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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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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尉老家的房子被台风毁得差不多了,但华国人的思乡情结很浓,赚了些钱后,时爸爸就开始张罗起建房的准备了。

农村建房便宜,这个时候的工人费也不高,加上是因为台风被毁,所以拆房新建上还有zf的补贴。

建房的时候时爸爸和时尉说过,时尉是他们唯一的儿子,老家这套房子肯定是要给他的,所以时尉说的尽量弄得舒适平整,是爸爸也都认真地想过了,为了这,时爸爸还特意多花了钱让人多尽点心。

时尉和路远之回来得很突然,时妈妈一直念叨着他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一边给他们张罗饭菜去。但两人也没在镇上住几天,在家休息了一天,时尉就从时爸爸那里拿了钥匙两人跑到乡下去了。

时尉和路远之走的时候,是悄悄的,第二天早上起来时纺要叫两人起床了,才发现时尉和路远之不见了。

气得时纺脸都憋红了。

时妈妈就安慰她:“你路哥对你哥那么照顾,人家想体验一下那什么他爸,怎么说来着?自然风光,对,就是这个自然田园风光怎么了?你个小丫头片子跟过去尽给人添麻烦,纺纺你乖一点,啊~妈给你五毛钱,你自己出去玩就是了。”

时纺有了钱也不高兴,瘪着嘴要哭不哭的。

“你哥昨个儿还跟我说呢,想带去你燕京读书,之后有的是时间跟你哥玩,不许闹脾气了!”

“我才不跟他呢!他就是一个骗子!”时纺气到跳脚。

时尉昨天说的其实是想让时爸爸时妈妈带着时纺一起去燕京,但时爸爸和时妈妈是不可能走的,自动地就过滤为“时纺要跟着去”。

时尉之前就向时爸爸和时妈妈提出过搬去燕京的想法,但一个是时爸爸和时妈妈对燕京人生地不熟,另一个则是年纪大了对家乡愈发留恋的心情在作祟。

但这段时间他们也在慢慢地转变观念,收音机里的广播挺多了,见识的事情多了,看的人多了,眼界就开阔了。

他们年纪大了,待在这里是习惯,一辈子好坏都在这里了。但孩子不能跟他们似的一辈子没见识。时尉已经是个农家出凤凰的奇迹了,这么些年了整个镇也就时尉这么一只金凤凰,指望着时纺在这样的条件里再来一次奇迹,那太不现实。

这两年他们夫妻俩也挣了一点钱,学费贵一点,也不心疼。最主要的是,时纺的病在燕京能得到更好的治疗。

时尉和路远之山上山下水库小溪地疯了好几天,夏天的大太阳晒着,一下就黑了一个度。

从老家回到镇上的时候,时纺已经不闹别扭了,坠在时尉和路远之后头当小跟班。

自从路远之答应时纺家里的冰箱放多少冰棍由时纺决定的时候,时纺就成了路远之忠实的小迷妹。

就等着时尉赶紧开学好跟着一起去燕京了。

返校前一天晚上,时妈妈帮时纺收拾行李的时候,时尉就这么问他妈。

“那你们就不担心啊?”时纺去燕京是时尉一直想做的,但他不光想把时纺带去,还想把时爸爸时妈妈也给打包带走。

他俩观念还是老一套,能不花钱就要省,钱是挣了,但对自己却没多大改善。

去燕京的话,时尉还能多盯着他们一点。

时爸爸时妈妈和时纺去燕京的这件事,时尉和路远之商量过,都觉得这是件好事。时爸爸时妈妈属老耕牛的,干活下力气死干不说,还对自己扣扣巴巴,钱没少挣生活质量却没见有多大提升。这种观念需要慢慢改。

时爸爸时妈妈和时纺搬到燕京的话,医疗教育条件都能往上窜一窜。

而且他们来了,又不代表住一起,时尉和路远之在燕大附近买了间房子,北海那也买了间房子。他们住燕大附近的这套,上学放学方便,时妈妈和时爸爸带着时纺住北海的那套,那边环境好。

两边离得不远,时尉周六周日能回去住上一两晚,时不时还能带上路远之也回去住几晚。

时间处得长了,他俩的关系指不定还能摆到明面上呢。

但让时纺跟着一起走,已经是时爸爸最大限度的让步了。

“家里的店还得我看着呢!”时爸爸把钱往时尉手里一塞,拉着脸根本不给任何拒绝的机会,“你跟纺纺能出息,我和你妈比什么都高兴!”

时尉看着那一大叠钱心里不太好受,想再劝,时爸爸自己把他赶出去了。

时爸爸和时妈妈不一样,时妈妈经不住时尉念叨,但时爸爸不行,他知道自己经不住时尉的念叨,就干脆在源头上掐灭——把他赶走听不到看不到自己就不会跟着他的思路走了。

时妈妈那种固执型的,时尉多花点功夫还能对付,时爸爸这种的就有些难度了。

路远之看时尉苦恼,便自告奋勇地上去,然后惨败!

“撑死我了。”路远之躺床上让时尉揉肚子。

最后回燕京的路上,也就时尉、路远之和时纺三人。

接作者有话说

作者有话要说:

时纺听说能去燕京,自然是一百个高兴,在火车站分开的时候,还扬着笑脸挥着手,时妈妈一直看到时纺没影了,眼泪就止不住了,跟水龙头似的往下挂。

“纺纺大小就没离开过我……”时妈妈委屈得不行。

“那你就跟过去。”时爸爸心里也不好受,只是他作为男人,舍不下脸面跟他老娘们儿一块在这丢人!

“那家里怎么办!”时妈妈在他胳膊上拧一把,权当发泄。

时尉当初去上大学的时候,时妈妈都没哭成这样,一是时尉出息,打小有主意不让人操心,二是时纺三天两头的生病,时妈妈那是真煎熬,担心养不活又觉得孩子走了不用遭罪了也好,磕磕绊绊地养得这么大,怎么舍得啊!三是小闺女岁数小,哪怕有时尉看着,但不是她自己瞧着的,都担心得不行!

这才刚走呢,时妈妈就担心起时纺吃不吃得饱睡不睡得好,在那里习不习惯,一想到小姑娘偷摸躲在被子里的样子,她的心都要碎了。

“孩子大了哪个不要出去?你就别瞎操心那么多了!”时爸爸粗声粗气地吼道,但眼圈也是红的。

时尉下了火车后第一件事就是往家里打电话,报个平安让他们别担心了。

大抵是来燕京玩的兴奋超过了赶火车的疲惫,时纺很有精神头儿地抱着电话说了好半天她在路上的见闻。

但也就那些,没两下说完了就想挂电话,时妈妈赶紧拦着她,絮絮叨叨地叮嘱了好些话,一直到时纺不耐烦了硬把电话塞给时尉,时妈妈才平静了一点。

“妈,你也给家里装个电话吧,成天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往后纺纺可不得时常打电话回去吗?!”时尉回去的时候就说过想装个电话,但现在电话多贵啊!那么一小点大几千就出去了,后续拨电话接电话都那么贵,两人自然说什么都不愿意。

但时尉今天这么一说,时妈妈就有些动摇了,只是节约的意识让她还有些抗拒花这钱。

“再看看吧。”时妈妈迟疑地说道,虽然还是不太愿意,但比之前已经有了很多的退让了。

有些人花钱花得厉害很让人头疼,而时尉却是在为他们不花钱头疼,真的是……

不是也正常。从那个战乱饥荒年代走过来,比仓鼠更有囤积癖的人不是一个两个,都是普遍的节约。

时尉也经历过,但他毕竟没那么深刻,虽然也很会花钱,但那种超前花钱不是他的习惯。

“你看着吧,最多后天咱家就没法住了。”时尉趁着时纺有了糖在前面蹦蹦跳跳,凑在路远之耳边跟他说。

“为什么?”路远之不理解。

还能为什么,哭得呗。

别看时纺现在兴奋得不行,但这阵兴奋过去了,没妈妈在身边肯定要受不了。

路远之不太信,因为小姑娘在他这又听话又乖巧,不能更讨人喜欢了。

但还没到时尉说的那天呢,时纺就哭得不行了。

那晚上时尉刚买了十好几斤牛肉回来,有嫩肉、腱子肉、五花、匙柄、吊龙、肥胼、牛腩、牛肚、胸口朥、牛骨,加上生菜豆芽满满当当地摆了一大桌,吃着番茄牛骨做汤底的牛肉火锅,汤底鲜得不行,肉捞出来在有麻酱韭花的蘸料中滚上一圈,又鲜又香又爽口,虽然是大夏天的吃火锅跟蒸桑拿似的,但再开瓶冰可乐咕咚咕咚灌上一瓶,不提健不健康,关键是吃得浑身都舒坦了。

时尉十分有先见之明地没弄主食,但十几斤肉三人吃得干干净净,不加主食都撑得受不了。灌了一瓶冰可乐,舒坦是舒坦了,但同时胃里最后的一点缝隙也被填满了。

时尉只觉得肉顶到了喉咙口,稍微低头就能不小心呕出来。时纺和路远之也不逞多让。

“东西先放着,咱们回来再收拾吧。”

时尉和路远之就带着时纺出去逛了逛散个步,学校里别的不说,绿化风景做得还是很好的。只是半路窜出只狗,把时纺吓得差点蹦起来,当时看着没什么事,时尉也觉得时纺心大惯了,就没怎么注意,但是晚上睡觉的时候突然就哭了起来。

时尉和路远之就睡在胳膊,但是睡得比较死,时纺哭了一会儿才把路远之吵醒。

“时尉,听见没?好像是纺纺的声音。”路远之将时尉推醒,着急忙慌地就跑下床。

时尉听见是时纺出事了,一下就清醒了过来,也不困了,跑去一看,时纺哭得脸都憋红了。

“纺纺,纺纺快醒醒。”路远之不停地喊她,但时纺就是一直哭。

“应该是魇倒了。”时纺听过时妈妈笑话他小时候边哭边说梦话的事情,所以还稍微知道一些。

“那要怎么让她停下来啊?”

这时尉就不知道了。

两人又是喊又是摇又是掐人中又是喂水,时纺就是哭个不停。

“送医院吧。”路远之开始慌了,时尉也心惊胆战地怕时纺哭出什么毛病,九月初的晚上已经开始慢慢有点冷了,时尉拿了个衬衫裹了时纺就往跑。

只是很多时候事情都是赶巧地来,时尉刚把时纺抱出去,时纺就不哭了,揉揉眼睛还弄不太清楚是什么状况。

“我妈呢?”小姑娘揉着眼睛慢慢掀开眼皮。

那么晚了再折腾也不好,时尉看看时纺没什么事,便又回屋了。

路远之给倒了一碗温温的盐水让小姑娘喝了,柔声问她是不是做噩梦了。

不问这个还好,一问小姑娘眼圈又红了。

“我妈呢?”小嗓子带着哭腔,瞧着是又想哭了。

路远之把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时尉赶出去,开始用讲故事的方式将时纺的注意力给转移开。

小孩觉多,时纺没多久就睡着了。

时尉却很发愁。

“睡不着?”路远之等时纺睡了有一会儿了才回来,掀开被单躺好就被时尉抱住了,“热死了,你挪开点。”

屋子里虽然有空调,但时尉习惯睡觉前把空调定时,这会儿空调已经自动关机有一会儿了。

“养孩子这事要怎么办呀?”时尉发愁地说道。

路远之就笑话他:“前段日子你不还和我说等什么时候我俩去领个小闺女回来吗?纺纺都是大孩子了你都不会养,还说什么小闺女呢。”

时尉不服气地反驳道:“我那不是说等怎么事业都稳定一些了再养嘛!再说了,就咱俩二十啷当的年纪,也不给办领养手续啊!”

说起手续,路远之想起来了:“纺纺的转学手续办好了没?我和她说好了,明天和你带着她一块去买衣服,买完了顺便再带着她去学校看看,认认路。”

时纺今年正好该上五年级,时尉在燕京有房,户口转到燕京这边,转学也容易。就是怕小姑娘到了新环境中不适应容易被人欺负。

上辈子养他小闺女的时候,时尉都已经跨越阶层了,有钱有闲,小孩有保姆护工带着,他只要逗逗陪着玩玩就好了,琐事全由高工资的助理代劳,哪里想到养小孩是件这么麻烦的事情啊!

“看她情绪吧,明天给我妈去个电话,打完电话纺纺要是还乐意去就带她去好了。”

两人说了一会儿小话,眼皮慢慢地就沉下去了,这回没再出意外,一直睡到第二天一早才起来。

时尉在家弄早餐,路远之带着时纺给时妈妈打电话,半天才从书房里出来,眼圈红通通的,但瞧着精神还不错。时尉盛着粥悄悄问路远之:“你怎么哄好的?”

时尉对时纺没办法,只要时纺一哭,时纺就受不住了。

“这是我和纺纺的秘密。”路远之说着还在嘴上比了个叉,示意不能告诉时尉。

“还秘密呢!”时尉都不知道该吃路远之的醋还是该吃时纺的醋。

不过这么一闹,时妈妈是下了决心,塞了钱加急,时尉下午就接到了时妈妈用自己家电话拨来的号码。

时纺的小学离燕大不远,教学质量不错,硬件条件也好。关键是离家近,走路也就十分钟的事情。

至于时尉和路远之,两人也没从宿舍里搬出来。中午什么时候忙得厉害了,还能回宿舍囫囵躺一会儿。

路远之忙着学业忙着文物修复管理的那堆事,时尉忙着学业,忙着城市包围农村的战略,两人是慢慢地都步入了正轨。

石家的案子在查着,余慎之带着杜玉芳回了加国也没什么再来华国市场投资的意思,路振宁和白衣芳那,两人还在为一天几毛几分钱的时候吵架干架,路飞帆也照着约定只当自己死了,开始为自己下个月的生活费和下学期的学费奔波。

路爷爷路奶奶看开后,只觉得世界都明亮了起来,现在正满华国的跑,旅游计划都做到明后年去了,时纺的脸色看着也慢慢好了起来,时爸爸和时妈妈也开始舍得为自己花钱了。

一切都看着向时尉期待地那样发展。

只是,依然有一股不安笼罩在他的心头。

十一月的时候,时尉跟着他们的院长跑了一趟新疆做调研。

原计划是一个月,但又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回来的时间,前后差不多有两个月了。

新疆条件没那么好,跟家里的联系也不多。

所以一下飞机出来,时尉直奔学校,教室里没找到路远之人,一问同学才知道路远之请假了。

时尉赶紧跑回宿舍,然后在床上找到了只露着半个后脑勺在外面的路远之。

时尉又生气又心疼,鞋都没脱踩着梯子就爬了上去上手掀被子。

“唔……”路远之警觉,但生病了难受,一直到时尉掀被子了才醒过来,一看是时尉,身体又软了下去。

“你回来了啊……”路远之的声音嘶哑,裹着被子闭着眼睛微微朝时尉那挪了一点。

时尉看他这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走的时候怎么跟你说的?不舒服就要去医院啊!”

“嗯,我知道的。”生了病的路远之特别好说话,时尉说什么他就应什么,但这话的效力却是一点也没有。

时尉不说话了,只是掀开被子。

“唔……好难受,时尉,我不去医院。”路远之也不挣扎,只是闭着眼睛抱着时尉嘟囔。

时尉立刻就心软了,虚虚的趴在他身上那脸去贴他的额头,很烫。

“我陪着你呢,不怕的。”

“那我不去医院行不行?”

时尉直接用行动回答了他。扯过床尾的羽绒服把人一裹,就把人扛背上了。

“你不怕摔下去就乱动,到时候脑袋豁个大口就老实了。”

路远之气个半死,但又真怕时尉生气,只能委委屈屈地把手挂在时尉的脖子上,然后拿脑袋撞他。

一边撞一边还骂:“王八蛋,死骗子,大王八……”

骂着骂着,路远之的声音就小下去了。

时尉无奈地笑了笑,微微偏着头看去,路远之已经趴在他的肩膀上睡熟了。

路远之到了医院之后就醒了,大概是知道自己逃不了了,于是整个人都焉了吧唧的,厚厚的羽绒服穿着,羽绒服的帽子上还有一圈毛,带上之后几乎要把整个人都给埋进衣服里去了。

“等着,我去给你找个暖手的。”时尉把路远之安排好,又急急忙忙跑出去了,问护士要了一个空的药水瓶和一点热水,回来的时候路远之都缩成一团了。

时尉把用药水瓶做的热水袋塞进被子里,靠近了低声问他:“冷不冷?”

路远之掀了掀眼皮,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声音也是小得不行:“冷。”

时尉便坐在床头,将他半抱在怀里,脱了棉袄给他盖上。

路远之穿着羽绒服没脱,盖着被子又来一件棉袄,被压得都重死了,但即便这样,他还是觉得冷。

时尉小心地握住了他的手,给他暖着:“打完针就舒服了,很快就好了,你看,就这么一点药水。”

“嗯……”路远之闭着眼难受得不想说话,黑色的衣服将他整个人都包了起来,瞧着格外得苍白。

时尉盯着打完了两瓶水,路远之中途醒过一次,被憋醒的,被时尉扶着从厕所迷迷瞪瞪地回来,时纺已经带着晚饭在这等着了。

“路哥,你不是说你是要准备期末考才不回来的吗?!”

时纺现在的气势是越来越足了,刚转学的时候,时尉和路远之被人欺负,让她跟着教官学了点防身术,时纺对这种打打杀杀的很感兴趣,学得比自己的作业都认真。

后来兴趣班潮流赶上的时候,时尉又带着她去试了试各种各样的兴趣班,最后时纺发现自己还是最喜欢奥数,大概是天赋真的好,时纺才学了几个月,奥数卷子是越做越漂亮。

身上那种大姐头剽悍的气息和学霸的气质混在一起,让时纺看起来就是又飒又酷,时尉最近都不敢轻易惹她了。

“就……”路远之知错就改,“骗你是我不对,我也是不想让你担心嘛。”

“不想让我担心那就好好地给我保护好身体,还有你,时尉,你怎么回事?!说好了一个月就回来,你知道今天几号了吗?!”时纺一边训他们,一边把带来的晚饭摆好让他们快吃,操心这个操心那样,看着比时尉和路远之还像大人。

时尉和路远之对视一眼,躲着时纺相视而笑。

时尉这次过去没什么要紧事,耽误主要耽误在了和田玉上。现在的古玩市场的价格慢慢高起来了,玉这种一直以来的奢侈品也在慢慢往上升,但再奢和三十年后比也奢不到哪里去。

新疆那边穷,靠着捡玉卖玉收入很受玉的市场限制,总的来说就是市场需求远小于产出。大家目前还在温饱线上挣扎着呢,玉的价格能起来才怪。一天生产一百块,卖就卖十几二十几块,大部分的玉都在国营厂的仓库里堆得到处都是,根本卖不掉。

时尉是跟着老师当助手的,了解到这个情况后立刻就想到了收藏增值这件事。他手头的闲钱不少,干脆就买了几卡车,用高于市场进价三成的价格帮着解决了一下销路。

那边的领导自然是感激得不行,但时尉是觉得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那些东西再放放,到了以后都得看克买,何止是几百倍的增值啊。

玉这东西养人,不管有没有科学依据,是不是真的养人,但好看是确确实实的。时尉挑了一箱顶级的送进专门用来放古玩的仓库里放着,其他的运回来就随便找个仓库堆着了。

没办法,实在是太多了。

每块给个泡沫纸包起来摆好再弄个放水的措施也花了不短的时间。

时尉知道时纺臭美,为了让自己少受点罪,拿出了早早就准备好的东西贿赂她。

小木盒雕花刻云纹,从外面看没有可以打开的小把手,这种需要特殊的开启方式。时尉把打开的机关和改变顺序的方式教给她,时纺把两个大人训得差不多,又有时尉的贴心讨好,收拾好空饭盒高高兴兴地就回家去了。

“哥,你真的不回来?”时纺出门又退了回来。

“我在飞机上睡过了,你放心吧!”时尉刚下飞机家也没来得及回,就先跑到燕大去了,洗漱用品还带着呢。

挂了一个多下午的水,路远之的脸看着正常一点,但还是烧。时尉帮他简单的洗漱一下也上了床跟他躺一起。

“唔……下去。”路远之推他,“靠这么近等一下传给你怎么办?”

“能怎么办?换你伺候我呗。”时尉无所谓的说,“我都快俩月没见你了,让我抱抱还不行吗?”

路远之揪揪他头发:“你几天没洗头了,脏死了。”

“脏什么脏,新疆那地方,没水没电什么都没有,还在乎这么点脏吗?”

路远之又心疼了,摸摸时尉粗糙了不止一个度的脸,低声说:“明天回家给你弄涮羊肉吃。”

“不用,这段时间我没少吃,火包都起好几个了。”时尉拍拍他的背哄道,“你老公给你搬了坐金山回来,以为一点肉就能把我糊弄过去了吗?”

时尉和路远之很少腻歪地叫对方什么,习惯了都叫对方的名字,乍一听时尉自称老公,路远之不光脸和耳朵,脖子都红透了。

“怎么突然换性子了?”路远之掩耳盗铃似的躲在时尉怀里趴了好一会儿,才冒出被闷红的脑袋。

“有吗?”时尉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

路远之很肯定的点点头:“以前你跟个小老头似的。”

时尉一愣,然后想到自己在新疆的这段日子,身边没有一个熟悉的人,没有任何的亲人,只单形影地像是又回到了上辈子那个略带凄惨的后半生。

但却没有那么孤独了。

想到家里有路远之等着他,想着有爸爸妈妈妹妹在想着他,突然就少了那种无所适从无法排挤的疏离。

新疆和燕京,差了差不多两千公里,时尉跟着老师又是车又是飞机又是用脚,从燕京出发到了目的地花了差不多有四天。那么远的距离,但也就那么远了。

四天、四十天、四百天甚至是四千天,只要想回来,总会有办法回来的,总能回来的。

时尉的唇贴着路远之的唇,他靠着路远之,呼吸都吹进了他的毛孔里,时尉轻声低低的说:“远之,你亲我一下。”

路远之的病来得快去也不差不多,第二天烧就退了一些,虽然还没好全,但肉眼可见的瞧着有好脸色了。他不喜欢待在医院,有了力气就闹腾得想走,时尉硬是压着他在医院住了一晚,等烧彻底退了才带着他回家。

石家的案子在月底集中审理,时尉也是为了这个抓紧时间赶回来。石家的成年人被抓了大半,一个家族的利益链牵扯了很多人进去,事情性质恶劣且典型,上面的严肃处理让石家元气大伤,眼看着回天无术了,但越是到了这种时候,越是有可能狗急跳墙,时尉不敢去堵这个可能。

这几年严打风波还没彻底散去,石逢春不仅是数罪并罚而且件件恶劣,木仓毙是绝对逃不掉的。

木仓毙的那一天,时尉撺掇着时纺缠着路远之让他带着去游乐园玩。

时纺小的时候是没去过游乐园这种高级娱乐设施的,听着时尉的描述顿时就心动了。

路远之不是个会拒绝人的家长,只能扔了现场带着时尉和时纺去大玩回来再大吃了一场。

“时尉,谢谢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时尉听到自己的耳边有谁嘟囔了一句,热烘烘的呼吸扑过来在他的耳朵上笼了一层水汽。

都老夫老夫了,还说什么谢谢。介于清醒与睡眠中的意识太过模糊,时尉胡乱的想了一句,就沉沉地睡过去了。

时爸爸和时妈妈没什么读书认字的天赋,生的两个孩子在读书这方面倒是不错。

时尉是他们镇上第一个燕大高材生,时纺也不差,凭着自己考上了数学方面最好的大学。

就是太远了。

路远之这几年念叨得多了,说小姑娘不该跑那么远去上学的,一年才回来一次,比时尉这个亲哥还能念叨。不过说来也是,时尉只是哥,路远之都要成妈了。可不得比他多念叨几声嘛。

“再等一年毕业了不就好了?”时尉开车把路远之接上,然后问他晚上是要吃红烧肉还是回锅肉。

连续加了几天班才下庭的路远之拿下眼镜擦了擦,随口道:“前两年就是这么说的,本科毕业了又等硕士毕业,硕士毕业了还得等博士,指不定明年又说要读博士后了呢!”

“你那会儿不也是这样的吗?反正不管女孩男孩,多读点书总是没错的。”时尉读完本科就没再读了,婉拒了学校的分配,专心弄他的事业,路远之倒是又接着读了好几年。

不过也因为这样,两人的事业高峰期错开,彼此都能松快一口气。

连锁店靠得是资金和市场,华国的市场年年刷新世界认知,时尉手里不仅有钱,而且还有先知先觉的优势,靠着资金流买一波房,省了房租不说,连年暴涨的房价都够他躺在地上数钱了。甜品店和超市两种又全是现金流的零售业,变现的方式十分迅速,靠着砸钱买房,开业回血,时尉连银行的贷款用得都少。倒不是观念保守,而是没必要。

doux和超市扩张的速度很快,但买房赶不赚的。高层管理的培养是需要时间的,前些年的下岗潮虽然给他带来了一大批自己紧缺的人才,但员工之间需要磨合的时间也不断。

时尉和重视企业文化和制度,虽然宁愿牺牲时间也不愿意带着一批貌合神离的员工磕磕绊绊地向前走。

八九十年代是连锁业发展的最好时间,国外的资本还未进入华国市场,对这个人口十几亿的市场还抱着谨慎的态度。这就给了时尉绝佳的机会。

市场这种东西,先机不是决定一切的,但确实可以决定百分之六十的大优势,只要时尉不被时代甩下一直紧跟时代就能一直保持下去。

时尉是今天才回来的,大型物流中转中心的考察需要的亲自出马,这个十几亿后续还要投入几倍的大项目在哪里都是香饽饽,各个地方zf给出的条件各有花样,是拼了命地要把这个项目拉过去,为了减少意外,一些事情还需要时尉亲自去处理。

物流系统的建成关系到后面的电子商务系统,他不得不慎重。

这年头弄电子商务的人和少,失败的案例也很多,但时尉不怕。一来,他的物流系统早就跟不上他遍布东中部城市的连锁店了,扩大是必须的。二来,他的电商系统和其他不一样,是先有店铺再又网络的形势,再赔也不会赔到哪里去。

所以对这方面,时尉还是很有信心的。

最主要的是,当初线下的零售业迟早会被淘汰,与其中后期在被动的应对,不如在一开始就勇于尝试。哪怕是失败,也能多失败几次,有足够可以再来的机会。

“时尉,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十分难得的,今天时尉做晚饭的时候路远之也挤了进来非要帮着一起干。

这是有点罕见的了。

时尉一开始就有慢慢培养合格管理层的意思,前几年,高层管理渐渐成熟,时尉就慢慢放了权,除非是重大决策才让他给出指令。

事业上放松,时尉的重心自然就转到了家庭,路远之在检察院工作,大量的案头工作让他常常需要加班,时尉在家时尉做饭,时尉不在家就让厨师做好了送到家里,这些年除非节假日是很少到厨房里来了。

“就……六环那个孤儿院吧,我前段时间去了一次……”

路远之吞吞吐吐的,但好歹是把话说完了,时尉听完了却愣住了。

芊芊……

紧紧是几句话,时尉就想到了那个被遗弃的女婴是谁。

是他……上辈子的女儿,还没见到她开花就被炸断的小花骨朵儿。

“怎么会……”

他明明记得,三月七号才是被遗弃的日子。

今天,才三月六号不是吗?

这个日子,时尉死都不可能记错。

但不管是什么日子,能再见到她,能再和她成为父女……

“……时尉,怎么了?怎么哭了?”路远之话到一边,看着时尉眼里漫出来的眼泪顿时愣住了。

“那就养吧。”时尉抱住路远之,有些感慨地想,果然,这就是命啊。

时尉和路远之虽然一直有领养孩子的想法,但一直没什么闲功夫,时尉没有刻意地想芊芊,在蝴蝶效应,小可怜出生的机会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就像他会执拗地在同一个地方开同一个福利院一样,记住这个日子,也只是抱着渺茫的希望。

他很多次都劝慰着自己说,有没出生也不代表是个坏事,或者,没遇见他的话,他的小花骨朵儿,大概会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被爱浇灌着长大。

但不管催眠自己多少次,在听到路远之说着那天捡到她的事情,拿出照片给他看这是个多可爱孩子的时候,说想领养这个孩子的时候,他再也无法克制住了。

这一次,我会好好呵护你成为一朵漂亮的花。

“谢谢你,远之。”时尉真心实意的说道。

大概,这就是爱人之间的心有灵犀吧。

27号开同耽《中二病也能毁天灭地》,下下本现耽主攻《我疯起来鬼都怕》

我们有缘再见,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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