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主席觉得曾秘书的这番话，看似有点道理，但是仔细想想好像又不是很容易理解。
但是不管怎么说，反正这是奥数办的意思，把复赛卷子出得难到天崩地裂。
既然上面这么要求，那么他们别无选择，就跟着去做吧，想办法把卷子的难度再往上拉。
总之，就是奥数办要面子，不想让奥数竞赛被一个底层差校出身的学生给血屠，大概就是这么个事。
行吧，多大点事，不就加大难度嘛，那就这样。
希望到时候夏云和精英贵族学校的那群孩子，不要被难到爆哭就行了。
此时，这位乐观至极的主席，还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当晚，夏云和贺琴在街上逛了一圈，然后就各自回家了。
夏云大概更了解了一些贺琴，这是一个本市巨贾的独生女儿，有无数挥霍的资本，和自己并不属于一类人，但是贺琴很友好，夏云也愿意与她交朋友。
回到家之后，夏云接到了好几条施雅的短信，全部都是道歉的。
“抱歉，我听其他人说了，我妈妈实在太过分了，真的对不起。”
夏云回复了过去，“没事，我知道这和你没关系，我接受你的道歉，我也没放心上，你不用自责。”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真的没事，不过，你也不要去和你妈妈争论这个事情了，我看得出，你妈妈就是这样的观念和性格，她不会改变，争论也不会让她意识到自己问题。”
夏云是站在施雅的角度去思考这个问题的，既然施雅妈妈不会改变，那施雅又何必为了自己去争吵呢。
这是浪费力气和精力，最后可能得到的是更气愤的结果，得不偿失的。
夏云劝了施雅几句，施雅似乎也被夏云说动了，原本打算去和母亲争论一番的，现在打算先搁浅一下。
施雅，“谢谢你，你总是站在我的角度考了问题。”
……
……
深夜，夜风呼啸的城市。
蔚蓝研究所整栋大楼内，只有顶层的灯光是亮着的。
那是夏所长所在的楼层，整层都是他个人的办公场所。
他走到一间研究室内，一边慢慢套上了白色的褂子，一边停在了在一排研究器皿的面前。
他从食指上慢慢绕下了那一根细细的黑发丝，动作无比小心而谨慎，绕下来之后，他就将那根发丝放进了某个器皿中，然后盖上盖子推进了一个更大的且带密码锁的器皿中。
虽然是临时起意，但既然带回来了，就放进去看看吧。
之后，他关掉了实验室的灯光，双手插在两侧衣袋里走了出去。
月光照进来，照亮了他的身影，却仿佛照不清他的面容。
……
……
奥数的初赛过去了一段时间后，复赛也就近在眼前了。
夏云每天除了去上课之外，就是到白瑜老师那儿去补课。
这天，白瑜的家里来了一个访客，是市内一所精英学校的数学女老师，也是白瑜的大学同学，这个老师一直暗恋白瑜很多年了，不过一直都没有告诉过白瑜。
多少次明里暗里地暗示，可白瑜作为一个钢铁直男，压根没反应……
这一次，这位名为安雪的老师，带来了一个消息，她告诉白瑜，“白老师，我听在奥数主办方工作的朋友说，这一次复赛的题目会非常难，难到超过以往所有难度的两倍。”
白瑜正在喝可乐，作为不喜欢出门的男人，某些时候他符合宅男的特质。
他眯着那狭长的眼睛，漫不经心地问道：“所以呢？”
安老师走到他的身边，十分严肃地说道：“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就是我们精英学校的学生，都不一定能对付，夏云就更不知道了。”
白瑜掀了掀自己的刘海，“哦。”
“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安老师虽然也习惯了白瑜这幅凡是都慢吞吞的样子，她又道：“我承认，你把这个红星中学的学生培养得非常好，简直是质的飞跃，让她拿到了初赛的第一名。但是，”
安老师十分强调地说了但是，而后接着说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当初如果你找一个向阳中学的学生去这么教，那恐怕可以拿到的成就就更高了，不是吗？”
安老师认为，夏云有这么大成就，很大部分是靠白瑜教出来的，所以才会这么说。
“你错了，”白瑜忽然转身，用手拂过安老师的肩膀，惹得安老师脸一阵微红，“她的成功，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
“她本身就那么强。”
此话说完，安老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如果不是因为这句话是白瑜说的，自己不得不信，她可能压根不会相信。
所以眼下，即使白瑜从来不会看错人说错话，但是安老师却还是对这话有些将信将疑。
这个时候，门被敲响了。
夏云背着书包走了进来，她刚刚放学还穿着红星中学的校服，这是一种配色还算可以的校服，红色和黑色的搭配，其实还协调的，看起来也有点酷酷的。
虽然红星中学是差学校，但是这个酷酷的校服，大家还是比较喜欢的。
夏云进来后，白瑜随便介绍了两句。
夏云得知对方是本市某个精英贵族学校的老师，但是夏云谈不上有什么别的想法。
她交了作业给白瑜，就等着白瑜给自己讲题了。
只是很偶尔的，她会感觉到身边那个安老师，总用一种若有若无的目光看向自己。
仿佛是探究，仿佛是深思，仿佛是疑惑。
但是夏云并没有在意那个安老师密集的目光，只要她的目光不要让自己感到不适，怎么样都可以。
安老师一直在旁边听着，却也没有出声，只不过她比较诧异的是，白瑜给这个夏云讲题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这就是她手下那些贵族学校的学生，都无法适应这么快的讲题，但是夏云竟然接受良好……
说完了一套题之后，白瑜从自己的桌上拿出了一套卷子递给夏云。
“这套卷子，是我从奥数题库里找到的，我已经听说今年的奥数复赛会比以往都难很多，难到疯狂的地步，所以我从题库里千方百计找到了这套爆难的卷子给你试试。”
夏云听完后，表情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也没有安老师想象中的紧张和焦躁。
没错，复试的比赛就算比往年难许多倍，可是这又怎么样？
在夏云眼里，她倒是越难的卷子，越想去领教一下，像初试那种难度的，真的是太平易近人了。
她接过了卷子，正准备看的时候，又听到白瑜说道：“鉴于这张卷子实在太难了，而且按照规定考试的时间只有3个小时而已，所以你要努力。”
安老师在一边听着，心想看来白老师也是对夏云没信心啊，觉得才给她三小时，是完全不够做完这张难度超绝的卷子。
再给个三小时估计还差不多。
可惜比赛只有3小时。
安老师出言安慰了一下夏云，“没事的，夏云，虽然比赛只有3小时，但是你能做出多少就做出多少，”说完她又转头看向白瑜，“白老师，你别给学生压力啊。”
“我不是给她压力，我就是和她分析一下事实情况，”白瑜半个身子跨坐在沙发的后背上，“我的意思，就是告诉夏云。”
他顿了顿，又道：“这张卷子难度很大，考试只给3个小时，所以你争取花个1小时把它全部做完。”
安老师：“……”
夏云已经把整张卷子都看了一边，她拿起笔，用一种平静到仿佛吃饭喝茶一样的语气说道：“我试试，可能40分钟就足够了。”
那语气，那表情，那眼神，明显可以看出，她说的是认真的，而不是开玩笑的。
安老师：“……”
她此刻心中有一万匹马崩腾而过，那心情完全无法形容。
你听听，你听听。
这对师生说的那是人话吗！
*****
奥数竞赛主办方的主席办公室里。
主席正在绞尽脑汁地改卷子，增加难度。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亲自出来出题目了，都是交给手下的老师，但是这一次，因为要增加试卷难度，下面的那些老师毕竟经验不足，让他们来改卷子加难度，怕是难为他们了。
只能主席自己来。
可是，他已经在办公室里苦思冥想了大概一天了，却连一道题都没有动下来。
最后，他实在是痛苦万分地拿出了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给罗教授，也就是这次他们的特聘评委。
电话接通后，主席就愁眉苦脸地说道：“罗教授，求助，真心求助。”
罗教授有些诧异，“怎么了？这大晚上的，你怎么还在工作？”
主席手里狠狠攥着一支笔，他做出了仰天的姿态，长叹一口气，“奥数办下达了指令，要我把复赛卷子出得更难，其实归根结底，是想为难夏云，让她不要拿到高分。”
罗教授皱了皱眉头，没回答。
主席忽然语气高昂了起来，似乎情绪有些激动，“可是，夏云一个做初赛那么难的题目都不需要打草稿的人，我真的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在奥数要求的范围内，全世界上还有什么题目可以难倒她啊！”
说完后，他生无可恋地躺倒在椅子上，“上面这指令，比让我去跳楼还难啊！”
作者有话要说：夏云：那些年被我逼死的出考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