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沈家设坛驱鬼
沈从文深吸一口气踏进了国子监的大门。
这里是他朝思暮想的地方,沈从文摸着这里的一砖一瓦心中激动无比,他终于进来了,虽然只是以旁听生的身份。
沈琼不以为然地瞥了一眼没见过世面的曾侄子,现在都激动成这样,待他日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时岂不是得痛哭流涕?
一群年轻的学子从走廊走过来,领头的一华服少年看到沈从文停下了脚步。
“呦,这不是昨日神童,今日黄花吗?怎么这样的人也进国子监了?”
他话音刚落,旁边的人顿时哄堂大笑。
沈从文不予理他,打算从旁边转过去,华服少年上前一步拦住了他的去路倨傲地开口:“沈从文,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地方,识相的赶紧离开。”
“让开,我有学贴,今日是来报名的。”沈从文推开前面的人就要往里走。报名第一天就碰到自己的死对头也是够闹心的。
沈从文跟华服少年赵宜成的恩怨可就由来已久,从小两人就在同一个学堂,同一个夫子授课,在学堂上赵宜成被夫子罚,沈从文被夸奖,回到家沈从文又是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一直以来赵宜成都被沈从文压了一头。
这回终于有机会羞辱沈从文,赵宜成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看见沈从文手里的学贴,赵宜成刷的一下给夺了过来。
“你还给我。”学贴被抢走,沈从文急了,学贴上写着他是旁听生,若是这人看到免不得又是一阵嘲笑。
呦呵,哪里来的熊孩子,要是她不在,这妥妥的学府暴力呀。敢欺负她曾侄子也不看看沈从文的老祖宗是谁。
赵宜成正要把手里的学贴向人群中扔去,突然感觉自己的胳膊麻木的不能动弹,然后整个人如同掉进了冰窖浑身冰冷,手中的学贴也掉落在地上。
沈从文捡起学贴快步走了进去。
到底不敢做的太明显,要是引起恐慌就不好了,沈琼松开赵宜成琢磨着要不晚上爬窗户吓吓这熊孩子。
“宜成,宜成醒醒。”
赵宜成睁开眼睛看到众人都围着他,不由得有些迷糊:“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你突然晕倒,你没事吧?”
沈宜成动了动胳膊,发现没有任何异样,身体在太阳的照射下也暖洋洋的,似乎之前只是他的错觉。
接待沈从文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姓蒋是以后沈从文的授课夫子,观此人面相沈琼点点头是个正直的人。
蒋夫子把学士服和课本递给沈从文,“明日你便可以来上课了。”
沈从文恭敬地行礼:“多谢夫子。”
离开的时候再没见到赵宜成,想来是早已离开。
沈琼与沈从文离开片刻后,国子监迎来了一位大人物。
国子监祭酒亲自来出门来迎接:“大人请。”
来人一身青色衣衫身披玄色披风,身材修长消瘦,一头黑色的长发只用一直汉白玉簪轻轻挽起。只这一身简单的装扮,就显得贵不可攀。通体的气势自然而然的外露,让人心甘情愿地臣服。
秦闫刚进大门脚便顿住:“可有陌生人来过?”
“沈大人之子沈从文刚刚来国子监报名。”刚才接待沈从文的蒋夫子正好也在,便开口答道。
“沈从文?”秦闫看着面前的空地若有所思。
祭酒小心地问道:“可否传唤沈从文。”那沈从文是有问题?还是可塑之才?能引得帝师大人注意,他可是听说面前的帝师本领不小。
“不必。”说完秦闫先一步踏了进去。祭酒等人急忙跟上。
待沈琼领着她曾侄子回到沈家时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沈家院子里摆着供桌,供桌上放着一些祭品和……黑狗血,旁边的房门上贴满了符纸,一个道士穿着道袍,手里拿着拂尘念念有词。
“爹,你们这是干什么。”
傻孩子不懂事,还一脸茫然地问他爹娘。
沈琼却看明白了,啧啧,她这大曾侄子这是要捉她呀。
供桌上的祭品倒是挺香的,沈琼一脸淡定地坐到供桌上看着那个道士表演。
“最近府上有些不安生,你爹怕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请道长来驱一驱。”沈夫人面色小心,生怕惊动了缠着自己儿子的恶鬼。道长可是说了,沈家确实有恶鬼。
沈从文闻言大惊,他们说的不会是姑奶奶吧,而且他姑奶奶说到底也是鬼,这般作法会不会对姑奶奶不好。
“我家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请道长离开。”
那道士不但没走,看到沈从文时反而更来劲了:“贫道观你印堂发黑,想来恶鬼纠缠你已久,待我施法除掉它。”说完就摁着沈从文让他跪下。
沈从文哪里会从他,想伤害他姑奶奶那是万万不可的,一把夺过道士做法的拂尘往门外推。
“文儿……”
顷刻间你推我拉,几人乱作一团,不同于这边的混乱,沈琼一手鸡腿,一手苹果咔嚓咔嚓地啃着。
挣扎中的道士回头一开供桌上的烧鸡少了条腿立刻大惊:“孽畜哪里逃。”
待沈从文一时不查之际端起黑狗血就要往供桌上泼。
在沈从文的惊呼中泼出去的狗血转了个弯直接朝着那道士的面门而来。顿时道士被泼了个满头满脸。
对方的狼狈样惹得沈琼哈哈大笑。
那道士平时也算有两把刷子,这个时候也恼了,抢过拂尘便朝着沈琼的大致方向抽了过来。
沈琼眼光一冷,看来不给这人点颜色瞧瞧这人就没完没了,沈琼手一抬拂尘像长了眼睛一样朝着道士的脖子缠了过去。
“啊……唔唔……”
道士瞪着眼睛,脸涨的通红,双手使劲地抓着脖子上的拂尘。
沈元跟沈夫人看的目瞪口呆,虽然他们当初是有所怀疑,但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
片刻后,那道士都翻白眼了,沈琼才给他松开。
“咳咳……”道士跪在地上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也知道自己不敌沈琼,待缓了口气便踉跄着要往外跑。刚跑几步腿就被什么东西击中,道士脸朝下重重地摔在地上,此时他脸上的血更多了,分不清是狗血还是鼻血。
半颗苹果咕噜咕噜地滚到他面前,道士心中大骇发挥生平最快速度爬起来狼狈逃窜而去。
看到沈琼没事,沈从文放下心来,看了不知所措的父母一眼带着怒气和无奈开口:“爹娘,你们这是干什么?”
沈元带着惊恐开口:“我……你这不也看见了吗?家里真的有……”
“沈元。”女子清丽的声音响起。
“这这……她是人还是鬼。”对于沈琼的突然现身,沈元是接受无能,拉着沈夫人想跑,却吓得腿软的不行。
沈从文对于第一次看见沈琼的感觉还是记忆犹新,自然是明白他的感受:“爹娘,你们别怕,这是太姑奶奶,是咱沈家的祖宗,祠堂里还挂着她的画像。”
沈元望去,对方可不就是那自己拜祭了无数次的祖宗吗。那他今天要除的鬼……
“太姑奶奶,后人沈元冒犯了祖宗,罪该万死。”沈元是悔不当初,要是之前他问明白缘由就好了,对祖宗不敬简直是罪大恶极。
“我且来问你,你教子无方,疏于管教可知罪?”沈从文之前诚然是因为被人注入晦气,但也是因为他心智不坚这才被人钻了空子。
“沈元知罪。”沈元惭愧地低下了头。
“念在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便饶你一次,我在阳世还能多留几载,这几年会跟在沈从文身边助他学业有成,府内外的人你打点好。”沈琼并不是害怕阳间这些道士和尚,她在地府这几百年也不光是游荡,抽空也修炼了一下,一般道士什么的也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她是经过地府允许来的阳间。但这种事到底是麻烦,而且若是传出去对沈家也不太好。
“是太姑奶奶放心,日后沈元定会打点的妥妥当当。但冒犯了太姑奶奶是沈元的罪过,沈元自罚在祠堂罚跪忏悔。”
沈从文听着父亲一口一口太姑奶奶地叫着,就浑身不得劲,他刚才这么叫其实也就是想说明姑奶奶的身份。如今他爹唤太姑奶奶,他自己平时唤姑奶奶,这辈分……
如今看着自己的爹要罚跪祠堂这心情就更有些说不上来的复杂,有些心疼,又有些幸灾乐祸,家里可算是有人能治住他爹了。有生之年他还能亲眼看着他爹罚跪祠堂。
“还有你,一起跪着去。”
“……是。”沈从文还没来得及偷着笑,就跟上了沈元的步伐。
帝师府
下人上前恭敬地开口:“大人门外有人求见。”
秦闫放下手中的笔淡淡地看过去。
下人急忙跪下解释:“那人说他来自仙源山。”
他多年前在仙源山呆过几年,并不是什么秘密,被人打着这个旗号见他,也不奇怪,这会索性没什么事见见也无妨。“带进来。”
道士逃回去后一直怀恨在心一心想除掉沈琼奈何知道自己能力不足便打上了秦闫的主意。他在仙源山的时候就听说此人法术甚是厉害,当年仙源山内那只千年厉鬼就是被他除的,对付沈家那个小小鬼物自然不在话下。
“帝师大人贫道当年在仙源时就久闻帝师大人威名,帝师大人……吧啦吧啦……”
“沈大人一生清廉为国为民,如今独子又被邪物纠缠,贫道无能还请……还请帝师大人能出手相助。”一个人唱独角戏的滋味如何?王道长这会是深切的感受到了,说到最后他自己都觉得干巴巴了。
秦闫端坐在上首眼睛半阖着,玉如的手指轻轻捻动着一粒念珠,听闻王道长的话只是轻轻抬了下眼皮。
只是被这么一看,王道长就被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一时鬼迷了心窍光想着出气了却忘了这人的可怕,王道长这会隐隐有了退缩之意。
正当王道长想告罪时听到了秦闫慵懒的声音。
“也罢,本官就跟你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