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秦漓打量了一眼眼前的人,搜罗了记忆里所有人物也不曾有她的面容,她微微笑着等她开口。
女子果真拱手行了个礼:“秦小姐,不请自来,叨扰了。”
“来即是客,小姐客气了。”
女子笑了笑:“秦小姐是爽快人,在下花影楼的老板。”
秦漓笑了笑,花影楼就是宋悠待的戏园子,镇上唯一的一家戏园,生意可想而知。
“久仰大名,久仰大名。”秦漓连忙拱手道。
戏楼老板哈哈笑了两声:“秦小姐过奖了。”
秦漓接着又道:“我和老板素不相识,老板今日来可谓何事?”
“那日宋悠到和福酒楼唱戏,忽而有幸结识到秦小姐,一日我见到她泡了茶,那香味儿我是至今难忘啊,可我说给她讨点儿吧,那丫头像只铁公鸡一样硬是一点不肯给。”
秦漓不由得笑出声:“宋小姐视茶如珍宝,于她而言,老板是要夺人所爱了。”
“唉,我反复缠着她几日,始终不肯给,最后总算是还有点良心把你给说了。”
“老板稍等。”秦漓立马去厨房泡了壶热茶,茶气缭绕,清香四溢。
她给戏楼老板倒了杯:“请。”
戏楼老板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唇舌间留香:“好茶。”
“我听宋悠说,这茶乃干茶所制,实在是妙啊!实难想象鲜茶能这样做。”
秦漓笑而不语,等着戏楼老板把一杯茶悉数品尽。
戏楼老板喝完整杯茶,满足的啧了一口,郑重有力的放下茶杯。
“秦小姐,实不相瞒,今天来不止是想和你讨杯茶喝,但喝了这杯茶以后我心头的想法就更坚定了。”
秦漓早就再等她说这句话了,但又不能表现出急躁的样子:“老板尽管说出来便是。”
“不说这普天之下,就是咱们镇上也有许多人爱喝茶,既然有这么好的东西,何不让更多人喝到?咱们既可解大家的茶馋,又可从中赚取些银子,何乐而不为呢?”
秦漓颇为赞同的点点头:“那依照老板的意思是?”
“我想在戏园子里推出茶,大家能一边看戏一边喝茶,品戏又品茶,岂不是乐哉?之前戏园子里只有花生瓜子点心,缺了丝风雅,若是把这茶往桌子上一摆,香气飘飘,活似神仙!万事只差您这关,看您愿不愿意卖我茶了。”戏楼老板说得头头是道。
一番话来正中秦漓的心怀,她之前本想着把茶在酒楼推广,可发现酒楼并不合适,便在王艺请她帮忙的时候想到戏园子,于是请了人来唱戏,又免费让客人试喝茶,目的就是把干茶给宣传出去,有心之人自然会找上门,原本没有想到会半路出现个宋悠,但却正因为她,事情变得简单了很多,宋悠正好是她埋下的最好的引荐人,否则戏园子老板怎么会这么快就来找上她。
“我的意思竟和老板不谋而合。”
“哈哈哈,我便知道秦小姐爽快人。”
“老板可以先在我这里买一批茶过去,到时候看看客人喜不喜欢,若是好卖,再来拿茶便是。”
戏楼老板连赞叹:“秦小姐真会做生意,您实诚,我也有诚意,就看您的茶怎么个卖法。”
秦漓已经把之前做好的茶分包装置,一包五两左右,至于可以泡多久,那就看自己喜欢浓还是淡了。
干茶是稀罕物,又得大家的青睐,而第一年她做的干茶又并不是太多,所以在价格上不能放得太低,一开始就低了身段,往后干茶制多了反倒涨价就很不合理了,而且现在自己需要钱,不然就没办法扩大茶树的种植,也没办法扩大经营。
她把包好的茶放了一包到戏楼老板面前,竖起了五个指头。
“五两银子!?”
不大一包黑黢黢的东西,五两听起来确实不是个小数字了,戏楼老板拿着茶包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见秦漓端得稳,毫无松口的迹象,根本看不出来是个乡下人有的气魄。
她摸了摸下巴,沉了口气:“得,跟我来两包,若是好卖我便再来。”
“老板爽快人,好卖我必登门亲自再送上。”秦漓喜道。
老板站起身掏了十两银子给她,买了茶便没有再多作逗留,秦漓起身相送,两人又互相客气了几句,戏楼老板才匆匆而去。
“……”
“妻主,是谁啊?”李西檬见人走了,才一跛一跛的从里屋出来。
秦漓见状连忙去把他扶来坐下:“怎么出来了!不在房间好好休息。”
“我听见外头有客人来了,就想出来看看嘛。”
秦漓刮了刮他的鼻头:“是茶生意的客人。”
李西檬有些惊喜:“这么快就有客人了吗?”
“嗯,如果生意好些,咱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去镇上盘一个铺子专门卖干茶了……”
和福酒楼的优惠结束后,孙掌柜的酒楼也借着东风把优惠给停了,自优惠事件过后,孙掌柜没有再作什么妖,酒楼行业的生意开始恢复到平稳的状态,而王艺的酒楼凭借自己传给她的手艺,又有泡菜豆瓣等美食加持,它的生意一路在往上头走,店开张了一个多月就笼络了一批常客。
王艺为人憨实又大方,生意做得不错,没有遇见什么大风大浪也就没有去麻烦她。这一个月她也没什么事儿,又有了不少的收入,就待在家里陪李西檬和魏爹。
夏天已经走到了尾声,天气燥热,茶水消解暑气,戏楼老板在戏园子里把茶推出以后,生意更上一层楼,镇上闲散又有银子的人不听戏也要去喝点茶,解解暑气,之前老板买了两包茶回去,本来是嫌有些贵的,可没想到卖的这么好,茶完了立刻通知了秦漓。
秦漓应之前对戏楼老板的承诺,亲自带了茶去戏园子,而这次她足足带了六包。
她把茶全交给戏楼老板,本以为她会嫌多了些,没想到一口气全买了下去,还直呼不太够,她不禁汗颜,王艺的酒楼每个月要卖一包出去,按照戏楼现在的销量,一个月三包都不算多,现在一次性给了六包,最多卖两个月,而她的存量已经不太多了。
要是以现在这样销售的速度,她最多给她们供应到年初,而到下一次茶季还有一两个月呢。
本想着给六包茶把戏园子老板这里打发了,她剩下的茶可以供应王艺的酒楼,还能带着样品去找其他老板,拓宽卖茶的渠道,现在却闹成了原来的两个生意伙伴都供应不了。
她干脆把话说清楚,免得到时候茶供应不上和戏楼老板扯皮:“茶今年最多再能跟你提供五包,我的存货也不多了,要多的也只能到明年新茶长出来了再制。”
“那加起来就只有十一包啊,算算到明年新茶出来还有半年多呢,哎呀,这些怕是不够卖啊!”
“我这是也没法子啊,第一次做茶生意,不可能囤积太多的货吧,到时候卖不出去也就黄了,今天就是把话说明白,咱们都是实诚人,我怕到时候没说害老板你的生意也做不下去啊。”秦漓蹙起眉,焦着一张脸,看起来老实可靠。
戏园子老板掐了掐手指:“那行吧,隔些日子我叫人过去买剩下的五包,我也匀着些卖,撑撑看。但咱话可说在前头,明年的干茶出来了可第一批给我送来,咱们的生意可要一直做下去。”
“这事儿不用老板说,生意必须给一直坐下去啊。”
“好好。”
两人谈得还算满意,坐在一起品着茶,戏园子里的一个下人突然急匆匆的赶了进来,在戏园子老板耳边低语了几句,老板的脸色顿时染了层黑。
秦漓知道是人家园子里的事儿,识趣的站了起来:“我就不叨扰了,回家还有事。”
戏楼老板也跟着站了起来:“行,我就不多留你,改日咱们再聚。福春,送送秦小姐。”
“不用麻烦,老板有事儿尽管去忙,我自个儿出去就行。”
福春看了看老板,见她点了点头自己便作罢。
“行,秦小姐随意,我就先出去了。”
戏楼老板出去后,她合上茶杯盖子,慢悠悠沿着来时的路出去。戏楼老板的园子不小,外头是唱戏的台子大厅,里头是她的宅院,她跟着大院儿的碎石路出去,路过一假山的时候忽然听到假山后传来争吵的声音。
“以后我不会再来听你的戏了,咱们就这样吧,你也别来找我。”
“凭什么,那只是你娘的意思,难道现在你要告诉我你也随了你娘的意思吗?”
“是,我会听她的。”
“那我们的感情算什么,之前说好的一切又算什么。”女子的声音有些颤抖和愤怒。
男子像是在吸气,不一会儿方才的气势没有了,抽噎的声音有些明显:“娘不同意我嫁给你,咱们还有什么办法呢。”
“你娘终究看不起我是个戏子,嫌我给不了你好的生活,她是为你好,我可以理解,可是她为什么就不肯给我些时间呢?我已经着手准备在镇上买住宅了,也准备了彩礼,虽说不上有多大的排场,可也不至于被你娘一口否定啊……”
秦漓觉得偷听墙角有些失礼,但这两人的声音听起来是分外的耳熟,而且她要是从这走过去,两人就看到她了。
不行,感情上的争吵必须要吵出个结果来,她就失礼一下在一旁候着。
“伴儿,对不起,是我没有能力给你幸福,如果那个人可以,你走吧。”
秦漓听见这个名字抬了抬眼皮,怪不得声音那么熟悉,原来是孙伴,另一个女声她也忽然想起,那不是宋悠嘛!
孙伴原听见宋悠为了他准备买房又准备了彩礼,心头感动顿生,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心里话便被后头那句话给一下子推开了。
他敛起眼泪,推开挡在他身前的人:“好啊,我这就去答应娘,我们以后在再也不用见面了,我嫁去城里,再也不用见!”
孙伴用手帕捂住嘴,愤然跑走了。
“伴儿……”宋悠嗫嚅着嘴唤了一声,脚下跟生了铅一样挪不动,她终究没有勇气追出去。
秦漓适时干咳了一声,状似不经意的走了出来。
宋悠被突然发出的声音惊了神,回头之间发现是秦漓以后又松了口气,她恹恹的叫了一声:“秦小姐。”
“嗯,你也在这儿啊?”
宋悠苦笑了,虽然秦漓假装什么也没有听见什么也没有看见的神情,但是她的心情太糟糕了,以至于秦漓给她安好的台阶,她也不想顺着下:“你都听到了吧。”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来给老板送茶,出来恰巧看见你们俩。”
宋悠有些神情恍惚,两人不知不觉就那么默契的并肩走了出去。
“见笑了,我和孙公子一个月前在戏园子相识,一见如故,后来他常来听戏,我们俩便暗生情愫,原本我都打算去提亲了,可是准备好彩礼,还没有到他家便听说孙掌柜要把他嫁到城里的大户人家,孙掌柜也不知怎么就知道伴儿和我两情相悦,径直出言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并把他禁足了。”
宋悠神情哀伤,继而又道:“今日见他来戏园子找我,原以为孙掌柜不在关着他,我还高兴一番,怎知他竟然是来和我决裂的。”
听完宋悠的话,其实秦漓也没有想到他们两人竟然会走到一起,孙伴是个不错的男子,他能找到真正对的人令人开心,只是没有想到情路竟然如此坎坷。
可是昔日孙掌柜要把孙伴嫁给她的时候也没有嫌弃她是个乡下人啊,就算说那时候她会做菜有些本事,但厨子也不过是个讨生活的营生,宋悠也有份正经工作,又是为名角儿,收入必定不会比她低,对待孙伴真心,也有心娶他,孙掌柜也希望自己的儿子幸福,没理由会拒绝宋悠啊。
“宋悠,你也不必太难过了,只要孙伴的心向着你,一切尚有回旋的余地。”
“可惜他说他要答应孙掌柜了,也许这样也好吧。”
秦漓听见了方才的所有谈话,明显最后一句是气话,而且宋悠先前说的话也着实让人家一个男子伤心,她都恨不得上去给她一拳头,这样才能把人打醒。
“你到底还想不想和孙伴在一起,是不是真心想娶他的?”
宋悠掷地有声道:“我当然!”
“那你说得是什么话,你身为一个女子都不能坚定自己的想法,如何让一个男子相信你,跟着你呢?你模糊不定,只会让人家觉得你不是真心的。”
“那,那孙伴是不是也这样想了?”
秦漓微微一笑:“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那现在我该怎么办啊!”宋悠一拍脑袋:“他要是一气之下真的答应他娘就遭了,我这就去追。”
“追?人都走了多久了?你是要追到他家里好逼孙掌柜赶快把人嫁出去吗?”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我到底该怎么办啊!”宋悠已经急糊涂了。
“我觉得孙伴不会因为赌气就把自己的终身大事给交出去,他应该在等你。就看你准备怎么样了,是娶他还是看着别人娶他。”
“我当然是要娶他了!”宋悠脱口而出,她现在十分急躁,就等着秦漓能给她一些帮助。
秦漓琢磨了一下,脑子里都是些大逆不道的方法,她没说,什么生米煮成熟饭啊,私奔啊……太过离经叛道怕被捉去浸猪笼。
“你就帮我想想吧!”
“我正在想!嗯……咦?西檬?”正在沉思的她仰头突然看见镇口上一个小身影从牛车上下来,怎么看怎么像她家的。
她把宋悠的问题抛在了脑后,直朝着眼睛里的人奔走过去。
“妻主!”李西檬笑眯眯的小跑过来,他也没有想到刚到镇上就碰见秦漓。
秦漓一把抱住跑过来的人,今天李西檬穿了新衣裳,打扮的干干净净的,看起来极为的可爱,特别是仰起头就更迷人了。
她有些爱不释手的抱着人不想撒开,闻着他身上的香气,应该是才洗过澡:“你怎么来了?”
“爹让我来镇上买些东西。”
“让我买回去不就成了吗,怎么还让你来,脚好利索了?”
“我没有走多久的路,坐牛车来的。”
“好,买什么,妻主带你去买。”
宋悠瞪大眼睛看着旁若无人你侬我侬的两人,过了还一会儿才弱弱的问了一句:“秦小姐,你的夫郎?”
秦漓牵着李西檬:“除了夫郎以外,还能凑谁凑那么近的?”
一句话把她给问噎住了:“有道理。”
明明早上才见过的两个人就像许久没有见过一样,秦漓欣喜的拉着人便往商铺去了:“宋小姐,我们就先走了啊。”
宋悠浑然不觉,木讷的点了点头,没想到年纪轻轻的秦漓竟然已经娶了夫郎了,不仅自己有本事长相出众,没想到夫郎也是那么小巧可人,那是与孙伴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等等!两人已经逐渐走远时她才反应过来,连忙追着喊:“秦小姐,你说帮我想办法啊!办法呢?你还没有跟我说呢!”
秦漓远远的回头朝她回应了一句:“实在不行不妨私奔吧!”
宋悠停下步子不追了,又一次怔在了原地,先是惊吓了一跳,后头有有些动摇觉得貌似可行,最后看了看前方紧紧牵在一起的两只手,她顿时脑门子冲上了血,这方法___可以!
“…………”
魏花棠让李西檬上镇原来是因为家里的肉吃完了,之前买来熏的肉还是成亲的时候买的,当时酒席操办以后剩得就不是太多了,家里人口少,所以到现在吃完了。
秦漓带着李西檬去了肉市,里头鸡鸭鱼猪牛羊肉都有,两人直奔主题,先去挑选猪肉,之前买的肉不少都是肥肉,所以便宜一些,但是现在兜里有钱了,她就不怕贵,想买瘦肉多些的,挑来挑去,终于选中了个瘦肉多的铺子。
“妻主,瘦肉多贵啊!”李西檬小声道。
“那你是喜欢吃肥肉还是瘦肉啊?”
谁不喜欢吃好吃的瘦肉,可是寻常村里人家有肉吃都不错了,哪里还有这些挑头,他以前做梦都没有这种待遇。但是现在不同了,嫁到秦家后好米饭管饱,还时不时吃肉,他的嘴巴都快挑了。
“瘦肉。”她不好意思的回答。
秦漓不禁笑了笑:“那不得了。”
于是两人便买了瘦肉多的猪肉,秦漓原本想买半头猪的,可一想现在都已经是七月底了,买那么多熏着,熏了太久也不好吃,不如过年前买年货的时候再买一些,而且肉市肉的种类那么多,她还想买点儿别的肉呢。
她把买好的猪肉暂时存在老板那儿,立马又把李西檬抓到了别的肉摊子上了:“你想吃点什么肉?”
“不是已经买了那么多猪肉了吗,怎么还要买别的?”
“换换口味儿不行吗?再说你不想吃妻主做的其它肉吗?”秦漓循循善诱,李西檬果真点了点头。
“可我真不知道该吃什么好。”
“那好吧。”
李西檬见秦漓有些惋惜的口吻,还以为她终于放弃买其它肉了,结果她把鸡鸭各买了一只,又再各买了两斤牛肉和羊肉。
他暗暗啧了一口:妻主真会花钱。
而他还没来得及愁买那么多肉该怎么拿回去时,她已经在肉市门口雇了个跑腿的把肉送回去了。
秦漓拍了拍手:“走吧,妻主带你去逛逛。”
李西檬眨眨无辜的大眼睛:“妻主还要买什么吗?”
秦漓把手搭在他肩膀上直接把人拐了出去:“当然是带你买衣服首饰了!”
“不,不用的。”李西檬惊吓了一跳,连忙摆手,怎么能糟蹋这个钱。
秦漓便不乐意了:“别人家的夫郎都是管妻主要钱,你不仅不要钱,还想拒绝我跟你买东西。”
李西檬听那委屈的语气,还真给自己犯了大错一般,这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之前妻主买的衣服都没怎么穿,咱们还是别浪费这个钱了吧。”他央求道。
“妻主辛苦赚钱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咱们住的好些,吃穿用度足够好吗,让人看得起咱们吗!你呀,就别在想那些了。”秦漓不由分说的拉着他进了家裁缝店,逼着他去试了两件成衣,又两量身定做了三套衣服后,才算勉勉强强满意了。
随后又接着折腾,带他去了首饰店买了些头饰发簪之类的玩意儿,李西檬看着琳琅满目的银器在灯光下散发的冰凉的光,心中想怪不得男子都爱这些贵而不实用的玩意儿呢。
首饰店里大多数都是男子在选首饰,几乎是三三两两的好友,像西檬那样被自家妻主拽来的实在是稀罕,而且全程还是妻主在挑选首饰,自己一窍不通的跟在身后看着。
两人的行为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真羡慕,竟然妻主带出来选首饰,我家妻主就知道忙生意,人都少见到,更别提能陪我来看首饰了。”
“得了吧,好在你家妻主还肯给你银子来看首饰,我只要一说想来看看首饰,她的脸就垮下来了,几乎不给我银子买首饰,要她来陪着都是瞎做梦。”
“他可真幸福,生的也挺好看,那种长相最讨女子喜欢了,可惜我没有生那么个脸蛋儿,否则也不会和你们一起了。”
“得了吧,还是挑首饰吧。”
“瞧,我见那位小姐的眼光挺不错的啊,选的尽是写简单好看的,我也要去选几件……”
李西檬竖着耳朵听周围零零碎碎的议论声,心里头比抹了蜜还甜,攥着秦漓的手又紧了紧。
待首饰挑完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要是再不回家,怕魏爹要以为他丢了,催促着秦漓早些走,但是从首饰店出来的时候她的手里还是拎着不少东西,李西檬心里一疼:又是好多银子!
“…………”
日子静悄悄就这样过去了,茶生意不断好起来,她开始担忧村里茶山上的茶产量不够了,她挨着村子走,把村里除了自家以外的茶树都去给买了下来,但是总量加起来还不到自己茶山上的一半。
多一些总归要好一些,她又悉数把从乡亲们那儿买的茶树给裁剪了,做好这些以后,她正准备去隔壁村或是方圆百里有茶的人家去买些茶苗,大面积种植起来的时候,村里人却一个劲儿的冲到了村口去,她也被孙舒给顺了过去。
临近村口的河边聚集了许多的人,她走近一看,竟然还有一大部分是隔村的人。
大家吵吵嚷嚷不知在理个什么事儿。
“就得先灌溉我们村儿的田!”
“凭啥啊?你们那是金子田啊?接出来的不是稻谷是金子啊,凭什么你们先灌溉!”
“我们村干的田多,再说了你们村本来就没有几块田,有什么好灌溉的。”
“水先流到我们村,理应我们先,能让你们村灌都已经不错了,你们咋还不知足呢?”
秦漓见两村的村民吵得厉害,你一言我一句,谁也不肯让谁,但还是能发现隔村儿的底气要足些,言辞要更激烈不饶人一些。
而且此时两村的村长也在,村民多数都是依附在自己村长的话下,跟着附和对骂。
秦漓从只言片语中实在是分不清谁对谁错,而且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大概能听明白的就是稻田灌溉的问题。
一旁的孙舒给她解释道,原来是夏天天气干旱,许多田里的水都已经干涸了,但是稻谷需要水才能结出谷子,若是被旱死了,村民就没有米饭吃了,村里生活不容易,哪里禁得起天灾人祸,所以流经村里的小河就是个关键了。
水稻早些灌溉自然能早些成长,其实先后就大不了两三天的事情,这点时间还是等得起,可是大家怕的是小河的水不够灌溉啊,万一水断了,那没有灌溉到的就只有倒霉了。
因此即使小河是先流到普照村的,隔壁村还是蛮不讲理的过来抢水了。
隔村这些年在做豆腐生意,她们挑着扁担四处吆喝贩卖,由此赚了不少的银子。
原本和普照村是交好的村子,你来我往大家都挺客气的,但是自从隔村赚了银子,家家都提升了个档次后就开始排挤普照村了,说话也变得阴阳怪气,时不时就嘲讽普照村穷,后头更是演变成直接欺负人了。
这有了钱以后就有底气了,连水都大摇大摆不要脸的过来抢了,根本不管先来后到的道理,只顾自己好。
秦漓得知这事后不禁也觉得气人,有钱了就来欺负人,这还有没有点道理良心。
于是她也加入了本村的队伍,就算是不能骂人,也可以给本村多添加个人,长点气势。
隔壁村的见僵持不下,便嚷着要报官,原本就是她们理亏,报官该是她们吃亏,但是这些年头官爱钱,民怕官。
见她们得意洋洋的表情便知报官有九成的把握会赢,因为前些时候两村子因为纠纷,官便判是本村的错误还赔偿了隔村,想必是送了礼给官大人,否则怎会失理还赢。那事儿过后,隔壁村更加肆无忌惮欺负本村的人,现在又提要报官,大家都心有余悸,终究不敢跟官斗。
于是在隔壁村的欺压之下,水还是被抢了过去,村里的人日日看着水直接淌到隔壁村去,自家田还在那儿干着就觉得气。
秦漓也为这事儿去看过乡亲们的稻田,确实是干的一发不可收拾,而且稻谷的叶子已经开始呈现不正常的黄色了。
她不甘心受这般欺负,虽然她家没有种稻谷,但这事儿是欺辱了整个村,每个人脸上都跟挨了巴掌似的。
既然别人都不实诚,那也甭想自己实诚待她们。
白天任由着水直直淌到隔壁村去,到了晚上她约了孙舒,孙舒又喊了几个人,着月光把河给堵了起来,水又乖乖的流回了本村人的田里,第二天一早,天还灰蒙蒙亮的时候,她们又去把河沟恢复原状,水照样流去了隔壁村。
本村的田里流了大半夜的水,也不至于被干死了,而隔壁村也没办法,若是再来闹就说水时快时慢而已,也可能是小河要流干了。
而后来隔村发现事情不对劲时,村里已经把该放水的田都蓄满了水了。
下一章上一章目录设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