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言锦庭冲进了后宫之中,以他们先前就查好的位置奔去。他先是直奔去了初行之的宫殿,经过一番打斗,才进去里面。搜了一遍,没有搜到人。
言锦庭心急,毕竟自己父王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一见没人,就朝另一个有人的宫殿奔去。恰好,白奕的宫殿就与初行之的宫殿不远。
他一到地方,见着这些守卫,额头青筋就直跳,“给我杀!”
“什么人?!”
两方人马打了起来,白奕在宫里面,听得一清二楚。她的身体是止不住的发抖,听着惨叫声,牙齿都在轻微地打了战栗。
原先那些守卫,不足以把言锦庭拦下来,只是这两番打斗,让他浑身是血,眼睛发红,整个人散发着阴冷狠厉的气息,他冲进来就看到了白奕,眉头一皱,“初行之呢?”
白奕控制着自己不往那边看,战战兢兢地问:“你们是谁?怎么会到这里来?”
言锦庭哪里有耐心陪她说话?一刀劈下一旁的一张椅子,椅子顿时分成两半,白奕吓了一大跳,“啊”的一声尖叫了出来,恐惧地缩在了椅子里。
“我问你,初行之呢?!他寝宫里没有人,到底哪里去了?!”言锦庭不屑白奕的胆小,但也没有想要把白奕抓起来,毕竟她与初玉尘没有关系,抓了也没用。
“不……不知道……”
言锦庭烦躁地皱眉,直接冲进了白奕的寝宫之中,主要的几间厢房都搜过,没有人,他立刻就走了,“走,去搜初静的宫殿,他一定是在那!”
言锦庭不知初行之和白奕关系的改善,觉得就算是躲,也应该是躲在初静宫中,毕竟是兄妹。况且,初静也是他的目标,他要把初静掌控在手上。
言锦庭来也快去也快,没有心思仔细搜白奕的寝宫。而他一出去,白奕一直在打颤的牙关才缓缓松了下来。她双腿发软,站不起来,窝在椅子里,余光看向他们所在的方向,不敢动。
如果言锦庭在百景宫没有搜到人,一定会再杀回来的。白奕虽然单纯,可是却并不蠢,知道她不能现在就把人叫出来。她能做的,就是不断拖延时间。
言锦庭去了一趟百景宫,再度与百景宫的禁军厮杀了起来。
后宫的混乱,自然也是有消息传了过来。初玉尘一听便知有人绕后了,想到初行之,初玉尘冷下目光来,“岳大,你领些人去后宫,保护王爷。”
岳大是暗卫头目,在这个时候,自然是守在初玉尘的身边,他原本是隐匿在宫殿的一角,听得初玉尘此话才出来,犹豫地说道:“可是陛下,卑职若离开,陛下怎么办?”
在他心里,自然是陛下比王爷要重要,故而不愿意离开。
“他们想要杀到这里来,没那么容易。可若是王爷被抓住了,我们就束手束脚了。”初玉尘不耐烦地解释了一句,“还不快过去?!”
“是!”
岳大领人走了,初玉尘所在的地方,便没有了暗卫守护,只有外面的禁军了。苗缈等人都不清楚情况如何,她们能做的就只有沉默着不要添乱。
初玉尘心里烦乱,姐姐到底怎么样了,外面又是什么情况,而后宫,是不是能够解除危险。这些都是未知的,没有办法掌控的感觉让她紧紧蹙起了眉头。
宫外,苏望与陈忠的打斗如火如荼。
苏望的武功略逊于陈忠,可原先他与潘若烟对战并没有受伤,又受到了潘若烟身亡的刺激,以至于他出招狠辣,不管不顾。
陈忠可不想和苏望同归于尽,故而总是束手束脚,竟然被苏望压制了。
陈忠和祯王所带来的士兵,其实并不能算多,一部分是那五百精兵,一部分是祯王自己的兵马,是兵营里的一支。别的士兵,便是祯王属下,化整为零,不同时间以各种身份混进来的。
大部分士兵要进宫,陈忠率领的只有小部分,虽然比起苏望带来的兵马是不相上下。可是这样拖延下去,对于他们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陈忠有些心急了,原先还束手束脚,这一急,他干脆也放开了。再坏的情况,也不会像身陷千军万马中的坏。他要是惜命,压根就不能快速把苏望拿下来。
想通了这一点的陈忠,手中的大刀顿时就变得更为狠厉了一些!他手臂上青筋暴起,挥动着大刀朝苏望劈头盖下。苏望连忙用剑抵挡,却被大刀的重量一压,剑崩断了!
苏望瞳孔一缩,身体往后倒,重重地跌在地上,同时用脚用力一踢陈忠的手腕,一个翻身,滚开了。
陈忠持刀再度劈下,大刀险险擦过他的身体,劈在地上,发生铿锵的声音。
陈忠眉目冷厉,势要一刀把苏望劈成两半!
苏望浑身都脏了,衣衫全沾了污脏的雨水,他狼狈不堪地闪躲着,好几次大刀都是跟着他的脸擦过去的,带出一串血珠。
苏望滚了几圈,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他再一个滚圈的时候,双膝曲起,转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起来了。然而陈忠的大刀也已经到了,他实在是闪躲不及,眼睁睁地就要看到自己要被劈成两半了!
突然飞来了一把剑,剑的力道极大,一下子打偏了大刀的方向,原本能把人劈没的,却削走了胳膊上的一块肉。
陈忠一惊,抬头一看,就看到了江自流冲了过来,他明显是受了伤,可是速度依旧很快,像是眨眼间,就来到了陈忠跟前,抬脚就往陈忠胸膛踢去。
陈忠连忙撤回刀来抵挡江自流的攻击,后退两步,而苏望则是趁这个机会调整自己,与江自流站在一起。他一眼就看到了江自流苍白的脸色和肩膀上的伤,皱眉问道:“你没事吧?”
江自流微微摇了摇头,苏望便不再询问,他捡起地上的两把剑,递了一把给江自流。
两人并肩冲向陈忠!
陈忠一下子就落入了下风。江自流虽然受伤,可是他的武功高强,而且是阴招损招用起来一点都不客气。明明这边是要刺上身,却不知什么时候脚已经伸了出来,朝着小腹就踹了过去。
陈忠被打了个狼狈不堪,疲于招架的他终于受不住了,侧身一个躲开两人的攻击,回首就是一刀。苏望矮下身体,而江自流则是以剑相抵,侧身继续向前冲来。
陈忠连忙转向,却不想那边的苏望长剑已经刺来,一剑刺向陈忠的腹部!陈忠勉强侧身,被挑起一串血珠,而江自流已经整个人撞了过来,两人距离过近,他竟然是放弃了手中的剑,直接以身体相撞,撞得陈忠倒退两步。
而苏望抓住这个机会欺身上前,终于把剑送进了陈忠的胸膛里!
“唔!”陈忠受了重创,重重地跌倒在地。
江自流见状,身体一软,也直接跌坐在地上。他肩膀本就受了伤,刚才撞了那么一下,只觉得钻心的痛意袭来,头脑一阵发晕。
苏望趁机再补上一剑,终于把陈忠给了结了。三人缠斗了这么久,早已让他气喘吁吁,他回首再看,叛军已经多被伏诛,顿时大叫:“陈忠已死,还不速速投降?!”
叛军彻底慌了,苏望带来的人马趁这个机会,一阵砍杀,终于把叛军都解决了。
苏望粗喘着气,见江自流坐在地上起不来,不禁问道:“还好吗?”
江自流脸色惨白,明显是失血过多。然而他并非是一般人,这样的情况下,他也依旧是挣扎着站了起来,“快进宫救驾。”
苏望虽然有些担忧,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整顿了人马,便朝皇宫而去。
皇宫之中,祯王与雷经年已经打了不少时间了。雷经年虽然是禁军头领,可论起杀人,他还是比不过身经百战的祯王。他拼了命的阻拦,可最后还是被祯王一刀了结了性命。
禁军不敌祯王带来的人马,是越打越后退,祯王就是这样一步步逼近了初玉尘的所在之处。
初玉尘听得打斗的声音越来越近,便紧紧皱住了眉头。
小可子脸色发白,抵挡在初玉尘前面,犹豫着说道:“陛下,先躲起来吧。”
初玉尘轻轻摇了摇头,“只有战死的帝皇,没有躲起来的君主。”
她不能退缩,她可以战略性转移,却不能宛若丧家之犬地找个无人的地方躲起来。一来她有身为皇帝的骄傲,二来如果她躲起来了,这会对她的心境产生很大的影响。她正是锐气的时候,若是被这样折断了锐气,日后恐怕做什么都畏手畏脚的了。
苗缈也上前,站在了初玉尘的前边,“你们都往后站一点。”
苗缈是会武功的,由她来保护众人,责无旁贷。
初玉尘没有出声,她朝后宫看了过去,岳大也不知道有没有保护住行之。
言锦庭在百景宫与禁军再次厮杀了一通,可是闯进去却还是没有发现初静和初行之的踪影。到了这个时候,言锦庭隐约觉得自己被耍了,愤怒得他那张脸几乎都变了形。
他带领着人气愤不已地冲回了白奕的寝宫之中,见到白奕的时候,便是一把扯过她的头发,把她扔在了地上!
“啊!”
白奕痛苦地叫了出来,跌在地上,头发全散,惊恐地颤抖着。
言锦庭一脚踹了下去,“快说!初行之和初静在哪里?!”
白奕如何肯说?惊恐地叫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言锦庭恶狠狠地踹了她几脚,拉着她的头发,蹲下来阴冷地说道:“不要被我搜出来,不然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白奕打了一个寒颤,言锦庭站了起来,“给我搜!”
“是!”
这一次士兵搜寻,可不像原先那么温和了,一进去,就一路打砸,整个宫殿都传来各种东西破碎的声音。白奕一颗心完全被抓住了一般,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她很害怕,面对着这等穷凶极恶之徒,她一个从来没杀过人的人,又如何能不害怕?她惶恐无措地缩成一团,身上被打的地方一阵发疼,却一动不敢动。
眼见着士兵就要搜到那一个厢房,白奕更是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那里面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希望那些士兵能不发现吧。
那士兵踢开了厢房的门,里面的两个人身体颤抖了一下,初静死死捂住了初行之的嘴巴。士兵冲进去,三几下就把东西全部踢翻了,一根木头砸下,砸在了初行之的身体上,初行之终于忍受不了恐惧,叫了出来。
士兵大喜,“在这里!”
他上手就抓初行之,初静又怕又怒,一把抓住士兵的手就咬。
“啊!”
那士兵一阵惨叫,怒极,一把揪住两个人,一起甩出了厢房来。
“王爷!郡主!”白奕惊慌地就要跑过去,然后被言锦庭一把扯住头发,她痛苦地叫了一声,被言锦庭直接甩在地上,照着她的脸就扇了两巴掌,“竟敢骗我!”
初静这才看到,来者竟然是言锦庭,她脸色先是大喜,旋即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了下来。她反应过来了,言锦庭在这里,只能说明他是叛军!
更何况,她认识的言锦庭,是一个温和儒雅的男子,又如何能与眼下一脸凶狠的人对得上?初静身体微微颤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言锦庭又狠狠地扇了白奕两巴掌,这才把她丢在一边,朝初静露出微笑来,“静儿,是我。”
他笑容温文,可是身上都是血,连同他那双通红的眼睛,更是显得面目狰狞,宛若笑着的恶魔一般,初静如何能不害怕?
初静惊惶地大叫:“你不是锦庭哥哥,你不是!”
她的锦庭哥哥才不是这样的!
言锦庭笑容裂开了几分,眸中闪过不耐烦,“我就是你的锦庭哥哥!”
“不,你不是!你是魔鬼!”
言锦庭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