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族长你没有搞错么?”看出了魏子缭的震惊, 常怀又向着族长确认了一遍。
“没有。”族长十分确认的说道。
“这本来是我们一族的密史,但是看着目前的情况,也由不得我再藏着掖着的了。”
“怎么?”常怀一愣, 他一早就去了上面, 并不清楚这族中都发生了什么。
“是神明, 神明要我们灭亡。”
“什么?”常怀惊呼“这不可能!”
“是不是有哪里搞错了?”神明赐予了他们食物还有居住地, 怎么会让他们灭亡?
“是天罚, 没有错的。”族长长叹的撸起袖子。
露出来的皮肤上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烂疮, 奇怪的是那些烂疮是凸起的。狭长的形状还有中间高高鼓出的圆形脓包,都让这些烂疮看起来像一只只眼睛。
“这!”常怀哑然。
“不用怀疑了, 阿远,族人的身上都是这种烂疮。”族长眼中满含着痛苦。
“赵阿婆就是因为这个死的。”村口的赵阿婆是最先得上这种烂疮的人。
“就……没有解决的办法么?”常怀不相信他一直信奉的神明会做出这种事情。
“有。”族长的眼底闪过一丝算计。
“是什么!”常怀急切的询问。
“祭祀,用活人去祭祀神明。”
……
“真会说啊。”冰河对那个族长的话啧啧称奇,这祸水东移的。
“不过真像啊。”冰河盯着那些眼睛状的烂疮感叹。
“是呢。”夜来冷笑, 是真的像呢。
“你打算怎么做?”
“先看看。”夜来抚摸着冰河柔软顺滑的毛毛, 冷道。
“他们要是敢掘了我的坟,我就剁了他们。”
冰河尾巴一晃, 显然喜欢极了夜来的这个想法。
谁也不能欺负到夜来头上,任何人都不行。
“子缭,你怎么看?”回到自己的家里,常怀来不及收拾已经落了灰的家, 就急急忙忙的询问魏子缭的意见。
“我建议先去看看祭祀的地方, 了解一下情况。”讲真的, 魏子缭并不想触怒夜来。
惹恼了他,他们没得活。
老女人总想着弄死夜来。夜来不跟她计较, 即便是这样,老女人也处处受阻, 事事不顺的。
李信的事儿上被夜来当面说了一顿愚蠢。把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控制她的老王八身上,结果她却不知道老王八跟夜来就是一伙的。
更重要的是别人都知道,却不敢告诉她。因为害怕夜来和老王八。
蒙家三人跟夜来都有联系,蒙恬蒙毅最后虽然魂魄归了位,身体留给了老女人。但是,老女人被他哥俩打的三魂差点散了两个半。
这中间夜来只对蒙恬说过一句话“老女人想毁了你弟弟的身体,为了她的帝国。”
老女人为了她的帝国什么都做的出来,所以蒙恬才有些犹豫的相信。
更何况最终老女人先对蒙毅下了手,没办法因为蒙毅身子不好,容易分离魂魄。
但是蒙恬可不这么想,怀疑的种子只要有一丝甘露,就会破壳而出。
夜来不干涉他们的事情,但是绝不是没有能力干涉。
所有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所有的事情,他都掌握在手中。
“好。”常怀也明白,不能轻易的出手。
虽说族里的人对他很好,但是却不交心。
楼兰的人,都多疑。
“怎么说,这些个人是哪一脉的?”冰河没等到夜来的坟建成的时候就被封印了。
他还真不清楚这些自称是楼兰的人,是哪一支的。
“不过是盗墓的后代,倒是真把自己上岗上线的当了什么圣人的后代了。”夜来不以为意。
当初冰河被封印没多久,他就被他爹给活埋了。
当然,他爹没有那好心把他活埋在这墓里。
倒是也给他埋在了一个极阴极凶之地,为了让他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倒是费劲了手段。
“过了千年,那是什么朝代了,我也忘了。当时地上正闹战乱,有些小毛贼误入了这里。”
他们一行二十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说是盗墓的,其实更像是逃难的。
其中一个小孩儿踩进了墓,其他人也跟着找了过来。
“我那个时候魂魄不全,也懒得管他们。”这些人就一辈子一辈子的传下来了。
“人心不古,越来越不像个样子了。”夜来撇嘴。
当初的那二十来个人可比现在的这些个懂得感恩。
“那些祭品?”冰河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扒拉了一把夜来的头发。
“祭品被他们自己弄死了。”夜来瞥了一眼道。
“假的。”于此同时,魏子缭也发现了散落在祭台上的枯骨都是假的。
“怎么会?”常怀皱眉。
这些献祭的人的尸体都是假的,那么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这边走。”魏子缭也不知道踩到了哪里,突然祭台的后面出现了一条小路。
“这里是?”冰河看着水镜,不由的出声。
“嗯,是“我”的出生地。”夜来摸出一把瓜子,索性一边磕一边看戏了。
“你倒是心大。”冰河张嘴等着夜来的瓜子仁投喂。
“等着呗,他魏子缭不做点儿什么,我拿什么借口整他?”
而顺着小路走进一处山谷中的魏子缭,无缘无故的打了个寒颤。
咦,这股恶寒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常怀看到魏子缭停下了,不由的走上前去看。
“这是……”然而,年前的景色却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山谷中矗立着一棵古木,古木不高,枝干也像是无数藤条拧成的一样。
当然,那些作为古木养料的尸体才是重点。
“难怪那么像。”难怪他会觉得那眼睛烂疮的形状像是从哪里见过。
“是你啊。”冰河转头看着一脸冰冷的夜来,喃喃道。
是了,魏子缭僵直的站在那里。
他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夜来。
而且还是一堆夜来。
横七竖八的杂乱堆放的夜来的尸体,被古木的根须包裹着,缠绕着。
它贪婪的吸取着“夜来们”的血肉,须根从夜来们的眼眶中长出,向上成干发枝。
它的枝干扭曲变形,爬满了山谷的两边,像一根根葡萄藤。
藤上面结满一串串葡萄——人眼葡萄。
那些眼睛,漆黑深邃,甚至是眼神也同夜来的一模一样。
“我说我怎么怨气这么重呢?原来老头子还在这里摆了我一道。”夜来磕着瓜子摇头。
他说他怎么每一辈子下地狱,都得下第十八层呢?
原来还以为是得罪了牛头马面还是无常小鬼了,再不就是惹到哪路鬼神了,没想到是输在他爹那颗狠心上了。
“你发现不了?”冰河惊奇。
“我看不到。”他当初除了地狱被困在墓里的时候,把这墓反反复复都逛了,但是就没发现这个地方。
现在想想,估计是专门针对他做了什么符咒之类的吧。
“哎,有个人类的身体还真是苦了你了。”
夜来不是那十二个人。有铜人撑着,他们就算是过几千年也能再醒过来。
也没有什么奇珍异宝,单单说这墓中的一切吧。
建木是撑天的,说实话也是一个随手拔来的杂草。但是夜来气运好,让这草成了神木。
景观树木都是不要钱的胡杨,墓穴的石块大大小小不整齐,反正只要镇压夜来的阵法弄好,他爹才不管夜来这里被弄成什么样子。
夜来不受宠,非常不受宠。因为他不是皇帝,他传不下秦姓,所以他只能给皇帝做个垫脚石。
皇家就这样,夜来他爹也是这个德行。为了江山,别说一个儿子了,就是废了这儿子的几十辈子他都无所谓。
好东西,宝贝他都就给了别人。夜来就被敷衍了敷衍。
当然,夜来还得守着那十二个人,所以不能让他正常的死又投胎。
“这阴招让你一遍一遍下地狱,反反复复的从炼狱中爬出来,但是成了恶鬼,变着法的活了几千年。”冰河的语气冰冷。
他不喜欢夜来他爹,不喜的甚至想要迁怒道他要守护的东西上。
“没事。”夜来安抚冰河。
就像他说的,过去的都过去了。
现在他想报复谁,还不是轻易的事儿?
“子缭,这些该怎么做?”常怀脸色煞白。
他记得他回家的时候,路过了几家屋子,那些人家的窗台上就晒着这东西。
他之前还以为看的眼花了,再加上急急忙忙的也没在意。
现在想想,那些烂疮,恐怕就是族人误吃了这些东西吧。
“唔。”常怀越想越难受,脸色发白,胃里一阵阵不舒服。
“先回去。”魏子缭摇摇头,这东西先不要动的好。
夜来肯定就在这墓里,他不出来魏子缭也不会碰这些玩意儿。
先了解清楚再看吧。
这族人怕是犯了什么大事儿了,魏子缭得保证他们出事儿的时候不能连累到常怀。
“好。”这个地方,常怀一刻也不想多待。
压抑又昏暗,血腥恶心。
“不看了。”这边夜来也突然关掉了水镜。
“太恶心了。”夜来做了个干呕的动作。
说实话,就算那些东西都是他身上的。
但是吧,看久了还是一样的恶心。
“外人都没嫌弃,你这个正主倒是嫌弃起来了。”冰河斜了夜来一眼。
“唔,可能是审美不同吧。”夜来摸摸下巴,一脸高深莫测的讲。
“你知道,我审美一向非常的高级。”
冰河:“……。”
你说说,就这,还让他心疼什么心疼?遇上夜来这张跑火车的嘴,什么心疼的都给你丢到天边去了。
丫的,就会破坏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