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自杀第七十天
天人五衰指的是1衣服垢秽、2头上花萎、3腋下流汗、4身体臭秽、5不乐本座。
这是一个神秘的组织, 由五名罪犯组成, 其中包括魔人陀思妥耶夫斯基以及小丑果戈里都是天人五衰中的一员, 其他三人也是特一级的危险异能者。
沈希看着果戈里, “你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矛盾吗？”
“咦？哪里矛盾了？”果戈里跳到沈希面前, 眼中带着一点点兴奋，“快告诉我，我真的很想知道呢。”
沈希道：“你前面说让我们猜你会用什么方法杀死我们, 后面又说可以用我们想要的方法死掉, 所以……是自相矛盾吧。”
“啊嘞？”果戈里眨眨眼睛, 他笑嘻嘻跳到旁边，“你说的好像没错, 等一下！让我想想该怎么挽救！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
“不过……反正都要死了, 死法什么的就无所谓了吧。”沈希看着他，“你真的要杀死我吗？”
果戈里勾起嘴角，“完全可以啊。”
得到如此答案，沈希张开双手, 漆黑的双眼中无悲无喜, 他只是看着他, 然后催促他赶紧动手。
“杀死我，就是现在……你能做到的，对吧。”
果戈里大笑起来，“既然都被这样拜托了，那我可一定要好好努力了！”
不管是沈希还是果戈里，他们都是认真的, 在察觉到这一点后小栗虫太郎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颤抖，为什么？这个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他为什么会对死亡这样的事情怀着这样的希冀。
“开什么玩笑！”小栗虫太郎一把将沈希拉过来，“你不能死！”
他看清楚了，自己在果戈里的手下完全不可能逃过，但是这个家伙可以，就像是他能够无声无息的出现一样，他也能够如此离开，这是一个强大的异能者。
“你还要把消息传给乱步先生！你不是侦探社的一员吗？”
沈希歪歪头，“你有说过我是侦探社的人吗？”
“没错！我作证！没有说过。”果戈里欢快应和，“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说过他是侦探社的人哦。”
小栗虫太郎心里咯噔一声，他情不自禁的退后两步，眼中带着一点不可置信。
“可是，你和乱步……”
“没有丝毫关系。”沈希直接打算小栗虫太郎的话，他对面这果戈里，眼中平静无比，“来杀死我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嗨嗨，马上就来！”
果戈里从怀中摸出一把折叠刀，他往前迈了一步，刀刃直接比在了沈希的脖子上，“哇呜，真的没有反抗呢，可怕可怕，真是吓死我了！”
“但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砰的一声，枪响，子弹擦过沈希的脸颊，一丝血痕从他的脸上滑落，果戈里朝后跃了两步，脸上带着笑容，他夸张做作的欢呼着，一副相当开心的样子。
“啊哈哈哈，好可怕啊，差一点我就被打到了！”
沈希放下手，他用右手摸了一下脸颊，针刺般的疼痛感早就消失了，之间残留的一点血迹证明他刚才确实受伤了。
“不。”沈希揉捻着指尖的血迹小声道：“在他开枪之前你就撤离了，根本就不是差一点。”
“咦？被看穿了！好讨厌。”果戈里张开手，斗篷随着他的动作上下翻起，“呐呐，我再问一个问题好了！在此提问！你们猜，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提示是……”
沈希直接打断他的话，“你刚才不是说杀死我吗？为什么不动手？”
果戈里眨眨眼睛，“哇哦，太惊奇了！你竟然相信一个坏人的话，哈哈哈哈，是的没错，我是骗你的！”
“你又不是这一次的任务对象，我当然不会杀死你了！”
沈希有些沮丧的放下手，看上去整个人都有些颓废，“我就知道是这样。”
“不管是谁都在骗我，说好了的事情当作不存在，明明那么多的人都说要杀死我，但到最后全都没有成功。”
“但是，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依旧是讨厌有人骗我。”
沈希抬头看向果戈里，“所以，你有没有做好准备？”
“咦？”果戈里挥舞着手臂，“像是变了一个人呢，哇呜，好厉害！实在是太有趣了！快点，让我更加惊奇一点吧！”
暗淡的黑色瞳孔微微亮起，沈希抬头看向天空，果戈里歪头跟着看向天空，笑容从他的脸上消失，他震惊的看着天空。
“那是什么？”
苍穹之上，金色的光点在阳光下并不显眼，但是一些仿佛是玻璃碎片的东西因为折射相当晃眼，让人一下子便注意到。
果戈里将手放到额头上抬头，一边看还一边用夸张的语气喊着：“哇，实在是太惊奇了，哈哈哈。”
下一秒钟，铺天盖地的金光仿佛下雨般倾斜下来，在那一瞬间，这一幕让人印象深刻。
果戈里站在原地，他看着沈希，语气中失去了刚才的不着调，他就像是一个正常人一样淡淡的微笑着，眼中是温和的笑意，“呐，先生，你喜欢鸟吗？”
还没等沈希回答他便自顾自说下去。
“我很喜欢鸟，不被重力束缚，可以在太难空翱翔，这样完美的自由便是我追求的东西。”
“所以呢？”沈希双眼冷漠，“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的自由或者是杀人的理由，我为什么要知道。”
“真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果戈里捂脸，“不过我好喜欢啊哈哈哈哈。”
在下一瞬间，果戈里在原地消失，沈希转头，果然他已经站在小栗虫太郎的身后。
“所以呢？我亲爱的朋友，现在我手中有人质了！那么下一个谜题！就算是这样你还要攻击我吗？”
沈希微微皱眉，他看着果戈里以及他手中的小栗虫太郎，但虽然是在皱眉，他的眼中也没有丝毫犹豫或者是考虑，他只是举起手，金光带着破碎的残片直接指向两人。
在那一瞬间，小栗虫太郎明白了，他面前这个人是不在乎自己的性命的。
全部都无所谓，所以……要被杀掉了吗？
轰的一声，金光擦过空气砸在地上，果戈里站在电线杆上哈哈大笑。
“好可怕啊，你竟然真的要杀死他，好冷酷，好无情！你到底是人，还是一个人形的怪物呢？”
“真啰嗦。”
沈希双手插兜，他走过去踹了电线杆一脚，奇怪的是，这根突然出现的电线杆被他轻轻一脚便踹倒了，果戈里大笑着冲他挥手。
“这一次是真的再见了，期待下次见面哦。”
为什么突然离开了？
“沈希！”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沈希回头一看，警车匆匆驶来，乱步先生和埃德加从警车上下来。
“哇，这里好可怕，看上去就像是经历了很可怕的战斗，吾辈觉得，需要仔细观察。”
江户川乱步快步走到沈希面前，“沈希，小栗虫太郎呢？”
“被带走了。”沈希看着他道：“就在刚才。”
“连你都没有拦住吗？”
沈希想了一下，“他的异能很奇怪，突然就出现在我身后这样。”
“空间系异能吗……”江户川乱步微微眯起眼睛，“他是谁？”
“果戈里。”沈希回忆了一遍接着赞同的点点头，“他确实自称为果戈里，对了，还有，他说自己是天人五衰。”
江户川乱步猛地睁大了眼睛。
“天人五衰？看样子，需要问问太宰了。”
沈希跟在他身后，“太宰知道这种事情吗？”
“如果太宰不知道的话，那就没人知道了，毕竟太宰可是足以在黑暗世界留名的家伙。”
……
“天人五衰？”太宰治坐在座位上眨眨眼睛，他看着乱步和和沈希，“天人五衰是六道轮回最高等级的天人，在将死之际显露的五个征兆，佛教用语之类的吧……”
“太宰，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江户川乱步站在太宰治面前，“沈希有和他们交手，但是被逃走了，还带走了人质。”
太宰治抬起头来，“魔人陀思妥耶夫斯基便是天人五衰之一，这其实是一个异能者组织，由五个可怕的异能犯罪者组成，魔人在其中并不是占主导位置。”
接着太宰治看向沈希，“沈希，和你交手的人是谁？”
“小丑果戈里。”
“原来是他。”太宰治点头，“那就不意外了，天人五衰里小丑果戈里和魔人的关系最好。”
江户川乱步转身离开，只留给太宰和沈希一个忧心忡忡的背影，在这个关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层出不穷的事件外带魔人这个让人厌恶的对手。
实在是太让人不安了。
看着江户川乱步离开，沈希凑到太宰治身边，“太宰？你白天去了哪里？”
“当然是有事情做啊。”太宰治瞬间趴倒在地，“实在是太凄惨了，刚刚痊愈就被安排了好多的任务，沈希，我要安慰~”
沈希想了一下，“乱步先生确实说你有事，但是太宰治的话，真的会老老实实去工作吗？”
“咦？沈希你竟然这么不相信我！”
国木田独步闻言瞥了他一眼，“混蛋太宰别掩饰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哈？”太宰治不可置信的拍桌而起，“国木田君太狡猾了！竟然在这里吐槽我，而且，而且……我竟然无法反驳。”
“太宰先生只是不想反驳吧，毕竟以前的时候都会扯出一通歪理什么的。”中岛敦中途插了一嘴。
闻言太宰猛地转头，声音低沉，“敦？”
中岛敦猛地站直，他缓慢转头看了太宰治一眼，接着迅速冲出侦探社，“国木田先生我去出外勤了！”
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沈希从口袋中摸出手机，手机上的未成年系统没有被卸载掉，但是稍微玩一会儿游戏还是可以的。
太宰治趴在桌子上盯着沈希的脸，眼睛一眨不眨，打开的窗户吹过一阵冷风，让穿的不是很厚实的人忍不住打哆嗦。
像是察觉了什么，沈希的视线微微偏移，接着直接和太宰治对上。
就算是被抓包也不尴尬，太宰治冲着沈希微微一笑，鸢色的双眼中溢满了欢愉，就像是在等着沈希看过去一样，手机游戏发出游戏失败的‘哔’音。
将视线再次转移到手机上，沈希将重新打开游戏又开了一局。
“沈希觉得果戈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希玩着游戏漫不经心的回答，“是个无聊的人，还很讨厌。”
“为什么讨厌。”
“他骗了我。”沈希操纵着小人打死最终boss，“说好了可以让我选择喜欢的死法，还能杀了我，最后全都是骗我的，和那些家伙一样。”
“不不不。”太宰治晃着手指反驳道：“是因为沈希要求太难了，死亡什么的真的很难做到啊，毕竟我们在一起都总是死不掉。”
沈希想了一下，“说的也是，太困难了。”
“所以我们可以降低要求，下次我们追求自杀未遂怎么样？”
“那岂不是天天都能做到？”沈希摇头拒绝，“太不现实了太宰。”
“要来找我试试吗？我保证会让你们感受到死亡的痛苦，让你们死过一次就不想死了。”与谢野医生凑过来看着他们，“怎么样？要试试吗？”
“不不不，与谢野医生还是算了吧，无法死亡的疼痛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太宰治直接拒绝。
沈希却有些心动，他盯着与谢野晶子，“与谢野医生，找你试的话真的可以感受到死亡吗？”
与谢野晶子愣了一下，“哈？你真的要来试试吗？”
“因为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感受到死亡。”沈希看着自己的手指，“跳楼跳崖跳海也好，被车撞也好，就算是割腕也是那样，根本感觉不到生命的流逝。”
“所以……与谢野医生可以帮我吗？”
在暗搓搓听八卦的众人：……
真是相当丰富的自杀经历呢。
与谢野晶子瞪了他一眼，“你还是找太宰治殉情去吧，我可不打算被帮你完成什么心愿，我是医生又不是屠夫。”
“不能通融一下吗？”
“完全！不行！”
沈希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了，太宰……我们去跳楼吧。”
国木田独步瞬间炸毛：“你们两个难道就不会干一点正经事吗？！除了自杀还是自杀！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比如国木田先生吗？”沈希疑惑的看着他。
太宰治笑着趴在沈希的肩膀上，“果然，国木田妈妈桑果然还是妈妈桑。”
“混蛋太宰，不要给我起妈妈桑这样的外号！”
……
赛马场上，马匹在努力跑着，周围人发出足以惊破天际的呼喊声，太宰治趴在栏杆上看着赛场，口中哼着细小的歌调，沈希站在他旁边盯着场中的马。
“太宰，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当然是押注啊！”太宰治举起手宣布，“我的工资已经养不起我们两个人了！所以这是为了赚外快！沈希你说对不对！”
沈希的视线随着中央的那匹白马移动，“但是太宰是在工作时间出来的吧。”
“没关系没关系，等赚完外快再去工作也不迟。”
沈希应了一声，他继续盯着白马，“太宰押注了几号？”
“九号。”
话音刚落，九号冲刺顺利成为第一，至于沈希属意的白马，仅仅只是第五而已。
“第一名是几号马啊？”身后传来年轻男子的声音，太宰治朝后瞥了一眼，青年脸上带着笑，只是闭着眼睛。
失明了吗？
“是九号。”
“谢谢。”青年笑容很轻，但是看起来很舒服，“你压中了对吧，恭喜你。”
沈希淡淡的看了这人一眼，“太宰，走了。”
“不要这么急，我还没有问这位先生为什么知道的。”太宰治看上去相当高兴的喊道：“你怎么知道的？”
青年笑着说：“出汗情况、体温、以及声音中的感情，我失去了光明，反而能够更轻易的判断一些东西，我也能猜中你明天的命运。”
“哦？真的吗？”太宰治开心的道：“那我的明天会是什么样子的？”
“你没有明天了。”
镣铐锁在太宰治的手腕上，青年依旧带着温暖的笑意，“原港口黑手党太宰治，涉嫌参与了多起谋杀恐吓诈骗等案件，我在此逮捕你。”
沈希站在原地看着太宰治被拷上，“太宰你不是说自己的案底被洗白了吗？”
“是啊，所以很奇怪啊。”太宰治淡定的说：“为什么之前不逮捕我，非要现在才来呢？”
“确实很奇怪。”青年看上去也有些茫然，“某个时候，有些证据突然就出现了，录音、录像、照片……就像是灭掉的灯，突然又亮了起来。”
沈希坐在栏杆上看着他们，“太宰，以后我要去牢里看你吗？”
“看样子确实是这样。”太宰治无奈的看着他，“去看我的时候记得给我带好吃的东西哦！”
“你见不到他。”青年笑眯眯的对沈希说，“因为他是重大案件的犯罪者，是不允许探望的，以及这位先生，按照你刚才的说法，是知情不报吗？”
沈希看着自己的鞋子，“我什么都没说。”
青年笑眯眯的从口袋中摸出一个录音笔，“我有录音的哦。”
“好狡猾啊。”太宰治惊呼，“沈希，这是一个可怕的恶魔呢！”
沈希点点头，“没想到还会用录音笔，确实很可怕，但是太宰……你真的没有注意到他带了录音笔吗？”
“可我也没有让沈希说那样的话，所以，还是沈希自己的原因。”
沈希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又在坑我。”
“完全没有！”
“完全不信……”
青年歪歪头，“啊……你们是不是该和我走了？”
“所以你们是谁？”
“是猎犬。”太宰治在沈希身边科普，“就是政府部门的特殊部队。”
沈希想了一下，“哦。”
就这样，沈希再次进入‘警察局’，只不过这一次进入的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地方，而是周围全都被牢牢锁住的牢笼。
太宰并不在他身边，在到达这里的时候他们就被分开了。
沈希看着坐在桌子前的两人，他们一个是刚才逮捕太宰的人，另一个则是一位娇小的女孩子。
“这就是被那些人忌惮的家伙？看上去也不怎么样嘛。”
“忌惮？”
闭着眼睛的青年笑着点头，“抱歉，其实我的录音笔没有打开，你们说的话并没有录上去，至于为什么请你来还有其他原因。”
沈希无趣的看着他，“哦，什么时候结束。”
“你为什么完全不在意？”娇小的女孩皱眉看着他，“一般来说，正常人都会询问情况吧。”
没有任何回答，沈希只是静静的坐在原地，仿佛课堂上发呆的学生，完全不在意对面的人说了什么，简单点说，就是被无视了。
……
“你好，我是异能特务科的坂口，我联系不上太宰了，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不……”中岛敦想了一下，“似乎之前就没有见到太宰先生的身影，您有联系过沈先生吗？他们一般都在一起。”
“联系过，同样联系不上。”坂口安吾微微皱眉，“那请你转告给侦探社的各位。”
“关于连环杀人案的文件被篡改过，我们已经找不到任何线索了，也包括天人五衰是在为政府机关服务的一种可能。”
中岛敦微微睁大了眼睛，“您的意思是……政府里有凶手的同伙？”
“总之你们小心一点，最好尽快联系上太宰。”
坂口安吾挂上电话，接着他看向桌子，桌子上堆叠着一摞文件，最上面是一个人的身份档案，上面赫然是沈希的照片以及他到达霓虹之后的经历。
这一次真是不好了……不只是有人在暗中操纵将很多东西揭开，尤其是侦探社被针对的很厉害，而且，沈希作为赤司家的养子一般来说没有人会去注意。
但这一次，他直接因为国籍的原因被有心人运作，现在和太宰一起失踪……
安吾叹了口气，他不得不做好迎接所有坏结果的准备。
那双背后的手，将所有人都当成了提线木偶，随意操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