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傅斐鱼挨着床坐着, 满脸担忧的看着牧轻尘,小心的帮她整理着发丝,“轻尘你放心,我马上就会让你醒过来的。”
“二公子,大夫请来了。”十三小声禀告着。
“快请大夫进来。”傅斐鱼着急的开口,同时慢慢的牧轻尘的手放下。
十三请来的是嘉兴府最好的大夫, 年纪已经有六十来岁, 一套望闻问切下来后,脸色一点点变得疑惑起来。
“大夫, 病情如何?”傅斐鱼压低声音问道, 一脸的急切。
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微微摇头,“说不清,这位姑娘的情况奇怪的很,我观她气色是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脉象却一点点的在减弱。”
“那应该如何医治?”
“说来惭愧, 老朽行医三十多年来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这个病我怕是……”大夫一脸为难的开口。
这人的身体没有任何的问题,单单凭一点点的变弱的脉象,他想不出任何与之对应的病症, 就更不要说什么对症下药了。
“大夫查不出这是什么病症?”傅斐鱼眉头打结, 心里开始有了猜测。
大夫摇了摇头,“我看不出这位姑娘身患何种病症,不过我可以给公子开一道滋补的药方, 每日三贴,免得姑娘的身体慢慢衰弱。”
傅斐鱼点头,“多谢大夫了。”
送走这位最好的大夫后,傅斐鱼前前后后又请来了十多位名医来,想要找出让牧轻尘昏迷的原因。
可天不如人愿,这十几位大夫没有一个能查出病因。只有一个常年混迹江湖的大夫大胆的猜测了了一番,提出让牧轻尘陷入昏迷的可能是一种特殊的药材。
“这种药材我也只是在鞑靼那边的边境听闻过,药材的味道微微有些甘甜,刚刚采摘下来的时候是救命的良药。”说着大夫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但如果药材长时间没有处理,在太阳的照耀下变干后就会变成一种毒药。毒药在遇到高温的时候容易挥发,吸入过多就会陷入昏迷,随着时间的流逝身体的机能就会一点点的消失,就像是平常人老去死亡一样。”
“大夫可有破解的办法?”傅斐鱼追问。
大夫摇头,“这种东西我只是在鞑靼那边有所耳闻,我都没有见过,更不用说破解了。”
“那如果真的是因为那种药材,轻尘她……她还有多少时间?”傅斐鱼把手攥得紧紧的,咬牙问了出来。
“这个不好说,看体质,一般人的话一个月,习武之人视内力而定,内力越多可以支持的时间越久。”大夫摸着胡子说道,“如果公子想要解决这个问题的话,不妨去鞑靼一趟,那边应该有人会解毒。”
“多谢大夫。”傅斐鱼拱手,把大夫送出了门。
看着再一次飘起雪花的天空,傅斐鱼眼里多了一分狠厉。
这几天她和轻尘同进同出,绝对不会有机会接触到鞑靼来的药材,一定是盐帮的人在捣鬼。
遇到高温容易挥发。傅斐鱼嘴里念叨着,眼神变得越发危险。好你个四海,竟然敢背后下阴招!
傅斐鱼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查证了,直接捞起一边的佩剑就冲出了家门。
“二公子!”十三跟在后面大喊,连忙带着人追上去。
傅斐鱼越想越来气,怪不得盐帮的人会开出那么有待的契约,感情是有后招在等着她呢,狗东西!
盛怒之下的傅斐鱼来不及过多思考太多,马鞭狠狠的抽在马屁股上,全速朝着四海的府邸冲去。
与此同时,四海和年轻男子在院落里相向而坐,两人的中间摆着一个火炉,上面正在温着酒。
“付先生真是高招,想必过不了多久那几个人就要去见阎王了。”四海大笑着说道,“真是可怜,估计他们连死到临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中毒的。”
付先生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浮现了几丝笑意,“无梦是我从鞑靼找到的奇药,江南这边的大夫多半都是看不出名堂的。”
“亏他们还以为不喝茶水就没事了,真是愚蠢。”一想到几个月后傅斐鱼和牧轻尘就不治而亡,开心的又闷下了一口酒。
正当四海想要和付先生谈论怎么躲过这一次盘查的时候,外面就传进来了打斗的声音。
“帮主,那个傅斐鱼一个人杀过来了。”很快一个脸上带血的下属就冲进来禀告。
“傅斐鱼?他没中毒?”四海先是一惊,脸色瞬间沉下了,“慌什么,他不过是一个人而已,召集弟兄把他的命留在这里!”
真是蠢货,他既然敢一个人上门来,他自然也敢来个毁尸灭迹!
“付先生,您往内堂先避一下,等我处理了这件事再来找你。”
“好。”付先生点头,转身的时候嘴角微微翘起。
傅斐鱼,傅斐鱼,他倒是想看看跟着国师学艺的这个二皇子能闹出多大的动静。
要是四海盐帮可以顺势解决掉傅斐鱼的话,想必傅斐宸那边也会方寸大乱吧,只要这一对姐弟都废了,那个位置就铁板钉钉是主子的了。
在付先生踏着轻快的脚步想要离开的时候,傅斐鱼就一身血衣的冲了进来,想也没想就直接砍断了四海的一只手。
“说,解药在哪里?”傅斐鱼已经杀红了眼,满身的煞气把四海都吓得不轻。
四海哪里还能回答傅斐鱼的问题,捂着手还没有叫唤两声就脸色惨白的晕死了过去。
“垃圾。”傅斐鱼冰冷的吐出着两个字,把目光投向了还未及时离开的付先生。
糟糕,付海脸色一变,马上运气轻功想要离开。
“想要走?”傅斐鱼嗤笑一声,拿起手里的剑灌满内力扔了过去,直挺挺的插到了付海的大腿骨上。
“啊——”付海一声惨叫,从半空中直挺挺的落下。
傅斐鱼往后看了一眼,四海帮的那些人手里拿着刀,一脸惊恐的和他保持着距离。
慢慢的踱步过去,傅斐鱼握住剑柄面无表情的转了两圈,很是享受的听着付海的惨叫。
“说,解药在哪里?”傅斐鱼面无表情的问着。
“你在说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敢行凶,我要报官抓你!”付海一脸愤慨地说着,仿佛投毒的事情他完全不知情一样。
“我数到三,你不说我就阉了你。”傅斐鱼拔出剑,无视了付海大腿处喷出来的鲜血,直接把剑搁在了不可言说的地方。
付海脸更白了,嘴唇哆哆嗦嗦的说不出什么话来。
这是个什么操作?傅斐鱼不应该是先质问他怎么下的毒,然后他解释一番,用只有两个人中毒来反驳。
在傅斐鱼将要暴怒的时候他再表示可以请官府来查明情况,最后成功甩锅离开啊。
“二。”傅斐鱼面无表情的吐出一个音节。
“一。”
看着傅斐鱼高高举起的剑,付海眼睛一闭,大喊,“等等!解药只有我一个人有,如果你敢伤了我,我拼死也要拉一个人当垫背!”
付海的话成功的让傅斐鱼停住了挥舞的剑,就在付海以为可以借机威胁她的时候,傅斐鱼又是一声冷笑。
“蠢货,你不给我解药我不过是多费一些功夫去鞑靼寻而已,不过你们这些人的命我可就收下了。”
他竟然知道!付海的脸又白了几分,右腿逐渐没有了知觉。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傅斐鱼重新把剑举起,这一次对准的地方变成了付海的脖子。
凶煞的眼神足够让付海相信,如果他不说出解药在哪里的话,她一定会砍断自己的脖子!让自己身首异地!
横竖傅斐鱼没有中毒,解药给了他也无妨,他这是为了可以继续为主子效力,可不是贪生怕死!
“我说!我说!解药就在我的房间。”
“这样才乖。”傅斐鱼用沾满鲜血的剑身拍了拍付海的脸蛋,“去拿过来。”
“……”付海忍住晕过去的冲动,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布条绑住了自己的大腿,点住了几个主要的穴道。
“快点。”傅斐鱼不耐烦的催促道。
付海用尽吃奶的力气爬起来,然后一瘸一拐的朝着内堂走去,一边磨蹭着一边思考该如何改变这个局面。
等到傅斐鱼带着付海走远了后,躲在远处观望的四海帮众才敢过来,一拥而上的把四海给围了起来,点住了几个主要的穴道止住了源源不断的鲜血。
“快去找大夫。”四海艰难的睁开眼,“把、把弓箭手喊来,将、将他乱箭射死……”
磨蹭了大概有一盏茶的时间后,付海从自己的房间里拿出了所谓的解药,“加温水冲服,毒性马上就会散了。”
“这个解药是真的?”傅斐鱼沉着脸问道,充满煞气的眼神不断的审视着付海。
“当然。”付海一手撑在桌子上,虚弱的开口。
傅斐鱼打开瓷瓶,想也没想就倒出了里面的几颗药丸 ,捏住付海的嘴就要往里面塞。
“等等、等等!”付海别过头,“错了错了,另一瓶才是。”
顶着傅斐鱼要杀人的目光,付海又拿过起了药箱里另一个瓷瓶,“这个才是,刚才是我眼花了。”
“眼花了?”傅斐鱼冷笑一声,面无表情的捏住了付海的下巴,把手里的瓷瓶直接塞到了他在嘴里,被迫他吞下所有的药丸。
冷漠的注视着付海脸色一点点变黑,鲜血不停的从他口中涌出。
“你……”付海张开嘴,吐出最后一口黑血后就头一歪倒了下去。
确定付海咽气了以后,傅斐鱼把他第二次选出来的瓷瓶贴身藏好,思考了一会后又把付海整个药箱都带上,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