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节
嘴笑道，眼中带着些期待。
原本就处于最佳年龄段中的穆彭泽性格更是开朗热情，对于这种私下聚会一般都是很感兴趣的，能插一脚绝不后退。
沈涵也不好扫兴，而且前辈都说了一起庆祝他搬新家，他要是不去岂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好啊，在那里？”沈涵问。
穆彭泽眼睛一亮，迅速报出一串地址后又跟前辈聊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看着穆彭泽蹲下要开箱，沈涵连忙制止，可要解释的话就是说不出口。他有点小洁癖是真的，讨厌别人碰自己东西也是真的，但是对刚刚还帮了他忙的穆彭泽，沈涵实在是说不出重话。
“……不用管他们，前辈不是在等咱们了吗？我也没想一天收拾完，里面都是不着急用的东西，咱们先去聚餐吧。”沈涵委婉道。
穆彭泽也没多想，欣然点头，兴冲冲的就往外冲，“那好啊，快走快走，听说可热闹呢！”
沈涵在穆彭泽看不见的视线死角神色轻松了些，舒了口气，却也不知为何心中联想到了另一个人。
这要是景亦，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摊开了说，然后让他滚蛋。沈涵一想着在景亦面前毫无遮拦的性格，莫名忧郁。
要是什么时候他也能跟穆彭泽这样直接就好了，不然感觉会很累啊。
……***……
他们下楼的时候，明明才五点多，天却已经阴沉的不露一丝夕阳上的红光，一团团黑云逐渐凝聚在一起，风也逐渐变大，不同以往的微风，而是黏着的仿佛湿空气一样让人感觉很不舒服。空气中也如同一个不通风的蒸笼一样发闷，仿佛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沈涵担忧的望了眼天，犹豫着要不要回家拿雨伞。但是穆彭泽却不在意哪些，一马当先的走出小区，仿佛是有什么能吸引他的东西在发讯号一样。
沈涵无奈，根本来不及回去拿雨伞，只能跟着穆彭泽走了。
两人到地方的时候，一群人聚在一个包厢有说有笑，餐桌上空荡荡的，看样子还没上菜。
而一群人看到沈涵和穆彭泽来了，也没有冷场，调侃着把两个人带上了。
“大彭我发现了～是真热心肠，帮小沈搬家不说，还帮着整理东西！不错，看来以后有什么事拜托你就更放心了，哈哈哈～”
“可不是嘛，都说男人之间一夜就能变成铁哥们，我还不信，但是刚才你们猜怎么着～我问大彭来不来，大彭竟然说他要问一下小沈的意思，哈哈哈哈好不好笑？这跟咱们室长差不多嘛～一下班就回家，一去聚会就说问问嫂子什么意见！”
沈涵脸上温润的微笑忽然裂开一道细痕，余光淡淡的扫了眼穆彭泽，却是将这个非但不尴尬还多了些莫名自豪的男人扫了个浑身打了个寒战。
众人见两人也不当回事儿，于是也大胆的继续调笑。不说背地里的风起云涌，表面还是气氛和谐的。
“侧一下身谢谢，上菜了！”服务员开始慢慢上菜，众人也不再东扯西扯，直接上酒。
一瓶啤酒被递到沈涵面前的时候，他不由得露出一抹尬笑，连忙摆手，“不、不行，前辈们，我的酒量大家都是知道的，我这酒疯发起来自己都断片。”
沈涵一提，在座各位也都想起来了上次在ktv包厢里沈涵的壮举，一个两个不禁有些尴尬。
穆彭泽连忙将沈涵面前的啤酒拿过去，故作无奈道，“我来替他喝前辈们，不然他喝醉了成一滩烂泥到最后还不是我的锅。”
半抱怨的话将气氛调动起来，沈涵也松了口气。
“大家今天尽情喝，喝醉了我还能给分配出租车啊～”沈涵开玩笑的说。
这个小插曲也就当一阵风一刮而过，直接给刮走了。
沈涵也就随便说说，众人也就随便听听，确实是热火朝天不管男女的开喝了，但是那些职场老狐狸都是有分寸的，沈涵也从来没有在意过什么善后问题。
‘叮铃～’
手机短信铃声响起，沈涵扫了眼送信人，动作一顿，点开了短信。
【有时间吗？请你出来吃个饭，关于景晟的事——景亦】
沈涵嘴角微微上扬，眉毛一挑。关于景晟的事？看来那个熊孩子是招了。
虽然可惜不能看到熊孩子被逼招供时候大鼻涕冒泡的好笑模样，不过知道他至少得到了景亦的教训，这就样沈涵好受了些。
【不用了，我在外面跟四室的同事聚会，如果你想表达歉意，心意我收下了——沈涵】
沈涵原本以为，景亦会简单的回答一句‘好’，然后这件事情就此结束了，没想到景亦却忽然询问他在哪里聚会。
在哪里聚会你还能过来咋地。沈涵默默诽腹，脑中却不自觉联想着众人和乐融融，聊得气氛热火朝天的时候。一身西装的景亦忽然出现在包间里，冷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低气压……
卧槽那还得了！沈涵深觉惊悚，不自觉的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就在新家附近——沈涵】
谨慎的没有直接告诉景亦地理位置，沈涵心中默默地松了口气。
【下冰雹还去聚餐，我都不知道我的员工这么有毅力，连娱乐活动都坚持贯彻的这么透彻——景亦】
话语中些微的讽刺意味被沈涵忽视个一干二净，他现在更在意的是外面下冰雹这件事情。
毕竟他们定的包厢是在地下，大热天地下的包厢比较凉快一点，然而这样上面不管下冰雹还是下黄金，他们也都不知道就是了。
【外面下冰雹了？很大吗？——沈涵】
景亦没有直接说，而是复制过来一个链接，一个天气预报的链接。
那些什么西南风七级八级，几度几度什么的沈涵也没太看，他唯一看到的就是最上面飘着的一句话。
中央气象台发布最新寒流黄色警告；冰雹夹杂强对流天气，中央气象台友情提示，夜晚最好不要出门。
【发坐标，我去接你——景亦】
62.像个失败者一样？
沈涵∶……你来接我算什么？！【掀桌 】
刚要打短信的手犹豫了一下，沈涵侧眸看了眼正在起哄喝的醉醺醺的穆彭泽，最后还是发过去条短信。
【我和穆彭泽在一起——沈涵】
沈涵觉得这一条短信就足以证明自己的立场了，于是也放松下来，将手机放到一边继续吃菜。
他觉得这种情况下景亦是不会再给他发短信了，而手机也确实没有再响过。
不过沈涵的手机没响，不代表别人的手机不响。
‘叮铃铃铃～’
这次响起来电铃声的手机是张婕的，那个在四室类似于大姐大一样的人物，性格豪爽爱热闹，大多四室的聚会都是由她发起的。
而她接完电话之后，很明显的，一脸朦胧的醉意褪去了大半，笑容也淡了些。
“大家———”张婕用筷子敲了敲酒杯，清脆的声响将众人的注意吸引过去。
“现在外面下冰雹呢，越下越大，所以公司里各个部门都确定有没有外出聚会的，为保证安全立即停止聚会回家。”说完，张婕还感叹一声，“公司也真是很良心了。”
众人也没什么意见，接连开始收拾东西。虽然都还不够尽兴，不过事出意外，谁也没办法。
众人结完账才看到外面的冰雹下得有多大，那黄豆大的雹子砸在地面上猛地崩裂开来，光是看着就知道那打在身上一定很疼。
“好了，大家都喝醉了吗？”张婕谨慎的说，“谁都不要勉强，不行的就说。”
也许是张婕难得很严肃，于是也有几个人举了手，其中就有沈涵一个。不过他不是喝醉了，而是替烂醉的穆彭泽举的手。
“大彭应该是不行了，我家在附近，今天我带他去我家里过夜吧。”沈涵扛着穆彭泽，有些艰难的说，“之前都是他照顾我来着。”
张婕看穆彭泽睡眼惺惺的模样，也知道这时候放他自己回家不现实。而刚刚举手的人也需要搭伴回家，所以人手真不太够，而且她也喝了点酒。
“这样吧，老黄有车，我和……”张婕有条不紊的吩咐着，有其中个别没喝酒的负起开车的责任。
人分配好了，大家也不啰嗦，赶紧回家要紧。
沈涵因为没车，而且家在附近的缘故，正拿着从一个前辈那里借来的伞，背上扛着昏昏欲睡的穆彭泽，站在道边打车。
前辈们很快就三三两两的开车走了，留下沈涵一个人艰难的打着车。
他上次喝醉了也是这么难搞吗？沈涵心中咕哝着，腰背都要被穆彭泽压弯了。
没办法，穆彭泽原本就能玩儿能闹，酒量不深不浅，但是今天连带着沈涵的酒一起喝了，就醉了。
不过还好。和沈涵不同，穆彭泽喝醉了出乎意料的老实，就是想睡觉而已。
不过一个比自己体格大的成年男子将全身的重量都压下来，并且时刻压着自己，沈涵别提有多难受了。时间久了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压得，腿开始微微打颤。
而且为了不让脖子到脸通红一片的穆彭泽被冰咂醒感冒，沈涵特意将伞往后倾斜，这也导致了他现在半边身子都是湿的，刘海湿哒哒的黏在额头上，看上去异常狼狈。
不过还好，因为沈涵家离得近，所以大下雨天虽然不好打车，不过打到了车只要有座位就是可以顺路的。
艰难的将穆彭泽弄上后座，沈涵跟着坐上去。
出租车尾灯逐渐消失在视线内，不远处在车中的男人不自觉的放松了紧握方向盘，都爆出青筋的手。
手慢慢放松时一阵发麻过后，就是星星点点的疼痛感。景亦有些木然的松开方向盘，将手转过来，手掌心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个月牙痕迹，有的甚至渗出了点点血丝。
景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到下冰雹就多嘴询问沈涵的安全；景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第一时间先是通知了各部门取消聚会，保证员工安全的事情，他以前可从来没这样做过。景亦还不知道自己又为什么明明从刘昊霖那里知道聚会地点，并且来了但就是拉不下脸进去！
进去之后怎么说？
我担心员工，所以顺路过来看看？
我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
我……关心你，所以来接你回家？
不管哪个都站不住脚的可笑理由让一向做事雷厉风行的景亦产生了从未有过的踌躇。
不过景亦此刻也庆幸，自己还好没进去……
进去干嘛？听着他无所谓自己如此恶劣天气过来看他，淡定的说声‘谢谢，不过我要跟穆彭泽回家’？然后自己像个失败者一样处境尴尬的站在那里，被别人在内心诽腹着看好戏？又或者是或许会担任保镖的责任，把这对‘恋人’亲自送回家？
心中分不清是苦涩多一些还是别的什么不知名的情绪多一些，总之混杂在一起，一团复杂的在男人心中发酵。
外面的冰雹打在车身上，霹雳乓啷的声音却没有影响男人颓靡的情绪。
沉寂片刻，男人将手伸向了平常他都不回去碰的车匣子，拿出了一盒烟，点上一根，飘渺的雾气散布开来，却没有模糊丝毫景亦脑中的那个人影。
不应该这样的。
景亦很费解，都已经离婚了，沈涵跟自己就是陌生人，不应该再继续影响自己的情绪了。
而且都已经在心里发誓不能够再让沈涵打扰他的情绪了，但是……为什么还会丢下做了一半的工作跑到这里活生生一副颓靡者的模样还抽着烟？
有些烦躁的直接将烟头扔出车厢，许久不碰烟让男人的肺部感觉有些不舒服。
可现在还能有什么别的发泄方式……景亦若有所思，拿过放置在一旁的电话，翻开联系人拨通一个号码。
“喂？景亦，这么晚找我啥事？”
“去喝酒。”
“……我陪媳妇呢，别闹。”
“去不去？”
电话那头景亦话语中的平淡无波，甚至有些太过平淡导致的木然让赵浩生敏锐的察觉到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你平时也不喝酒啊。”
“……心情不好。”
赵浩生一挑眉，真是难得，景亦竟然承认自己心情不好，他倒是看景亦一年四季就没有心情好的时候，都不笑一下，尤其是办公上的时候。
“心情不好也不能借酒消愁啊，有什么说来听听，哥们跟你混这么多年了，虽然不说帮你提什么建议，当个垃圾桶还是可以的。”
景亦迟疑片刻，但此刻却也没什么别的抒发途径。
“……我和沈涵离婚了。”
“哦，我知道。”
“我原本是因为不想有人打扰我的判断才跟沈涵愤慨的，他……很奇怪。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也变奇怪了……你懂我的意思吧？”
着tm能懂才有鬼了！赵浩生抽抽嘴角，却还是忍着柔声道，“嗯，我懂，你继续。”
兴许是赵浩生语气中的平淡给了景亦一记定心丸，景亦重新整理好语言后开口道，“我和他第一次一起工作，我们两个大吵了一架，因为我……你也知道，当时我怀疑他是邢子晨派来的，我看他那副天真和无知的样子我就觉得可气！所以我们大吵了一架。”
“第二次和他一起工作是……不算第二次，一点五次一起工作是在家里，那天晚上我们两个一起整理资料倒是没什么，但是他就好像有问不完的问题一样，我也一一回答了，当时就觉得很奇妙，说不上来的感觉，你懂吧？”
“然后第二次一起工作我们又吵起来了。简直难以置信世界上还有他那么冲动又莽撞的人，虽然……他的提议是正确的，但是这也不能否认他的脑子里多半都是脑浆，根本没有什么智商，也不懂的策略，就是急着要证明自己，我看着都心烦。虽然……我后来投资了一点……”
“平常相处也是，他总能做出我难以置信的事情，他打碎了我的碗，去参加了景晟的家长会，还有……反正就是很多，我自己都难以理解我是什么样的心情，总感觉……有点微妙。”
景亦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一次性的。
但是他感觉一接触到沈涵，自己就好像失控了，或者干脆变了个人，他明明可以做一个冷静自持的总裁，但是现在……
景亦无声地叹气，半天没有听到电话那边的声响，不禁狐疑，“赵浩生，你在听吗？”
赵浩生∶……我不是单身狗为什么要吃狗粮？我不服！
叹气扶额，赵浩生打断了景亦的诉说，语气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