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唇枪舌剑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程处渊情不自禁的眯了眯眼。
而说这句话的人，程处渊也十分的熟悉，正是长孙无忌的正妻。
不得不说的是，长孙无忌的正妻，出自于太原王氏。
就如同程处渊母亲崔宁所在的清河崔氏一样，王氏也是传说中的五姓七望之一。
而之所以长孙王氏会说出这种话，其实正是因为她口中的长乐公主。
“伯母这话说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父母给予了我这一身肉体，无论美丑，都应该感谢。”
“当然，如果长得俊俏，总比一些身材痴肥，长相歪瓜裂枣要好得多吧。”
程处渊淡淡的看着长孙王氏，语气也波澜不惊。
虽然听起来这句话没什么，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程处渊说的，就是长孙冲！
长孙冲，长孙无忌和长孙王氏的嫡长子，身材比较肥胖，但是长相也能说得过去。
但是被程处渊这么一说，长孙王氏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好啊！好啊！”
“原来卢国公府上是这么教育孩子的，不尊长辈，成何体统？！”
长孙王氏的脸色阴沉的出水，语气也没有了之前的样子。
程处渊刚要说话，但是却被旁边的崔宁给拦住了。
“王姐姐这话说的难免有失偏颇了，刚刚处渊那句话，哪里有不尊重长辈之意？”
“我崔宁才疏学浅，并没有听出来，还请王姐姐多多指点。”
崔宁神色和善的看着长孙王氏，语气不急不缓，倒是让长孙王氏落了下乘。
“你...”
长孙王氏想要说点什么，但是最终却停住了嘴。
因为一旦她把想到的话说出来，那“身材痴肥”、“歪瓜裂枣”这两个形容词，可就真的在形容她的儿子了。
“再者而言，长乐公主冰清玉洁，你却诋毁公主与我儿有染。”
“莫不是你们长孙家，仗着赵国公的身份，打算肆意妄为了？”
崔宁眯了眯眼，一顶大帽子直接扣在了长孙王氏的头顶上。
“你莫要血口喷人！”
长孙王氏直接站了起来，她的语气非常的激动，显然是被崔宁激怒了。
如果崔宁刚才那番话传了出去，就算没这件事，恐怕也要传出点什么来。
“是吗？是我在血口喷人吗？”
“在座这么多人，恐怕都听到你那句话了吧，要不然我们去太极殿，找陛下评评理。”
“不知王姐姐意下如何？”
崔宁毫不惊慌，甚至都端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茶。
看得出来，崔宁根本不在乎，哪怕到了太极殿，她也不怕！
只不过长孙王氏却犹豫了，因为她刚才说的那句话，的确是有影射长乐公主的意思。
若是到了李世民那里，恐怕这件事真就闹大了。
一时之间，长孙王氏有些坐蜡。
程处渊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画面，对于崔宁的战斗力，程处渊可是清清楚楚。
从小到大，只要是没有外人在的时候，程咬金就没赢过崔宁一次。
当然，这里说的输赢，指的是两口子之间的吵吵闹闹。
每次都是程咬金哑口无言，然后崔宁得意洋洋的离开。
而现在，程处渊更是明白了，什么叫不慌不忙的一拳打倒对手。
“妹妹莫要与她计较了。”秦琼的妻子拍了拍崔宁的手，又看向了长孙王氏说道：“处渊为什么那么说，大家都明白。”
“所以若是你觉得不公，那我们也不必麻烦陛下，我们去找皇后，让皇后给评评理。”
秦琼的妻子是这里最大的，也是出身于荥阳郑氏，同样是五姓七望之一。
再加上房玄龄的妻子，出身于范阳卢氏，五姓七望已经有了四位了。
只见长孙王氏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朝着崔宁行了一礼，默默的转身走出了大门。
如果这件事到了长孙皇后那里，恐怕他们长孙家更惨。
长孙皇后从来没有因为长孙家是亲戚的原因，对长孙家多有照顾。
反而每次都对李世民说，要严格对待长孙家，比平常的标准更严格。
所以，长孙王氏对于这件事，也只能忍下这口气。
待到长孙王氏离开这里，屋子里的气氛重新回归到了之前的样子。
“处渊，虽然有些事娘没办法说什么，但是娘却是支持你的！”
“取个公主回家，也是极好的。”
崔宁笑眯眯的看着程处渊，眼神中满是慈爱。
但是在这种慈爱中，程处渊还看到了一点点的笑意。
这种笑意，更像是戏谑。
程处渊忍住要翻白眼的冲动，要不是这里人多，程处渊真的要吐槽了。
如果是这样，那当年程处渊跟程咬金闹翻的时候，崔宁可没说什么。
哪怕在他们两父子的心中，冲动大于怒火。
而当初，程处渊也是抱着要闹翻的心思，所以才跟程咬金吵了起来。
“娘，这种事哪能我说了算。”
“如果你儿子我有这种本事，当年还能被我爹打的满院子跑？”
程处渊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崔宁，忍不住叹了口气。
崔宁却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在笑，笑的有些不怀好意。
程处渊有些奇怪，他不知道崔宁到底在笑些什么。
“哼！老子打你难道还不应该了？”
“若不是老子打你，你觉得你能有这两年悠哉的日子吗？”
突然，程咬金的声音从程处渊的背后响了起来。
而程处渊也明白了，为什么之前崔宁要笑！
程处渊无奈的转过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总得给程咬金一点面子。
“拜见父亲。”程处渊行了一礼。
“哼...”
程咬金淡淡的哼了一声，算是回应程处渊的行礼。
然后他朝着其他人行了一礼，算是打过了招呼。
“你小子闲着没事儿来这儿干什么，跟老子去前厅，宴会要开始了！”
“还得让老子亲自来请，架子还真是大！”
说完，程咬金便转头离开，丝毫不打算跟程处渊一起走。
程处渊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崔宁，叹了口气，只得跟上了程咬金的脚步。
看着这两父子离开的背影，崔宁脸上的笑意更盛了。
“死要面子，不愧是父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