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番外：比夜更黑
“滚！离我们远一点，爹娘都说你是个野种, 晦气的赔钱货！”
孩子是单纯的, 同时他们的恶意也非常的纯粹，十分的伤人。
苏落雁被一个石头砸中, 她沉默不语, 缓缓抬起头, 有些乱的头发底下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直直的盯着对方。
用石头砸苏落雁的小孩心虚的后退一步, 他觉得苏落雁的眼神阴测测的, 很是吓人。
“你、你看什么看？！”小孩壮起胆子来用力的推了一把苏落雁。
才不过八九岁大的苏落雁踉跄的后退了两步，她像个哑巴一样，喉咙里连一个音节都没有发出来。
“我们别理这个野种了，自己玩自己的。”一个孩子提议, 随后大家纷纷附和。
苏落雁一直都是被排挤的那一个，谁让她无父无母，谁让收养她的人克夫克子。
一开始苏落雁是有些期望的, 她希望某一天她的亲生父母来接她回家, 告诉她她也是有亲人的。
但是无论她怎么等, 都没有等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出现。渐渐的她也就失望了，而且就算被找到了又如何？她是个女孩, 她的父母会愿意养她吗？
或许找回去就要把她嫁了吧, 好赚些彩礼钱。
苏落雁虽然和老妇人住在村子的边缘，但是村子就那么大，有什么事很快大家就会知道得一清二楚。
陈家前两天刚把女儿‘嫁’出去，收了大笔的彩礼钱, 正春风得意的准备让才七岁的儿子上私塾，结果嫁出去的女儿又跑回来了。说是男方根本就不把她当人看，虽然家境富裕，但是却处处责怪打骂她。
这家女儿回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大大小小的伤，然而她的父母却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主动把人送了回去，还不停的赔礼道歉。
他们的理由很简单，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而覆水难收。他们还劝说，说夫妻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可是这不是吵架，而是单方面的殴打，而且还是往死里打。
苏落雁并不想成为那样可悲又可怜的女人，年岁渐长的她被人嘲笑说身世不明，可能是某个妓子意外生下的孩子，因为是个拖累，所以才会被丢弃。怎么低贱就怎么说，还说她身上说不定也带着病，有谁敢娶？
别人怎么说她，她都不在意。嫁不嫁人是她自己的事情，她倒宁愿一辈子陪在老妇人的身边。虽不富裕，但至少过得顺心。
可惜，抚养她的老妇人去世了。老妇人一生操劳，她的丈夫从来不体贴她，总是花天酒地日日醉生梦死，最终把自己折腾死了。而老妇人的儿子娶参军，战死在沙场上。媳妇觉得这个家呆不下去了，带着儿子跑了，就留下老妇人一个人。
孤单的老妇人刚刚失去了儿子又失去孙子，正好捡到了苏落雁，便好好的将苏落雁抚养长大。但是她已经老了，绣花串珠那样的活人家也不愿意找她，都怕她出错，所以老妇人只好做些粗活。
苏落雁年纪稍微大一点之后努力的帮老妇人分担些家务，比如说烧柴火洗衣服。苏落雁小小的年纪手上就已经布满了薄茧，光是看那张脸的神情，很难想象她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被苏落雁的眼睛看着，总会让人觉得自己的内心都被人看穿了。也正是因为这样，村子里面的人更加的厌恶排斥苏落雁。
苏落雁就算长得再好看，也会被人嫌弃。有些人一面嫌弃，一面又觊觎苏落雁的身体。
才刚刚十三岁的苏落雁已经出落的很美了，身长玉立，气质清冷，总觉得她不是该待在这种小地方的人。
有老妇人在，还是没人敢明目张胆的打苏落雁的主意。可惜老妇人死了，苏落雁可以说的上是无依无靠了。
这一点苏落雁自己也知道，所以她刻意避开跟村子里的人接触，一个人待在山脚下，偶尔砍些柴火里镇子上卖，也能换几个钱勉强糊口。
今天赚了十几个铜板，又摸出老妇人之前留下的几个铜板，苏落雁买了半升米回来。米里面还有沙子和稻壳，吃的时候要把沙子过出来。
喝完稀粥，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苏落雁把脏了的衣服换下来，摸黑将衣服洗干净。
手上已经皲裂了，冷水已经渗入了伤口当中。然而苏落雁就像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样，她将衣服上的水拧干，挂到了小土房前的架起的竹竿上。
苏落雁用粗劣的麻布擦了擦手，回到了小土房里面。
这里就是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房子里面还有另一个人的生活痕迹，可现在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苏落雁脱了鞋子，爬上了床。床上又冷又硬，被子里面的棉絮已经结块了。
一片黑暗当中，苏落雁抱住了自己的膝盖。他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老妇人死了之后她还是好好的活着，实际上她只是不习惯将自己的情绪展露出来。
老妇人死后那个带着孙子跑了的儿媳妇回来装模作样的哭了一场，还想从苏落雁这里再掏些东西走。
可老妇人根本就没有多少东西留下来，那媳妇不信，便指着苏落雁的鼻子骂。说苏落雁就是个冷血的畜生，老妇人死了也没见有几滴泪，亏得老妇人还养了她十几年，非要苏落雁把钱吐出来。
这件事情当时闹得还挺大的，村子里有不少人觉得这媳妇实在是太过分了些。她自己把人家一个老人扔下，这么多年没有尽一分孝道，人死了倒是知道来拿钱了，还为难一个小姑娘。
那媳妇当然是不听的，她不依不饶，一直指着苏落雁的鼻子骂。
结果第二天这媳妇就‘不小心’摔断了腿，最后还是被用木板车拖回去的。
本来帮苏落雁说话的人立马又忌惮起苏落雁来了，觉得苏落雁有些邪性。老妇人死了她不哭，那小媳妇闹一闹就摔断了腿。
实际上那天晚上是那媳妇想要摸进苏落雁的房间偷钱，但是被苏落雁给发现了。因为是做了亏心事，所以苏落雁一追便慌了神，自己一脚踩空把自己的腿给摔断了。
别人怎么说苏落雁不在意，她只是想让老妇人回来。
土房的小窗户被厚厚的蓑衣遮挡，外面透不进一丝光来。
黑暗中苏落雁的手在脸上掠过，她侧躺下来，是一个极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苏落雁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是个怎么样的人，她的确冷血，但再冷血也是个人。
上天除了给了她一副好皮囊之外，剩下的全都是作弄人的玩笑。
被父母抛弃，抚养她的人去世，身边也没有一个朋友 。
或许真的像那些人说的一样，她是天煞孤星，活该要孤单一辈子。
缓缓的，苏落雁在黑暗中闭上了眼。睁眼是黑暗，闭眼也是如此。
苏落雁睡得并不安稳，早上是被外面的鸟叫声吵醒的。
天才蒙蒙亮，外面的草木还带着露水。苏落雁披上件衣服，就拎起小篮想往山上去，但无奈发现篮子破了个大洞，装不了东西了。
苏落雁将篮子放回去，决定从山上带些竹子回来，自己把篮子修补一下。
山里的草木很旺盛，鸟儿的鸣叫之声更是不绝于耳，想要找到声音来源的时候抬头一看，又一只鸟都看不到。
苏落雁用砍刀劈开了一条路，她一边开路一边观察周围，她在寻找菌类。偶尔运气好她能捡到受了伤的小动物小鸟，能加个餐，但大部分时候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的。所以苏落雁经常上山去采些菌类回来，虽然远远比不上肉，但也算是一道菜了。
在路过某棵树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来，拨开了重重的草木，苏落雁看到一只脏兮兮的小狐狸。
那只小狐狸受了伤，似乎是瘸了腿。按道理来说她应该杀了这只小狐狸，让对方成为自己的盘中餐，但是苏落雁没有选择这么做，大概是因为一个人太寂寞了。
她抱起了小狐狸，手指忍不住按了一下小狐狸的耳朵，结果看到那毛茸茸的耳朵抖了抖，她低语道：“挺好的。”
总归是个伴。
其实她没多喜欢狐狸，精心的照顾这只小狐狸仅仅只是因为寂寞而已。
她急切的需要一个活物让她的生活不那么如同一谭死水，所以是狐狸或是狐狸精都无所谓。
狐妖如果要加害她也没关系，反正对于她来说，活着没有理由，死了也不需要理由。
这也就是她在知道自己救回来的小狐狸其实是妖一点也不惊讶的原因。
小狐狸并没有把名字告诉她，应该是处于不信任吧。毕竟她们一个是妖一个是人，都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所以苏落雁也一直没有跟小狐狸交心。
至于小狐狸为什么会在伤好之后继续留在她的身边，她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她唯一需要知道的就是她目前不会孤单。
后来她发现原来她的小狐狸不是不告诉她名字，而是根本还没有名字。
她认识的字有限，只是单纯的觉得小狐狸的容颜如花一般娇美，又有蝴蝶停栖，所以她给小狐狸取了花蝶舞这个名字。
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她和小狐狸花蝶舞的关系变得更好了，她希望小狐狸不要被人发现，她们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在这里生活下去。
小蝶那么单纯，如果被人类发现了，危险的不是人类，而是小蝶这个妖怪。
但是想不被发现太难了，某一天，一个鳏夫发现了小狐狸的存在。虽然她们赶走了鳏夫，但是苏落雁的心中还是隐隐有些不安，但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在不安什么。
第二天就出问题了，一大群村民举着耙子锄头在她们居住的小土房外面。
小蝶拉着她要逃，但是对方人太多了，她们无论往哪个方向逃都会被人堵住。
这是苏落雁第二次这么的怨恨自己的无能，第一次是在老妇人死的时候。
面对生命的逝去，苏落雁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离开人世。
村民包围住她和小蝶，说要将她们都杀死，可是她呢？除了被小蝶保护着，什么都做不了。
她太弱了，别说保护别人了，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她的后背被人用斧头砍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这样重的伤，她是绝对不可能活得下来的。
但小蝶固执的护着她的身体逃离了这里，她让小蝶扔下自己逃，小蝶不愿意。
苏落雁从未想过自己能一直陪着小蝶，她最多不过活几十年，小蝶是妖，未来还有漫长的时光。能陪小蝶走一段路也就够了，其实她早在被父母抛弃的时候就该死了，能多活这十几年算是赚了，不亏。
只是……果然还是不甘心啊。
“如果我能变得再强些就好了……”
她这辈子就这样了吧。
然后她陷入了深深的黑暗当中，看不见听不见摸不到，身体好像漂浮在一片虚无当中，没了时间的概念，也没了活着的实感。
好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恍惚间她感觉到一个温暖的身体抱着她。即使她现在眼睛还睁不开，什么都看不见，却觉得好像有束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睫羽颤了颤，苏落雁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她们是在一个山洞里面，好像已经天黑了，山洞里面黑黢黢的一片，她只能依靠着从外面透进来的一丝微光看到抱着自己的人的轮廓。
其实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谁，肯定是小蝶。
“真傻……”苏落雁的喉头干涩，她想要伸手去摸摸花蝶舞的脸，可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苏落雁看到花蝶舞的尾巴少了一条，小蝶是有九条命，但是不该浪费在她的身上。
小蝶给了她新生，她就不能再糟践自己的命。
获得新生的她该让自己变得更强，至少不拖小蝶的后腿。
她跟着小蝶离开了山村，她有意识的收集书籍来看。她对外面的世界了解太少了，她需要更多的知识。她发现人类是可以修行的，当修行到一定境界，她可以获得更长久的身份，这样她就继续陪伴着小蝶。
可还等她开始修炼，她所谓的家人就找上门来了。
第一眼她就看出了来找她的苏家人其实并不是真的接纳她，她看得出来对方的眼神，那是一种打量商品的眼神。
苏落雁明白，这所谓的家人不是来接她回家的，而是将她包装得漂漂亮亮然后送出去的。
但她会选择和他们走，她需要苏家的资源。苏家人想要利用她，那她也不需要客气。
在苏家的那段日子里，苏落雁拼命的去吸取知识。苏家祖上也是修仙世家，只是渐渐的没落了，藏书阁里面还保留着不少修炼的方法。
这些就是苏落雁的目标，她需要这些书。一个门外汉想要摸入修仙一途实在是太难了，不过就算是难她也要去试。
小蝶一直都没有离开，她知道。
最后她让小蝶带着自己走，她达成了自己的目的，自然也就不用再继续留在这里了。
至于苏家人会怎么想，这于她无关。对于苏家的人来说，将苏落雁待回苏家完全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仅人跑了，还把藏书阁里面那些珍贵的古籍也带走了。
苏落雁和花蝶舞去往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因为修炼的缘故，苏落雁虽然年纪渐长，但是容颜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继续修炼下去，若是能飞升，那么她就能长久的待在小蝶的身边。
可惜她没有等到这一天，魔族突然就要入侵妖族了。而魔王指定要让小蝶去当那所谓的王妃，说是王妃，其实是人质。
她舍不得小蝶去，所以决定代替小蝶去魔界。她这条命本来就是小蝶救的，现在以这种形式还给小蝶。
她会趁机杀死魔王，如果不能，那便同归于尽。
在进入魔界之后苏落雁发现魔族是个很狂妄自大的种族，他们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而且十分喜欢看弱者挣扎的模样。
这一场侵.略，是魔族的狂欢。他们肆意的践踏妖族的土地，享受着杀死对方的快感。所以魔王要小蝶来当王妃只是个幌子，他们无论怎么样都会继续进攻妖界。
她被魔王发现了，这位魔界的首领十分的谨慎，谨慎到胆小的地步。
对方没有直接杀死她，只是打断了她的双腿。很痛，但这点疼痛不算什么，只要小蝶能好好的那就行了。
打断她腿的魔王没有继续再对她做别的，而是等待着什么。
然后她听到魔王说：“你说，你那个胆小如鼠的小情人会来救你吗？”
苏落雁冷冷的瞥了魔王一眼，她自然是希望小蝶不要来的。来这里就等于找死，所以不管魔王说什么话她都当作没有听见。
魔王不知可否的笑了笑，然后再自己的宫殿周围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花蝶舞来。
苏落雁不想花蝶舞来，可花蝶舞还是来了。
她看到那个曾经连人都不敢杀的小蝶为了她大开杀戒，到处血流成河，尸体将地面铺满。
如果换作是别人，恐怕会觉得害怕。会想，果然还是妖怪，骨子里刻着冷血和残忍。
但苏落雁不会这样想，她只会心疼花蝶舞。她的小蝶本不该沾上血的，可为了她不得不双手血腥。
小蝶失去了控制，像一个无情的杀戮机器，无论谁靠近她都会被她杀死。
苏落雁努力的在地上爬行，想要到花蝶舞的身边。
终于，花蝶舞脱力的跪在了地上，苏落雁心疼的都快窒息了。
“小蝶，已经没事了，不要再害怕了……”她的手再花蝶舞的脸颊上轻轻滑过，她要没有力气了。
她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要对小蝶说，可是来不及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了。
她既希望小蝶不要再继续浪费尾巴救她，又怕自己死了小蝶会伤心。
她没有办法想象小蝶抱着自己身体哭泣的画面，她的小蝶一定会很伤心很伤心吧。
如果她能变得再强一些就好了，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她都是一样的弱小。不仅帮不上小蝶，还一直拖小蝶的后腿。
然后她就再无力思考了，思维陷入了一片深沉的黑暗当中。她已经没了时间的概念，只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再入侵她的思维，试图改变她的想法。
她努力的抵抗，但最终还是被碾压。她心中最深处的感情被那股力量包裹住，连带着小部分记忆也被遗忘了。
醒过来的时候她茫然的看向周围，这里不是她曾住过的地方，很快她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她的房间里面。
这个人很眼熟，她在记忆里面搜索着，终于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一个曾经救过自己的人，还有……还有什么？她想不起来了。
不过就算那些记忆有些模糊，她也没有任何实感，她也会去报答对方的。
这个叫花蝶舞的妖救了她，她就该报答对方，了却她们之间的因果。
她还要修炼飞升，不能被这种小事影响到。
对了，她是为了什么才像飞升的？有些想不起来了。
又过了片刻，她连刚刚自己想了什么都忘记了。
冥冥之中一股强大的力量操控着她的记忆和感情，让她没有办法再对花蝶舞产生情绪波动。
然而这股力量虽然强大，但也没办法彻底抹去苏落雁的感情。再看到花蝶舞落泪的时候，苏落雁的心绪还是波动了。
有些感情不是说没就能没的，如果要让苏落雁真的彻底不爱花蝶舞，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摧毁苏落雁的大脑，摧毁她的□□。
换言之，如果有一天苏落雁不爱花蝶舞了，除非她死。
即使被控制到这样的地步，苏落雁还是没办法彻底忘记花蝶舞，在花蝶舞天劫之后，她一恢复就去看花蝶舞，只是从未有一次见到人。
此后每十几年她都会去看一次花蝶舞，可花蝶舞就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她很想再见花蝶舞一面，只是想看看对方过得还好吗。如果还好的话，她也能放心。
明明记忆告诉她花蝶舞对于她来说并不重要，可她就是忍不住想要关心花蝶舞。
终于有一天她听说花蝶舞再次出现了，这次花蝶舞没有再来找她，因为花蝶舞已经忘记了过去的一切。
所有人都骂她，说是她的错。或许是因为她伤花蝶舞太深，所以花蝶舞选择忘记过去那段记忆。
仙帝对她说，她的情劫还没有渡，希望她能去发布一个任务渡过情劫。她鬼使神差的发了一个指定任务，指定的人是花蝶舞。
发布任务之后她就后悔了，她不该这么做的。明明花蝶舞忘记她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她不该再继续和花蝶舞纠缠下去的。
当她想要撤回的是发现任务已经入库了，现在已经无法再修改了。
进入任务之后她被暂时压制了外面的记忆，她变成了设定里面的‘苏落雁’。
在这一个个的任务小世界里面她很幸福，但是到第三个世界的时候主系统的力量隐隐就压制不住她了，她已经恢复了一小部分的记忆。
在最后一个世界结束的瞬间，她彻底的恢复了记忆。连带着那些被神秘力量压制的一部分，她终于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一直被蒙蔽着，在无穷无尽的黑暗当中。
没了小蝶，她的人生一片漆黑，就连进步都没了任何理由。
然而很快她对小蝶的感情又被重新洗掉了……
她又变回了那个无欲无求的上仙，仿佛世间没有任何事情能影响她的心。
当她在蟠桃园里面撞上花蝶舞眼神的那一刻，她的心忽然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