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时间仿佛被凝滞,祁陵看了许瀚之一阵,终究什么都没说,许瀚之松了口气,那厉鬼见两人达成共识,心中才算安稳。
“我知道也不算多,但我知道陆代云来找辛奉,是为了一种药。”
药?祁陵垂了垂眼,看着屋子里轻纱包裹的袅袅青烟:“什么药?”
想来是团着不舒服,厉鬼试探伸展,却被许瀚之一眼瞪了回去:“一种能将妖灵完全伪装成人类的药,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不过每次陆代云回去都要带一份,已经好几年了。”
祁陵寻了张椅子坐下,手指轻磨着桌沿:“那古子时呢?”
“他是最近一段时间才来的,他家里好像做什么生意,之前出了事,就是辛奉给解决的。”
提起辛奉,厉鬼的语气还有些愤恨,这人便是道观的观主,也不知哪来的古怪法子,竟是能将他也降住。
许瀚之冷冷的盯着地上的乌黑团子,忽然抬脚上去踩了踩:“接着说。”
厉鬼疼的整个球都在抖,却不敢反抗:“我……说说!您轻点!”
“我们反抗辛奉是听了封霜的话,他是最近才被辛奉抓回来的,辛奉用我们这些厉鬼炼药,再将药高价售卖给需要的妖灵。”
“封霜?”祁陵说着,走到鬼团子身边,揪着鬼团子的头发玩。
厉鬼被扯的龇牙咧嘴:“就是,就是跑到外面的那个!”
祁陵没说话,像是对揪头发比较有兴趣。
厉鬼看向许瀚之:“我知道的都说了,你该放我走吧。”
许瀚之勾起唇角,俊朗的面容硬生生笑出一股子邪气:“谁说要放你走的?”
厉鬼一顿,剧烈的反抗起来:“你向天道发了誓的!不放我,你会被雷劫……”
许瀚之拍拍祁陵的肩膀,祁陵立刻起身后退,那厉鬼惊觉事情有异,立刻想逃,许瀚之速度却更快,他的左手皮肤染上黑色,其中煞气环绕,叫人看了喘不上气的憋闷。
祁陵瞄了一眼,不动声色的移开了目光,他的妖力至纯,并不喜欢这种煞气。
转瞬间,厉鬼已经被许瀚之抓在手里,他渐渐用力,便厉鬼便被捏碎,散出无数的碎雾在空气重新汇聚,又被许瀚之抓在手里。
如此循环几次,厉鬼痛不欲生,也想不起再和许瀚之说什么誓约的事,他等了许久,天际都没有雷劫的异象,已经明白了什么。
厉鬼活的时间不短,可他从没见过有什么能够让天道臣服忽视。
“你……们……”
厉鬼再次被捏碎,魂灵砰地一声爆出血红,他的样子再不是绝世美女,而是一个腐朽的湿尸。
厉鬼的眼中跳动着蓝色的魂火,他阴恻恻的低笑,随之消失在了原地。许瀚之也没再追去,而是走回祁陵身边,连身上的衣服都没脏。
山摇地动,林中惊起飞鸟,黑鸦哀鸣,像是大灾难之前的预兆。
许瀚之轻声道:“原来在他的肚子里。”
这厉鬼道行不浅,几百年又吞了不少妖灵人类,实力不可估量,但两人却稳稳的站在疯狂摇晃的地面,动也未动。
祁陵抬头看看天幕,笑了出来:“被摆了一道。”
“哈哈哈!你们以为我是怎么活到了现在,只靠求饶吗?再等一刻,你们就会化在这幻境里,与我融为一体……”
厉鬼贪婪的盯着腹中的二人,到那时,他们的力量就会归他所有,外面那些妖怪也都将是他的养料。
祁陵低下头,小声开口:“恩,大概还有蠢。”
他说话间,身边亮起白雾,一股纯粹的妖力席卷厉鬼的身边。
没错,是在他的身边,很快厉鬼发觉自己一间巨大的石室困住了,这石室像是正在建造,很快堆砌成了巍峨的地宫,厉鬼疯狂的想冲破,却被一阵阵白光弹回。
身后响起兽吼,那种声音低沉,却叫厉鬼动弹不得,没等他回过神,便被巨大的幻兽扑在地上啃食。
一口口,吞吃着他的肚皮。
幻兽的样子像是狮子老虎,可又大有不同,它身上的毛如同利刺,口中长着獠牙,活像是刻在陵墓中的镇墓兽。腐肉的气味蔓延,厉鬼哀声大叫,却惊恐地发现,更多的幻兽涌了过来,争先恐后的咬碎他的身体。
直到石墓中出现二人的身影,厉鬼才明白,他自以为将二人困在腹中,原来他才是在别人的肚子里。
祁陵收回了那些镇墓兽,周围陵墓的建筑也轰然消失,厉鬼被啃得残破不堪,露出肚子里的点点金光。
许瀚之走上前,将那金色的小鼎从厉鬼肚子中拽出,打量一番才扔掉,嫌弃的掏出纸巾擦拭手指。
那金鼎好歹也算个圣器,就这么像是垃圾一样的扔着。
祁陵却看着许瀚之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天道所不制约……乃为异物。
祁陵第一次清楚的认识到危险,而这种危险,来自许瀚之的不定性,他能感觉到许瀚之的强大,满心都在想如何才能制住此人。
祁陵想了半天,还是觉得有点难。
许瀚之却不知,他将那厉鬼收到一张纸巾里,团了团放进衣兜,转身走到祁陵身边:“我们回去吧。”
祁陵盯着他的脸一瞬,点点头。
许瀚之期待的看着祁陵,还想背着他走,然而回去的一路上祁陵也没说话,就一步步的慢慢走着,像是在想着什么事。
而道观的监控果然被动过,所有厉鬼所坦白的事,监控上都没有显出,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香客。祁陵觉得这事透着一股子奇怪,像是有人在刻意操控一样。
首先,辛奉处理厉鬼也不算过分,但药的存在是第一次出现在灵管局的公案上,辛奉究竟是从哪里得到这种药方?还是自己研制?
其次,陆代云去拿药,可能是她自身的修行不够,只能用药来隐藏在人类中,但古子时呢?会不会是辛奉给了古子时什么,古子时才声称能‘搞定’陆代云。
还有就是……祁陵沉默着,在本子上将师以夏的名字圈了起来。
师以夏,会不会也是因为药,才躲过了周瑶的探查。
而且道观出事的时间也有些奇怪,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出了陆代云这事,道观的人就全死了。
祁陵百思不得其解,回到家时还在想,必须要去师以夏家里一趟,他做事一向有效率,第二天一大早,便带人到了师以夏的家中。
和冷漠的外表不同,师以夏的家装是活泼的暖色,带着清新的纯色点缀,颇有些青春活力的感觉。家里的东西有些乱,想来师以夏最近也没心思搭理家中,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墓园里。
师以夏也算是个命苦之人,他的父母是有名的艺术家,但几岁时,母亲就因病去世,而父亲也在他高二时意外身亡,从那以后,师以夏都是自己过的。
好不容易毕业交了个女朋友,没两年又摊上了这事。
钱十四看完档案便给祁陵来说,讲完之后满脸沧桑,伸手点烟,然而烟还没点,便被旁边的警员将烟抽走了。
小警员一脸正直:“调查中不许吸烟。”
钱十四:……行吧。
他转头发觉身边没了祁陵的影子,又四处找了一圈,才看到蹲在卧室衣柜前的祁陵。
接着钱十四惊恐地看到,祁陵正面无表情的……一条条的翻看着师以夏衣柜里的一抽屉内裤。
钱十四深吸了口气,踉踉跄跄的跑去找客厅的许瀚之。
夭寿呀!你男神在耍流氓!!!
作者有话要说: 许瀚之:呜呜呜陵陵你你你………………你看我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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