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蒋姚恍惚了一瞬，随后突然回忆起来，前世，在她愈发糊的日子里，她有事儿没事就网上冲浪，倒是看见过一些边角料。
在沈望粉丝骂她的微博底下，渣浪给她推送了那么一条微博长文：沈望不是没料，只是没人爆而已，其实，他和国内某少女团体里资源爆好的那位某集团的千金小姐早有一腿……
闲得无聊点进去一看，说得跟写小说似的。
男帅女美，都家世爆好，还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当时，爆料的人透露出来的种种女方信息都指向c位王佳怡，评论区里有人解码了，但是并没有几个人信，毕竟没有实锤，大家只当那位博主在瞎吹。
蒋姚当时也没当真，直到这时候才恍悟：原来那位“某少女团体资源爆好的某集团千金”不是王佳怡，而是柯景啊。
但是刚刚柯景那反应？
蒋姚瞬间在脑内走起了小剧场，脑补出一出青梅竹马的男女主长大后互生情愫的戏码。
男女主双向暗恋，但女主喜欢男主而不自知，甚至觉得经常黏糊着自己的男主很烦，男主却一直默默守护女主，总是在女主需要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直到某一天……
“姚妹？”
“啊？”蒋姚回神时，何雅莹正抬手在她眼前晃着。
“后台准备了！”
“哦……好。”
第二组彩排的时候，站c的女生好像是出了错，在老师上台指导后，她眼泪憋不住，在一旁哭得很伤心。
蒋姚盯着那边看了眼，闭眼，调整心态。
“紧张？”声音很近。
她侧头一看，沈望就站在她身侧，微微低着头正看她。
她笑了笑，“也还好，其实……我有点兴奋。”
沈望的视线落在她嘴角，笑起来的时候有很小的小括弧，眼睛也会不自觉地微眯，很像某种动物。
太可爱了……
他轻咳一声，稍稍挪开视线，喉结上下滚了滚。
等到台上那组成员终于腾出地方，舞台也差不多布置好了。
刚才搭起的台子被快速撤掉，灯光师简单调试后，《dally》组一行七人走到舞台中间，站定。
蒋姚戴上耳返，微微垂眸等灯光亮起，耳边仿佛已经响起了观众的欢呼声，第一束光打在舞台上的时候，她深呼吸，慢慢抬起了眼。
这一刻，她完全享受舞台，因为练习了太多遍，每一个动作都跟随着肌肉的记忆，无比到位。
等到她抓住沈望的衣领，贴上去的时候，底下站着的几组练习生几乎同时尖叫出声。
一舞结束，底下的练习生鼓起了掌，蒋姚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下面的柯景。
柯景倒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儿，一点儿没吃醋啊之类的情绪，反而起哄似的冲台上喊了几声，活脱脱一副小孩儿样。
舞蹈导师张明耀上台时，神情很是满意：“你们整个的完成度很不错，就是孟薇走位的时候差点儿撞到赵心童，公演的时候小心点儿就行。”
大家认真听着，沈望却在一舞结束后，又恢复了惯常那副没太多表情的样子，老师指导了什么、给了什么建议，他基本没听清。
手心莫名有点麻，他脑子里又闪过刚才那个画面——
她的脸就近在咫尺，而她那添了三分媚的眼神里传达着的，是“我想得到你”。
或者说。
我要得到你。
他面无表情偏开了头，喉咙有些发痒。
她们组彩排结束得很顺利，节目组让大家就着这妆，直接把单独采访的环节给录了。
沈望行程太满，基本结束这头就要立刻赶下场，所以第一个进去了。
组员的都在外面等着，何雅莹抱着蒋姚的胳膊，对着她左看看右看看，刚想开口就被蒋姚给制止了：“适可而止啊。”
“哎呀，不是要给你吹彩虹屁啦，你说……一会儿导演到底会问什么？”
“常规问题吧，又不是第一次单采了，放轻松。”
何雅莹却不认同：“这次哪里常规了？是有男嘉宾的，采访的时候不围绕男嘉宾问才怪了，你想好怎么吹彩虹屁了吗？”
“那还用想？你能不能有点儿觉悟，夸沈老师当然张口就能来，彩虹连环屁我能毫不费力，源源不断地吹出来10086个不重样的。”
何雅莹很配合地鼓掌：“别光说不练啊，你来一个！”
蒋姚清了清嗓子：“比如……他那张脸，简直帅到惨绝人寰，让脸基尼畅销十四亿个！身材更是好到让全世界的男人集体自闭，大夏天穿外套遮挡。就连头发丝儿，都完美到让万千少女的头发羞愧不已，自觉脱离头皮，于是造就满大街的脱发少女……”
没了摄像头，她就彻底放开了，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的门是什么时候打开的，甚至连何雅莹给她使了好几个眼色她都没看见。
直到——
“赵心童，导演让你进。”
蒋姚脑子里还未说出口的那一长串滔滔不绝的词顿时消失无踪，她微瞪着眼，僵硬地回头一看，沈望抱臂站在她身后，似笑非笑看着她，“继续。”
她咽了咽口水：“我说完了。”
赵心童微微咬唇，进门时，把沈望带笑的表情也关到了门外。
他换了个舒服的站姿，看起来显得有点儿颓：“一会儿你进去，把这些话原封不动说一遍，五毛钱一个字，明码标价。平时都是五毛钱一条评论，我这价格在这行是天价了吧？”
沈望待人一直彬彬有礼，但总会让人觉得有疏离感，所以，大家对他居然会说出这种话着实感到惊讶，一时又觉得搞笑，这是在说蒋姚像水军吗？
蒋姚也很上道地摇了摇头，满脸遗憾：“太可惜了，这钱我还真挣不了，刚刚被你抓包吓着，这会儿全忘了个干净……”
何雅莹在一旁笑到肚子痛，心说为啥导演组不安排拍摄，刚刚这段可太有梗了。
沈望眼底带着笑，还有某种几不可察的、很柔软的情绪。
顿了顿，他才开口：“那我先走了，明天早上我没时间过来，辛苦你们多练练了，我尽量不拖你们后腿。”
这话说完，大家都摆手：“老师你跳得特别棒，真的。”
蒋姚抬手，笑着冲他摆了摆，“沈老师再见。”
他点头：“走了。”
大家的单采其实都挺快的，大概是既定的几个问题，到时候挑比较有梗的来放。
很快就到蒋姚，进到小黑屋后，她才坐下跟导演打了招呼，一个问题就抛了过来。
导演：“你觉得你们这组整体的表现怎么样？”
蒋姚：“都挺好的。”
导演：“第一次当c位，你有什么感觉？”
蒋姚：“很开心，但是也有压力，还是希望自己公演的时候能好好表现吧。”
导演：“你觉得你们的男嘉宾怎么样？”
蒋姚想了想，开口：“沈老师真的非常非常敬业，并且对我们也很有耐心，有时候我们某一个动作没配合好啊，哪个动作看起来怪啊，他都会和我们一起调整，然后一直练一直练，真的很认真负责……对。”
导演：“没有别的要说的了吗？”
蒋姚：“没有了，结束了吗？”
说完，她就要起身。
导演急忙叫住她：“等等，还没结束，别的练习生进来之后都夸了沈老师的盛世美颜，对此你就没有什么看法吗？”
蒋姚“啊”了一声，有些犹豫，随后慢吞吞说：“沈老师长得帅。”
说完，她又觉得这样好像有点敷衍，于是点了点头，尽量让自己显得真诚一点，“特别帅……对，特别特别帅。”
导演看着满脸被迫营业的蒋姚，乐得不行，夸敬业的时候还挺走心的，怎么一夸人长得帅就一脸木。
这是害羞了？
还没笑完，就见蒋姚抬起双手，再一次试图拯救刚才的敷衍。
只见她唇上挂起标准的微笑，随后对着镜头，在脸两侧竖起了两个大拇指，夸赞道：“沈老师宇宙第一帅！”
“……”
导演：你可闭嘴吧。
作者有话说：沈望：听说，我老婆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