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一丘之貉
在一个卖面具的小摊旁边,宣王见玉淑郡主的视线落在那小兔子图案的面具上,大手一挥,“来,这个本……我买了。”
见玉淑皱了皱眉,宣王又指着旁边几个面具,自以为是道:“这个,那个,还有那个,也一块包起来。”
他掏出一张银票,看着甚是大方豪爽。
那小贩还是头一次看到明明几文钱的面具,竟然有人出手这么阔绰,因此连忙接过银票,一副感恩戴德的表情:“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宣……公子。”玉淑红chún轻启,低声道:“我不要这些面具。”
“嗯?”宣王听罢,先是一怔,随即尴尬的笑道:“玉小姐不喜欢?”
出门在外,自然是不能bào露身份的。
既然玉淑喊宣王为“宣公子”,那么宣王便喊玉淑为“玉小姐”。
“不喜欢。”玉淑摇摇头,转身往前面走去。
宣王摸了摸鼻子,很是不解。
不是说玉淑郡主最是喜欢小兔子吗?而且她刚才看着那兔子面具的眼神明明是很喜欢,怎么又说不喜欢呢?
“公子,那这些面具……”小贩好不容易能得来这么一大笔银子,听到玉淑说不要了,他的心肝脾肺肾顿时拧巴到了一起,紧紧攥着手里的银票,他心疼不舍的很。
宣王烦躁的摆摆手,赶紧跟上玉淑。
玉淑看着前方停在卖糖葫芦摊子旁边的一对男女,眼神落寞。
男子一袭紫衣,风华无双,是陈泽轩无疑。
女子一身粉衣,娇俏羞涩,正是宣王的胞妹曦月公主。
宣王不仅想娶玉淑郡主,还想让曦月嫁给陈泽轩,如此一来便是喜上加喜,qiángqiáng联合,与南阳的姻亲关系便能更加稳固。
所以,今日宣王便带着曦月主动去了南阳王旧府,打着让曦月带玉淑逛京城的借口,以此来增加与陈泽轩兄妹接触的机会。
对于宣王的邀请,陈泽轩并未拒绝,而是欣然同意。
至于玉淑,起初她并不知道宣王的目的。
在她看来,只要能跟哥哥在一起,去哪里都好。
而先前,德妃为了曦月的将来考虑,很是不赞成她与陈泽轩的婚事。
这次曦月能出来,也是宣王随便扯了个谎,骗过德妃后,曦月这才得以脱身。
原本是四个人走着,但由于宣王特意放慢了步子,所以便渐渐成了二人行。
一路上,瞧着宣王时不时的献殷勤,向来敏感的玉淑便也猜出来他的意思了……
小时候有一次惹得南阳王生气了,她便赌气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天。
不吃不喝,南阳王和王妃拿她很是没办法,陈泽轩便不知道从哪里捉了只小兔子逗她开心。
看到那只可爱的小兔子的时候,她破涕大笑。
那兔子她养了很多年,后来因为不小心误吃了耗子药死了,她难过了好久好久。
她喜欢兔子没错,可却只喜欢陈泽轩送她的东西。
至于其他人送的,哪怕是只金兔子面具,她也看不上眼……
“玉……”宣王不晓得玉淑的心思,因此见她神sè有些不对劲,便大着胆子想牵着她的手,然而手还没伸出去,话也刚开口,忽然一只手在后面用力拽住了他的胳膊。
随后,在他转过身后,一个巴掌“啪”的打在他的脸上。
长这么大,宣王似乎还从未被谁打过,因此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将他给打蒙了。
待他反应过来后,一手捂着肿起来的脸,一手攥着拳,他咬牙道:“顾瑾……璃!”
顾瑾琇红着眼眶,一副眼泪快要落下来的模样。
咬着牙,她看着一旁一脸惊讶的玉淑郡主,梗着脖子道:“给我一个解释。”
刚才在马车里的时候,她看到的只是宣王的背影。
即便是隔着重重人海,可是若真爱一个人的话,一定会在人群里一眼将他认出。
有日子没见到宣王了,她实在是太想他了。
所以,才会不顾形象的直接提着裙子奔向了他。
穿梭在人群里,她不敢眨眼睛,生怕一个不小心错过了他。
本想张口喊他的名字,又怕bào露他的身份,因此她只能一个劲的往前挤。
好不容易等他停下来了,然而就在她走近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女子。
她看不清楚那女子的容貌,却能看到他对那女子浅笑晏晏,眉眼之间是满满的柔情蜜意。
一股嫉妒充斥在心间,她快步追了上去,在他试图跟那个女子牵手的那一刻,冲动的甩了一个耳光。
只是,没想到,他身边的女子会是玉淑郡主。
可即便是玉淑,不是旁人,那宣王也没有理由陪着她逛街,还要牵她的手!
宣王没想过会在街上遇见顾瑾琇,而且还在玉淑面前挨了一巴掌,因此眼中冒着两团熊熊烈火,恨不得把顾瑾琇给烧死。
“你是……顾二小姐?”在之前的欢迎宴会上,玉淑好像见过顾瑾琇一面,见她直直的瞅着宣王,而宣王又狠狠的瞪着顾瑾琇,于是视线不自觉的在二人之间打量了起来。
这要是别的女子,莫说与宣王有任何肢体接触了,但凡是靠近宣王五步之内,顾瑾琇必定都会上前撕了她。
但是眼前这人是玉淑,是轩世子的妹妹,是南阳王的掌上明珠,所以顾瑾琇如今身为顾家二小姐,她有什么资本敢跟玉淑叫板?
当然,情人眼里出西施,玉淑是看不上宣王的。
无法将怒气发泄在玉淑身上,顾瑾琇只能攥着拳头,忍着鼻头的酸意,不依不饶的等着宣王的解释。
玉淑见顾瑾琇不理会自己,便知趣的对一脸冰霜的宣王道:“顾二小姐好像有话要与你说,我先不打扰你们了。”
其实,玉淑与宣王之间本来就没什么可聊的,所以顾瑾琇的出现,也刚好可以让她有个借口去找陈泽轩了。
“哎,郡主!”宣王好不容易才有跟佳人独处的机会,哪能就这样作罢?
见玉漱要走,他急忙就要追,却被顾瑾琇再次给拽住了,“站住!”
以前顾瑾琇闹脾气,宣王只觉得是女孩子耍点无伤大雅的小性子也是可以包容的,可现在顾瑾琇不仅对他动手,还是当着玉淑的面让他如此狼狈,他怎能容忍?
“放手!”眼中划过一丝厌恶,他恼了。
“我不放!”顾瑾琇见宣王如此态度,更加委屈起来,因此火气也更大了一些:“今日若不给我说明白,你试试!”
另一边,陈泽轩与曦月刚好望向这边,见到了宣王与顾瑾琇拉拉扯扯后,便折身往回走。
“哥哥。”玉淑迎面过来,见曦月与陈泽轩肩膀正挨着肩膀,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
“发生何事了?”陈泽轩看了一眼顾瑾琇,眼神充满询问。
“顾二小姐她刚才打了宣王一巴掌,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为何。”玉淑虽然猜到了宣王和顾瑾琇之间有什么故事,但到底是人家的私事,她一个女子,怎好随意评论?
曦月与德妃生活在一起,对于宫外的事情,她是一点都不关心。
因此,对于顾瑾琇爱慕宣王一事,她更是不知情。
看到宣王毫不客气的推开顾瑾琇的手,顾瑾琇抹着眼泪继续拉扯,曦月也瞪大眼睛,小声道:“皇兄什么时候与顾二小姐相识的?”
陈泽轩眸光暗了暗,摇着手中的扇子,勾chún邪魅一笑:“看来,宣王惹下了不少风流债呢!”
“轩世子不要误会!”曦月一听,急忙为宣王辩解道:“我皇兄向来洁身自好,绝不会随便与女子有纠葛的。”
之所以这么急切的为宣王证明清白,一来,宣王是她的哥哥,而他又一心想娶玉淑,所以怎能让宣王在玉淑面前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呢?
二来,若是宣王作风不正,男女关系混乱,自己是宣王的妹妹,会不会被陈泽轩认为是一丘之貉呢?
所以,为了自己,也为了宣王,曦月绝不能让陈泽轩和玉淑误会。
“呵呵,曦月公主莫要紧张,本世子开玩笑呢!”瞥见曦月神sè有些紧张,陈泽轩笑着摇摇头,又道:“走,咱们过去看看。”
说罢,不等曦月反应,他便率先大步往宣王和顾瑾琇的方向走去。
玉淑看了曦月一眼,快步跟上。
“本王再说一遍,放手!”宣王见陈泽轩带着玉淑和曦月过来了,心头一跳,压低了声音,语气警告道:“你若不放手,这辈子别想再见到本王!”
感情的天秤里,一个人付出的多了,另一个人付出的就会相对少一些。
同理,一个人爱的多了,另一个人便会爱的少了。
那么爱的多的那个人,相比较而言就会失去主动权,渐渐变得卑微,变得患得患失。
而爱的少的那个人,因为笃定对方不会离开,所以才会越发的有恃无恐,高高在上。
显而易见,顾瑾琇便是那个爱得丧失尊严的那个人。
即便是她刚才打了宣王一巴掌,也不过是负气之举罢了。
一天见不到宣王她都忍受不了,又怎能接受一辈子见不到他呢?
“亓泽……”手一点点被宣王掰开,顾瑾琇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
“不要自找麻烦!”宣王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后,留给了顾瑾琇一个冷硬的背影。
“轩世子,玉淑郡主,这顾二小姐是认错人了,误会一场,哈哈哈!”转身之后,宣王立即变了脸,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哦,原来是这样啊!”陈泽轩点点头,假意恍然大悟:“既然没事的话,那咱们就去白玉楼吃午饭吧!”
“好好好,今儿中午,本王请客!”宣王听罢,余光瞥见顾瑾琇还站在原地痴痴的望着自己,恨不得立即飞身走人。
陈泽轩笑了笑,拱手道:“那就先谢过宣王了。”
说罢,四个人便谈笑风生的往白玉楼走去。
顾瑾琇目送着宣王离开,泪流满面。
太傅府中,尹太傅冷冷的看着亓灏,也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喝茶。
亓灏知道尹太傅心里对自己有气,沉吟片刻,他缓缓道:“那日在刑部,的确是本王不对,不该……”
“宁王爷。”尹太傅一听亓灏提起那天的事情,脸sè耷拉的更厉害,摆摆手,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老夫不想再提。”
“宁王爷今日登门,不知所为何事?”
口上说着过去的已经过去,其实尹太傅的心里是过不去的。
要不然,也不会直接让亓灏有事说事,没事别废话。
亓灏抿了抿chún,沉声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开门见山了。”
“不管太傅信与不信,总之伤害尹二公子的人确实是另有他人。”
私心来说,是否是顾瑾璃对尹鹏林下的毒手,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当时顾瑾璃在现场,而这杀人未遂的罪名,尹太傅一定要套在她的头上。
所以,尹太傅便派人将那家仆好好的保护了起来。
然而……那贱奴不仅全部都招了出来,还签字画押了,尹太傅这心里怎能舒坦的了?
先是挨了亓灏一脚,再加上那家仆一事,总之尹太傅对亓灏的不满,是越来越大了:“哼,连我太傅府的下人宁王爷都能收买,这世上还有什么不能颠倒黑白的事情?”
亓灏是本着心平气和的心态想要与尹太傅好好谈一谈的,见他态度如此,深吸一口气,缓缓道:“那匕首的工艺是出自南阳工匠之手,而如今京城里的商人来来往往,要想找到那匕首的主人,确实不易。”
“不过,那背后之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刺杀尹二公子。所以,这个人要么与尹二公子有仇,要么就是想借着刺杀尹二公子一事,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南阳?”尹太傅一听此事牵扯到了南阳,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老眼闪过一抹嘲讽,似乎是在讽刺亓灏在编瞎话一样。
将尹太傅眼中的神sè收入眼底,亓灏幽幽道:“不瞒太傅,本王派人仔细查过,那匕首的主人是轩世子。”
“什么?轩世子?”尹太傅听罢,“噌”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怒sè道:“你为了给顾瑾琇开罪,竟不惜把轩世子给拉下水?”
“你……你真是被顾瑾琇迷得魔怔了!”
在尹太傅的心里,亦或者是说,在大多数人的心里,陈泽轩是一个才智双全,品德高洁之人,他怎可能做出这种yīn险狡诈之事呢?
要知道,七年前,要不是陈泽轩,想必如今的亓国早已改朝换代了!
亓灏这番话,绝对是因袒护包庇顾瑾琇而故意抹黑陈泽轩!
“太傅,即便是本王要为顾瑾琇开罪,为何不随意找个人顶罪,而是偏偏选了轩世子呢?”亓灏扯了扯chún,继续道:“南阳王叔年纪已大,轩世子代表的可是整个南阳,太傅觉得本王有必要因为一个顾瑾琇,而与南阳作对吗?”
话虽是如此,事实上,他也的确是为了顾瑾璃而祸水东移,把尹太傅和老皇帝的目标锁定在了陈泽轩身上。
尹太傅听罢,看着亓灏的眼神带着怀疑。
仔细的想了想,他又觉得亓灏说的好像有那么丁点道理。
重新坐了下来,清了清嗓子,尹太傅闷声道:“你刚才说,轩世子刺杀林儿,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亓灏点点头,低声道:“这些年,南阳在南阳王叔的管理下,百姓们安居乐业,生活富足,这是好事不假,可是无人能保证南阳没有谋逆称帝的野心。”
一听到“谋逆称帝”这四个字,尹太傅顿时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禁瞪大眼睛,试探道:“你是说……南阳王?”
亓灏摇头,缓缓道:“本王派人去南阳查过,南阳王叔算是安分守己,还并未有过异常举动。”
“不过……轩世子这次进京后,很是不安分。”
“前些日子,东山军营的将士们中毒一事,便是轩世子派人做的。”
“而这次尹二公子的事情,本王猜测轩世子想借着顾瑾琇的手,挑拨本王与尹太傅的关系。”
顿了顿,他见尹太傅听得认真,又提高了几分声音,解释道:“本王之所以救顾瑾琇,并非是被女sè所惑,而是不愿让轩世子得逞。”
“尹太傅,如果这次轩世子栽赃顾瑾琇成功,那么尹家与顾家的恩怨便会加深。”
“尹太傅是本王最信任和最依赖之人,同理,顾相也是宣王的后盾,一旦你们两败俱伤,这于本王和宣王来说,便是损失极大。”
尹太傅冷静下来后,脑袋也终于开窍了。
身子一个激灵,他克制住内心的震惊,“轩世子……他想坐收渔翁之利?!”
亓灏重重点头,“是。”
尹太傅老眼暗了暗,半晌才道:“若真是如此,那轩世子的心机真是太可怕了!”
端起茶本平静了一下心情,他又抬眼看着亓灏,“你当真不是为了顾瑾琇?”
亓灏藏于袖袍之中的手微微握拳,违心道:“不是。”
尹太傅端详了亓灏好一会,见他似乎不是说假,脸sè比刚才稍微好看了一些。
轻咳两声,他沉声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林笙尽快将林儿治好。”
话听着好像说了一半,但这暗示的意思也很是明显了。
让亓灏将林笙派过来,一旦尹鹏林醒来,那这件事情暂且先不予追究。
只是,林笙不是能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不是谁随随便便都能够指使的动的。
再者说,亓灏私心里更希望尹鹏林继续躺着,要不然等他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祸害醒来,恐怕日后寻了机会又要找顾瑾璃的麻烦了!
不知何时,一旦顾瑾璃沾上了麻烦,那自己肯定也是跟着一并受累!
所以,为了避免自己被牵扯进麻烦里,还是不要让尹鹏林醒来了。
亓灏并没有直接回应尹太傅的这个要求,而是转移话题道:“对了,婉婉的腿好了。”
“什么?”若说刚才陈泽轩意图谋反的事情让尹太傅受惊了,那这件事情就让他欣喜若狂。
不敢置信的看着亓灏,他声音里也是止不住的激动:“婉婉真的能走了?”
亓灏点头,“林笙的功劳。”
“太好了,太好了!”尹太傅两眼竟含着泪花,果真是喜极而泣。
“老爷,老爷!”突然,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只见尹大夫人脸sè焦急的走了进来。
她的身后,跟着一身碧sè长裙的尹素汐。
大概是没料到亓灏也在,大夫人先是一怔,随即连忙行了个礼:“见过宁王爷。”
尹素汐眼睛一亮,然后耳朵微红的低头行礼,声音甜美:“汐儿见过姐夫。”
在亓灏示意他们二人免礼后,尹太傅问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尹大夫人看了亓灏一眼,随后上前一步,对尹太傅道:“老爷,恪儿到底是犯了什么错误,你要罚他禁足?”
昨个在郭明顺离开后,尹太傅将尹子恪留在书房里一宿。
无人知道他们二人在书房里谈了什么,但是有下人经过书房门口的时候,偶尔听到里面传出来隐约不清的争执声。
今日一大早,尹太傅便毫无征兆的下了命令,说是尹子恪犯了错误,罚他禁足一个月。
而且,尹太傅还派家丁在尹子恪的院子外面把守,任何人都不能随意进入,即便是大夫人也不可以,这不禁将大夫人吓坏了。
尹素汐也很是不解,因此母女二人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当着亓灏的面,尹太傅怎好说自己与郭明顺合谋刺杀顾成恩的事情?
就算亓灏不在,他也不想将此事透露给尹大夫人和尹素汐。
毕竟,自己在家人和同僚眼中向来是正直忠义,若是将这等yīn险算计之事告诉了他们,岂不是有损自己的形象?
摆摆手,尹太傅神sè不悦道:“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你们莫要多管。”
“老爷!”见尹太傅连个解释的意思都没有,尹大夫人不禁更急了:“好好的人关一个月,会闷坏的!”
尹子恪是不小心听到了郭明顺和尹太傅的谈话,但由于尹太傅做贼心虚,他认为尹子恪是故意偷听的。
再加上尹子恪极力反对尹太傅的计划,所以尹太傅顿感在儿子面前颜面尽失,于是恼羞成怒之下便以尹子恪对父亲不尊重为由责罚他面壁思过一个月。
“闷不坏,刚好让他深刻反省一下!”冷哼一声后,尹太傅又道:“对了,婉儿的腿恢复了,你今日若是没事,可以带着汐儿去宁王府瞧瞧她。”
“老爷,子恪他……”尹大夫人一心都扑在尹子恪身上,根本没注意到尹太傅在说什么。
但是,尹素汐却注意到了。
因此,她脸sè一变,满眼是不可思议。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尹素婉的腿会突然好了?
攥着拳头,尹素汐的面容竟有些扭曲起来。
亓灏不经意之间捕捉到了尹素汐那极其隐忍又说不出来的那种复杂神sè,眸光幽幽。
大夫人此时因为尹子恪而顾不上尹素婉可以理解,可是按理说,尹素汐和尹素婉两姐妹感情极好,那为何没有在尹素汐脸上看到该有的兴奋和激动呢?
莫非……她根本就不希望尹素婉好起来?
并非是亓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刻意去将尹素汐想的有多坏,而是之前尹素汐去宁王府的时候,总是时不时的说些让尹素婉误会的话,反正亓灏觉得这个小姨子并不是像表面那样简单。
尹太傅见大夫人还想要没完没了的喋喋不休,瞪了她一眼,“我与宁王还有些事情要说,你们先出去。”
大夫人尽管很是不甘心,可也了解尹太傅,看着他平时温文尔雅,这要是脾气上来了,谁也压不住!
垂下眸子,大夫人闷声道:“是。”
说罢,便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尹素汐使了个眼sè。
尹素汐回神,沉着脸跟着大夫人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