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新年伊始, 马亦心的晋升通知正式下发下来, 成为了固定的头等舱商务舱乘务员。
去登机的路上, 几个平时关系不错的同事围在一起嬉笑着让她请客吃饭, 马亦心也答应着说好。
“好羡慕你啊亦心。”
听到周雨洁的话，马亦心以为她说的是自己晋升的事情，眉眼一弯。
“你比我来的晚，等里程飞够了，自然也就快晋升了。”
却没想到周雨洁一眨眼：“不是，我不是只羡慕你晋升，那天, 在机场门口的，是你男朋友吧？特地飞过来和你跨年的吗？”
“好帅啊，看起来对你超温柔。”
蓦的，马亦心才反应过来，那天顾承眉来接她跨年，应该是被周雨洁看到了。
也难怪，毕竟是在机场门口。
只是，不知道她看到了多少……
又一想到顾承眉, 小姑娘的唇角翘了翘, 语气里透着一丝甜蜜。
“嗯，是我男朋友。”
“所以我才说羡慕啊, 职场得意，情场也得意。”
一时，马亦心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只轻轻笑了笑：“你别急，很快就轮到你了。”
闻言，周雨洁挽着她的胳膊笑开了怀：“借你吉言。”
行至机舱门口，马亦心走在一行最后面，其他几个人进去之后，她忽然被人叫住。
扭头看过去，是江思浩。
想到自己以后躲不过去的要经常在飞机上与他打交道，她忽的深吸了一口气。
既然总归要有交集，那不如打破这种尴尬。
“江副机长。”
江思浩对于马亦心给自己的称呼已经习以为常了，明知道怎么纠正她都没有用，索性，由着她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圣诞节之前，你见过赵煜了？”
稍稍回忆了一下那天的事情，马亦心轻轻点了点头。
不想起来还好，一想起来她就想骂人。
那个赵煜是不是有毛病，难不成就是生意场上失意，就非得想方设法给人家的私生活添堵？
这些天，虽是顾承眉没有再提起江思浩的名字，可她那天看得出来，顾承眉根本就没有真的放下这件事。
“江副机长和那位赵先生是朋友？”
步子移到马亦心面前，江思浩随意的点了点头。
“嗯，算是发小吧。”
“那能不能麻烦江副机长以后和朋友聊天的时候，对我们的关系能够准确一点的形容？”
神情微怔，一瞬之后，江思浩勾了勾嘴角：“我们的关系？准确的形容？”
马亦心也不欲与他绕弯子，直接开口道：“那位赵先生好像对我们的关系有什么误解，我希望你传达给他的信息是准确的，我们是同事关系。”
闻言，江思浩耸了耸肩。
“不然呢，你觉得我给他说的我们是什么关系？”
动了动嘴唇，马亦心一脸质疑，却没开口接话。
“最多，我说我和你是求而不得的关系？”
听着他带着几分戏谑的话语，马亦心蹙了蹙眉头。
就在马亦心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江思浩忽然抬起了脚步，与她擦身而过的一瞬，低声开口：“好了，我叫住你不过是打个招呼。既然你和你的男朋友相亲相爱，我也不愿再插一脚。不过，什么时候你要是想开了觉得还是我不错，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随时恭候。”
“对了，我喝咖啡的口味和机长不大一样，我喜欢加双份奶。”
愣愣的站在原地，马亦心眨了眨眼。
江思浩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说，他放弃再骚扰自己了？
不过……她不是想开了才会去找他，她是想不开疯了才会去找他……
一路顺利飞行，等落地的时候，马亦心照常打开手机准备给林玲和顾承眉发信息报平安，却听微信叮的一声。
是顾承眉发来的一条语音信息。
时间不长，十秒钟。
把听筒放到耳边，转瞬，男人低沉又带着些沙哑的声音传入耳中。
“恋恋，我临时有事要回去我爸妈那边一趟，什么时间回来还没有定好，等到那边我再和你联系，你乖乖的。”
他的声音有些急促，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应该是一边急匆匆的走路一边给自己发语音信息的。
眨了眨眼，马亦心又重新听了一遍。
顾承眉又出国了？
她从耳边拿下手机，看了一眼他发信息的时间。
三个小时之前。
是她的航班刚刚起飞的时候。
他这么急着走，是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还是顾叔叔顾阿姨怎么了？
虽然她知道他有绿卡，但这走得实在也是太突然了……
等缓过神来，她动了动手指，拨通了顾承眉的电话号码。
几秒钟之后，那端响起了器械的女声。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果然，打不通。
放下手机的一瞬，耳边传来徐佳静叫她的声音，打断了她飘忽的思绪。匆匆收起手机，马亦心一路小跑过去……
“来了，徐姐。”
等全都忙完，跟着其他人一起坐在员工餐厅里，马亦心又开始神游。
对面的明雪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见她没有反应，便探身拍了拍她的肩膀。
“亦心？”
“嗯？”
“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轻轻摇了摇头，马亦心低头喝了一口汤。
“没什么。”
直至夜里八点又飞回北京，落地首都机场，马亦心才想起来，她打不通他的电话，但可以给他发微信呀。
虽然，他现在可能也看不到……
但起码，他看到的时候，应该会给她回的吧……
而且，她虽然不知道他坐的是哪个航空公司的航班，也许有wifi呢……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点多。
一进门，马亦心就看到了正倚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林玲。
“妈，你还没睡啊？”
听到自家闺女的声音，林玲仰起头看着她，慢慢坐了起来。
“嗯，等你呢。锅里有排骨汤你喝吗？”
犹豫了一瞬，马亦心摇了摇头。
“不喝了，今天有点累，我先回去休息了，妈你也早点睡。”
林玲原本是好几天没见到马亦心了，有事想和她聊聊的。但见她一脸疲色，双目无神，不禁把已经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连带着她小姑白天来家里又提起给她介绍男朋友的事情，也一个字都没有透出来。
“那行，你早点睡吧，明天早点起来吃早饭。”
进了自己的房间，马亦心直直的倒在床上。
片刻之后，她抬起头，戳了戳床头上摆放的毛绒熊，脑子里开始一轮又一轮的胡思乱想。
当初，顾承眉走了十年，她也就是那样过来了。
怎么这次才离开不到一天，她便有些坐不住了呢。
他到底是为什么急匆匆的走呢？
就这么瞪着眼睛发着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分钟。
随意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她忽然坐了起来。
什么时候顾承眉给她回了信息？
她居然没有听到电话的提示音。
【我爸的公司那边有些事情需要我过去处理一下，放心，没事。】
反复看了两遍信息之后，马亦心掰着手指头算起了时间。
从他给自己发信息开始算的话，如果那个时候已经快要登机了，或者是在去机场的路上的话……直飞的时间是12个小时，那就是……
他现在应该是还在飞机上？或者是刚刚下飞机？
动了动手指，小姑娘飞快的给他回了一条信息。
也就是发出去之后不到一分钟，马亦心电话铃声响起。
这次不是微信，是越洋电话。
“喂？”
刚刚接起电话打了声招呼，那端顾承眉的声音便透过听筒传了过来。
“你那儿已经快凌晨了，怎么还没睡？”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但很明显的，也能听清楚话语里的关心。
垂着眼揪了揪被角，马亦心觉得有点心疼他，犹豫了一瞬，还是诚实的开了口。
“我有点担心你。”
转瞬，男人的低笑声传来，透着满满的愉悦。
“放心，我就是临时回来处理一些事情，过年之前一定回去。”
原本，小姑娘最惦记的事情也不过就是他什么时候回来，这会儿听到他这么说，便放心了不少。
“真的？”
“嗯，还得回去陪你过年呢。”
聊了几句，马亦心才想起来问他是不是刚下飞机，男人如实回答。
“嗯，刚下飞机，现在往入境处走。”
“不去拿行李吗？”
“出来的比较急，也没带什么东西。”
就一个随身可以上机的小行李箱，拎着就走了。
蓦地，马亦心就忽然想起了那次与他重遇的画面，那时候，他好像就没什么行李。一个黑色双背包挎在肩上，简单又利落。
抿了抿嘴角，小姑娘又把话题绕了回去，“过年的时候可能不能在一起了呢，我今年除夕夜好像有航班。”
她的话音刚落下，那端男人低沉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没事，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马亦心一顿，心里跟洒了一层蜜一样，一双眸子眯了起来，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笑出声音来。
“那也太浪费机票钱了。”
“没关系，就当是给祖国航空业做贡献了，为了gdp。”
闻言，小姑娘调皮一笑：“为了gdp吗？”
然后，耳边便响起了顾承眉宠溺的嗓音。
“为了你。”
一通越洋电话，打了二十几分钟。等挂断了之后，马亦心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两圈。
真好。
他还在。
作者有话说： 顾妈妈：过年不陪我了？（难过 ）
顾先生：不要孙子了？（傲慢 ）
恋恋：过年就要生孩子？（惊悚 ）
木鱼：哎……众口难调（摊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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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鱼：打钱
顾先生：打什么钱
木鱼：你的头号大情敌，退居二线了
顾先生：那不是理所当然的？
木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