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柯缓缓腿脚的确没好利索,今天一激动路走多了,现在腿还真挺疼的,待她慢慢悠悠走到谢宅时,正好遇上背柴回来的德容。
“德容,谢大哥在家吗?”
德容想到戚公子在屋内和爷谈事,逐道:“在,不过表哥今天不舒服,不见人。”
“不舒服?怎么不舒服了?”柯缓缓不请自入,迎面撞上大黑,大黑嗅着她篮子里的烧鸭,发出呼呼的哼声,时间久了柯缓缓知道这大狗子看着凶实际上也挺凶的,不过一般情况下不伤人,也就没再怕了,直直往里走去。
德容见状忙去拦她,高声道:“表哥真的不舒服,别把病气过给你,吃的给我就行。”
柯缓缓哪里肯放过生病的谢与棠?她恨不得德容也一起病倒别碍事,然后好趁机……嘿嘿嘿。
想着,她加快脚步往里走,一不留神,脚没用对力,整个身子倾倒一边,差点摔倒,亏了腰身有劲愣是给支回来,吓得德容紧跑过来扶道:“缓缓姐,没事吧?”
“不碍事不碍事,既然谢大哥生病了,再去弄点米粥比较好,这烤鸭是刚出炉的,得趁热吃才行,不然皮就不脆了,你去弄粥,我把鸭子拿给谢大哥。”
“真不方便,缓缓姐。”德容说的声音挺大的了,希望屋里的爷能注意到,爷再不出来帮忙,他可真就拦不住了。
柯缓缓的小手刚摸上房门,便被门往里带去,原来是谢与棠在拉门出来。自从上次告诉谢与棠她得靠他续命后,她就没再把自己当外人,满脑子都是“十天”的柯缓缓轻车熟路地着力道往他怀里扑,下一瞬,一个宽大的手影闪来,她躲闪不急,直接迎上去。
画面定定格在柯缓缓的脸被谢与棠的大手完全捏住,二人一臂之隔的样子。
谢与棠愣在原地,方才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念头,让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女孩儿的脸可以这么小吗?好……嫩……
简直莫名其妙!
他快速收手,却没想对方握住他的腕子主动蹭上来,口中喃喃道:“谢大哥,再来一次呗。”
“你……!”
未等他说完,女孩儿嫩滑的脸蛋儿再次贴上他的指腹之上,一种奇怪的感觉自下而上游遍四肢百骸,最终冲入他的脑海中炸开了花。他慌了神,一把将她推开,怒嗔道:“柯缓缓!”
柯缓缓本就瘦弱,再加上谢与棠本能推去,下手没个轻重,只听“咚”的一声,她整个人撞在房门上,造成了不小的动静。
德荣见爷面色铁青,都吓了一跳,忙跑过去扶她。
“缓缓姐……你没事吧。”德荣声轻的跟个蚊子似的,生怕爷再发火。
柯缓缓扶着门直起身子,自言自语道:“不都说了可以摸了么,还这么凶……大傻b!”
“你……!”谢与棠没听懂她叽里咕噜说了什么,一时语塞。
“言而无信!”柯缓缓甩开的德荣,气鼓鼓的往外走,脚踝痛的她只掉泪,但她强忍着快步离开,才不要给这个混蛋看瘪!
娘的,以为姐没脾气?要不是刚刚小辣鸡提醒摸脸获得了三十天的生命值,她会贴上去让他碰?真把自己当香饽饽了不是?以为长得帅就能耍横?下次一定把蒙汗药放进来,到时候吊树上一次摸个够本!
不行,得让他哭着求她才好!
德荣见柯缓缓走远了,又不敢多说啥,拎着烧鸭钻进厨房做饭去了。
此时,站在内屋听下全程的戚麒缓步走出道:“六哥下手有些重了吧,方才那一下,可是不轻,不知道缓缓姑娘……”
戚麒见谢与棠面色不好,兀自闭上嘴,心里有些意外,原来缓缓姑娘和六哥关系如此亲密,那他那日……的确活该挨打了。
谢与棠黑着脸,想到柯缓缓离开时神态,手指不自觉的蜷曲起来。
戚麒见他神态不自然,宽慰道:“往日是我唐突了,六哥无需介怀,是已到了婚配年龄,若是喜欢,收了也不是不行。”
“无需你费心,武馆之事,我觉得可行,一则遮掩身份,二则培养些近卫,日后定有用处,如此决定下来,速速办妥便是。”
戚麒见他终于松口同意搬出清水镇了,附和道:“是了,六哥说的不错,
武师身份的确方便,古溪镇本也有些小打小闹的武馆镖局,我就在那附近寻块地,估计一个月,不,半个月准让六哥住进去。”
谢与棠颔首,添了句“周围的邻户也要换成自己人才妥。”
“那是自然,六哥放心,莫说邻户,就是整个古溪镇,戚家收入囊中……也绝对是不可能的,哈哈。”戚麒松散惯了,嘴上常打个趣儿,没个正经样子,倒是这么一皮,谢与棠的脸色倒没那么差了。
这个时候,德荣正端着饭菜往屋里走,还没进来戚麒就闻到一股肉/香味,馋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忙走过去看,“小德荣做了什么好菜这么香?”
见手盘子里半只卤红色的鸭已被切成条块,色泽鲜亮,盘子里的汤汁飘着鸭油星子,味道飘香,戚麒咽了咽口水,接下盘子说:“这是……缓缓姑娘做的!来来,我给端进去。”
德荣点头扭身去取别的,戚麒如获至宝似的对谢与棠道:“六哥,这鸭子看着就香,往日在南方游历时吃过这种类似的烧鸭,当地人叫什么嗖啊,甜口的,皮酥肉软,绝对人间美味,日后若有机会带六哥去尝尝鲜。”
谢与棠没理他,端坐在桌前摆出一张生人勿扰的脸,搞得戚麒有点自作多情了。想他儿时虽有些刻板,倒也没现在这样冷漠,不过经历过那些他无法想象的阴谋诡计后,是个人也会变得压抑吧,想到这儿,他去取来一壶好酒,“既然有鸭,配着老陈烧更好。”
戚麒刚满上酒,谢与棠便执杯自饮起来。
“唉,六哥,可不带你这样的。”说着,戚麒也赶紧饮尽一杯,生怕落下啥。但如此十杯后,戚麒有些扛不住了,面颊微红地拉着谢与棠的袖口撒娇道:“六哥,咱悠着点,这酒……嗝……还有的是,咱也吃两口鸭啊,我都馋了。”说着,他去夹那块垂涎已久的鸭腿,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德容笑嘻嘻地说:“戚爷,缓缓姐说了,鸭腿是给留我的。”说着便夹到自己碗里,未等戚麒反驳已经放进嘴里,吧唧吧唧地吃的满嘴是油。
“好你个小德荣,敢跟七爷抢吃的!”戚麒不甘示弱,夹了几筷子鸭放进自己碟子里。
谢与棠不理会二人争斗,最终将筷子落在青菜上,似乎不屑碰那只烤鸭。戚麒与德容见状,求之不得,随后立即对烤鸭进行了一场风卷云涌的洗礼,少时,烤鸭只剩下空荡荡的一副鸭架。
谢与棠目光停留在鸭架上片刻,抿了抿唇,扭头对戚麒道:“我似是将族佩丢在古溪镇了,此物关系重大,劳烦小七去帮我取回吧。”
戚麒此时喝的有些懵圈,如小鸡啄米般应下了,“六哥且等我,小七……去去就回。”
德荣看他晃晃悠悠的起身,走路都不太稳当,忙道:“爷,不如我去给您……”
话尚说了一半,他就闭上了嘴。
爷这样子……是不开心了呀?
德荣话锋一转,对戚麒道:“七爷,我去给您牵马。”
谢与棠面色松缓些,补了句“马匹奔波一日已累了,小七正好走回去醒醒酒罢。”
果然!爷是要对七爷下手了!
德荣在心里默默地给戚麒点了柱香,前脚送走不知所以然的戚麒,后脚便被谢与棠拎住。
“多日没与你温习课业了,不如把《论语》按顺序默写一遍吧,一会儿我回来后会检查。”说着,谢与棠拿起屋内的十/字/弩,步入夜色中了。
德荣掐了下自己的人中,实在想不出哪儿惹了爷,只得哭丧着脸滚去看书了。
另一头,柯缓缓一瘸一拐的往家走,骂了一路,娘的她们不都说清楚了麽?怎么摸两下都不行?以前那些卤鸡啊、卤蹄髈啊,真是喂了白眼狼,扔给大黄还知道给摇尾巴呢,这混蛋除了气她没别的事了!
柯缓缓越想越气不过,从路边别人家草垛上扯了几缕干草,回家直接钻屋里找出针线,盘轧了个小人。朱氏看她回来了,端着两卷卷好的鸭饼进来,看她手里拿了个东西遮遮掩掩的,“缓缓,发生啥事了?”
柯缓缓背着手,“没啥,阿娘我不想吃饭了。”
“你跟阿娘说,是不是看上村西的谢猎户了?”朱氏方才没看清她手里的东西,以为是定情信物,逐追问道。
“阿娘,全世上男人都死/光了,我柯缓缓也不可能跟这个家伙在一起!”
朱氏没想柯缓缓会说得这么毒,赶紧让她呸呸呸,日子好过了,她就盼着缓缓能找个好人家呢,可千万别死光了啥的。
有了这么一出,朱氏也不担心了,拿着鸭饼送到她嘴边,“好了赶紧吃两口,你看你怎么吃都不胖,还是吃的太少了,到时候生娃娃都不好生哩。”
柯缓缓愣了片刻,噗嗤一声笑了,随后抱着肚子仰在床上,朱氏不明所以,拉着她问:“这又是咋了?”
“阿娘,我这夫君八字还没一撇,你连生娃的事都给我想到了,你说我能不笑嘛?我的好阿娘,这些事先放放,我们先把铺子开起来再说。”
朱氏也笑了,“傻闺女,娘还不是为你好,行了行了,快起来吃了饼,一会儿就凉了。”
母女二人又交了会心,夜色也深了,家家户户的灯火逐渐灭去。
谷雨之时,夏虫低叫,大黄在窝里睡得正酣,突然耳朵抖了抖,见一抹人影落在院内。它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摇着尾巴起身过去,却又被那抹人瞪了回去,“呜呜”的叫了两声又跑回窝里了。
黑影徘徊片刻,最后在房门口放了一兜子东西,后没入夜色中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柯缓缓:全世界男人死光了我都不会嫁给你!
谢与棠:全世界男人不会死光,所以这个条件不成立。
柯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