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柯缓缓不太懂谢与棠刚刚在餐桌上讲的那句话都是真心的是什么意思, 是要让她感恩戴德的感谢他出手相救吗?
她对着镜子准备解开头发梳洗就寝, 忽而摸到一个簪子。柯缓缓拔下来一看, 通身碧绿, 泛着莹莹宝光与贵气。
这簪子……不是她的啊?
柯缓缓正拿着簪子把玩,身后忽而传来声话语,不轻不重的。
“这是我阿娘戴过的,算是我家的家传之物。”
吓得她神思一紧,差点手里的簪子扔了出去。
“既然是你阿娘的东西,干嘛把簪子这个给我?”她低头看了又看,周围虽然烛火昏暗, 可簪子依旧幽幽散发着墨绿色,一看便知道是特别值钱的好东西。
“阿娘说过,以后棠儿有了媳妇,阿娘就会把簪子送给棠儿的媳妇。”
这句话落在柯缓缓耳朵里多少觉得有些幼稚,就像大人哄孩子的话语似的,她抬头看去几步之遥的那人,见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背着光,右脸打上温和的烛光, 脸颊粉粉的, 整个人也不如往日那般冷漠。想到白日,谢与棠靠在她的肩膀上, 低声说他很累的时候,也是很温柔的感觉。
心又不听话的开始乱跳。
谢与棠颀长的身影站在她空荡荡的房间里多少显得有些寂寞。
柯缓缓很想问他当初和离之事,他们之间有太多的事情没有解释清楚, 她在分开的这几个月里,也多少明白了自己内心的一些真实想法,可见到谢与棠这副模样,她什么话都讲不出口了。
“缓缓,虽然我知道你应该早就知道我是大景六皇子的事,可我还是想亲口给你讲出来。我阿娘是大禹国的皇族后裔,原本姓姬,后改姓戚或保留原姓。大禹灭国多年,当年皇族一脉多已经商,我的母亲便是姬无雪是当时势力最大的遗脉族长,戚家便是遗脉中生意做得最好的一家。当初的事我并不清楚,张公公跟我讲过,阿娘当时带着万贯家财东行嫁入皇家,被尊为贵妃,一直很被父皇宠爱,直至我逃离王宫时,我都是父皇最宠爱的皇子。”
他顿了顿,继续道:“大景恒帝当年中毒一案你应该也是知晓的,我当时去敬酒,那杯酒错被父皇拿走饮下,后父皇中毒昏迷不醒,母妃被人暗暗杀害于寝宫之内,我则被张公公带离皇宫流落民间,一走便是许多年。你我在清水村遇到时,我……也算是穷途末路了。”
谢与棠说的这些事,柯缓缓大概是了解的,具体毒酒是怎么一回事,中毒又是怎么一会儿事她并不清楚细节,当时书里也只是一笔带过,她只知道谢与棠跟张公公流落民间这些年过得并不好。
“嗯,我都知道。”柯缓缓平淡的看着他,心口有些疼。
“嗯,你都知道……”谢与棠扭头看着坐在梳妆台前的女子,眼眸明亮如星,心底惊起阵阵涟漪。
她知道,果然什么都知道,连促和魏毅与苏笑伶的事也是为了帮他躲过死劫。也许她还知道更多。
“判官曾让你看过我的生平记事?”
柯缓缓愣了下,没想谢与棠会这样想,不过这的确是最好的解释了,她点了点头,“是。”
“这次我受诏回宫,为的就是调查父皇被毒,母妃之死的隐情,想必你也清楚。”
“是,而且不懂你为何如此选择,若我说的没错,你手握两路边军,军权震慑四方,又为何之身前往王都找死?”
谢与棠一步一步地走到柯缓缓身前,随后半跪下去,就像童话故事里王子单膝下跪那样,突然握住柯缓缓的手。
“若我起兵造反,世间之人会如何看我?百年之后,大景后人又该如何看我?”
柯缓缓想到书中的情节,喃喃道:“逆子,反臣?”
“是。你是我的妻子,我不愿让你也轮得如此骂名。跟我回去吧,缓缓,我很想你。”
柯缓缓盯着他,见他眸中烛火乱舞,自己的心也完全乱了。
谢与棠虽然说的很含蓄,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那么她呢?她不否认对谢与棠有喜欢,可要跟着他一起回王都寻找当年的答案吗?那处杀机四起,她这种人能有命活下去吗?
柯缓缓犹豫了。
“你不信我?”谢与棠动了动唇,眉宇紧皱,连握着柯缓缓的手也有些紧张的攥了攥。
柯缓缓摇了摇头,深吸口气问:“谢与棠,说了这么半天,你是不是想说你喜欢我?”
本就脸颊带粉的谢与棠顿时涨红了脸,纠结半天没说出一二三。
“不喜欢就算了,不回去。”柯缓缓抽出手起身,三两下将头发散开,准备睡觉。
“你知不知羞?”末了,他小声叨叨了句。
“一个大老爷们杀人都不带眨眼的,说喜欢我跟拿刀架在你脖子似的?往日不是很胆大吗?说到底你是看上我这个人还是贪上我的身子了?”柯缓缓回头,拉住他的衣带笑吟吟道。
他吞吞吐吐的模样倒有些好笑,刚刚吃饭时还大言不惭的卖惨,现在又羞的跟个小媳妇似的。
关键时候掉链子的完蛋玩意儿。
柯缓缓默默在心里骂了句,后注意到他眼睛里的红血丝都快成红眼病了,此时自己也累的不行,随后下了逐客令:“你回自己屋睡去,我要休息了。”
柯缓缓往床榻走去,忽而身前有人抢先一步坐在榻上脱鞋子,还振振有词道:“你我既是夫妻,自然要同寝而眠。”
谢与棠俨然一副我就不要脸的模样。
“你是不是精神分裂?”柯缓缓看他握着靴子的手有些僵硬,想必也是紧张的。
“怕什么,你我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我生病时你不是每天都躺在我边上睡麽?而且我记得,你都是拉着我手或者抱着我睡的,那个时候我胳膊被吊着,也不能反抗,你刚刚说我贪你身子,明显是你贪我的吧?”
柯缓缓有些尴尬,那个时候她的确是嚣张了些,毕竟打算捞够本跑路的,别说抱着睡了,她恨不得能咬着谢与棠睡。
“今夕不同往日,那时我阳气不够,自然需要如此续命,此时……”柯缓缓突然顿住。
她的命似乎又不够了……
柯缓缓抬头瞧了眼谢与棠,见他面色平和的看着自己,衣带半吊着,男性的荷尔蒙扑面而来,他们现在关系暧昧不清,又年纪适龄,这天雷勾地火的,保不齐会发生什么。
“柯缓缓,你果然在利用我。”
“呵呵,我们彼此彼此,不过我告诉你,我现在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请你马上离开。”
谢与棠面色稍微滞,随后挑着眉角回味道:“柯缓缓,你不记得今天在木屋里你对我做过什么吗?如今跟我说你没兴趣?”
“那个时候我不太正常,做了什么我也不记得了。”
谢与棠抬头直直盯着柯缓缓的眼睛,沉声道:“真不记得了?需不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他扯了扯衣襟,脖颈上斑斑红点露了出来。
“当时我说不要,你却非要如此,你笑着说这个叫种草莓游戏,草莓很甜很好吃,不如你现在跟我解释下,草莓是什么东西?要不让我也来尝尝你的草莓好不好吃?”谢与棠有些恶趣味的一字一句道。
柯缓缓顿时语塞,他脖颈上的草莓大抵是她种下的了……要怪就怪小辣鸡的千娇百媚露药效太强,根本不是正常人的意识可以抵挡住的。
随后谢与棠扯了扯衣襟,阿晋说这块真的不能写了,作者君都改了两次都过不去了。
“这些你也不记得了?”谢与棠盯着她的目光渐渐向下(阿晋说不能写啊,作者君说好的),缓缓地说道:“这里也……”
!!!
“不是吧?你这儿我也……???”柯缓缓捂着眼睛,近乎窒息地问。
人家人证物证聚在,她这次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与你无关。”谢与棠大喘气地讲完后面几个字,看到柯缓缓生不如死的表情,忍不住盈起笑意。
柯缓缓察觉到自己被骗,气的拿起簪子要扎他,谢与棠身形一闪便躲开了。
“我乏了,先去睡了。”
说罢,谢与棠直接钻进柯缓缓准备好的被窝,而后满意的称赞道:“你还拿热水袋暖热了,倒是会享受。”
柯缓缓没想到谢与棠几个月不见脸皮是越来越厚了,她呸了一口,跑到首饰盒里去找对付他的工具,刚找到一跟细针准备效仿容嬷嬷去扎他,谁知那人竟然已经睡着了,轻轻打着鼾声。
柯缓缓站在榻前,低头看着谢与棠脸上几块浅浅的紫痕,应该是白天被那群山贼抓的,心中的怒气渐渐消退下去。
白天若不是他再次及时出现救了自己,也许自己怎么死在荒山野岭都不知道。即便不想承认,谢与棠的确又救了他一次。
想罢,柯缓缓长叹口气道:“算了,看你这么辛苦,今天就不惩罚你了吧。”
她扭身去木箱里翻出一床棉被,惨兮兮地抱着冰冷的被子爬到床榻里侧准备休息。
一想到这家伙竟坐享其成的占了她被窝,心里就不痛快。怀着贪恋暖水袋的柯缓缓放平小手,不动声色的从被子里钻进他的被窝中,打算把暖水袋夺回来。
正悄悄沿着被子边摸索暖水袋的位置时,一个温暖有力的手倏地攥住了她的小手。
“卑鄙!”柯缓缓小声骂了句,奋力挣扎着要抽回手。
“就这样别乱动,不然我保不准自己要做出什么。”
谢与棠淡淡的,略带慵懒地说道。
柯缓缓的心忽然跳的飞快,本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的她,觉得自己脸烫得要命,心口也扑腾扑腾地跳了起来。几个月前体验过的那种紧张刺激的感觉忽然又回来了。
柯缓缓放弃了反抗,谢与棠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少时,传来轻轻的鼾声。
她精神了好一会儿,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
翌日,柯缓缓迷迷糊糊的推了推旁边的人,懒懒的说:“喂,能不能不要晃这个床,要不别人以为我们在做什么呢。”
她眼皮沉地完全睁不开眼,好像怎么睡都睡不饱似的,浑身酸痛的不行,可这床怎么一直颤抖着,让她难以再次进入深度睡眠。
“缓缓,饿不饿?”
她听谢与棠在耳边轻轻地问着,话语柔和。
谢与棠不问不要紧,一问还真有些饿了,逐哑着嗓音回道:“饿,我想吃红糖烧饼,让李子曦去那家烧饼铺子给我带几个过来,他知道哪家的好吃……”
谢与棠看着怀里的人竟当着他的面让另外一个男人去买红糖烧饼,气立刻不顺了,叫停了马车,吩咐道:“夫人饿了,把点心盒拿来,看看有没有她喜欢吃的。”
“点心盒麽?是千酥斋的点心盒?那也是极好吃的……嘿嘿。”柯缓缓想到了杏仁千层酥,核桃蛋奶薄饼,馋的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可谢与棠刚刚说了什么?好像让马车停下……?马车?
“马车?!”
柯缓缓立刻精神了,强撑着睡意睁开眼,见自己躺在一个不小的马车中,正有人打帘递过来水和点心盒。
“我怎么在这儿?”柯缓缓一脸懵逼,正要起身,才发现她已经被五花大绑的捆起来,身上还盖着个狐皮大氅,暖融融的。
马车忽而继续开始走,谢与棠也不理她,径自打开点心盒,一层层的展开问:“缓缓想吃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千酥斋的点心,若你不喜欢就再等等,估摸一会儿就要进王都了,府内有厨子,是我从王都最好的酒楼请来的,虽然我还没试过,但你应该喜欢。”
谢与棠不紧不慢地捏起块点心送到她的嘴边。
柯缓缓喃喃道:“这一定是梦,是梦,我没在王都,也不可能在王都……”
忽地,听马车外有人报:“六殿下,马上进王城了。”
柯缓缓正要发作,谢与棠先一步将手里的杏仁酥饼塞了进去,看她呜呜囔囔的说着什么讲不清楚,少时,竟又仔细享用起那块酥饼了。
果然魏毅先前说的没错,女人说不去就是想去,说不要就是想要,果然让人捉摸不透。
若不是他早已备好了上好迷药,他也不会这么轻松的将她带回来。
待几日后他二人加封为王为妃,柯缓缓就再也别想从他手心逃走了。
这头谢与棠正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躺在他怀里的柯缓缓则化悲愤为食欲,快速吃完了那块千酥斋的酥饼,怨恨地说道:“谢与棠,我渴了。”
谢与棠尽心尽力的喂了她点冰糖雪梨水,又跟她一起吃了两块酥饼,柯缓缓这才恢复了些力气,准备跟他大闹一场。
这不要脸的王八蛋,竟然敢给她绑回来?
既然招惹了,谁也别想好过。
柯缓缓正琢磨着怎么跟谢与棠斗智斗勇,马车渐渐放缓,随后听到外面一声熟悉的声音,轻轻试探着:“六爷,缓缓姐?”
“德荣!救我!”柯缓缓直起身子高喊一声,忘记马车顶棚不高,直直撞了上去。
“哎呦……好疼。”
“知道疼就老实些,在府里你想如何我都不会管,只要别伤到自己就行。”说罢,谢与棠伸手解开她身上的绸带,柯缓缓捂着脑袋眼角挂泪,低声咒骂了几句,这才要打帘下马车。
一众丫鬟小厮跟在德荣后面迎接六殿下和六夫人,未想听到里面热闹的一幕,众人嘀咕着,听闻六夫人出身乡野,果不其然啊。
众人正期待目睹六夫人真容时,便见个裹着红色狐裘的少女梳着头简单的发髻,未等小厮扶她便兀自跳下马车,一众下人看得心惊胆战的。
别说皇权贵族,就是王都里的大宅大户人家的夫妻,也没有女子先下马车的道理。
有丫鬟见状窃窃私语道:“不是说都成亲了吗,怎么夫人还未挽发髻?”
“我怎么知道……看着夫人年纪还不大呢,命真好,六殿下容貌出众,现在又被陛下特别关照……”
这群人中,最大跌眼镜的莫属李大管家了,他是内务监亲自安排甄选的人,留在六殿下身边伺候的,他只听说六夫人出身低贱,却没想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小丫头。
柯缓缓拍了拍手,抬头见一群人正低着头侯在府宅门口,有几人还偷偷打量着她。她也没想到会有这种阵仗,不过也好,谢与棠不是非要她回来做这个狗屁夫人吗,那她就让他们这些城里人看看,什么叫皇子夫人。
她正琢磨怎么折磨谢与棠时,忽而看到了人群中的那抹熟悉的身影。
“素秋?是你?”
素秋见六夫人认出了自己,抬头给了她个眼神,此时在宅内有李大管家管束,颇为严厉,她不敢多言。
这时谢与棠也从马车内下来,众人纷纷行礼,李管家本要迎着谢与棠入府,却见谢与棠拉起柯缓缓的手便往里同排而入。
众人见状,又惊讶不已。
几个丫鬟偷偷笑道:“六殿下还真是宠爱六夫人,看来我们若想在这当好差事,好好侍奉六夫人才是正道。”
******
府内,谢与棠拉着柯缓缓在宅子里左逛右逛,这处是前工部尚书建的宅院,造景、园林等颇为讲究,宅子虽然不大,但在王都内是数一数二的精品宅院,谢与棠受赏赐后,颇为喜欢,也遣人改了一些。
“怎么样?可喜欢这处宅院?”谢与棠刚刚看柯缓缓并没在众人面前扫他面子,便觉得柯缓缓心里还是开心的,逐像个小孩似的,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小改动一一说给她后,有些兴奋的问。
柯缓缓躺了两日,此时在院子里转了圈,身上舒服多了,但她心里不舒服,谢与棠这种不管不顾别人考虑的行为她有些不爽。虽然她当时知道谢与棠只身回宫的时候是很着急要来找他,可那是她心甘情愿的啊,现在算什么?绑架吗?囚禁吗?
谢与棠见她默不作声,问:“你不喜欢?”
“喜欢,我特别喜欢。”
“你喜欢就好,日后你便是这宅子的主母,你擅经营店铺,宅内的账目也有你管着吧。”
“哦,行,慢慢来吧。”柯缓缓伸了个懒腰,见素秋带了几个丫鬟过来请安,谢与棠吩咐了几句,便让丫鬟带她先回屋了。
随后,李大管家走来,恭敬行礼道:“殿下,亏了您及时赶回,今早儿宫里一早送了封册,三日后册封大典,夫人的礼仪……需不需要小人找个嬷嬷提点一下,要不在陛下面前失了分寸可就不好了。”
“内宅的事就交给她了,你从中辅佐便是,事事先听缓缓安排,不可对她不尊不敬,若让我知道,小心你的命。”谢与棠言语冷漠犀利,李管家知道这位殿下如此,没多言,只点头称是离去。
进了屋的柯缓缓见里面满满当当都摆好了生活用品,小到胭脂水粉,大到女子用的梳妆台、衣物等都一应俱全,还放了不少绿植布景,不像古溪镇时的宅子看上去那样冷清。
“谢与棠这屋子弄得倒是用心。”柯缓缓走到暖炉边上烫烫手,虽说王都比金云城还稍稍靠南,可冬天体感气温也就七八度的感觉。
“夫人,请喝茶。”素秋端来杯热茶,颇为贴心的递过去。
“素秋,你怎么也跟着过来了?剪月呢?”柯缓缓有些好奇,没想到能见到熟人。
素秋没想她能问到剪月,面色一沉,不敢相瞒:“夫人走后,剪月犯了大错,已经被杖毙了。”
“啥?”柯缓缓大吃一惊。
别说柯缓缓,就连屋子里在旁边候着的四个丫鬟听了也心惊肉跳的。
下人签的虽是死契,可真被杖毙处死的极少,犯了大错多是逐出府或卖掉。
“剪月不知深重,在夫人走后没几天便悄悄爬上殿下的床侍奉了……殿下察觉后颇为动怒,便下令杖毙了。”
柯缓缓听后颇为惋惜,那毕竟是一条人命啊,在古代就因为想一步登天便要被处死,也太严了。
“丫鬟出身命苦,想勾搭下主子飞上枝头变凤凰也没什么错啊,错就错在剪月看错了谢与棠,他哪是什么能轻易说情的人,我要是在,她应该不会被打死……”
“夫人可不敢这么讲,主仆身份有别,剪月就是错了,不是殿下的错,还请夫人莫要再这样讲了,若落到殿下耳朵里,你们……”素秋想着柯缓缓好不容易回来了,又摇身一变成了王妃,他们夫妻二人同心恩爱才是她们做下人应该期盼的。
“什么主仆有别,人生来何分贵贱?都是你自己这么想的罢了。”
素秋听罢,吓得不敢出声,再不敢接话了。
另外几个丫鬟听罢,纷纷记下了六殿下的禁忌,往日也许还有同剪月一样痴心妄想的丫鬟,可今日后,众人断绝此念想。不过几人也从对话里听出来了,这位夫人虽然出身卑微,却是个善心肠的,逐放下心来。
“行了,别在那哆哆嗦嗦的了,去把管家下人都叫来,我有话讲。”
少时,众人聚集在内宅院子里,等候这位走失已久的主母发话。
柯缓缓换了身衣裳,也由几个丫鬟梳了个新的发髻,心情颇为不错,见这三四十人低着头等着自己发言时,突然觉得这个皇子夫人也挺舒服的。她依照往日管理酒楼的习惯,让众人依次自我介绍后,自己也简单地介绍了下自己。
素秋正想主母几个月不见,成长了不少时,忽闻柯缓缓问:“听闻陛下重金求天下名医,想必此时王都内定是名医汇集,实不相瞒各位,你们有没有觉得六殿下面色阴沉暗冷,话语冷漠多变?”
柯缓缓此话一出,李管家瞬间回道:“下人不可妄议主子,六夫人还请不要为难我们。”
“哦,没有议论,就是问问大家意见罢了。难道你们都不关心自己的主子吗?看来李管家也是个装样子的,方才说什么一屋不扫何以归天下,你不知道你们的六殿下每日都生活在痛苦和惶恐之中吗?”
李管家想到谢与棠的嘱咐,没敢再顶嘴,“夫人说的是,我们一心为皆为殿下与夫人,若殿下真有什么难处,我等定会尽力协助夫人。”
柯缓缓勾着唇角,看着这帮只听命令的忠实奴仆别提多开心了。
“哦,那就好办了,大家也很好奇我为什么逃走吧?其实我也不想,主要是六殿下讳疾忌医,当时我们在古溪镇甚至雇了名医坐镇家宅,可惜六殿下依旧不肯将自己的隐疾交由那位名医诊治,我二人争论数次后,我这才离家出走,迅游多地,为的就是帮他找寻名医诊治,这次陛下寻求天下名医,我也是听了此事才主动回来,为的就是能给六殿下的隐疾治愈,好让我二人夫妻和睦,尽快为皇族开枝散叶。”
众人听罢,觉得这位主母思维清晰,言之切切,从刚刚六殿下的态度来看,对其宠爱无边,二人恩爱有加,果然分离几月的确是另有隐情。
原来夫人一直尽心尽力给六殿下找大夫看病啊。
“不知殿下得了什么隐疾?”突然有个没想明白的小厮张口问。
李管家再要阻拦已是来不及。
只见主母两行清泪落下,隐忍半晌才张口道:“如今不想隐瞒,实在是走投无路,需要大家伙一起帮忙寻找名医诊治,咱们六爷患得正是那阴阳不和,肾脾有损之疾,总的来说就是又小、又快、又弱。”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真的来回修改了好多次,最近人心惶惶无心码字,也觉得自己写得越来越不好了。
在此送上长更给读者——雪,谢谢支持。
大过年的哪里都不能去了,在家专心码字了~
【晋江文学携手作者祝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春节假期,平安康乐!同时温馨提醒大家勤洗手 戴口罩 多通风 少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