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高铭从心底是反对皇帝亲征的, 但根据父亲的话判断,基本上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就位了。
他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能阻止赵佶攀登帝王谱的脚步。
不过, 令他欣慰的事,赵楷已经在新年伊始被册封为了皇太子。
如果赵佶跑出去亲征, 就是赵楷监国。
高铭猛然又想到了一点, 那就是赵楷被立为太子, 也是赵佶亲征的条件之一。
如果太子之位还是那个跟他父子之情淡漠的赵桓, 赵佶忌惮太子监国, 怕回来成为太上皇, 八成还不会抬腚出汴梁。
但赵楷监国他就放心了, 皇城司都给他管了,监国也是妥妥的。
高铭不由得长叹,一桩桩一件件都促成了赵佶的亲征。
真有点历史必然的感觉。
想到这里, 高铭躺在床上, 烙饼似的翻来覆去, 被也还没睡的花荣发觉了,便问:“你还在想官家亲征的事吗?”
“是啊,我从没想过,我居然会在某个夜里为了除你之外的另一个男人辗转反侧。”高铭打趣道。
花荣被逗笑了,“那你想怎么样?阻止他吗?找公孙胜改口吗?”
“他卜卦都说出口了,不能随便改了。”高铭道:“他大概也觉得此次官家必胜,所以用预言印证事实吧。一旦官家凯旋, 他就是当之无愧的国师。”
花荣道:“他入宫给官家炼丹也快三年了吧,是不是又快到了能验证不死之身的时候了?”
高铭咂嘴, “我当初帮助他成为大宋第一仙道,还以为他能有什么作为, 譬如用他的力量左右国策啦,可他什么都没干,就老老实实给官家炼仙丹,后宫嫔妃是接连有喜。”
原来他的理想抱负就是给赵佶刷新生育记录么。
“他这叫因才下药,叫官家发挥特长。”
高铭发现花荣有的时候说话也挺难听的,不禁笑道:“叫官家听到了,非叫你边疆站岗不可。”
花荣捏了下高铭的鼻子,笑道:“那你跟我去吗?”
“夫唱夫随嘛。”高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官家亲征,会不会叫你也去?那我呢?我还能跟着吗?”
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作为智囊吧,又不太懂军事。
花荣也担心,“谁知道呢,不过,我希望你待在东京,战场太危险了,我不想你涉险。时辰不早了,快休息吧,明天探探消息再说。”
高铭点点头,阖眼睡了,等第二天起来,跟使团成员入宫面圣,接受赵佶的召见。
赵佶对使团成员的辛苦,给予了高度的肯定,大概是觉得贩糖,钱袋富裕了,赏赐了大量的财物给高铭和花荣。
高铭心里多少有点安慰了点,不枉他在北边受冻。
赵佶听说高铭已经抓到的西夏曹傲柏给了辽国人,便吩咐道:“你多留意,一旦辽国对西夏有措施,速速来报。”
这是皇城司的本职所在,高铭领命。
等接受了嘉奖出了皇宫,高铭也没着急去见赵楷,毕竟得避嫌。
赵楷也出于这样的考虑,三天之后,才去皇城司巡视的时候,见了高铭。
高铭作揖,“臣高铭,拜见太子殿下。”
赵楷微笑,“不必多礼。”
高铭又加了一句,“可惜殿下的册封仪式,臣远在金国,没有亲眼见证。”
可惜啊,错过了您的高光时刻。
不等赵楷说话,高铭继续道:“不过,下一个大典,臣一定不会错过。”
下一个大典,自然是登基。
赵楷笑着微微摇头,“你啊你。”
高铭虽然最近一直在做实事,但溜须拍马这个技能一直没丢。
例行拍马结束,进入了正题,上下级许久不见,有许多话要说。
第一件,自然就是卖糖业务,赵楷所说的跟高俅差不多,总之就是卖到脱销。
真没想到小小的蔗糖能引得日本岛国抢购。
“殿下,虽然好卖,但也不能超量供应,朝廷要牢牢把控这条糖脉,严控民间其他船只贩糖出海。所以,除了咱们这边设立专门的衙门外,日本那边也要找个买办。”
“买办?”
“嗯,扶植一个当地的专门糖业代理人,不管是太郎还是次郎,总之得找一个。他在日本当地也能说得上话,这样,除了咱们大宋朝廷卖出去的糖,其他糖类,他们也不买。大大降低走私带来的损失。”
日本那个海岛,种不了产糖原料,纯靠进口。
所以就只剩下民间走私的损失了,把这个扼杀住,情况能好多了。
赵楷点头同意,这个糖的生意,得好好做,不能把买卖做死了。
“除了日本外,更遥远的海外同样缺糖,只要大宋的商船能出海,就不怕赚不到钱。”
赵楷想起了一点,“金国缺糖吗?”
“他们也没有,但是成年人好像不太爱吃,所以正从小孩子开始培养。”
“我今天来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提醒你,你不去看看宋江吗?”
高铭一愣,他差点把这片及时雨给忘了,但在赵楷面前淡定地道:“我正在给他出一套测试题,等出好了,就给他送去,就在最近几日。”
赵楷这就放心了,话题又跳到了最重要的事情上,“官家要西征讨夏国,你若是想去,我便极力保举你同去。”
高铭是个文臣,战场上没他的用处,一般情况下是不能去的。
但他是赵楷的心腹,赵楷也觉得这次必然凯旋,所以想把他加到名单上,叫高铭多多捞好处。
“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还是顺其自然,看官家的意思罢。”别因为他,叫赵佶觉得赵楷手伸得太长。
再说,高铭这几天也想通了,他要是跟着去,花荣在战场上说不定还得担心他,影响发挥。
他还是老实的留守汴梁吧,花荣知道他安全,心里有底,比什么都强。
赵楷见高铭主意已定,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叫高铭好好“教导”宋江,便离开了。
等赵楷走了,高铭赶紧拿出明教的典籍和白纸,开始给宋江出题。
然后便召见了宋江,不多废话,直接甩出一份卷子叫他作答。
卷子内容丰富,最后一道大题更是直接叫宋江写一份初级发展策略。
宋江答得也很不错,大概就是:送温暖,使劲送温暖,治病救人,雪中送炭。
高铭看完答案,又将策略丰富了一些。
专门找穷苦的百姓,缺米的给米,缺钱的给钱。
寻找当地人,发展骨干,先凑齐几大护法,把总坛搭建起来。
之后就严格的教内等级制度,越是虔诚,越是容易被提拔,等级也越高。
等级高,意味着教内权力越大,教内“俸禄”越高。
若是遇到阻拦的势力,就用金钱贿赂,寻求庇护。
如何拉关系,高铭倒是不担心,这是宋江的强项,他可是一个圆滑的小吏,最擅长的就是这个了。
李逵这种人都能叫他拿下,别人不在话下。
“你去金国发展信徒,朝廷不会短了你的所需。你一定要先把教内的架构先搭起来。”高铭道:“你只管去做,你的父亲和弟弟我来养,你就是没娶,若是有妻与子,也都不要忧心,尽管交付给我。”
宋江忙道:“宋江未娶妻,就是娶妻,岂敢劳衙内!老父和家弟承蒙高大人的恩德,生活在东京,已叫宋江没有后顾之忧。”
虽然知道你有龙阳之好,但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高铭满地的点头,拍着宋江的肩膀道:“那么,你就叫李俊带着你和你的心腹,偷渡入金罢!”
宋江拜别高铭,踏上了“偷渡传教”之旅。
——
耶律大石与高铭见面后,朝女真老家会宁赶去,这才是他目前需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
他在路上展开给女真的册封国书,盯着上面的东怀国三个字久久出神。
高铭的话,始终在他脑海里回荡,按照高铭的说法,女真如气势如虹,必然不会接受东怀,这个暗示东部小邦怀德的封号。
要不然,如果发现苗头不对,就不宣读了?找个借口先回来面圣?
可惜他的计划只能落空,因为又走了没几天,他就被皇帝派来的太傅萧习泥烈给追上了。
原来皇帝怕耶律大石这个年轻人压不住阵,临时加派了太傅。
按皇帝话说,就是:“哼,派了太傅去,还怕女真造次吗?!”
萧习泥烈一见耶律大石,就将册封的国书和赐给金国的玉玺都收到了自己手里,俨然全权接手册封一事。
耶律大石也没多说什么,一来对方是太傅,位高权重,二来,这个烫手山芋对方愿意拿去更好。
辽国一行人踏着青青草地,嗅着花香,吹着清风,一路来到了女真所在地。
耶律大石记得曹傲柏的供词,他说他们送给了女真部落二十个西夏能够鼓乐的美女。
结果,就在对他们辽国的接风筵上,他就真的看到了这群擅长吹奏的美人们。
女真是什么样,他是知道的,这样高水平的演奏,必然是西夏送来的。
当即黑了脸,因为他在路上跟萧习泥烈也说了西夏的所作所为。
所以辽国太傅也很清楚眼前这群美女是什么来头。
不禁在心中嘀咕,叫西夏女人出来演奏,难不成是给我们辽国示威?
看看你们的臣子夏国也来我们女真摇尾巴。
完颜阿骨打对册封还是很期待的,他带领“乡亲们”起兵反抗辽国,终于有了阶段性成果,今日就是收获之日。
内心十分狠狠地自我感动了一番,在他的带领下,其他女真人也都畅快酣饮。
而辽国人作为爱酒一族,也不甘落后,浑似拼酒,都喝得脸蛋红扑扑的。
吃好喝好,萧习泥烈便拿出了国书,“完颜阿骨打听封!”
阿骨打便和儿子们都站起来,来到萧习泥烈跟前,单膝点地,听圣旨。
他内心彭拜,从今天之后,女真就可以摆脱辽国的奴役了。
他们女真也有属于自己的国家了。
听着萧习泥烈的郎声宣读,忽然间,他觉得十分不对劲,“东怀国?”当即蹭地站了起来。
他的儿子们也都站了起来,“东怀国是什么?!我是大金国!”
“东怀大金有什么区别,只是一个国家的称号而已。”
兀术凶道:“不一样!东怀,分明是东部一个被你们大辽怀柔的小国!”
萧习泥烈竟然有些震惊,这群女真野人不是很没文化吗?竟然还察觉出这些文字背后的含义。
“你们根本就没看得起我们!”宗望大声嚷嚷,并朝辽国使臣逼近。
辽国的随从自然不许他们接近太傅,迎上来阻挡,便被宗望直接推倒。
辽国的其他护卫,便直接拔刀。
一看这架势,女真人也纷纷拿出了兵器。
短兵相接,便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就在这时,早有准备的耶律大石抓住太傅萧习泥烈便往毡帐门口冲,因为一直没多饮酒,加上看好了退路,突围十分顺利。
来到帐外,将吓得脚软的萧习泥烈推上马背,将马一抽,先把太傅送了出去。
他则断后,试图从毡帐内再救几个人出来,但没等救出几个人,便被大股的女真人团团围住,幸好不远处还有一匹马,翻身上马,一跃出了女真的包围,去追太傅。
女真岂能善罢甘休,阿骨打带着儿子们亲自骑马来追。
耶律大石跟萧习泥烈就更后面的阿骨打用契丹话大喊:“你们给我站住!我要逮住你们!叫你们亲自看到女真攻陷临潢府!”
并朝两人射出几箭,耶律大石倒是全数躲过,但萧习泥烈就惨了,胳膊中了一箭。
耶律大石见状,从箭囊中取出一箭,对准阿骨打便放,可惜这一箭终究瞄准时间不足,偏了许多,只射中了阿骨打的帽子。
但也因为这一箭,叫女真的追赶步伐慢了下来,给了两人逃脱的时机。
待确定掏出了包围圈,耶律大石给太傅拔掉了胳膊上的箭,简单处置。
萧习泥烈眼泪吧嗒吧嗒掉,“阿骨打真是好大的胆子。”
耶律大石默不作声,真是都叫高铭说中了,这部分是正确的,那么他其他的推论也不会错到哪里。
“女真凶悍,还得安抚为上,太傅回去请奏陛下,正式册封他们为大金国。再来……”耶律大石按照高铭所说,“再来,不如嫁个公主给阿骨打的一个儿子。”
萧习泥烈想到自己没逃出来的随从,悲从心中来,“岂能遂这群女真野人的愿。”
“不遂,后果更严重。”
对方是太傅,他劝说皇帝,还有实现的可能。
萧习泥烈吸了吸鼻水,看着耶律大石,“不管怎么说,我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你是太祖八世孙,才能不该被埋没。”
现在辽国也没什么能用的人了,像耶律大石这样的小一辈,是时候挑大梁了。
两人不敢耽搁,一路快马加鞭跑回了辽国上京临潢府。
却得知了一个叫人痛惜的消息那就是,在皇帝见到曹傲柏之后,得知西夏的大不敬,十分愤怒,派人勒令西夏皇帝李乾顺来辽国请罪。
可李乾顺也不是傻子,去了辽国都城还能回来吗?
耶律延禧一看西夏不听话,当即派了一支军队去打西夏,要把李乾顺抓回来辽国问罪。
也不知是契丹实力不在了,还是西夏殊死一搏,西夏大败辽国契丹兵于横山。
耶律延禧大怒,正打算彻底给西夏点颜色看看,却得知太傅和耶律大石差点被女真杀了的消息。
真是一个个,都不省心。
但明显女真这边更紧急。
而且就在太傅和耶律大石回来之后没几天,听消息说阿骨打正在号召女真各部,看样子是要再次发兵。
目标直指辽国老巢临潢府。
所以他也暂时顾不得西夏了,暂时先放李乾顺一条小命。
但他放过李乾顺,但阿骨打明显可不打算放过他。
国舅萧奉先劝道:“陛下,女真不会离开故地太远,估计就是来打劫一次,咱们先让城别走,等女真打道回府再回来,大唐时候,皇帝数次离开长安,不也国祚三百余年,咱们大辽这才二百年,可效仿大唐后期策略,先走为上。”
被阿骨打射了一箭的萧习泥烈则道:“让城简单,可是往何处去?南京幽州给了宋,中京大定府离女真近,就剩个西京云州,离西夏和宋都近!”
耶律延禧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无处可去,难不成在草原上徘徊?
摸了摸铮亮的头顶,“那太傅,你有什么高见吗?”
“不如再派人正式册封女真为大金国,再嫁一公主给他们四皇子完颜兀术,先行安抚。至于后续……”他看向耶律大石。
耶律大石接过话茬,“可以找宋国买些厉害的火器,用来抗击女真。”
说到火器,耶律延禧记起了那个威慑他们,以至于割让幽州的宋国特产火器震天雷。
身为皇帝的大舅子,一个外戚,他坚决反对这个政策,“向宋国买火器?先不讲他们卖不卖,就算卖的话,必然提出种种要求!绝不能再便宜他们!不能迈错这一步!”
耶律大石急道:“宁与友邦,不与家奴!况且再错能错过当初头鱼筵不杀阿骨打吗?!”
耶律延禧后悔,太后悔了,当初为什么叫头鱼筵上叫完颜阿骨打跳舞,不跳的话,不就没这事儿了么。
对了,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杀阿骨打来着?
是大舅子萧奉先给他求情了!
他心里一阵膈应。
萧奉先对耶律大石的挑衅,面露凶光,你也敢指责我?!走着瞧!
就听耶律延禧道:“太傅习泥烈,你再出使女真,正式册封他们为大金国,再告诉他们呢,朕会嫁一个公主给他们的四皇子。而你,大石,你去宋国,看能不能弄些火器回来。而朕……朕要继续捺钵。”
就是在草原上徘徊也比待在这里坐以待毙强。
耶律大石无语,捺钵就是去草原行营打猎。
说白了,皇帝还是跑了,不在上京临潢府待着了,怕被阿骨打给擒了。
“恭送陛下。”耶律大石只能祝皇帝狩猎愉快了。
——
听说辽国跟金国开战了,赵佶喜上眉梢。
虽然辽国没派人毒死夏国的皇帝,但辽国忙着对付金国,根本无暇西顾。
而且西夏还打败了他们的一支部队,估计恨不得灭国才好。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赵佶觉得时机已经很成熟了,是时候结果了,便大叫大军开动。
临行之前,还亲自绘画了一副西征凯旋图。
虽然不是他擅长画的花鸟,但因为投入了纯粹真挚的感情,依然达到了很高的艺术水平。
当然,从今以后,他不再只是个有文治的皇帝,他的武功依然叫后来者望尘莫及。
此时出征,牵头的是枢密使童贯,三衙太尉高俅,随行的有龙卫神卫等四大禁军都指挥使,其中就有花荣,而接应他们的则是知渭州事种师道。
到时候这支联军,全部朝西夏扑去,送给他们一场灭国之战。
高铭实在没理由跟随,只能留守汴梁,依依不舍地送别花荣。
他虽然相信花荣的实力,但心里还是酸涩,毕竟也不知道这一别还得多久才能见面。
而且恐怕连信也不能写,全靠睹物思人。
高铭也学着花荣曾经做过的事情,将他戴在脖子上的玉佩勾出来,轻轻在上面吻了一下,“记得想我。”
“这还用说。”花荣笑道:“我保证每天想你十遍。”
高铭哼笑道:“你说的,少一遍都不行!我会用心灵感应检查的。”
“我保证。”
高俅背对着他俩在一旁站着,等他俩告别完了,才催促花荣:“该走了。”
高铭看向他爹,“您注意身体,不过,路上有花荣呢,我就放心多了。”
高俅叮嘱道:“好好照顾孩子,我们此去必旗开得胜。”
高铭坚定地点头,看着花荣将玉佩收回衣领内,和他爹分别翻身上马,一起出发,去军中与大部队会合,只等拔营出京。
高铭看着他们的背影,想到辽国和金国也在打仗,不由得在心里想,真是全世界都在打仗,什么时候能天下太平。
不过,他相信胜利一定是属于大宋的。
——
赵佶身体是很好的,这是文武百官的共识,所以童贯才敢怂恿他御驾亲征。
毕竟身体不好的皇帝,经不起折腾,折腾死了,大臣难辞其咎。
童贯对这次对西夏真正,信心十足,举国兵力不说,又有皇帝亲征鼓舞士气。
皇帝只需在帐中稳坐,剩下的率军打仗的事宜就交给他来办。
西夏一灭,他肯定也能被封个郡王。
沉浸在未来的憧憬中,大军一路进发,期间赵官家目睹沿途风光,深感河山壮丽,频频有诗作流出,十分高产。
但眼看就要与西军的种师道会合,赵佶的诗作却突然停了下来。
“朕这身体近三日十分疲乏。”赵佶说着打了个哈欠,泪眼婆娑,“汗也多了起来。”说着,懒洋洋地抓着自己的手背,“还很痒。”
要是以前,高俅肯定为官家的龙体担忧,但自从赵佶一次次派他儿子只身涉险,他就对他没什么好感了。
此时只觉得烦,很烦,他怎么就不能叫人省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