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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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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市冬夜, 温度是一天最低时。

高架桥上,车影稀少, 桥栏两侧,灯火灿烂的高楼直耸入云,仿佛要将夜幕悬挂的弯月摘下。

红色兰博基尼aventador如同利箭飞驰而过, 从高架而下,开进宽阔公路上,飞逝而过的风景从高楼变成灯光下葳蕤繁盛的树木。

许未晚坐在副驾驶上,凉风卷起她精致打理过的长发, 她看着跑车一个转弯, 驶进西景庄园,几个弯道开过,直接开进车库里。

车前灯熄灭, 车身也随之停下。

车库里, 灯光昏暗, 揉碎在许未晚明亮桃花眼里,像蒙上一层纱。

帮她解安全带的齐星熠看得走神一瞬。

她见状,伸手捏他脸,勾唇:“看呆了?”

“好看。”他握住她的指尖,亲吻一下, “下车。”

许未晚推开车门下车, 另边齐星熠紧随其后,从车前绕过,走到她身边, 握住她的手:

“走,我带你回家。”

她感受着掌心里传来的温热,酥酥麻麻的,直击心脏,心跳愈发加速。

她弯了弯唇:“走,回家。”

齐星熠紧扣她的手走出车库,穿过院前小花园,走到欧式风格的别墅门前。

他低眸看她,眼底清晰刻着她的倒影:“猜猜密码?”

许未晚迟疑一瞬,缓缓开口:“0214?”

“试试——”他没给准确回答,松开她手,让她自己输入密码。

许未晚犹豫几秒,抬指按下“0214”四个数字,数字屏上显示“密码正确”。

她有瞬愣神,偏头,神色复杂望着看着她的男人。

她的生日是2月14情人节,当初齐星熠买下这栋别墅时,密码就是0214。

四年多的时间过去,还没有变过。

齐星熠长腿迈开,走到她身边,拧开门把,推门而进:“进去了,别傻站着。”

许未晚先前那点感动,因为他这句话,荡然无存。

她抿唇,走进四年没有踏足的别墅。

身后齐星熠按下墙壁开关,白色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照亮整个客厅。

欧式风格的装潢映入眼帘,墙上还挂着当年他们一起飞意大利度假购买的某街头画家的油画,壁炉旁摆放着的摇椅,还放着她当年走时的那方羊绒毯。

这儿处处没变,又处处像变了样。

她望着偌大落地窗倒映出的自己面孔,镜中的女人明艳依旧,只是那双桃花眸比起四年前更多几分成熟。

“晚姐姐,在想什么?”他上前怀抱住她的纤腰,看着落地窗前并立的两人,眼神温柔,“这四年,我一直有叫人来打扫这里,但是从未动过这里一点东西,是不是还像以前一样?”

他的语气到最后,有点像小孩和大人讨要奖赏似的撒娇。

她看着镜中的两人,扯了扯嘴角,嗯一声:“没变。”

齐星熠挑起她刚被风吹乱的长发,鼻尖嗅见她身上萦绕的清香,恍然想起什么,轻声:“刚才桌上没吃饱吧?要不要吃夜宵?”

刚才席间,因为看见陈霄和温叶嘉,许未晚心不在焉,酒喝得多,却是没吃多少。

这会被齐星熠这么问,她真感觉到有点饿了,问他:“厨房有菜吗?”

他吻她脸侧,柔声:“有。想吃什么?”

她想了想,回答:“我想吃羊肉面...”

因为母亲阿依古丽是维族人的关系,父亲早逝,许未晚大多时的口味与维族人一般无二,多爱羊肉牛肉类食物。

只因身材管理,平时很少吃。

齐星熠闻声,捏她脸:“晚姐姐,你就逮准了为难我,家里没有羊肉。”

她偏头对上他含笑眼神,笑得狡黠:“我不管,我要吃。”

“行。”他有点无奈应下,看着明亮灯光下她完美侧颜,笑道:“我叫人去买,你先洗澡,待会下来吃,行吗?”

她应声:“好。”

“衣帽间有换洗衣服。”

他俯身吻过她略带凉意的唇角,松开在她腰肢的手臂。

许未晚转身上了二楼,踩过铺在地上的羊绒地毯,推开主卧门,房间里的声控灯,瞬间亮起。

冷色调的灯光照亮整个卧室,地板上铺着白色羊毛毯,房中摆放着一张双人床,高挑的落地窗前,清晰可见窗外夜景。

她放下手中手包,进了一侧衣帽间,灯光应声亮起,照亮黑暗。

衣帽间很大,许未晚熟稔拉开左侧衣柜门,灯火下,她最爱的某品牌这四年四季新出款式都摆放整齐挂在衣柜里。

她指尖拂过一件件衣裳,嘴角忍不住上扬,似乎心情很好。

她随意挑了件黑色打底衫长裙和换洗衣物,关上柜门,走出衣帽间。

许未晚拉上窗帘,脱下身上外套、绀青色长裙,拿过一边挂衣架上的浴袍穿上,稍整长发,走进浴室。

浴室里,热气氤氲,许未晚躺在浴缸里,及腰黑色卷发沾染了水珠,黏在雪白颈侧上。

热水侵染过的身体,白里透红,像熟了的水蜜桃。黑色卷发滴着水,贴在锁骨、莹润肩背上。

她拿过一边的浴巾,擦拭身体,穿上浴袍从浴室出来。

发梢水珠从漂亮的锁骨蜿蜒而下,滑落到踩过柔软毛毯的赤足上,打湿毯身。

她坐在化妆镜前,粗略擦拭头发,换上床上的黑色针织长裙,起身拉开门走出卧室。

别墅里暖气十足,纵是她赤足下楼,也不觉得冷。

还未到楼下,就闻到厨房里传来的香味。

许未晚鼻尖嗅到食物香味,腹中一阵叫唤,加快步伐走到厨房外,正好看见在厨房里忙碌的齐星熠。

他脱了大衣,只穿了件藏青色高领毛衣,因为做饭的原因,袖口挽起,露出精壮有力的手臂,左手黑色腕表上的碎钻映出他被暖色光线渲染柔和的脸庞。

许未晚看着忙碌的男人,抱肩斜靠着厨房门,红唇勾起。

她对父亲的记忆很模糊,只记得弟弟许归程才出生不久,一家人搬到现在居住的地方,爸爸妈妈一起在厨房忙碌晚饭,一人切菜,一人炒菜,偶尔四目相对,温情四溢。

似乎也和眼前场景一样。

齐星熠已经做好她想吃的羊肉面,端碗转身,看见赤足站在门口的女人,皱眉:“怎么不穿鞋?”

黑色针织裙略长,只露出半只纤细小腿。她听见他的话,抬足晃了晃脚尖,望着他:“不冷啊。”

他没说话,将碗放上餐桌,转身走到门旁鞋柜拿出一双女士拖鞋,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别动。”

他按住她不安分的脚丫,帮她穿上鞋:“去吃饭。”

他与记忆里大径相庭,让她有点不适应的同时,又是心跳如鼓。

她低声应下:“好、好。”

许未晚穿着拖鞋走到餐桌前,动筷吃热气腾腾的羊肉汤面。

羊肉本膻味十足,可是她正在咀嚼的这块羊肉,只有淡淡的肉香味,没一点膻味。

想到后面要进组《浮华》,许未晚只吃了两块肉,几筷子面,用汤匙喝了两口汤,就没再动筷。

她放下手中筷子,对上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的眼。

他问:“不好吃?”

“减肥,不吃了。”她摇头,打了个哈欠,胃里有了东西,倦意就袭来,“我困了,先睡了。”

她要起身上楼,齐星熠叫住她:“等会。”

她茫然回头,望着他。

他盯着她湿润的黑发:“吹头发。”

“不吹了,快干了。”她摸了摸已经快干的头发,摇头:“我有点困了。”

齐星熠看她一会,有点无奈弯唇:“你睡,我帮你吹。”

“吹风声太大,睡不着。”她难得软声撒娇,看着走到她身边的他,“不吹了,我好困。”

他听着她的撒娇,薄唇上扬,抬指拽住她的衣袖,晃了晃:“晚姐姐乖——先吹了头发,行吗?”

论撒娇,许未晚还真比不过他。

她望着他灯光下有点像琥珀色的眼,妥协同意:“好。”

“乖。”他抬手摸了摸她湿润的乌发,拉着她的手往楼上走,推开主卧门,找出吹风机。

她头枕在他双腿上,长发散落开,像盛开的墨色花朵。

他插上电源,试了风的温度,才帮她吹头发。

他的长指在她发间穿过,吹风机里的热风一点点吹干她的长发。

不知过了多久,许未晚倦意袭来,再睁眼时,发现自己被齐星熠揽着腰,睡在他怀里。

她看向落地窗外,路灯映着浓浓夜色,天空中飘落着雪花。

漫天小雪徐徐落下,洋洋洒洒的,在灯火映照下,像是一颗颗落下的星辰。

“齐星熠,下雪了。”

她看着窗外的初雪,有点兴奋,推搡身边的齐星熠。

齐星熠睁开略显疲惫的眼皮,看着她脸上灿烂笑容,捧住她脸胡乱亲了两下,嗓音还有点没睡醒的沙哑:“晚姐姐,再让我睡会,待会陪你看雪。”

许未晚被他逗得有点好笑,小心翼翼移开他抱住自己的手臂,掀开被子下床,看会窗外下起的雪。

她转头看着墙上挂钟,时针已经指向六点。

只睡几个小时,但她毫无倦意,目光移到熟睡的齐星熠脸上。

他睡着时,眉眼安静。与平日里的嚣张不羁,一点都不像。

看着窗外愈下愈大的雪,许未晚想起这些时间齐星熠的异常,初初重逢时,他还像个长不大的大男孩,才堪堪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似乎变了一样。

温柔体贴,处处将就着她的喜好来,哄着她,纵着她。

就是每次看向她的目光里,总是欲言又止,又像是愧疚得很。

许未晚抿紧了唇,有点走神,回神后,忽然升起想喝酒的欲.望。

她回望眼熟睡的齐星熠,轻手轻脚走出房间,凭着记忆走进走廊拐角的房间。

这栋别墅才买那会,她刚好饰演一个角色是品酒师,齐星熠为她收罗了不少酒,还专门弄了一间房来放这些酒。

许未晚推门而进,她随意在酒柜前拿了瓶酒和酒杯,找了开瓶器,开了酒。

倒满酒后,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酒瓶,走下楼,来到壁炉旁,躺上摇椅,闭目饮酒。

不知是否是这酒后劲上头,许未晚只喝了几杯,就醉意上头。

她靠在摇椅上,翘着腿,嫩白的脚尖慢慢摇晃着。

酒瓶搁在一旁,她手握着酒杯,杯中深红液体随着摇椅晃动,荡出涟漪。

她垂眼,端起酒杯递到唇边,想要再喝一口,腕骨被人捏住。

许未晚长睫颤了颤,睁开眼,看见半蹲在摇椅旁的男人,“你醒了?”

齐星熠没说话,夺了她手里的酒杯,放在一侧,拦腰将她抱起。

她在他怀里,半刻也不安分,纤细小腿乱晃不停,手一下一下的打着他脸,活脱脱一个醉鬼的样子。

他抱着她上了楼,把她放在床上,看着她因为酒精,酡红的双颊,有点无奈:“为什么喝酒?”

她没说话,迷蒙着眼望着他,眼底一片水意潋滟。

齐星熠有点无奈,帮她拉过被子:“睡会,我叫人送饭过来。”

他要去拿一边的电话,她忽然坐起身抱住他的腰。

他语调疑惑:“怎么?”

“星熠,你转身看着我。”

他如言转身,一个带着醉意的吻落在他唇角。

许未晚从他唇离开,藕臂勾着他脖颈,仰头望着他,灯光下那颗泪痣,愈发勾人。

他被她勾得火意四起,抬手捏住她的下颌,吻住她因为饮酒,愈发潋滟的红唇。

她纤指紧握住他的衣袖,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死死不松手。

他吻过她唇角,忍着火意,将她松开:“别闹了,我还有行程。”

和醉酒的人讲理,就是对牛弹琴。

“不要——”

她摇头,指尖紧紧握着他的手不松,水雾迷离的桃花眼望着他,说:“星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齐星熠没说话,只是眼神难掩愧疚和柔情。

许未晚迷蒙着视线望着他,沾了泪珠的长睫一颤,紧紧抓住他的手,小声开口:“我不想让你知道,你就算知道了,也装着不知道,好不好?”

他温声应下:“好。”

过了会,她贝齿咬唇望着他:“所以,你是知道了吗?”

此刻,她无神的眼,忽然恢复一点光,望着他,静等他开口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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