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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7: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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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提议并没有被二人所接受。

有一郎的面容并没有波动, 可善逸偏偏从对方的心音里听出了……

——嫌弃。

我妻善逸瞬间就炸了, “怎么回事啊!我才不要和这种小鬼训练呢!”

他下意识的忽略了对方刚刚挥刀的气势。

杏黄发色的少年扯住了轰乡的袖子,拉了拉, 附耳过去:“陛下……我能不能……”

轰乡微笑:“不能。”

善逸:“……”

有一郎空洞的眼神盯着两人极近的姿势, 重新有了焦距。

发尾微甩,少年的手握上刀柄,眸子锁定了目标后, 便有金属的摩擦声响起。

锵——

声音被无限的拉长, 我妻善逸僵硬的看着那个比他还小的少年拔出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刀……

是开刃的真刀喂!

后山学习呼吸法的学生在未出师前都不允许拥有自己的刀,平时也是用木刀训练。偶然会有几位名门世家拥有真刀, 但都是未开刃的,不然伤到队友了怎么办。

暗芒闪过,锋利无比。

那个小鬼手里的刀开过刃啊!

能拿到开刃日轮刀的都是通过了紫藤花山考验毕业的前辈!

所以怎么说,这个超级臭屁的小鬼居然是他的前辈吗!明明年纪还比他小的说!

“有一郎十二岁就练出了专属于自己的「霞之呼吸」,是个很优秀的人呢。”

杏黄发色的少年一噎。

刚才……虽然很微小,但是那个小鬼的心确确实实的跳快了一拍。

是高兴的声音。

……什么啊,结果真的是个小鬼啊。

居然因为天皇大人的夸赞而开心什么的。

——他也想爷爷和天皇大人夸夸他啊。

“等等天皇大人!我就这么跟他打?”我妻善逸两手空空, 至少来根木棒啊!

金发青年碧色的眸子泄出一抹恶趣味, “哎呀,要是善逸君在两手空空的时候遇到了鬼该怎么办呢?”

少年杏黄的发色, 从根部开始一点点褪色, 整个人陷入漂白的状态。

下意识的躲过了时透有一郎的斩击, 我妻善逸看着裂开的岩石直打哆嗦。

久违的恶魔呢喃传进耳膜, “……好好训练哦。”

时透有一郎和我妻善逸的交谈是零, 不管善逸怎么求饶屈服喊话,薄荷蓝发色的少年都充耳不闻,动作毫不停顿的继续挥动手里的刀。

风山的某个角落,传来了熟悉的呼喊——

“呀咩喽!我认输!这位剑士大人求求您住手吧!!”

来到水山的轰乡听着这远处传来有些模糊的声音,不自觉的感叹道:

“真是有活力呢。”

……

金发青年碧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唇角也翘了起来,看得出来心情很好。

鳞泷左近次天狗面具下的神色也不自觉的柔和下来,在为天皇大人端上了一顿俭朴的午餐后,就又出门去训练学生了。

轰乡的眼神瞥向里屋,又收回来。

灶门炭治郎的秘密早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被发现了,不过,轰乡身边跟着的累也被对方看了个清楚。

鳞泷左近次有着和炭治郎一样的嗅觉,那么自己身上鬼的味道肯定也瞒不住他,前任水柱也早已发现轰乡身边有鬼的事实,只是一直没有开口询问罢了。

对于这位和晖的老师……要不要告诉他呢?

说一下吧。

金发青年吹了声悠扬的口哨,长绵的声音传至山谷。

几分钟后,一声鹰啸出现在小木屋外,轰乡打开了窗户把黑鹰放了进来。

他伸出一只手臂,黑鹰拍了拍翅膀,温顺的停歇在轰乡的身上。

轰乡站起身,从屋子里找出了纸笔,摊开,写了两个字:

【过来】

连笔,无标点,一看就写得极为随意。

卷起纸塞进鹰绑在腿上的小筒里,写信放信寄信动作一气呵成。

鳞泷左近次本来还一直用毛笔写信,还是轰乡后来带来了钢笔,才让鳞泷左近次的小木屋里终于有了点近代的气息。

他勾出一根手指抚了抚黑鹰的下颌,在它锋利的喙上摩擦了两下,“去吧,给累。”

啼啸声传出水山,萦绕在云海之中,向东京城最中心的皇宫飞去。

白天累是不能出门的,外面明晃晃的太阳掌握着他的生杀大权,再低级的鬼都知道在白天要躲在阴影里。

鹰的速度很快,这只被轰乡驯养通人性的黑鹰不一会儿就飞到的轰乡居住的宫殿中,锐利的眼眸辨认了一下,它飞进累所在的偏殿中。

白发的男孩听见鹰啸,抬头看向了外窗进来的黑鹰。

他不能晒到太阳,除了偏殿的外室开了一扇窗,不会有任何阳光照射进来。

室内偏暗,但累一眼就看到了停歇在桌面上的鸟禽。

那是父亲样的鹰。

男孩走上前去,解开了黑鹰故意显露出来的小筒子。

【过来】

累:“……”

轰乡有在努力重塑累的三观,不过十岁的孩子世界观已经基本成型,轰乡得奖罚兼顾,重新刷新累的认知。

[父母爱护孩子,孩子听父母的话]

要听话。

白发男孩从缝隙里看到了透露进来的日光,厌恶的皱了皱眉。

要他顶着日光,前往紫藤花山……这和杀了他就差一步吧。

犹豫了半晌,男孩还是拾起了角落大大的黑伞,动作缓慢的撑起它,一小步一小步的走向太阳之下。

轰乡见到累的时候惊了一下。

白色浴衣的男孩抿着唇,牙齿咬住舌头,几乎停止呼吸。

布满紫藤花又是白天,累走过来的每一步都饱受着煎熬,胃里一抽一抽的疼,排斥反应让他几乎忍不住想吐的欲望。

跟着黑鹰走进小木屋已经花费了男孩全部的力气,金发青年在累倒下之前把他接到了怀里,“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男孩缓了缓,父亲身上的味道冲淡了一些紫藤花带来的恶心,“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青年颇为无辜的眨了眨眼,“哦,我以为你会晚上再过来。”

累:“……”

拎起男孩的一只手臂,轰乡确确实实感受到了累的虚弱,“有好好吃饭吗。”

累嗤笑一声。

那个叫珠世的女人,她和身边的另一个小鬼可以靠血液淀剂缓解饥饿维持生命。

就是这个时代粗糙的提取技术并不能制作出媲美人血的精华药片,血液淀剂还有着很多不足,并不是所有的鬼都能接受。

但有了血液淀剂后,如果只是单纯的生存的话,累确实是没有吸食轰乡血液的必要。

不过现在累非常疲惫,他没有力气和父亲争论什么。

男孩体温偏冷,轰乡只好团起脚把累全身都抱在自己的怀里,“你变小一点。”

轰乡一旦缩起身,怀里的空间也就小了,十岁大小的孩子还是有些拥挤。

等鳞泷左近次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带着炭治郎照例来看望他的妹妹时,就发现和晖抱着一只鬼,动作恣意的玩着那只鬼的头发。

鳞泷左近次:“……”每次觉得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很强大了,这个弟子就会做出比下限更深的事情来刺激他。

炭治郎倒是很惊讶轰乡的存在,“你是昨天的那个!”

前任水柱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炭治郎,这样很失礼。”

“是的!对不起!鳞泷先生!”少年秒认错。

老者的语气依旧严肃,“你该道歉的对象不是老朽。”

花札耳坠的少年努力回忆着,昨天这个青年是说过他的名字的……

“和晖。”鳞泷左近次并不知道两人见过面,便直接报了轰乡的名字。

明白老者意思的炭治郎接过话,“请原谅我的冒昧!和晖先生!”

一句话没说的轰乡:“……”算了,你们开心就好。

鳞泷左近次知道和晖的鼻子也很灵,他能闻出和晖身上鬼的味道,和晖自然也能闻出小木屋里鬼的味道。

而和晖选择了把那只鬼带过来,就是信任他的表现。

那么……

“炭治郎。”鳞泷左近次严肃了语气,“和晖也是老朽的弟子,正如你所见,他也带着一只鬼……”

祢豆子的事情要不要告诉外人,还是问问炭治郎比较好。

“是的,我知道。”虽然是昨天才知道的。

炭治郎看向自己的师父,解释道:“累是和晖先生的孩子。”

鳞泷左近次:“……!!!”哦,这老朽是刚刚才知道。

在取得炭治郎同意后,少年讲述了家人被鬼杀害,唯独活下来的妹妹变成鬼的事情。

简单带过的两句话,也不知道给少年留下了怎样的疤痕。

听完,轰乡脖子转了转,刻意的仔细观看了一下鳞泷左近次的小木屋。

“鳞泷先生的房子,有点破呢。”

——这不是你分配给他的小木屋吗!

“不知道风吹雨打的,能坚持多久呢。”

——老朽修补房屋的手艺还是有的!

“万一墙壁屋顶裂了条缝,毫无反抗能力的妹妹就在阳光下化为灰烬了呢。”

——那也是你这个天皇提供劣质房屋的错!

“那这样吧!”轰乡停止了撸猫,竖起一根手指建议道:“把妹妹接到宫里来怎么样,顺便让专业的医生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不吃人陷入沉睡,这又是一个新[病例]。

炭治郎一时很为难。

他不愿意和妹妹分开,可是如和晖先生所说,祢豆子要是一直沉睡不醒也不是办法。

来东京城的路上,炭治郎听说过政府医药专家正在寻找将鬼变回人类的方法,不过这需要大量的研究和试验,目前还没有办法。

但请专业的医生看看祢豆子的身体状态也很有必要。

而且——

没有说谎的味道。

看出了炭治郎的犹豫,轰乡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牌子。

牌子是金属边框,看起来平平无奇,上面却刻着两个大字:

【嘉仁】

反面是日本皇室的菊花徽章。

“嗯,这个给你吧。”轰乡把这块牌子毫不在意的扔给少年。

在炭治郎手忙脚乱的接住,因看清上面的字而让大脑陷入当机状态时,轰乡慢悠悠的开始解释:

“以后你带着妹妹出去肯定会被一些猎鬼者找茬,到时候给他们看这个牌子就好了。”

天皇是「七」的领头人,鬼杀队也有着友好的交往,就算是平民,见了这块牌子也得下跪。

嘉仁的父亲明治很注重皇权和仪式,明治在位的时候已经把[见牌如见皇]的思想传播了下去,倒是让轰乡捡了个大大的便宜。

炭治郎的手和声线都颤抖着,“和晖先生……你,不……您……”

累倏然睁开眼,左眼的下伍在淡色偏灰的瞳孔里印出,“他来了。”

男孩面色依旧平静,可胸腔里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快速跳动。

他的身体里流着鬼舞辻无惨的血,那些血在感受到主人的呼唤时,开始不由自主的沸腾起来、同时也在提醒着累,[那位大人]的驾到。

鬼舞辻无惨可以读取近距离的鬼的思想,也能感受到鬼的方位。既然累身体里的血液有了感应,那么鬼舞辻无惨一定也读取到了累的位置。

本来定居在紫藤花太阳灯遍地的东京城就挺让鬼王怀疑的了。现在有一定的距离还好说,但如果等到鬼舞辻无惨召开下弦会议,两者面对面时,累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暴露。

要是暴露自己投向了人类,鬼舞辻无惨想要他死也不过是一瞬之间而已。

同样,轰乡也拥有瞬间杀死他的实力。

但身为鬼的累却选择了轰乡。

理由很简单。

他在轰乡身上,真的感受到了[父亲]的存在。

与夜市上所有的亲子一样,轰乡会给累戴上一顶特质的帽子抵御太阳灯,牵着男孩的手和平民父子一样走在街上,给他买东西,告诉他这些贩卖的小玩意而是怎么制作的,晚上也会给他将所谓的睡前故事。

这样的生活……累并不讨厌。

血液淀剂可以让他活下去,变强什么的没必要。

(因为真的打不赢)

有什么方法……

解除鬼舞辻无惨的控制。

***

「让他不记得你的存在,怎么样?」潜意识里没有累的存在,自然就不能控制进入累身体里的鬼血,因为鬼舞辻无惨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控制那不存在于自己记忆中的血。

累想也不想的否认,「不可能,血鬼术是不会对他生效的。」

鬼不能直呼鬼舞辻无惨的名字,所以他们只能以[那位大人]、[他]来指代。

金发青年却了然道:「也就是说,如果有生效的[术],就是可行的吧。」

碧色的眼眸里闪耀着累最熟悉的,尽在掌握之中的光芒。

***

现在已经日薄西山,因为在高山上还能看到远处的几缕余晖,但城中应该已经进入了夜晚。

“是东京的紫藤花不好闻了还是日光灯没电了,他怎么进来的?”

这个累也不知道。

不过,鬼舞辻无惨确实进入了东京城。

停留在累记忆中最后的,是一个红色的瞳孔印出的六。

意识恍惚了一会,便陷入了昏迷。

半昏半醒之间,他听到了父亲断断续续的话语,“累就拜托你们了,我出去一趟。”

……

等累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正午。在鳞泷左近次的小木屋,和另一个昏睡的鬼躺在一间屋子里。

恢复意识的瞬间,他就感觉到了。

鬼舞辻无惨下在他血液里的桎梏,消失了。

而他的父亲,再也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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