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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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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砚还能怎么样呢, 只能将那红冠的大公鸡还给了小孩儿,看着小孩儿牵着他的鸡四处觅食去了。

人还没有吃饱, 鸡先吃饱了,这么多次险象环生都能活下来,这是一只优秀的鸡。

朝砚随意的揪着草根,摘了一根剥掉外面那层壳, 白生生的一段,咬在嘴里竟然是甜的。

“嗯?”朝砚往那堆草里瞄了两眼, 没有鸡肉吃,甜草根也行啊。

抱着这样的目的, 朝砚随意扒拉了一根藤蔓似的野草拉了出来,或许是地面太过于松软,他扒拉的那一下竟意外的顺利,就是带起来的藤蔓有些沉甸甸的,挂着好几个比他的拳头还要大的……红薯。

红薯苗朝砚不认识,但是红薯朝砚还是认识的,就是这种吃人凶兽住的地方, 为什么会长出红薯来?

难道说是因为那大块头只吃肉不吃素,又或者是说土地肥值高?

不管原因是啥, 在他最饥饿的时候能送来红薯这样的食物, 这个世界真的十分的友好。

“崽儿, 过来吃红薯了,”朝砚在点燃火堆以后朝着朝纵那边喊道,过了一会儿不见人过来, 又喊道,“不骗你,不吃你的鸡,红薯烤鸡也不好吃啊,好吃么?”

刚才打算过来的小孩儿顿时抱着他的鸡离朝砚三十米远。

朝砚对比了一下昨晚小孩儿死抱着他胳膊的态度,感觉自己失宠给了一只鸡。

朝砚失宠给了一只鸡,然后那只鸡失宠给了刚刚烤好的红薯,别看烤好的红薯外表不怎么样,黑漆漆的跟个泥球一样,可是当朝砚小心翼翼的捏着边角将那个红薯扒开的时候,一股甘甜的滋味弥漫了出来,带着腾腾的热气,引的那鸡都在那里咕咕咕的叫着。

两人一鸡围着火堆吃红薯,仿佛在竞赛一样,一根藤蔓上的红薯虽然不少,但是均分下来就不那么的够了。

看这小孩儿吃的跟只花脸猫一样,脸上都沾了黑漆漆的灰烬,朝砚拨了拨火堆,从里面扒拉出最后一只红薯道:“这个给你了。”

朝纵摸了摸嘴巴上粘着的灰烬,眼睛里面有点儿小小的渴望,但是书中礼仪教导,要尊老爱幼,懂得谦让:“还是你吃吧。”

“没事,这个给你,后面估计还有一大堆呢,”朝砚扒开草丛钻了进去,按理来说,红薯这种东西都是扎堆生长的,就算没有一片田,也得有个几十株才对。

结果如同朝砚预料的那样,此处土地松软,因为有凶兽居住,食草的动物一般并不敢到这里来,那红薯没有了天敌,一片的疯长,想想以后每天都有红薯吃,朝砚从草丛里面冒出一个头,吓了小孩儿一跳以后道:“崽儿,咱们要不要考虑就住这里吧。”

朝纵默默的低头啃地瓜,不置可否:“唔……”

这种情况一般是不太乐意的,主要的原因还有可能是因为那个山洞实在是太脏了。

朝砚在山洞里面绕了几圈,看着大块头的被他们杀死的凶兽,又瞅了瞅遍地的骨头,这大夏天的万一再发个臭,的确是不适合人类居住。

比起清理山洞的工作量来说,还是拔红薯的工作量更轻松一些。

“为了我们日后的生活,崽儿,我们一起来拔红薯吧,”朝砚挽起袖子鼓起干劲,当少爷的时候有少爷的生活方式,没有人伺候的时候,也得努力不让自己饿死,这简直就是为了生命而战。

可是昨天还帮朝砚捡柴火的小孩儿今天却在戳着他的鸡,仿佛在跟鸡说话一样:“不想当狗熊,不想掰苞米,我要闻鸡起舞。”

大公鸡喔喔喔的仰天长叫了几声,朝纵立马将小袍子的下摆别了起来,像模像样的做起了广播体操。

朝砚:“……”

仿佛看到了学霸借着作业偷懒时候的场景。

看来不管是勤奋好学的,还是顽皮爱闹的,小孩子一律都非常有熊孩子的本质。

“右手要抬高一点儿,”朝砚一边扒着红薯,计算着够吃的天数,一边偶尔瞄上小孩儿两眼给出点儿战术指导。

今天的红薯,明天的红薯,后天的红薯,大后天……

[正在采集中……]

光屏的突然弹出打断了朝砚努力积攒粮食的劳作过程,朝砚看向了自己手的位置,在手的前方,成片的被朝砚当成野草一样的东西茂盛的随风招摇。

这也怪不得朝砚眼拙,主要这小草生的两叶舒展,只一根细细的草茎支撑着最上面的那朵毛茸茸的不知道是草还是花的东西,毕竟除了绒黄的色泽,怎么看都跟他们小时候用来钓一种叫做胖胖的大胖虫子有点儿像。

采集的页面一直在继续,朝砚右手没敢动,左手却点开了图鉴的页面。

这也不全是偶然发现的功能,毕竟有时候无聊的时候,朝某人会将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功能从头到尾全点上一遍,上次就在里面发现了已经点亮的《天舞龙神功》和《清尘诀》,药草页面则点亮了锻骨草,附带并没有任何卵用的简介,例如:一种药草,锻骨期所用。

再例如灵石也有简介:下品灵石,提供灵气所用。

就是这么的简单粗暴然后又没有任何的作用,当然,最起码的是能让人知道名字。

药草页面,一个是之前点亮的锻骨草,另外一个则是他眼前的这种——鹿茸花。

这次不需要看简介,朝砚就想起这种花的用途来了,他记得是锻骨初期需要用到的药草之一,之前还在想从哪儿弄来这种药草,没想到这个地方竟然会有。

不过想想也不足为奇,兽类居住的地方总是有一些比较珍贵的宝藏,兽类以身体锤炼为守,鹿茸花又有锻骨的效果,这里又有这么一片鹿茸花的花田,也难怪那凶兽居住在这里,它没用得上,反倒是便宜他们了。

正在采集的语言消失,朝砚看了看还有好大一片的鹿茸花,再看了看背包里面已经堆积了99个数目的鹿茸花,没忍住往下瞄了瞄那些未解封的格子。

看来作为一名修士,他以后还是得给自己找个储物袋一类的东西,这点儿格子哪儿够用啊。

格子彻底占满,还是占了大公鸡的位置,想让公鸡回去都回不去了。

朝砚只能又把所有的箱子拎了出来,看着一字排开的满满当当的箱子,瞅着里面的东西开始纠结。

他的茶叶蛋不能扔,冰冰凉的玉枕不能扔,锦被不能扔,衣服也不能扔,小孩儿的东西他碰都不能碰……朝砚瞥向了那两大箱的银票。

钱这种东西一旦数目比较多了在现代也就是个数字而已,不占空间不占内存的,可是在这里只能是占地方,饿的时候还不如一块红薯来的有用。

“崽儿,打个商量,这两箱银票能不能扔掉一箱,我需要用箱子装点儿别的东西,”朝砚拿起了一卷银票用手抛了抛道,“以后等你长大了,肯定原数还给你,说谎的是王八。”

“好,”朝纵瞄了一眼动的不是自己的宣纸,很是无所谓的答应道。

朝砚啧了一声,感叹这孩子就是善解人意,将那堆的银票抛的抛,扔的扔,就剩下最后几卷的时候想想好像上山来的时候没带厕纸,索性给其他的箱子里面塞了几卷以防备用。

箱子腾空,朝砚将那采集的99棵鹿茸花丢了进去,又去花田里面重复采集去了,每99棵放进去一次。药草并不怎么占地方,等到朝砚将那一整片花田清空的时候,还能放下不少的红薯。

“这个是什么?”朝纵对于那满箱子的草有些好奇,揪了一个小草茎,手上拿着逗着他的公鸡。

“这是鹿茸花,”朝砚将箱子咔哒一声盖好合上,免得小孩儿再给糟蹋几棵到最后不够了。

“鹿茸花是锻骨需要的材料……”朝纵的眼中明显闪过了惊讶,“不是说很难找到么?”

“是很难找到啊,”朝砚指了指山洞的方向道,“我们昨晚可是宰了一头凶兽才找到的。”

朝纵揉了揉手上的草茎,蓦然想到了昨晚扎进了手里的那根肉刺,都是同一根木头,扎他不扎眼前的这个人。

那个长的乱七八糟给他们功法的那个人明明说锻骨的材料很难找,一般都是家族培植才供的起,可是这个人却在一块儿红薯地里面找到了用量最大的鹿茸花。

“干嘛?”朝砚看着小孩儿诡异的打量眼神,下意识的绷紧了胸膛。

“没事,”朝纵伸开了手臂抱住了朝砚的大腿,努力的往上瞅,因为视角的缘故,那双本来就大的眼睛看起来更加大了,水汪汪的看起来特别惹人怜爱。

朝砚莫名想到了撒娇卖萌求抱大腿这个典故。

他家这小孩儿,应该不能吧。

吃饱喝足,两个人还是打算换个地方居住,要不然那种脏乱差的环境,极有可能影响修炼的心情。

两人再往远处而去,一路仍然寂静的让人心里发慌,直到他们听到了飒飒的风声和水声潺潺流动的声音。

朝砚下意识的将小孩儿拎着坐在了手臂上,并让他抱好他的那只鸡,然后朝着那潺潺水流的地方探了过去。

绕过几棵树木,豁然开朗,他们看到了一条溪流,溪流潺潺水声极大,可是深度和宽度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的大,只不过是鹅卵石似乎还没有被磨砺的圆滑,造成的落差带来的声音给人带来了错觉。

而在溪流的另外一侧,竹林茂密,竹叶随风摇曳,想来那飒飒的声音就是从这里传过来的。

一般的竹林都是光线明朗,只恨不得将所有的阳光都汇聚在其中,这片竹林却是长的极高极密,抬头看去,竟有冲霄之势。

往里面看去,看不到很深的地方就被阻隔了视线,里面看过去一片的漆黑幽深。

“崽儿,你喜欢住竹屋么?”朝砚单手摩挲着下巴问道。

朝纵正盯着竹林全身戒备,听到这声问询,差点儿摔掉手里的鸡:“这里能住么?”

“这里才是没被开发过的竹林胜景啊,”朝砚踩着小溪露出的石头几步跨了过去,敲了敲那挺立的竹子道,“而且木质结实,用来做竹屋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材料,怎么样?”

“你会?”朝纵眨了眨眼睛问道。

“应该会,原来用雪糕棒做过小房子,”朝砚摇了摇竹子抬步往里面走去,“原理应该差不多。”

“雪糕是什么?”小孩儿清凌凌的声音在竹林之中格外的空旷,带着属于孩子的好奇。

“雪糕嘛,就是一种甜滋滋的冰凉凉的,比西瓜还要可口的,但我不会做的一种冰糕,不过有简单的,以后再回到潮庄在冰窖里面给你冻鲜奶吃,你现在只需要知道雪糕棒是一种竹子就行了,”朝砚给小孩儿解释道。

砍竹子本来是一件让人特别为难的事情,可是因为金玄剑的存在让这一切变得格外的简单,随手一挥,连片的竹子从根部直接倒下。

上面的枝叶被修理干净,粗细均匀的放在同一个地方,各种各样的竹子被削的拧成扣交织在一起,朝砚忙的热火朝天,小孩儿坐在旁边往噼噼啪啪的火里扔着不需要的竹节,托着小脸儿认真的看着正在忙碌着的朝砚。

中途吃了红薯填饱肚子,他带的公鸡更不用发愁,直接啄着地上的竹米填饱了肚子,填饱了肚子就窝在一旁,竹叶柔软,舒服的仿佛一只抱窝的母鸡。

火堆一直燃烧着,朝纵吃完了东西就开始按照功法上的记录开始锻炼,想要筋骨的力量发挥到极致,绝对不是一蹴而就的。

挥拳头的声音在星星挂满天空的时候停止,小小的身影枕着一根竹子,窝在竹叶堆上睡着了,火焰在小脸上映照着,明灭不定,看起来却十分的乖觉。

给小孩儿盖上衣服,眼前的一切又让朝砚想起了曾经那个修马车的夜晚,人家睡得香喷喷的,而他这个明明最懒的人却成了劳碌命。

不过秉持着早干完早完事,自己提的主意熬夜也要干完的精神,朝砚打了个哈欠,将两块竹子拼接在了一起。

一座小屋在一个晚上拔地而起,颜色翠绿,玲珑精致,若是从高空之中看,只觉得像个玩具似的,讨人喜欢的很。

小孩儿醒来时的惊讶神色让朝砚忙碌了一晚上的疲惫全消:“怎么样,喜欢不?”

他当年追女神的时候盖那小房子都没有这么累过。

“嗯,”朝纵毫不犹豫的点头,喜欢之情溢于言表。

“送你了,进去看看吧,”朝砚话音刚落,就见小孩儿满脸好奇的踏进了竹屋里面,噔噔噔的听到脚步迈动的声音。

当年的小屋没有追到女神,现在的小屋让小孩儿高兴,也不枉费他白学了一场啊。

两人自此在小竹屋里面住了下来,这种隔绝人世的隐居生活有好的地方,那就是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每天睡到自然醒——在朝砚已经免疫了一只公鸡叫的情况下。

当然,更多的是各种各样的麻烦,比如做饭这种事情,朝砚虽然爱好美食,但是没人说你会吃还得会做才行,因此即使方圆不知道多少里的竹林,什么竹笋竹米都有,朝砚也经常饿肚子。

修真之人比普通的人更加耐饿是一个优点,至少在饭要么煮不熟,要么煮糊了的情况下偷懒的时候不至于那么难受。

馋与懒的交锋,最后懒字占了上风,朝砚感觉自己又恢复了曾经周末的蜗居时代,有啥吃啥,没有不吃,就算想点个外卖,这里也没有外卖啊。

竹屋最大的好处就是有人走过来的时候绝对能够听到动静,朝砚听着那小脚步声由远及近,坐在新做的竹椅上晃悠了两下睁开了眼睛道:“这个真不能怪我,主要是咱们出门的时候也没有带上锅。”

没有调味料,没有锅子,只有竹筒,不说火候把握不好,连做糊了用来遮掩味道的鸡精都没有,唯一的那只大公鸡还被看的牢牢的,他想搞点儿发明创造都没有机会。

“要不咱今天中午吃红薯吧?”朝砚笑眯眯的看了过来,然后看着递到跟前的烤鱼默了一下,伸手接过,疑惑的问道,“崽儿,你自己烤的?”

朝纵的小手上还拿着另外一条烤鱼点了点头:“给你吃。”

“嗯,谢谢我们崽儿,”朝砚伸手摸了摸小孩儿的头道,“下次抓鱼的时候记得叫我帮你抓吧,你这衣服湿的,又掉溪里去了?”

“下水抓的,”朝纵一本正经的说道,就是小耳朵在朝砚的视线内有飞速变红的趋势。

朝砚哦豁了一声,那溪水的深度就到他的脚脖子,小孩儿这下水抓的衣袖弄湿了可以理解,从头到脚整个都湿透了怕不是掉到溪水里面还被鱼拽着翻了个滚。

“嗯,下次还是叫我吧,我喜欢抓鱼,咱俩分工,干活不累,”朝砚指了指屋里道,“先去屋里换衣服吧。”

小孩儿转头进了屋里面,朝砚看着手里瞅着还不错的烤鱼,抱着即使难吃到死也要吃下去的决心咬了下去,结果……外焦里嫩,还有股果子甜滋滋的味道,让人绝对吃了第一口还想吃第二口。

被虐待了好几天的嘴巴仿佛重获新生,朝砚觉得自己还没有怎么吃,那条鱼就只剩下一堆鱼刺了。

意犹未尽,朝砚捧着那根竹签,告诉自己吃饭要吃七分饱……下次还是帮小孩儿抓几条大鱼吧。

吃饱喝足,朝砚用竹签稍微剃了几下牙齿,撵了几下鸡,朝着竹林外面走去并朝里面挥了挥手道:“我先出门了,晚上早点儿睡,不用等我了。”

朝纵捧着吃到一半的烤鱼看着他的背影应了一声。

朝砚在竹屋周围转悠了一圈,确认那些凶兽的粪便还在以后,扛着剑朝着山林之中而去。

不是懒人突然变勤奋,而是他们上山的目的有二,一个是为了防患于未然,另外一个则是为了完成任务,到目前为止,朝砚宰掉的凶兽已经有五头了,洞穴之内皆有收获,什么竹叶翠,红香果……认识不认识的收获颇丰。

不能吃的草药留着,什么果子梅子他跟小孩儿一人一半的分了,灵气翻涌,朝砚的修为在一天一只凶兽的日常任务下刷到了炼气三层。

而小孩儿因为跟他分吃了一个果子昏迷了一天以后,朝砚就不敢瞎投喂了,这明显的虚不受补啊这是,还是等锻骨了以后再说吧。

就是最近小孩儿说让他找点儿盐巴回来,凶兽窝里找盐巴,还不如把它们的血液煮干了以后来的快,也不知道小孩儿从哪儿笃定他说能找到盐巴就一定能找到盐巴,盲目的信任他他压力好大的。

走了一段距离,一阵风声传了过来,朝砚握紧了手上的剑柄身体有些戒备了,修为提升以后还是有好处的,那就是五感在一定程度上加强了,对于气息的分辨也比从前强了很多。

就在朝砚握住剑拔出的时候,一阵猛烈的脚步声伴随着腥臭味朝他奔了过来。

……

王家内院,妇人坐在房内的右座之上,怀里抱着个正在熟睡的孩童,那孩童不过两三岁的年龄,毛发虽尚未长齐,但是面皮粉嫩可爱,睡熟时呼吸浅浅,偶尔蹬蹬小脚,巴巴嘴巴,极为的惹人喜欢。

王夫人的蔻丹划过小孩儿面颊的时候都带了几分难以掩饰的小心翼翼。

“相公,你看我们誉儿多可爱,”王夫人低头笑了两下,看向了面前站着的神色不定的男人。

男人身形挺拔,一身雪色的衣袍着身,腰封上挂着琳琅的玉佩,不仅勾勒出几近完美的身形,还显得贵气十足。

那持白玉扇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乌黑的发丝同样用白玉冠束缚着,散落了几缕不羁的发丝在肩头,配上那么一双桃花似的眼睛,真是好一个风流倜傥的俊美公子,即便因为凡人的身份和年岁在他的眼角染上了几缕难以忽略的笑纹,即使风月坊中皆知他有一个悍妻滥杀的很,可仍然有那痴情才女愿意悄悄投入他的怀抱。

只是这惯常爱笑之人此时站在王夫人的面前却有几分的心不在焉,即使看着自己的儿子,也不过是随意敷衍的夸了两句:“可爱,不过你也就是母亲看自己孩子罢了,叫我回来又有什么吩咐?”

“相公,我为你妻子,你为我丈夫,叫你回来哪里用得上什么吩咐?”王夫人的红唇微微抿紧,看着眼前的男人既恨又爱。

爱他这浪荡的模样,又恨他这浪荡的模样。

“你也不必在我这里虚情假意,”王老爷见她不发火,随意的在旁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侧身坐着吃茶,杯盏在指尖晃荡着,白玉的杯子配上那手指,着实的好看,他嗤笑一声:“咱俩谁不知道谁呀,每次你这种态度的时候就是又做什么事了,或者又有什么事需要求我,不过这都好多年了你都不怎么求过我了。”

“又做什么事?若是你不在外面风流快活找旁的女人……”王夫人的眸中划过一抹厉光,手指抓紧了桌子的边缘道,“老爷想知道我又做什么事了是么?来人,端上来。”

随着她的一句扬声,有人将一个盖着红布的盘子端了上来,她一个扬手,那盘子被放在了王老爷的身前。

“打开看看,”王夫人的笑容微微勾起。

王老爷的背部在一瞬间挺直了,皱了皱眉头,掀开了那块红布,里面的东西让他瞬间瞪大了眼睛,手里的杯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王夫人怀里的孩子似乎被突然惊醒,哭闹了起来,玉手轻拍,那孩子迷迷瞪瞪的在王夫人怀里依偎了两下,总算是再度睡熟了。

家仆将孩子抱了下去,王夫人伸手随意拉过那托盘,看着有些瑟缩的男人道:“老爷知道这是什么么?”

“是什么?”王老爷看着那盘子上的东西,脸色青白,却总是觉得眼熟。

“这是王思思姑娘的嘴,因为你亲过她,我看老爷喜欢,就让她直接送您了,”王夫人点了另外一个东西道,“这是清儿姑娘的手,你曾经夸她的手不错,可堪入画,我也让她……”

“闭嘴,你这个疯女人!”王老爷拍了一下桌子,脸色青白,身体起伏不定。

“老爷怕了?”王夫人掩唇轻笑了起来,“怕什么呢,这不都是老爷最喜欢的东西么?妾身都给您送来了,您不开心么?”

最后这句话却像是淬了毒一样的阴森,让王老爷本来顶过来的目光收了回去。

“王庭,我对你一忍再忍,不要再在我的底线上面践踏,”王夫人击了一下掌,立刻有家仆走上了前来一左一右的架住了王老爷,“带老爷回房,给我看牢了,这几天不许出去。”

“不许出去又如何,你以为我看得上你这张脸?不过是东施效颦,自取其辱罢了,”王老爷梗着脖子站了起来,抽出了自己的胳膊道,“不用你们,我自己走。”

他举步朝着外面走了过去,身后的王夫人却气的几乎要在桌子上抠下自己的指甲一样:“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王老爷头也不回的说道。

王夫人却不怒反笑:“你喜欢她又如何,她还不是死了,你还不照样在外面找女人,你装出这副情深的样子给谁看啊?她又不喜欢你,哈哈哈……哈哈……”

王老爷气的胸膛起伏,转过身去的时候却只是咬牙看了王夫人几眼,然后挥袖离去,只留下王夫人一个人在那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笑得再也笑不出来,桌子上的东西被她随手挥了下去,洒落了一地,血迹沾染在了地毯上,看起来分外的骇人。

“夫人,”一旁粗壮的奶娘捡起了东西,试图劝解道,“您不是说好了跟老爷好好说么,这怎么又动气了。”

“哼,好好说,你看他那像要跟我好好说的样子么?”王夫人趴在桌子上道,“我看以后也不必好好说了,这几天把他给我关起来,不准他出门,”她抬手抹干净了自己脸上的泪水道,“家里的一切都不准他插手,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是,”奶娘应道,“这次潮庄的事情,真的要惊动那位么?”

“我王家铺子周转不灵都可以容忍,”王夫人缓缓站了起来,发丝沾在脸上,阴影之下形同鬼魅,“但是那个小畜生绝对要死。”

王庭看似不在意那个孩子,但是一旦他察觉以后再也不会有别的孩子,曾经被忽略的就会成为宝贝,而她的誉儿,他的娘被那样的讨厌,又怎么可能受到那个男人的待见。

所以只有除了誉儿以外的孩子都死光了,再没有人的脸能提醒王庭那个女人的存在,他们才有可能好好的过日子。

她不喜欢受委屈,所以就只能别人受委屈了,王夫人哈哈大笑着伸脚去踩那些散落在地上的东西,噗叽噗叽的声音发出,仿佛取悦了她一样:“你们该死,你们都该死……”

旁边的奶娘寂静无声,仿佛木头一样立在原地,再也不敢说话。

岭佑城的城门高约十几米,城门宽敞,即便十辆马车并驾齐驱也绰绰有余,这里每日进出的人很多,有坐马车进入的,也有步行的,步行的未必就比坐马车的人地位低,只因岭佑城入城不允准飞行,往往那些步行进入的,入城不到十步,十个里面就有一个是驾驭法宝飞走的。

刚刚入城的马车虽然金碧辉煌,在出入城门的人中却不足为奇,那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掀开马车的帘子往外看了几眼就匆匆忙忙的放下,胸膛极度的起伏不定,岭佑城这种地方,不管来了多少次,也让人仰慕到不敢仰望。

车子驶进了仿佛一整块大理石点准的府邸,令牌伸出,自然有人迎接。

碎石的花园,白玉似的亭台楼阁,娇媚绽放的花朵,团团簇簇,将这院子映衬的充满了生趣,而在那湖中心的凉亭之人,一位轻纱女子手执罗帕,正端着一个小碗往湖中撒着鱼食。

粒粒鱼食掉落湖水之中,那条条金色的鲤鱼争先恐后,若是猛地跳跃显了全身,最小的一条都有一米长的距离。

府中的侍女同着轻纱,正引着那大红宫装的女人前来,那湖中女子似有所感,转头看了过来,柳眉弯弯,那水眸像是含着烟雾似的,凭空带了满身的柔情似水。

她身上的轻纱虽以粉黄为主,头上也只是简单的戴着一朵娇艳的山茶花,可等那满头金色步摇,大红宫装的女子靠近,却将人硬生生的比了下去。

就好像一个是满身仙气的仙子,一个是那人世间最为平凡的贵妇,显得粗俗不堪。

虽说事实的确如此,可是王夫人在明显察觉这样的对比以后,本是带着笑容的嘴角微微降了一个弧度。

“姐姐怎么有空到我这里闲逛,平日里唤你你都不来的,”那轻纱女子开口笑道,话语中都带了一股子软糯清甜之气,只听着就让人觉得舒心。

“家里烦闷,来这里坐坐,”王夫人在那大理石的凳子上坐下,看着女子宛二八年华的柔情楚态,心里略微有些发酸,但到底是她的亲妹,于旁人不能说,于她却是说得的,“多年不见,小妹还跟当初一样水灵美貌,若再过一段时日,只怕我们出去说我们是母女都会有人信的。”

“妹妹是小女人,不像姐姐一样威严端庄,”那女子轻笑了一声道,“姐姐这次来找我有事?”

“威严端庄有什么用,唉……不提也罢,”王夫人轻叹一声,转了话题说道,“这次来的确找你有事,是家里的事情,本不应该来打扰你的,可是连前辈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看了郝禄传过来的音信,也查过了朝砚的身份,朝砚的的确确是天选城朝家的天之骄子,”女子轻描淡写的开口道,“而且岭佑城比之天选城差之甚远,即便岭佑城的城主,在朝家面前也要恭恭敬敬的。”

“那该如何是好?”王夫人眉心蹙了起来,她只是想杀个孩子,为何如此多的阻挠,“妙音,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你一定要帮帮我。”

“姐姐不必着急,”柳妙音轻笑了一声道,“他虽是天之骄子,但是也只是曾经了,一身修为化为乌有,资质被废,连普通人都比不上,若没有扭转乾坤的丹药,也不过是一个被朝家驱逐的废人罢了,并不必过分忧心。”

“可他的确将前辈一掌打了出去,”王夫人顿时打起了精神,却仍然有些担心。

柳妙音的手指微微撑住了水嫩至极的脸颊道:“虽被驱逐,但是曾经的嫡系子弟身上怎么可能不带些护身的法宝,不必在意那个人,也无谓他如何,姐姐不就是想除掉那个孩子么,我再派个人与你同去,这个可比郝禄要厉害多了,姐姐觉得可行?”

“那那个朝砚,就这样放过了?”王夫人想想那少年当日高傲的神情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他可是拿走了我王家所有的积蓄。”

“一些银钱而已,无谓为那些小事招惹麻烦,”柳妙音轻笑,“当然,这次派去的前辈并不喜欢按照常理出牌,爱好美食美酒还有……美色,你若招人将他伺候好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一个弃子还是可行的,这可不是我跟他讲的,万事还要看姐姐自己的了。”

“我明白,”王夫人眯了一下眼睛,事情说完了,她的心神也放松了下来,带着几分姐妹间的亲切问道,“妹妹,你快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把你那个相公拿捏的那么紧的?”

“想我教你?”柳妙音笑道。

王夫人点了点头。

柳妙音朝她招了招手道:“附耳过来。”

女人吸引男人的最初是美貌,自古万般皆下品,唯有美色动人心,可拿捏的准,让男人爱上却凭的是手段。

柳妙音倒也算是全无保留,她们本都是平民家的女子,柳妙音因为有资质进入了这座府邸当丫头,却一朝被这里的主人看上,从通房丫头到妾室,再到如今的正妻,自然凭借的高人一筹的手段。

王夫人返程回去,马车上细细品味着那些手段,只觉得那样的手段若是放在自己身上,的确是远不得,近不得,摸不清,看不到,却偏偏让人惦记的紧,抓心挠肺的想才能尝到一点儿甜头,的确是让人容易为之所惑。

只是以她这种情况,最开始却要让自己放低姿态……

王夫人侧头凝思,后面的车厢却传来一阵阵女子娇笑的声音,声音娇媚,只恨不得连声音都能挤出水来,而其中还夹杂着一个男子略带着些猥琐的声音。

柳妙音给王夫人的那位高人的确是高人,只借一片叶子就能够涉水而来,可见厉害,可是那人的颜色却颇有几分的不堪入目。

倒三角的小细眼,看女人的时候仿佛随时在打量女人衣服下面的颜色,只是对视一眼,就让王夫人恨不得挖了那双眼睛,也就是柳妙音说了她是亲姐姐,那人的视线才勉强收了回去。

只是自返程以来,就日日在马车之中笙歌不断,什么淫词浪句都能够传进耳朵里面来,比之那些下贱的勾栏之地还要让人闻之生厌。

王夫人心中虽有不耐,却也极力忍耐,却不想一天马车浪荡声音是停了下来,可不过一刻就从马车之中扔出了两具衣衫不整的女尸,那人嘴中没个好词:“居然还敢顶撞,真是反了天了,小嫂嫂,若是可以就给我再换两个,我这个人啊,一天都离不开女人。”

那目光在王夫人的领口扫过,见她蹙眉,哈哈大笑的上了车厢,王夫人虽然心中恼怒,余光却瞥见了那两名死去的女子,总觉得那两个女子虽是刚刚死的,可脸色也太过煞白了些。

“夫人,这两具尸体怎么处理?”跟随的家仆问道。

王夫人嫌弃的掩了掩鼻子上了马车道:“扔出去就行了,索性脏了,还指望干净的人给她们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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