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破关而出
冰泉鱼的味道相当的好,具体参照吃的头也不抬的小狐狸, 毕竟小家伙既挑灵气还挑口味, 两者缺一不可, 即使灵气充足如琉璃果, 它照旧能够尝一口就吐。
冷泉,瀑布, 行了数日观得一道美景,也算是值了。
吃完的烤鱼被掩埋掉,朝砚摸了摸肚子躺在一块石头上看着那瀑布,有些许的水汽弥漫到脸颊之上, 朝纵收拾完坐在他的身旁道:“在看什么?”
“在看这瀑布后面会不会有个水帘洞,”朝砚侧头笑道。
从小听了无数遍花果山水帘洞的朝纵探出了神识,在意料之中触碰到那后面的禁制时道:“有。”
禁制是在元婴期,同修为之下想要破除需要耗费一些力气。
朝砚坐起了身来道:“真有?!”
“嗯, ”朝纵点头。
“有禁制的话就是有宝贝嘛, ”小狐狸跃跃欲试, 在石头上蹭了蹭爪爪, 直接抖着尾巴一个飞扑, 穿过了那瀑布之中去。
瀑布虽高又急,但是对于元婴期修为而言没有什么作用, 但是禁制比小家伙想像之中的厉害,号称聪明绝顶的狐狸下一秒叽里咕噜的被那瀑布冲下了潭水,跳上岸的时候甩水甩出了一道残影。
但是才出生没两个月的小狐狸竟然会游泳。
朝砚拍着朝纵的肩膀道:“没事,米团儿也不会游泳。”
朝纵侧目看他:“……”
并没有被安慰到。
朝纵抽出了剑, 小狐狸经验不足,他可没有破不了禁制被冲下潭水的爱好,剑光从剑尾迸发,直接将那瀑布拦腰斩断,水花伴随着乱石四溅,小狐狸抬起前脚按住了被吓得叽叽乱叫恨不得打个洞把自己给埋了的米团儿头上,尾巴炸的老高,非常有大佬的风范。
一剑不成,那瀑布奔涌再下,直接砸起巨大的水花,朝纵又挥数剑,一声宛如玻璃破损的声音传来,在那瀑布落下的间隙之中,一股浓郁至极的灵气传了出来。
“啾,”小狐狸不演大佬了,心急火燎的就往里面冲,结果这次被朝纵揪住了尾巴,又不能像壁虎一样断尾,非常气!
“走吧,”朝纵收起了剑,直接握住了朝砚的手一同前往,朝砚不忘抱起兔子以免出来的时候没了。
平安落地,洞穴之内有些漆黑,或许因为禁制的缘故却干燥的很,光线不影响视物,两人前行,偶尔有小狐狸在旁边啾啾伴奏。
初入洞穴有些狭窄,但是灵气实在充足,几可错认为水雾,等到行了数十米,视线蓦然开阔,却宛如进了四十大盗的宝库一样,成堆的上品灵石堆积的到处都是,连绵出几座小山,可是珍贵的不是那些上品灵石,而是那架子上整齐排列的玉匣。
小狐狸挣扎的宛如一只渴望拆家的狗子,朝砚看的却是正对面盘坐在石台之上的一具枯骨,那枯骨略有些狰狞,但是材质看起来却像是羊脂玉一般,这乃是生前身体经过不断的淬炼才有此效果,枯骨之上略落了些灰尘,却并无伤痕,可见或许是坐化在这里的。
不过当朝砚看到他面前放着的蒲团时兴起了一丝兴趣,按照套路来讲,心诚则灵的考验就在眼前,他凑到了朝纵近前道:“崽儿,看见那个蒲团了么?”
从小听各种故事的朝纵:“需要磕一千下头的那种?”
“很有可能,”朝砚摩挲着下巴道,“按照套路来讲,如果不磕一千下还可能直接宝物消失。”
朝纵抿了一下唇道:“我来吧。”
“嗯?”朝砚拉住了他的手臂道,“来什么?”
“一千下头,你不想看那蒲团里面是什么么?”朝纵扭头看着他道。
虽然他不认为这天地之间除了朝砚谁当的起他下跪磕头,但只是一个连神魂都散尽的死人,就当是一块木头也无妨。
“磕一千下多累啊,”朝砚摸了摸米团儿的耳朵道,“小家伙上去蹦着一千下去,兔兔数数。”
“我还数不到一千呢,”小狐狸抬起头抗议道。
毕竟才出生两个多月,数不到一千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我来数好了,”朝砚挥了挥折扇,挽起了袖子坐在了灵石堆上道,“兔兔好好学。”
试图挣脱尾巴去尝试一下那些玉匣里面东西的小狐狸:“……吭叽。”
朝砚数的不疾不徐,米团儿蹦的却仿佛一个上下跳跃的暖水袋,并且带着两个长长的兔耳朵在那里摇摆,直到一千的时候停下,仿佛减了个肥。
“辛苦了,”朝砚说道。
米团儿打着摆子躺在了灵石堆的上面,整只摊成了一只兔饼,非常欠吸。
而那跳跃了一千次的蒲团之上果然露出了一块破洞,质量看起来非常的不好,朝砚将那蒲团拾了起来,从里面抽出了一厚沓薄如蝉翼的丝帛,还有一个牵扯着的法阵,显然就是那没有磕够一千下头就会让这东西消失的阵法。
那丝帛被朝砚打开,朝纵看了一眼上面林林总总的宝物名称,除了专门记录的书册,会有如此多灵草的大约也只有丹方了。
“炼丹师,难怪灵石堆成山,”朝砚随手翻了两张道,“化髓丹,化婴丹,驻颜丹……看起来都没有怎么见过。”
只是随手翻了两页,朝砚在看到地坤丹的时候停了下来,地坤有大地充实之意,这丹药的作用也是用来让人稳固根基的,就跟那佛手掌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比起那个更加彻底一些。
朝纵虽说突破到了元婴初期,但是修为过猛难免中间的有些根基顾虑不到,灵气的掌握程度上来讲没有什么问题,但朝砚也怕存在什么现在无法察觉的隐患。
而地坤丹乃是七品等级的丹药,元婴期可用,所需材料:万年龟甲,坤噬草……
林林总总下来竟是不下数十种材料。
有如此丹方,可见死者生前是一位七品之上的炼丹师。
朝砚本来只打算拿出来的看看,没给人磕头,不算拜师,不过现在嘛,丹方都拿出来了,也没有送回去的道理。
“多谢前辈,晚辈这厢就收下了,”朝砚拱手行礼,算过道谢,至于下跪磕头一千次还是算了,他心不诚,磕了也不过是累人而已。
收起了丹方,朝砚终于如小狐狸所愿的看起了那些玉瓶玉匣之中的东西,炼丹师的收藏极为的丰厚,除了许多丹药之外,只地坤丹的的材料他便在此处寻觅了十几个出来。
灵石被朝纵收拢而起,小狐狸仿佛在跟他比谁吃的更快一样,朝砚折扇抵着唇看着匣子里面的顶级灵石思索了一下还是藏了起来,万一小狐狸吃了顶级灵石以后不想吃上品灵石了,那要是找不到顶级灵石兑换的地方,岂不是要饿肚子,还是先不要吃的好。
灵石,灵草,灵丹……朝砚在翻到最上面的一个玉匣之时看着里面的东西愣了一下,略黑的玉质色泽,其中有一股纯水之力,朝砚从背包之中取出了另外一枚几乎一样的玉简拼凑,两枚玉简瞬间融合在了一起,却仍然缺少了一些边角。
之前的那枚玉简是钟司商所赠,本来还以为拼不齐了呢,没想到在这里找到了一块,神识探入,上善若水之意缓缓浮现在了脑海之中,拼凑了一块之后算是残卷,修炼倒是可行的,只是后患不知道会是什么。
朝砚想了两下丢进了背包之中,他先把碧水东流融汇了再说吧,贪多嚼不烂。
其实就是懒。
正思索着,一股玄妙的力量从周身升起,空中雷声轰鸣隐约传来,朝纵下意识的看向了朝砚:“要突破了?”
“没有,没有,不是我,怎么可能那么快,”朝砚思索着往灵宠空间猫了猫,估摸着是米果儿睡多了终于决定开始突破了。
灵宠空间灵气绝对充足,即便不足其中的灵气也是以朝砚背包之中的灵石予以填充,只是那种微妙的气氛仿佛直接笼罩在朝砚的头顶,即使只是旋照修为的突破,那样的天象也足以对金丹修士造成一些影响。
腹内凝结的金丹开始疯狂的运转,与此同时朝砚的周身也开始吸纳灵气,他干脆盘腿坐下,洞穴之内无数的灵气吞涌而入,几个周天下来,那丹田中央的金丹都似乎圆润扩大了一分。
“不会又要突破了吧?”小狐狸爬上了朝纵的肩头问道。
这可是他记忆之中突破最快的人了,朝纵这样的不算人。
即使有着元婴期的修为,小狐狸觉得如果不好好努力,说不定没多久就被朝砚追上来了。
“这次不会,”朝纵环胸看着那处道,但是能从天象之中得到好处是肯定的。
即使他现在已经突破到了元婴期,原本努力的步伐也不能有丝毫的停滞,反而要更加大步的前进,否则总有一天真的会被朝砚再次赶超,甩在身后。
如此天象一直维持,即使此地偏僻安静也吸引了修士的探索。
到一月之期时,外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便是此处灵气翻滚沸腾了。”
“莫非有重宝现世?”
“传言此地万年前曾有争斗,说不定是哪个大能留下的宝贝。”
“看那天雷,乃是妖兽在突破,不似开光修士。”
“小心为上。”
朝纵的禁制覆盖了整座瀑布寒潭的范围,听到的人声本也在数里之外,可此处雷云不可挡,他们竟是直接顺了过来。
“禁制,”一青年祭出一个法宝试探了了一下,待看到那法宝的变化,脸上浮现出了喜悦之意,“是元婴期的禁制!”
他们倒不认为此处有元婴修士,毕竟那样的大能哪里是会轻易出现的。
其余人皆是兴奋:“看来有重宝。”
“就是这个禁制破除不知道要用多长时间了,”说话的人听似抱怨着,实则也是满脸的喜意。
“都不知道逝去多少年了,威力肯定比不上当年了,”另外一名青年道,“解了就是。”
他们努力寻找着禁制薄弱之处,奈何寻摸了一圈哪儿哪儿都没有个突破的地方,一群人只能找了一个地方重点开始攻击,什么水流术,火喷术皆是用上了,与那禁制接触之时看着花里胡哨的很是爆炸,待到攻势散去,禁制完好如初,几个人纷纷傻眼。
“我们破不了的话不如去发布任务好了,”一个青年扶着腿半弯着腰道,显然刚才的攻击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到时候哪儿还有我们的份啊?”
“那也比干瞪着眼什么也拿不到好,元婴期的禁制就是厉害,隔了千万年也能这么牢固。”
几人商议,竟是同意了回去发布任务再来,朝纵本是冷眼旁观不甚在意,但若真让他们发布了任务再来,可能真的会引来麻烦。
几人依依不舍的本打算离开,却觉一阵巨大的威压临头,不待他们色变,膝盖已然被压弯趴在了地上。
一道低沉优雅的声音出现:“此处乃吾闭关之地,尔等速速退去。”
那声音不甚响亮,却振聋发聩一般,让几人皆是惶恐不安。
“打扰前辈清,清修乃是吾等之过,晚辈冒犯,”一个青年被那威压压的满脸是汗。
其他几人为没有好到哪里去,逝去的元婴修士洞府和真正的元婴修士在此那是不一样的,如此冒犯,在此等修为称道之地人家说杀也就杀了。
“走。”那声音再起。
几人身上的威压撤去,起身对视了一眼,一行礼之后连忙撒丫子的狂奔,再不敢停留片刻。
空中的雷声轰鸣的更加厉害了,猩红色在其中不断的翻滚,仿佛在告知着诸人那里有妖兽要突破到旋照期了,如此异象,既让修为不足的修士心生敬畏,又让修为足够的修士生出了收拢妖兽之意。
旋照期的妖兽极为难得,若是能得,于修为上大有裨益。
可是这些人每每兴奋而去,却又铩羽而归,每每回归之时皆是缄口不言,可是有新的元婴修士出现的消息却不知如何蔓延了出去。
元婴为尊,若只是旋照的妖兽只是会引来觊觎和争抢的话,元婴修士的存在有时候可以改变整座大陆的力量。
“元婴修士?莫非是那日的天生异象?”一位中年人站在城楼之上负手说道。
“或许的确是那样,但五十道雷霆落下,天道未曾留下生机,”在他的身旁,另外一位中年男人同样有着思虑,“或许是哪位长老闭关也未可知。”
“说是驱逐的声音十分年轻。”
“那些小辈可不是就想遇到高人么?流言罢了,我还听闻有说声音苍老无比的,不过既是驱离并未杀人,可见非魔修一方,既不愿意让人打扰,便没有必要去结这个怨仇。”
“林兄说的在理,西域魔都之事如何?”那人转身行走,请身旁之人同行。
“岁见城不堪,万剑城万家也难辞其咎,”那人同行道,“剑心学院有人坐镇,倒是不必担忧。”
“如此甚好。”
本是听说有旋照期的妖兽,结果又听到有元婴修士在那处,元婴是个什么修为那些修士难以言说,但是只经历那么一遭的人便都明白了,那一瞬间就感觉自己好似变成了沧海一粟一般,只能任凭蹂躏碾压,连丝毫的还手之力也无。
毕竟据说连金丹期的都去那处碰过钉子。
“元婴修士有个旋照期的妖兽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此事算是盖棺定论。
只是仍然有一些人心中存着念想,想着拜师学艺,奈何再寻摸过去时还未靠近数里之地便已然被威压碾落在地了。
“你身上一半的兽血感觉凶性蛮大的,”小狐狸趴在朝纵的肩头甩尾巴,它聪明的很,刚开始对朝纵有着畏惧,待相处一段时间过后便知道朝纵即便真想收拾它也不会当着朝砚的面,随即尾巴仿佛翘上了天,此时便是在朝纵的脖颈处抽着鼻子,“不过对那些修士脾气倒是挺好的。”
“滥杀无辜之人会招致因果,”朝纵侧目道,“九尾狐也不纯是祥瑞吧。”
在朝砚的故事之中,九尾狐也会食人,按理来讲,即便在灵兽的群体之中,也不是诸如瑞兽那一类的,而是参差各半。
“据说人吃多了会遭天谴,”小狐狸抱着自己的一条尾巴打理着上面的毛发道,“好几位前辈都被渡劫的雷云劈的灰飞烟灭了,好人不能吃,而且人类的味道还不如冰泉鱼来的好。”
这份传承来自于久远很久远之前,那时的人类跟鱼类对于九尾狐而言没有任何的区别,只是人类扩散极快,几乎呈爆炸似的增长,飞速的成为了天底下最多的智慧生命,反哺天地,功德生命之力无穷无尽,虽是力量微弱,但是尤为受到天地的喜爱,只其中肆意屠杀生命者为天地所弃,非魔修功法之过。
而诸如杀掉那些屠杀者的止杀者则是顺应天道,每每除恶,有功德临身。
这些传承小狐狸倒是有的,但是它还不算太懂,毕竟再聪明也才刚出生三个月,蛋里的不算。
“你知道我另外一半的血脉是什么兽么?”朝纵询问道。
他虽隐隐约约知道自己的另外一半兽血凝聚的兽身为何,却不知是到底是哪种灵兽。
小狐狸摇头:“不知道,你变个兽给我看看我也许就知道了。”
朝纵:“……”
下一秒小狐狸被施了禁言咒,只能叽叽啾啾的满地追逐自己的尾巴了。
雷鸣声在三月之后有了变化,朝砚周身的气息也比之之前更甚一筹了,只是濒临临界点却没有什么突破的意思。
强行冲击或许可行,可是之前跟朝纵双修的那一次,虽无隐患,可已经算是拔苗助长了一次了。
雷鸣声止,身边的灵气更浓郁了数分,下一秒,一头似虎非虎小兽从朝砚的怀里跳了出来,先是在地面拉长身体伸了个舒服到极致的懒腰,睁开眼睛的时候一道脆生生的女声响起:“姑奶奶又回来了!旋照中期,棒不棒!”
米团儿趴在一块灵石糯糯道:“主人已经金丹了呀。”
晴天霹雳,刚刚还摇头甩尾的米果儿单脚点地定在了地面之上,它卡巴卡巴一截一截的转身道:“金丹?不是旋照么?你会不会说错了?!!!”
米团儿竖起了耳朵,眨了眨眼睛道:“没有呀,小主人已经到了元婴期了。”
“哦,好厉害的呢……”米果儿刚刚打算炫耀一下自己一下子突破到了旋照中期的成就,然后发现当初会被它按着打的两位现在它拍马也赶不上了。
厉害起来也要有个分寸吧,它以后是不是就只剩下卖萌的作用了?
抽了抽鼻子,米果儿猛的转向了那九条尾巴的小狐狸,好奇的凑上去拨了拨:“咦,九条尾巴的狗?”
噗叽,下一秒米果儿被狐狸爪爪按头按在了地上,四爪划拉也起不来。
小狐狸打不过朝纵,要抱朝砚的大腿,要吸兔子,但是打一个刚刚突破到旋照中期的米果儿还是很轻松的,这是投胎投的好,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没办法。
朝砚收功,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却有些英雄所见略同,刚开始看见小狐狸的时候,他也觉得像是长了九条尾巴的狗,幸好从记忆深处把九尾狐的存在给扒拉出来了。
“唔唔唔,”米果儿拼命划拉爪爪,它不仅能够感受到修为的碾压,还有血脉之上的威压之力。
小狐狸被禁言不能说话,米团儿却是能开口的,毕竟两个食肉系的动物打斗是不适合兔子上前掺一脚的。
“兔兔他是九尾狐,元婴修为。”米团儿糯糯的说道。
九尾狐可是灵兽一脉的存在,米果儿从前无知,跟着朝砚看了几眼那些个典籍,听他胡说八道了许久也知道了。
灵兽于妖兽而言是碾压的存在,也算是觊觎的存在。
灵兽的血液对于人类的吸引力来自于血液的力量,他们并不一定能够辨认出什么是灵兽什么是妖兽,但对于妖兽而言,那样的血液天生对他们有着吸引力,若是能得一滴血,修为便远不至于此。
敬畏又觊觎,这是天性使然。
只可惜觊觎归觊觎,灵兽天生的修为就让很多妖兽望而却步了,再加上纯灵兽都护短,拿人家一滴血怕不是要被整个族群追杀到天涯海角,当然,人家赠予的不算。
“原来是九尾狐,失敬失敬,”米果儿总算被放了开,失敬完了以后浑身一震,“主人从哪里偷……寻来的灵兽,不怕被追杀么?”
这么小的崽被从人家窝里偷出来,怕不是要被追杀到人道毁灭。
“兔兔是从蛋里孵出来的,”米团儿抖抖耳朵,反复跳跃了一下活动了一下筋骨。
“哪颗蛋?你孵的那颗?”米果儿问道。
“嗯,”米团儿软糯糯的回答,“差点儿被你吃掉的那颗。”
米果儿:“……”
这兔子学坏了。
小狐狸闻言,浑身毛毛一炸,也不在朝纵跟前作揖求解禁言术了,迈着白白的小爪爪,踩出猛兽的步伐,气势汹汹的朝着米果儿冲了过去。
米果儿浑身一个激灵,蹭的一下躲到了朝砚的背后探头道:“当时是朝砚让我吃的。”
而且这位没磕破吃不到鸡蛋羹所以让它整个吞了,结果他吃下去还闹了一次肚子。
小狐狸搭上了朝砚的腿,浑身一怔,琉璃色的眼睛变得湿漉漉的,啾了一声宛如无声的控诉和无尽的委屈。
朝砚默了一下看向了朝纵道:“要不给它解了禁言?”
毕竟当初想着吃人家是他的不对,可是那个时候那颗蛋就是个蛋,谁知道能孵出这么一只好看的小狐狸,颜控都要后悔死的那种。
朝纵神色一动,小狐狸身上的禁言解开了,它尾巴蓬松的两下,然后垂落了下去看着朝砚开始嘤叽叽:“砚砚你当时是真的要吃了我么?”
朝砚笑着摸了摸小狐狸的头道:“当然没有了,你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吃你。”
主要当时是没磕破,但是这话绝对不能说。
小狐狸啾了一声,眸光凌厉的看向了米果儿伸出了爪爪,一把按住了那长长的毛尾巴。
“主人救命!”米果儿死明扒拉住朝砚的衣摆。
朝砚转头微笑,摸了摸小狐狸扬起的头道:“别打死就行。”
让你告状。
然后刚刚出炉的旋照中期妖兽被胖揍了一顿。
九尾狐的传承之中,蛋壳尤为坚硬,可比上品灵器,看着脆弱,哪里是能磕破的,也不是妖兽吞下去能够消化得了的。
一行人出发。
“不过砚砚,我到底是怎么来的?”小狐狸的传承之中九尾狐的蛋都是被高阶修士守护着的,以朝砚之前的修为绝对偷不出来,蛋本身对于偷拿者也会产生戾气,根本不可能契约成功。
“你真想知道?”朝砚侧目问道。
小狐狸点了点头。
“传说传说很久很久以前,女娲补天的时候漏下了一颗五彩石,”朝砚带着微笑认真讲道。
小狐狸认真听着,显然还没有熟悉套路,朝纵微撑着额头只静静的看着朝砚,听没听得进去那就是两说了,米团儿翻了个身睡贼香,毕竟以前是一只兽吸兔,现在是两只,也是非常的累。
至于米果儿抽动的嘴角无人看见。
“……然后经过日积月累,灵气冲刷,那石头在雷鸣之时裂开了一道缝隙,从里面蹦出了一个蛋就是你了。”朝砚笑眯眯的道。
小狐狸恍然大悟道:“那我是天地生养的九尾狐了喽?”
朝砚点头:“没错没错。”
“那我还挺厉害的,”小狐狸抖着尾巴。
“女娲掉下来一块石头蹦出来猴子,又掉下一块石头蹦出来个哪咤,又掉下一块石头蹦出来个朝砚,又掉下一块石头蹦出个狐狸蛋,”米果儿兀自嘀咕着,“女娲到底是去补天去了还是漏石头去了?”
小狐狸茫然:“嗯?”
朝砚咳了一声好险没有让唇角的笑容扩大,对上小狐狸琉璃一样的眼睛,拍了拍脑袋道:“你的确是天生地养的九尾狐,没错。”
是从系统之中买来的,但是系统又是从哪里来的就不知道了,真是偷的就把系统拿出去顶锅。
比起米果儿,小狐狸更相信朝砚,但是很快它就发现,今日相信朝砚的自己好像真的是一只长着九条尾巴的狗。
因为它又一次问朝砚自己的身世时,朝砚是这么开头的:“据说盘古开天辟地之时……”
“到底是女娲补天还是盘古开天?”小狐狸凑近了十分凶悍的问道,虽然下一秒就被朝纵倒拎着尾巴拎了下来,非常的气。
朝砚一愣,折扇挥了挥道:“你等等,我想想。”
小狐狸:“……”
我再相信你我就是个狗子!
“这个聚灵丹的味道不错,兔兔快来尝尝,”朝砚招呼道。
“汪。”
“哎呀,学会新叫法了。”
而米果儿的三观也不断的在刷新着,比方说朝纵成了半灵兽,比方说它就睡了一觉,正魔大战都经历一遭了,比方说朝家所有的人都被朝砚断了契约。
“兔子暂且不说,陈涌呢?”米果儿交叠着爪爪道,陈涌可不是用玉简契约的,那是直接的心头血契约。
朝砚:“!!!”
他不知道。
跑的太急了直接把人给落下了,之前完美的告别此时直接降到了八十分。
“我试着联系一下他,”朝砚发出了玉符。
离开那瀑布处的马车朝着一方前去,这次朝砚点的地点花都城,据说那里有漫天遍野的花和用花做出来的花饼。
各种口味的都有,总之朝砚很想去,只是路途平安,快要到达的时候,朝砚本是挥动的折扇顿了一下。
朝纵侧目:“怎么了?”
朝砚抬眸道:“我给司徒的玉简被捏碎了。”
司徒那人若非遇到极为危险无法解决的事情,一般是不会求助于人的。
格桑城司家并非什么名门大家,家族靠的是行商发家,到了司徒也这一代也本本分分的,可是他们本分不代表着别人本分。
此时的司家大门晃晃悠悠,司徒擦着唇角的鲜血看着那些肆无忌惮踏上他家地面的人道:“索平,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们司家已经让了一步,你还想怎样?”
“之前让你们让你们不让,现在想让,晚了,”那被叫做索平的人捏着下巴上沉甸甸的肉笑的极为不善,那样的体型作为修士而言也是与周围人格格不入,他对待司家诸人凶悍异常,对着身边站立的黑袍人却是谄媚异常,“鬼首您看,他们这么不识时务,不如全部杀了?”
那黑袍之人怪笑了两声,似乎舔了舔牙齿道:“杀是要杀的,但是杀之前我要问上几个问题。”
那黑袍人不疾不徐的朝着司徒迈步过去,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极为浓重的血煞气息,司徒脸色变了一分,可那人蹲下时却无法动弹。
“之前此处荒漠之上起了几分异象你们可看见了?”那人的语气之中都带着鬼气森森。
司徒未答,那人抬起头来道:“杀一人。”
“不!看到了,”司徒指甲抠地直言道,可是那将司家围的满满当当的人却是手起刀落,血液喷洒在了地面之上。
司徒面色苍白,抠着地面的指甲已然渗出了血来,今日恐怕没有办法轻易善了了,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看到了就好,我问你答,敢不答或者撒谎的话,你的家人就是那种下场,”那黑袍之人露出了森森的牙齿,似乎看见血液让他极为的开心。
“好,”司徒浑身颤抖的厉害,财物都可以舍去,但是家人的性命他拼死都要保住。
朝砚,朝砚他们……或许不该捏碎那枚玉简让他们趟这淌浑水。
“异象之后你可看见了什么人?”那黑袍人继续问道。
司徒开口答道:“看到了,两个人。”
莫非他们是来寻朝砚他们的?
那黑袍之人似乎轻松喜悦了起来:“两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一人长的格外的好,修为如何?”
“并无,他们皆是面貌普通之人,在下修为不济,看不出他们修为为何,”司徒咬牙回答道。
“哦?”那人捏住了司徒的下巴,黑衣之下的眼睛直勾勾的宛如能够看透人心一样,“你说真的?”
“真的,”司徒直视着他的眼睛道。
“我觉得你在撒谎,杀一人,”那人抬头道。
司徒几欲跳起,目呲欲裂:“不,求你不要!”
那围着的人刀刃再次落下,却只听叮的一声,风云皱起,一阵强大的威压濒临此地,不管敌我皆是承受不住的跪在了地上,剑光一闪,那捆缚着司家诸人的绳索纷纷掉落在地,而那些围着的人皆是直接倒地,一瞬间便没有了气息。
“你问他的话不如问我,”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直接将那黑袍之人拎了起来,就像是拎一只小鸡一样。
“是你!!!”那黑袍之人先是大喜,然后又是大惊。
“你们好像在找我?”朝砚将人丢了下去,同样半蹲下去道,“谁让你找我的?”
“你杀了诸多魔修,我们报仇不是理所应当的么,”那魔修紧紧的盯着朝砚,扶在地上的手指的却有着微微的动静。
朝砚微微垂眸,一折扇挥出,血液喷洒,那魔修一声痛呼,一条胳膊却是直接滚落在了地面之上,其他人皆是惊讶,索平被肥肉挤压的眼睛差点儿瞪到了极致,而司家只是震撼的话,之前驼队之中的人揉着眼睛,几乎以为自己眼瞎了一样。
那是朝砚??!
其他人看的是胳膊,朝砚看的却是那断掉的手掌之中掉落的传信玉简,他未曾将那刻录到一半的玉简捡起,而是直接开口道:“戚裕没死?”
朝纵周身的气息一厉:“他没死?”
那魔修捂着自己断掉胳膊的地方蓦然一惊,知道自己大约是逃不过此劫了,哈哈大笑道:“没错,罗刹主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的死去,朝砚,他让我们见到您的时候告诉您,你们还会再见面的,至于朝纵,不死不休。”
朝纵眸中锋芒一厉,却是被朝砚按住了手臂道:“慢着。”
朝纵住手:“怎么?”
“普通魔修还能杀,他是鬼首,在这里杀会给司家引来麻烦。”朝砚将那玉简捡起递到了那魔修的跟前道,“你跟他说,我等着他。”
朝纵不解却是负手而立,那魔修同样不解,却是颤抖着手接过,刻录之后那传信的玉符直接飞出,而下一刻那魔修便血溅当场,与此同时还有一股尿骚味开始蔓延。
小狐狸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了仅一条的尾巴里十分的嫌弃,而朝砚在看到那个胖墩墩的人时露出了一抹神奇的颜色,毕竟在修真界能够长这么胖也是很不容易的。
那胖子接到了朝砚看过来的目光,跪地求饶道:“大侠,大侠饶命。”
尿液的味道尤其的刺鼻,索平却顾不得许多,他索家推崇至极的鬼首都被人一下子杀了,他们又算得了什么。
“崽儿,魔修不留,”朝砚开口道。
那些本就被威压震慑在地的魔修尚未开口便已然失去了气息,而朝砚拉起了司徒道:“索家留给你们自己解决可以么?”
家族被毁成这样,司徒恐怕是得自己出一口恶气的。
司徒起身点头,看向朝砚时眉心微蹙,他知道朝砚厉害,却未曾想到这样的厉害,那鬼首碾压开光修为者十分容易,而朝砚杀他却似乎不费一丝一毫的力气,与他们相比,朝砚时是站在这个世界顶端的人:“对不起,我好像给你惹麻烦了。”
他刚才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才知朝砚之前所说的被人追捕或许也全非是谎言,站在顶端的人也会有麻烦,可是麻烦却似乎是被他引来的。
“我们也给你惹麻烦了,那就当扯平了,”朝砚折扇点了点他的肩膀笑道。
他态度仍与之前一样,司徒心中快慰,其他人收拢着尸体,押着索家诸人以后小心翼翼的凑上了来道:“司徒,请恩人进来坐坐的,站在风口怠慢了。”
“不必了,我们这就离开了,”朝砚笑着看过那些看着他皆是畏惧敬仰之人,只有平安上前来道,“朝砚你这么快就要走了么?”
“这次匆匆而来,还得回去呢,”朝砚笑了一下,从戒指之中寻摸了一个小鼎递给了司徒道,“这个可护你家人。”
司徒一怔,本不欲收下,可是目光转到了伤痕累累的家人身上,叹气道:“多谢。”
“崽儿我们走吧,”朝砚抓住了朝纵的胳膊,下一瞬二人已经从原地消失。
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当真只是为救急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