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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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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霜寒沉吟道:“说的有道理。”

朝砚目光微瞥到门口:“所以说师父你到底喜欢谁?”

人家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他这里是师父不急徒弟急。

门外的衣角动了一下,似乎有抽离的迹象, 误会明显有造成的迹象,朝砚大喊一声:“师父快说!”

“无暇!”剑霜寒蓦然开口道,非常的快准狠。

外面一个头探了进来, 正是无暇:“嗯?你不找我?”

朝砚:“……”

这个态度其实是很微妙的, 一般来说代表着无声的拒绝。

朝砚看着剑霜寒,师父已经处在随时可以风化的边缘, 说出喜欢的人结果被当事人撞见并好像无形拒绝这种事情,即使是师父也难以承受其重了。

但是就无暇个人而言, 他说这个的时候可能是真的以为剑霜寒发现他并叫住了他。

一个沉默寡言的人, 一个天赋说谎的人,要怎么坦率的去交流并不产生误会呢?

朝砚觉得自己最有前途的职业可能是当翻译。

“我听到了, ”无暇连忙摆手, 指着外面道,“正打算进来。”

这个话如果不听反话的话,可以说是相当的欠揍。

朝砚降低声音, 力图把自己变成背景板式的翻译:“无暇说他没有听见, 正打算离开, 但是没想到师父你发现他所以叫住他了,师父你还可以继续说你想亲的人到底是谁, 无暇也很好奇对吧?”

无暇手指绕了一下胸前垂落的头发,沉默的点了点头,然而眼睛里面已经全是他想知道了。

剑霜寒看向了朝砚, 微微拔出一点儿剑示意这个背景板话实在太多了。

朝砚瞬间乖巧端庄:“师父你快说,无暇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了。”

无暇摇了摇头:“也没有。”

“看,迫不及待了,”朝砚指了一下道。

剑霜寒沉了一口气,决定暂时无视朝砚的话,他缓步走到了无暇的跟前,步伐一如既往的沉稳有力,目光之中带着一如既往的坚定,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剑一样,挥出的那一刻便不容许有迟疑的地方,剑之所指,心之所趋。

作为一个男人而言,这种事情在确定了以后,不应该有退缩的地方。

剑霜寒站定,微微低头看着无暇道:“你是发现我在跟踪你了么?”

无暇点头,在他的心里很难想象剑霜寒这样的人也会跟踪人,但他既然做了,必然有他不得不做的理由。

“从来这里之前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剑霜寒沉了一口气道,“之所以跟随你,是因为……很担心你。”

“讹兽族地很不安全,”无暇眨了一下清冷的眸道。

朝砚没当成长期翻译,坐到了窗边打算挥挥手离开,这里应该没有他的用武之地了。

“我知道很安全,”剑霜寒伸手压了一下他的头顶道,“我担心的是另外一方面,虽然你说你愿意待在我的身边,但是我看你待在这里很高兴。”

“很短的时间没见,”无暇解释道。

因为回到了家,很久没有见到那些亲密的朋友所以觉得很高兴,但是无暇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因为似乎跟人修待惯了,明明知道讹兽善谎,还是觉得随时被说丑好生的……不适应。

所以他一定会再次离开的,虽然这里是家,但是剑寒星也是家,比起这里,他更想出去跑一跑。

“我知道,看见你高兴我也觉得高兴,”剑霜寒收回了手道,“但是大概因为你跟他们相处的太高兴了,我有点儿……嫉妒,”剑霜寒想了一下,才发觉了这个词是适用的。

那些不舒服,那些沉闷,那些觉得好像自己被呵护的好好的宝贝被抢走了一样却没有资格,没有办法取回来的心情,大概就是嫉妒。

“无暇,我说的是喜欢的人是你,”剑霜寒微微低头,直直的看着他道,“想亲的人也是你,”素白的手被包裹在了带着剑茧的手中,剑霜寒继续道,“你天性便是说谎,我会学着理解你的意思,你一个人待着无聊,我会尽量培养出继承人,以后想去哪里都陪你去,我并非那等可以看透心思的人,你想要的,只要说出来,我就会尽力去做,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朝砚蹲在窗外听着这话语,觉得这个句式非常的浪漫,果然人家说心思耿直的人浪漫起来才是要命,说出来的都是掏心窝子的大实话。

虽然朝砚很想摇旗呐喊:“答应他!答应他!”

但是这种情况下出去一定会把兔子吓跑的,虽然讹兽不是兔,但是长成兔样,说不定也像兔子一样胆小。

那边无暇的确是措手不及的,虽然被剑霜寒跟踪的事情被无越他们发现调笑了两句,但是他们一直以来都是朋友的关系,一路相扶相持,无暇从未想过有一天剑霜寒会说喜欢他。

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无暇从前也想过自己的伴侣会是什么样子,修士寿命绵长,有的人不需要道侣,无暇一开始也觉得自己是不需要的,但是时间久了,发现活的太久了,偶尔看着夫妻携手而过,看他们喜笑颜开,也会想成双结对真的会那么开心么?

自然,也有的一个人娶了很多放在家里,看起来很是热闹繁华,但是那只是表面上的风平浪静,内里却是一团糟。

他不贪心,不要很多,只要一个,能陪他长久的一个就好。

但是讹兽善谎,只有族中之人或是九尾狐族能够明白,狐族……太过于聪明狡猾,无暇觉得自己可能不太搞得定。

但是就算是这样,无暇也没有想过那个人会是剑霜寒,脸颊上的热意传了过来,他与剑霜寒的眼睛对视,一时竟不知道应该看哪里。

应该怎么回答?他愿意?可是好像很奇怪,从朋友突然上升到了伴侣,无暇颇有几分措手不及的感觉,可不愿意?他愿意的,如果是剑霜寒的话,他愿意的。

“我不能给你机会,”无暇抬头,一字一顿的说道。

朝砚本来都从窗外跳到地面了,听到这个话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心说要糟,重新回去的时候剑霜寒浑身都好像被扔进冰库里面冻了两个小时一样散发着冷气,非常想冻死自己的感觉。

耿直的人说情话是很动听,但是关键时刻很有可能一下子想不了两个问题而造成误会。

朝砚趴在窗口的时候觉得自己真是操碎了心:“无暇的不给机会不就是愿意给机会嘛,无暇就算再喜欢冰天雪地你也不能把自己做成冰雕啊师父。”

朝砚说完就跑,绝对不给师父拔剑的机会。

而那里的剑霜寒其实是顾不上他的,神思回转,之前的话想明白之后他抓着无暇的手抓的紧了些:“你愿意的是不是?”

无暇侧目,点了点头。

“太好了,”剑霜寒试探的伸手,将他抱进了怀里,手搭在他的头上轻抚,“我很高兴。”

比知道自己能修炼,得到自己人生的第一把剑的时候还要高兴。

“还以为能够看到比较有趣的画面呢,”朝砚站在远处的树上了望道,结果耿直如师父刚开始估计是下不了手的。

黑白二色交织在一起,看起来非常的和谐,朝砚靠在了树杈上喃喃:“远看跟黑白无常还有点儿像。”

那边正高兴没空理朝砚,他看了一会儿就跳下了树懒洋洋的去找无锋玩了,虽然师父的确可以学会理解讹兽语,一着急起来鸡同鸭讲也很有趣,但是或许有不用理解的方法……

“你不想看讹兽族的传承?”无锋有些讶然,“你不能看是没错,往东走。”

说的是东,却完全指的是相反的方向。

朝砚一路顺着西总算找到了讹兽记录各种事情的藏书阁,幸运的是里面记录的都是真实的,但是不幸的是里面并没有他要找的东西。

讹兽的天赋是可以消失的没错,一是像无暇那样喝醉了酒,好像cpu过热给烧短路了一样,另外一种则是像无悔那样,好像完全不受天赋的影响,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同时失去辨别谎言的能力或者存在什么后遗症?

但是关于那样的事情这里明显是没有记载的,贸然去找无悔,只怕还没有靠近就有可能被痛扁一顿,毕竟那个人看起来真的很讨厌人修。

可这种事情问了小讹兽他们也是一头问号,似乎从未听说过讹兽天赋丧失这种事情,只有无锋隐约知道一些,但是让他说怎么做到的也有几分的迷茫。

这种事可大可小,朝砚觉得无暇没有了说谎的天性师父大概是高兴的,但是也不排除只有他一个人那么想,万一师父就喜欢玩那样情趣,比方说要不要这种事情,也有可能无暇会觉得看师父晕头转向很好玩。

还是不要擅自做决定的好,朝砚将这件事情与无暇说过以后,他却是沉默了一下道:“我不知道这件事,无悔丹师回来以后跟大家来往很密切。”

朝砚唔了一声,看来那位丹师将整个讹兽族似乎都排除在了他的生活之外,只有无锋那样活泼热情的孩子大约才能破开那个人一点儿的心扉。

厌恶人修,或许他会那样孤立跟人修有关。

“那你想丧失说谎的这种天性么?”朝砚问道。

无暇顿了一下,他有些迟疑,丧失了也很好,以后就可以平常的交流,可以想说什么都不怕被人误解,但是如果丧失了,就像是失去了上天给予的礼物一样,虽然谎言让他孤立,让他避世,但是也让他遇见了连他的所有一并接受的人。

剑霜寒的手覆在了他的头上:“你可以做出自己的决定,不用在意我。”

当有了决定相守一生的人时,才发现嫉妒和占有欲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剑霜寒觉得无暇即便不像普通人一样说话也无所谓,他会去适应,而其他人不需要去知道他的好处。

无暇摇了摇头道:“我想的,”他又斟酌了一下道,“如果有长期失效的就好了。”

朝砚唔了一声,无暇没有想要失去他的这种天赋,甚至没有因为这种能力而无法跟人交流而嫌恶这样的能力,反而视之为馈赠。但是永久失去的不行,他倒是对短暂失效的有点儿兴趣。

看来他还不知道讹兽一醉酒就会丧失天赋,师父也不知道。

要不要说呢?朝砚考虑了一下,这种效果他们自己发现了比较有惊喜,也可能师父是惊,无暇是喜,如果他来说……感觉师父一下子就会知道他灌无暇酒的事情了。

从前还好说,现在一言不合就拔剑,朝砚惹不起还是躲的起的,他绝对……没有借此事对师父打击报复!摸着良心发誓!

朝砚目光一转,看向剑霜寒低声问道:“刚才无暇说的,师父你听懂了么?”

剑霜寒一滞,看向了朝砚,有些泄气道:“解释一下。”

“好嘞,”朝砚解释完毕,溜的没影了。

喝酒倒是个可以暂时失去天赋的好办法,但是十分的不受控制,而且师父那种人估计不会让无暇经常喝酒,毕竟是还没有结婚就当过爹的人,非常的严厉。

朝砚对于无悔没有什么招惹的意向,但是如果能够得到酒水以外的办法倒也不错,毕竟若是与讹兽一族交好,若是日后讹兽得出此地,到底还是正常的话语更容易交流沟通一些,而且师父好容易有了道侣,铁树开花千年一回,他这个做徒弟的,有了师娘也应该孝敬一下,左右闲着无事,朝砚未曾去拜访无悔,而是先拜访了一番无暇的母亲。

无无暇在场的时候,无陋的神情不热情,却也绝对算不上冷淡:“你想知道那种方法是要给我用?”

朝砚一听这话,觉得估计师父那里前拐了人家儿子,后脚人家娘就知道了,他恭敬道:“若是得了法子,于讹兽一族皆有益处。”

无陋笑了一声,颇有些感兴趣:“随你去吧,方法我知道,只有无悔自己不知道。”

这就是她也不知道法子,但是允许朝砚去探查的意思了。

朝砚觉得自己为科学事业做出贡献的热情降了一半,虽然跟无悔交流没有什么问题,他也不怕被嘲讽两句,但是总感觉会把那位自己给气炸,不知道几百岁高龄了,气出个好歹真是不怎么好。

“是,多谢前辈提醒,”朝砚拱手道,“晚辈告辞了。”

“告诉我那个蠢儿子,他们不必来见我了,”无陋的声音霸气十足,如果不是带着那么一点儿好像小白菜被人拱走的不甘心的话。

没错,师父是人不是猪。

做徒弟的,一定要尊师重道,朝砚想着道:“好的,晚辈回去一定提醒师父和师娘。”

师父上面还有长辈,无暇显然对于带着剑霜寒去见母亲是极为期待的,但是剑霜寒面上看不出什么,朝砚却莫名的好像在师父的头顶上看到了一座大山,跟孙大圣的五指山差不多的那种。

女婿见丈母娘,大概心情都跟师父这样是差不多的,毕竟拱了人家家里的小白菜,还非常担心自己的能力不足够,还有可能被刁难。

“你想去见我娘?”无暇在旁边说道。

剑霜寒缓缓的点了点头:“想的。”

虽然也有些措手不及,但是既然决定要好好照顾他,需要承担起来的东西剑霜寒就不会逃避。

无暇在旁边唇角轻扬了一下:“我母亲不太好相处,你要多担待。”

这种完全就是觉得母亲极好相处的模样。

剑霜寒点了一下头道:“放心吧。”

“师父你知道要见丈母娘的时候应该准备什么么?”朝砚在旁既觉得牙酸,又觉得有点儿甜,他跟朝纵是没有办法见什么丈母娘了,但是师父这里倒是可以的。

剑霜寒明显对于人修的人情世故没有那么透彻,有来有往的事情还好,如这样上门去见丈母娘绝对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如此紧要的事情,师父不耻下问:“需要带什么?需要注意什么?”

朝砚取出了纸笔开始记录:“首先礼物肯定要送的,还要是师娘的母亲喜欢的礼物。”

剑霜寒沉稳点头,转头问道:“你母亲喜欢什么?”

无暇微微挠了一下脸颊道:“我知道。”

很明显在之前在外面许久不回家的无暇是不可能知道母亲喜欢什么的。

剑霜寒滞了一下,几乎是求助一样的看向了朝砚,很明显剑修是不可能知道女人喜欢什么的。

朝砚默了一下,这个时候让师娘去旁敲侧击一准得被套个底儿掉,还是得他们自己想:“比方说发钗会不会喜欢?”

朝砚自己倒是知道一些女人喜欢的东西,但是无暇的母亲很明显跟一般的女人还不太一样。

“发钗先记上,”剑霜寒点了点桌子道。

朝砚没下笔,而是抬头问道:“就算师娘的母亲喜欢发钗,师父你要从哪里找?”

剑霜寒:“……”

这个可是大问题。

“不如别集思广益了,将师父这么多年找到的东西翻找一下看什么值得送,”朝砚建议道,头疼程度仿佛自己见了个丈母娘。

反正就算想到了也没处买去,讹兽的地域明显不在朝砚的地图上,想要出入一准会被发现。

剑霜寒点头,第一次觉得找了这么个徒弟十分的靠谱,只是与无暇翻找了一番,无暇那里各种各样的玉箫,琴笛,笔墨纸砚,朝砚送的各种小吃倒是不少,再有的就是灵石,而剑霜寒那里不是这个剑就是那个剑,即使弃用的也收藏的好好的,挂出去能挂满几间屋子,然后就是衣服,灵石,生活的乏味程度一目了然。

并且剑霜寒喜欢的剑还都是男人用的,就像是其他人买车模似的,只买自己喜欢的。

“师娘的母亲喜欢琴笛么?”朝砚问道。

无暇对于师娘这个称呼倒是接受的坦然,他摇了摇头,显然那位作为族长的彪悍母亲并不喜欢那些。

“那就没有什么可送的了,”朝砚托着腮道。

剑霜寒大概是第二次这么发愁了,第一次是与无暇之间的关系的问题,第二次是见丈母娘送礼的问题,他喜欢的人已经答应他了,奈何喜欢的人的母亲仿佛是一个豪门大族,而剑霜寒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

“还有别的办法么?”剑霜寒问道。

朝砚打了个响指道:“有,虽说礼轻情意重,但是到底矮了一头,师父要娶师娘,确定要族长放心的将人交给你,就要展露有本事的一面。”

剑霜寒有些疑惑:“比如说?”

“比如说师父你也是有车有房的一族啊,”朝砚说道,“好歹是剑寒星的星主,要对自己有信心。”

奉天剑宗的实力虽然比不过九尾狐族,但是只比讹兽一族还是可以的,且联盟实力之广,非讹兽可比。

“礼物呢?”剑霜寒对于这个问题有些在意。

朝砚笑了一下,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之中开始往外拿东西:“你们那里没有,我这里有,不用以物易物,只收灵石。”

朝砚这里的东西本来乱七八糟,但是朝纵帮他整理了一遍,各色丹药,各色宝器,各色法衣,再加上后来朝纵拉着他的手从系统里面抽出来的各色宝物,物品之多仿佛开了家店,而不那么贵重的都拿去览清阁后续建立的珍宝阁中去买了,所以灵石朝砚也是不缺的。

他倒是想买颗凤凰蛋,但是朝纵直接无情的拒绝了,原话是这样的:“孵出来也要还回去,买随机蛋吧。”

然后商店里的随机蛋就售罄了,一大堆的白蛋被朝砚丢进了溯时里面,仿佛多了一个孵蛋器一样,只可以目前还没有破壳而出的。

而现在朝砚的宝物堆放了出来,无暇从中取出了一枚发钗,融汇银石做的底,其上繁花紧促,又以紫魂晶做为了点缀,看起来格外的剔透漂亮,阶品是中品宝器。

以无暇的眼光来看都觉得那枚发钗女子会喜欢,且银紫色簪在白发的上面也有冷清蛊惑之意,他将发钗放在了剑霜寒的面前示意了一下。

“这个?”剑霜寒小心的捻起问道。

无暇点了点头。

“那就这个吧,”剑霜寒看向了朝砚道,“这个怎么卖?”

“百万顶品灵石不二价,”朝砚笑道,他要的价钱绝对低,这样一枚发钗他自己也用不上,平时的话送给师父也就送了,但是现在不行,这是师父自己要送的礼物,要送就得是他们自己的心意。

“只一件不够,”剑霜寒将那发钗放在了一旁,中品宝器的发钗既可以用来佩戴,也可以用来使用,但是略显不足。

朝砚又开始往外掏东西,掏到剑霜寒都想提剑把徒弟洗劫一番的时候终于停止了,而剑霜寒从中挑出玉灵剑一把,上品宝器,与中品宝器只有一线之隔,朝砚就收了五百万顶品灵石,而这把剑若是放在拍卖行,最少能够卖出千万顶品灵石的价格。

再几瓶最是上品的驻颜丹,七品的雪颜丹,这两位才堪堪准备好了送给丈母娘的礼物。

又是包装一番,使档次更高一品,朝砚开始写下一行:“第二个注意的问题,师父你见到师娘的母亲应该怎么叫的问题。”

“前辈?”剑霜寒肃直道。

“不行,”朝砚直接将这个答案否决掉。

“那应该怎么叫?”剑霜寒询问道。

朝砚笔杆抵着下巴道:“叫伯母怎么样?”

他也没有见过丈母娘啊,在现代人家都叫阿姨的,特别满意的说不定直接就叫妈了。

剑霜寒点头。

然后到了第三个问题,朝砚提问道:“师父,如果师娘的母亲问你喜欢师娘什么,你怎么说?”

剑霜寒:“……”

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哦,对了,师娘的母亲不会这么问,她会问你讨厌师娘什么?”朝砚好整以暇道。

“不讨厌,”剑霜寒下意识回答,然后看到了朝砚大大的叉。

连基本的谎言的都分不清,可是极有可能会被扣分的。

剑霜寒停了一下:“哪里都喜欢。”

无暇眸光动了一下。

“下一个问题,如果你们结为道侣了,不会回讹兽族长住么?”朝砚问道。

剑霜寒停顿了一下,确认自己听清了题目道:“如果无暇想回来,我会陪他回来。”

一问一答。

剑修耿直的脑袋是想不明白这样的问题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但是对于朝砚的问题也都一一认真答了。

除了硬性要改的,比如称呼问题,其他的答案朝砚都没有擅自修改什么,因为一个是讹兽族长要看的是师父这个人,另外一个则是……改了师父也记不住,反而可能因为前言不搭后语而给丈母娘造成不好的印象。

“完成,”朝砚将记录的纸张剪剪裁裁,然后装订成了一本书,并且友善的覆上了书皮放在了剑霜寒的面前,握拳道,“师父,加油!”

剑霜寒看着那本书是真真正正的面有菜色,万万没想到只见个丈母娘就有这么多的讲究,不过这也是朝砚的心血,为了避免出错而进行的提问:“多谢。”

挑灯夜读,剑霜寒多年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但是偶尔抬头看着无暇静坐在对面的模样,夜明珠下垂下的睫毛除了漂亮,自有属于他的安静乖巧,只看着这个人,就好像充满了动力一样。

对面的无暇似有所感,抬眸时湛蓝的眸中波光微动:“你不累?”

他的意思大概是想问累么?

剑霜寒看遍了朝砚出的那这个稀奇古怪的问题,竟有些习惯了:“我不累,别担心。”

要对一个人好,便不能只用说的。

清晨鸟鸣,剑霜寒配上了剑与无暇一同去了无陋处,看着他们的背影,朝砚莫名觉得这好像不是去看丈母娘,而是上考场。

丈母娘不是监考的,人家是阅卷的。

祝福了师父一番好运后,朝砚从讹兽族地穿过,朝着丛林的最深处,最冷清寂寥的方向而去。

安全的距离站定,就朝砚所了解的,无锋可能七日会过来一次,且每次都是匆匆而来,匆匆离开,昨日无锋刚来过,因此这个时候是没有人来这里的。

朝砚没有揭人伤疤的爱好,他只是想知道讹兽失了天赋的方法,能不能成也是两说,但是都要试过才知道。

朝砚迈了一步,一道烈风携带着草叶席卷而来,朝砚飞身躲闪,折扇开合间已然将那烈风的余势覆盖了去。

空有威势,而无杀意。

朝砚又近了一步,冷淡至极的声音传来:“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晚辈并无恶意,来此不过是想知道一个问题,问过便走,”朝砚拱手行礼道。

那声音悄然无声,半晌后开口道:“说。”

朝砚再恭敬行了一礼:“晚辈想知道讹兽丧失天赋的方法,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前辈见谅。”

那道语气一滞,再开口之时已经带了森森的杀意:“你果然想死么?”

若再说可就真是自找死了,朝砚察觉其中杀意,琢磨着发生在无悔身上的事情大概带给他的伤痕很是深,揭人伤口实在不好,看来只能送给师父他们别的礼物了,朝砚取出一个玉匣放在了地上道:“上次来时闻前辈丹香,知您少了一味失魂草,灵草万年成形,只得一株,非我所赠,而是赔礼之用,还请前辈不辜负了它的万年,晚辈告辞。”

朝砚说完转身即走,背后却是有一道声音蓦然开口,冷冽如冰:“你是丹师?”

“在下对丹道了解甚多,并非丹师,”朝砚回答道。

“只凭丹香便知我少了哪一味药材,有如此资质,可惜修了水系,”那人冷清的声音诉说,却是蓦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从这里离开,你若再踏入一次,之前送讹兽回来的情分便不怪我不念了。”

“打扰前辈了,”朝砚直接离开,再无任何的回头。

藤屋之内干净雅致,各色的玉瓶摆放,最中间的地方是一方炼丹炉,玉一般的颜色看起来很是温润,无悔的手在上面划过,指尖的颜色几乎与那丹炉的颜色融为一体。

他手指微微摩挲了两下,之前的渡灵草他或许不太紧要,但是失魂草却是必须的,否则一直筹备炼制的丹药根本不能成,那个人修是摸准了他的心思。

人修果然虚伪又可怕。

外面的玉匣落在了藤屋的桌子上,修长如玉骨的手指打了开来,在看见其中的灵草时双唇微微分开了些,半晌后又抿上了,说是薄凉,不如说是倔强。

朝砚将那件事情抛到了脑后,随意找了个藤蔓躺上去晃晃悠悠的体会了一把放风筝的感觉,然后开始思索到底送师父什么样的新婚礼物。

剑?师父那里堆的已经够多了,就擦剑而言,估计全部擦完就得用上三天三夜。

琴棋书画这些无暇倒是喜欢,但是感觉没新意,好歹是新婚礼物,不能够那样敷衍,毕竟人家在一起就用了千年,他这选礼物就用几分钟太没有意思了。

朝砚晃来想去,在背包里面翻翻捡捡,然后在树梢上看到了成双成对的松鼠,互相依偎着抱大尾巴,舔毛舔到让人脸红,当然这个人不包括朝砚。

这年头连松鼠都专注于撒鼠粮。

“有了,”朝砚猛的坐起,这一下直接从藤蔓上翻滚了下去,惊的人家松鼠都顾不上舔毛了,直接呲溜一下钻进了同一个树洞里,而朝砚笑了一下,取出了一本图册抛了抛,偶尔翻转间,其中的画面绝对不能让小孩儿看。

按照朝砚的想法,师父那样的老古板必然是不知道闺房之乐是怎么做的,所以非常有必要学习观摩一下,要不然到时候无暇叫不痛不痛,师父一时脑热没明白可就麻烦了。

再附上他与朝纵双修时的功法,系统出品,也就算是齐活了。

朝砚想明白了事情,去那禁地附近看了一眼,确认朝纵还未出来,便去河边跟小讹兽们比谁钓的鱼多,结果朝砚稳赢,因为他不是钓鱼,而是网放下去鱼就跟疯了似的往他的网里跳。

面对着小讹兽们又惊又喜的神情,朝砚摸着自己的下巴想着自己莫非长的特别符合鱼的审美?然后吃了一顿全鱼宴。

而在无陋这里,剑霜寒分明坐在那里,腰背却挺直的仿佛随时要上战场。

无陋笑了一下:“别紧张,今日来不过是随意见一下,吃个便饭看两眼而已。”

这件事朝砚说过,他说吃便饭什么的不过让人放松一下,放松以后才是考验你的时候。

“多谢伯母厚爱,”剑霜寒点头,“晚辈未曾紧张。”

无陋并未动筷,而是点了一下桌子道:“快吃啊,饭菜不合胃口么?”

“伯母未动,晚辈不能动,于理不合,”剑霜寒开口道。

无陋眼睑微微眯了一下,蓦然开口道:“你讨厌我们家无暇什么?”

剑霜寒开口道:“晚辈喜欢他的全部。”

本来是很完美的答案,无暇却在旁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因为剑霜寒过分的慎重,这不像是平时的言谈,倒像是……审核一般。

比之奉天剑宗的入门审核还要严苛的那种。

无陋看着送上来的礼物,又看了剑霜寒两眼,开口道:“你来之前无人教过你?不是你那个徒弟干的?”

一族之长怎么可能是个傻的,既然能够察觉剑霜寒与无暇之间有了意,又怎会察觉不出朝砚教了人。

“那孩子的确是个笨蛋,我所要问的问题一个都没有猜对,”无陋微撑着头道,“你没过关,需要找别的道侣了。”

朝砚能够猜中她的每一个问题的确让人惊讶,不过即使猜中了,剑霜寒也没有回答的那么完美无缺才是让她觉得满意的地方,回答的僵硬而郑重,说明他在意无暇,若非爱屋及乌,谁会来以这样慎重的态度来接受这样的刁难,或许这样也正是中了那个小家伙的下怀。

跟九尾狐族交好么?恐怕交好的功劳跟朝砚脱不了关系,一只纯狐族的幼兽,一只讹兽族的幼兽,若是运气所得,可是不简单的人物。

剑霜寒努力理解其中意思,点头道:“多谢前辈,若有朝一日我负了他,任由讹兽一族发落。”

“我心善,做不得血腥肮脏的事情,自然也不会做将人碎尸万段的事,”无陋眸中有对无暇的温柔,也有对剑霜寒的威慑,不过话语毕,那份威慑也皆是消散了,“继续留这里?”

“晚辈告退,多谢前辈,”剑霜寒行礼道。

“叫对了,”无陋笑了一声。

剑霜寒低头道:“伯母。”

两人从那藤屋宫殿之中退出,剑霜寒进入之时不觉,如今才觉得背后皆是汗水,无暇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拿着帕子仰头给他擦了一下汗水道:“不紧张?”

“有点儿紧张,”剑霜寒除去了身上的汗水,按了一下他的头道,“不过不管怎么样,都是值得的。”

无暇微微滞了一下,略有思索后扶上了他的肩膀,像是献祭一般吻上了他的唇。

本就坚硬的男人瞬间僵硬的像一块石头,倒显得那本来就柔软的唇更是软的像云朵一样。

朝砚享受了一番全鱼宴,正趴在窗口赏景消食,此时见剑霜寒他们回来,本想打个招呼,结果在看到师父走路的姿势时默了一下。

师父你怎么了?经历什么打击了怎么走路还同手同脚了呢?

但是这样的话还是不要问出口了,毕竟师父现在的状态要是恼羞成怒说不准真会一剑劈人,那可太不好玩了。

“师父,我今天钓到了鱼,来吃全鱼宴,”朝砚换了个方式打招呼,结果还是得到了剑霜寒颇为危险的视线凝视,“你看到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有看到,”朝砚回答的非常乖巧,并且暗暗思索这次的打击可能有点儿大。

可是没道理啊,如果讹兽族长不同意,无暇根本不会一块儿回来,脸上还带着微微的窃喜,虽然冷清的脸上也是面无表情的状态,但是窃喜就是窃喜。

总不能是被无暇非礼了,朝砚思慛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九黎小天使的地雷吖~

车是不能开的,泥萌比我开的好.otz

我国的话术有时候是很神奇的,有的谎言就是不能用反语的,比如说你没吃吃点儿吧,可能就是客套,至于称呼这种谎言问题,一出口就是谎言,那么这一句是谎言就可以,连起来的那种。

其实不懂也没有关系,只要知道师父脑壳疼就可以了哈哈(?w?)hiahiah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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