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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孔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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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纵站在洞口不动了:“这是什么地方?”

血腥味带着些许甜腻的味道, 不令人作呕, 但是其中些许诱惑的意味却让人心生戒备。

“看来小友对于睚眦精血的适应性不错,”崖古看着他的反应笑道,“迄今为止已经炼化了几滴睚眦精血了?”

朝纵隐约明白这或许与炼化有关, 开口道:“九滴。”

“极好,”崖古笑道,“九为极数,十为圆满, 或许小友的确可以承载那最后一关的力量。”

“什么意思?”朝纵冷淡问道, 唇边并无笑意,他天生不爱笑,也只有在朝砚那里真的觉得高兴才会笑。

“想要洗涤血脉自然是有风险的, ”崖古笑道, “有我与族长相助,必不会让你爆体而亡, 只是其中一关若你能够挨过,转化为完全的睚眦不成问题,若不能,最坏的结果是半人半兽,还未曾进去,你现在还可以反悔。”

崖古将所有情况讲述清楚, 朝纵站在原地看着那洞穴未曾踏入,半人半兽那几乎是怪物一样的存在,他可以承受那样的后果么?

“如果造成了最坏的结果, 还有其他办法么?”朝纵问道。

崖君捋着胡须道:“有,渡劫飞升,天劫加身之时,人的身体可以重锻,一切罪孽都会被锻去,包括你觉得不满意的身形也是一样的,半人半兽可能也就丑了点儿,于修行一道上却没有什么妨碍,你那小道侣也不会因为你变丑就抛弃你吧。”

朝纵:“……”

抛弃倒是不会,嫌弃可就不一定了,毕竟他的道侣被他培养的相当看脸,真变丑了基本上属于自作孽不可活。

“咳,这个也不一定就是最坏的结果,”崖古在旁说道,“最坏的结果达成的几率很小,一般人不会那么倒霉的。”

崖君顿时呛了一下,崖古不知道替命咒的存在,他可是知道的,运气这种东西可能也就够保住孙儿的命,再多基本别想了。

朝纵默默的看着崖古,脚步往后退了一步:“我可以再考虑三天么?”

他需要做个心理准备,顺便跟朝砚提醒一下,让他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再加上血脉转化一事不可能很快的完成,还是需要极致的耐心,几年,甚至数十年的分离都是有可能的。

聚少离多,在这个充斥着争斗的修真界,他们注定无法一直持续那样普通的夫夫生活。

崖君与崖古对视了一眼,齐齐点头,对于早三天晚三天其实无所谓,崖君更想让朝纵多适应两日,之所以这么着急,还是因为朝纵自己着急的原因。

朝砚在秘境尽头等了一天的时候,突然发现了背包之中传信的位置多了一枚玉简,玉简拿出的时候两只陪着的宠物纷纷抬头,朝砚笑道:“朝纵的信,让去秘境相会的,你们想不想去?”

两只顿时摇头摇成了拨浪鼓,肉眼看去摇成一片残影,非常的不想去。

“那我自己去了,你们在这里看着,”朝砚倒是很开心,分离十几天该想还是会想的。

两只松口气的时候朝砚已经消失不见了。

树袋熊的练成其实很简单,只要多小别几次,见面的时候直接化身树袋熊不是问题。

朝砚在那身上挂的相当的稳,手捧着朝纵的脸颊揉了揉道:“才十几天,很快嘛,刚到就给我发消息了?”

朝纵本是内心还有些许的忐忑,可是一看见这个人的时候,就觉得那些仿徨根本不值一提一样:“十几天,你要知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你自己算算多少秋了?”

“哎呀,那真是好久不见了,”朝砚笑着撑着他的肩膀半倚着下来,“我看看都瘦了,不过更帅了。”

夸完人还要偷个吻,这样才能够表明为他痴迷的情意,以往朝砚这么做的时候,都会被拉回去用行动告诉他什么叫做吻,但是今天朝纵只是深深的看着没有行动。

朝砚与他对视,抓了一下耳朵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朝纵微微侧目道:“没什么?”

朝砚:“……”

心机……这满脸就差写上你快来问我怎么回事了,他要是不问,分分钟就能够闹别扭的那种。

朝砚将他的头掰正,笑道:“好了,说吧,不管有什么事情,我们都一起解决面对,夫夫同心,其利断金。”

朝纵唇角勾了一下道:“这可是你说的。”

“嗯,我说的,”朝砚笑着说道,心里已经有了极为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叫做夫君他要作妖。

朝纵笑道:“此次转化血脉应该是没有什么性命危险,但是最坏的结果是变成半人半兽。”

“嗯,很刺激,”朝砚顺口说道,唔了一声道,“你现在不就是半人半兽么?”

还能变成什么样的半人半兽?

朝纵下一刻就给他解了疑惑:“不是血液,而是身体转化,身体很有可能一部分变成兽态的那种。”

“哪部分?”朝砚的视线往下瞄。

朝纵默了一下:“如果是那部分的话就不用担心了,怕的是其他的部分。”

“不,我觉得那部分是最让人担心的,”朝砚郑重的捧着他的脸道,“你一定要加油,为夫相信你。”

“为夫?”朝纵悠悠道。

“为妻相信你,”朝砚面不改色的改口,完全没有任何的羞涩,床都上了,上下位置都快满世界皆知了,实在是没有羞涩的必要。

“嗯,如果我真的变了怎么办?”朝纵发出了灵魂的拷问。

“比如说哪里?”朝砚询问道。

“脸,”朝纵直接指了他觉得最残酷的地方,“如果这里变成了睚眦的头,能接受么?”

朝砚指着自己的脸问道:“如果这里变成了睚眦的头,能接受么?”

朝纵毫不犹豫的点头:“可以。”

不论眼前的人变成什么样子,只要还是这个灵魂,他就会奉上全部的生命去深爱他。

“我的答案一样的,”朝砚笑了一下,捏了捏他的脸颊道,“虽然我是很喜欢这张脸,但是如果真的变了的话,也只能努力把自己从颜控掰回来了。”

如果一开始朝纵是他预想的模样,朝砚可能真的会接受不能,毕竟他是人,某些审美还是比较挑战极限的,但是已经接受了,朝纵如果变了,两颗靠近的心是不会变的。

如果只是因为样貌就放弃爱的人,朝砚会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虽然只是话语,朝纵却知道他是真心的,轻吻落下的时候,结果被朝砚用手捂住了,跟着朝纵变得有那么点儿小心眼的朝砚问道:“那么你能说说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的么?你觉得我是那种只看脸的肤浅男人么?”

这种问题……简直就是在悬崖的边上疯狂的试探。

朝纵眸光周转,面对着朝砚的逼问,咳了一声道:“其实我是相信你,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问对不对。”

朝砚唔了一声:“说的也有道理,所以你说的变成半人半兽只是最坏的结果对不对,既然如此,一定要加油!”

虽然说不管变什么样还是会爱,但是这种帅的让人腿软的模样才是毕生追求啊。

两人对视,朝纵没了脾气,只能将人拉过吻住。

朝砚:“??!”

这怎么突然就亲上了呢?

“我在加油,”朝纵分开唇时道,“吸你点儿运气,努力不让最坏的结果发生。”

朝砚恍然大悟,直接将人拖进了溯时之中:“没问题,多吸点儿。”

虽然这对于朝纵来说是一个巨大的福利,但是他总觉得有那么点儿不对劲。

采茶是一项极其修身养性的活动,两个人一个没忍住,就修身养性了二十天。

由于远远没有达到极限,朝砚采茶结束的时候难得痴缠了一下,朝纵回去的时候整个人都仿佛在发光。

崖君倒是对朝砚那里的东西略知一二,还没有太过于奇怪,崖古却是心情有几分复杂,思考了三天思考的红光满面总觉得好像哪里有点儿问题,不过也能够看出来朝纵的状态相当的不错。

“已经决定好了么?”崖古问道。

朝纵点头:“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再度来到那怪石嶙峋的动作,从远处看去时那洞穴就像是兽族的口能够将人吞噬一样,跨入禁制之中,血液的味道更加大了些,但是甜香的味道也浓郁的让朝纵浑身的骨骼都好像舒展了一样。

复行数十米,斗折蛇行,三人在一处巨大的池边站立,池子宽约数十丈,虽然血液的味道极其浓郁,其中的水却也只是微微泛着红色。

“这是睚眦一族的洗涤池,”崖君说道,“其中加入了睚眦精血,又有精骨混入其中,加了九九八十一种药植,虽然撇除了药力之中狂躁的成分,但是仍然会疼痛难忍,一旦进入其中,非转化成功不能出来,否则极有可能前功尽弃。”

“这一池之中精血共计九九八十一滴,”崖古在旁笑着说道,“几乎将睚眦一族的精血存量都清空了,所以机会只有一次。”

“明白,多谢,”朝纵看着那微微泛红涟漪自起的池水,其中血液力量的汇聚不断的在鼻端蔓延,对于半灵兽的吸引着实的大。

朝纵舍衣进入其中,猿臂蜂腰,只从后背看,那身材真是极致的好,幸好的是修士复原的能力极强,采了二十天茶留下的印子也就片刻功夫就可以消弭殆尽了。

崖君二人视线都没有避讳,本就是男人,不过男人之间也总有一些对比,崖古笑了一声道:“小友的道侣应该过的很幸福。”

崖君啧了一声:“哎,这么多年,他俩还跟那些小爱侣似的,就没有个腻味的时候,也是人老了,体会不到了。”

崖君二人不必下水,只分坐在了崖壁的两侧护法,灵气磅礴,从座下直入池水之中。

朝纵本已经历过讹兽一族的洗涤池,其中痛楚也有了准备,可是在迈入这暴烈的池水之中时那一瞬间的痛楚几乎是让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叫嚣。

千刀万剐,凌迟之刑朝纵未曾经历过,却在一瞬间明白了那种感觉,手指不自觉的抽搐,想要让全身沉浸在其中几乎是在考验自己的勇气。

机会只有一次,崖君二人没有发言,只是看着朝纵站立在水面之上,让他自己去决定要还是不要。

朝纵的身体在缓缓的下沉,手臂之上青筋暴起的让人触目惊心,汗水不断的从他的下巴处滴落下去融入了水中。

崖君灵气牵引,神魂传音:“神智一定要保持清醒,按照我教你的那套技法调理运转。”

灵兽的经脉与人修是不同的,功法路数在化为兽时也会有所改变,转化血脉的过程基本上就相当于一次的断骨重生。

朝纵的身躯已经完全没入了其中,无声的嘶吼在此处蔓延,池水翻滚,每每荡漾一次就有磅礴的力量在其中翻滚不止,崖君与崖古的存在就是让这狂暴的力量再柔和一些,剩下的就只能靠朝纵自己了。

极致的痛苦几乎让神智变得迷茫,眼前都是一片的模糊,放弃的念头就像是潜藏在身体的某处一样,不断的想要浮现出来,却又每每被意志压下去。

他不怕死,可是这样的痛苦几乎要将人逼疯,就像是蚂蚁顺着骨缝爬进来不断的撕咬,又像是骨头被一寸一寸的碾压捣碎……

朝砚,朝砚……内心的深处似乎在不断的呼唤着,那些温暖如春的记忆在脑海之中一一浮现,那些痛楚加身,好像都足以忍受了。

池水的翻腾在一瞬间有些平复,然后逐渐恢复成了最开始的模样。

“安静下来了,”崖古灵气未绝,看着那平静的池水却是松了一口气,最开始的时候也是最难的时候,各大灵兽族中也有过半灵兽彻底转化为灵兽的事情,如同白虎一族的存在,妖兽激发了血脉却并非能够转化完全,想要完全转化需要不少的精血为祭,精血越多,痛楚越深,活生生疼死在里面的也是有记载的,可是只要能忍过去,受益绝对不辜负受过的痛楚。

“睚眦一族都少有这样坚韧的性子,”崖君叹气道,“没想到是一个人修培养出来的,极好,极好。”

“若不坚韧,这样的年龄也无法拥有这样的修为,”崖古隐约能够估摸出朝纵的年龄,便是差上十几年,与崖古本身比起来也是尚在稚龄。

“太坚韧了也容易牛脾气,”崖君为这个也感慨,怎么都油盐不进,怎么说都不听,不认祖父就是不认,除了这点,也没有哪点再不好了。

最初危险的时候过去,池水的转化需要数年时间的潜移默化,倒不需要崖古二人如刚开始那般细如发丝般的留心了。

崖古笑了一下未言,这是族长的家事,他可不好插手,要不然这要是一不小心说不对被记一笔,遭殃的是里面闭关的人。

两人护法,时间不紧不慢。

朝砚从溯时之中出去的时候堪堪三日过去,魂淡与寻回等的百无聊赖,直到朝砚出来的时候才恢复了些许精神。

“还没有出来?”朝砚眺望天地苍茫,嘀咕了一句,“不会真当烤乳鸽给吃了吧。”

下一刻那道威压转瞬即至,朝砚拎起了肩膀上的寻回道:“你说你这鼠子,前辈那样高风亮节之人,怎么可能言而无信,该罚。”

寻回吓的天水栗都掉了,下一刻就满脸茫然的被塞进了灵宠空间之中,感觉自己背了好大一口锅。

而在外边,朝砚看着那虚影靠近拱手道:“前辈。”

那虚影类似手掌的地方使力,一个灵宠袋从那里抛了过来,朝砚接过打开一看,就看见一只比之前的鸽子大了十几倍的雪白鸟儿在里面抱窝,没错,这种熟悉的雪落抱窝方式,即便变了个样子,也能认出是那只鸟儿。

“血脉已经融入,能觉醒到什么程度还要看他自身的运道,”那虚影毫无情绪道,“你们可以离开了。”

“前辈,晚辈还有两位友人误入了此地,还请前辈能够网开一面放他们出来,”朝砚试探的说道。

那虚影在半空之中凝滞不动,半晌后手臂一挥,朝砚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向后飞去,幸好的是他在出来的时候没有忘记揪住魂淡,待视线稳定下来后,又回到了那片灰蒙蒙的星辰之上,那通道在不断的缩小,在彻底消失之前,两道身影从里面掉落了出来,掉在地上时噗通两声,朝砚看着那两人后脑勺着地的模样,觉得这幸好是修士,换凡人直接玉碎了,不过就算是修士,这么被丢出来,只怕脑袋后面也得鼓上两个大包。

通道消失,那雪色的令牌掉落了下来,朝砚用折扇接过,直接扔到了宁澈二人的怀里,然后探了一下,两人倒是没受伤,除了衣服上有些破碎和脏兮兮,只是被弄的晕过去了而已。

“醒醒,醒醒……”朝砚推了几下,宁澈几乎是困难的挣扎睁开眼睛,在看见朝砚时有些迷茫,“在下这是在哪里?”

“被送出来了,”朝砚起身后退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笑道,“在里面找够自己的欠款了么?”

宁澈撑起身来,看见宁沐倒在地上,过去探了探发现没事后苦笑了一声道:“没有,进入其中发现了不少的灵草,但是恐怕是不够的。”

那灵草的价值倒是很高,至少对于宁澈而言是很高的,但是距离朝砚的欠款还远远不够。

“前辈,我们是被什么送出来的?”宁澈捂着起了个包的后脑勺问道,他们二人正找的好好的,却突然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直接晕了过去,毫无还手之力,本来以为这次要栽在里面了,却没有想到竟然还能够活着出来。

“守墓人,”朝砚笑了一下说道。

“守墓?”宁澈未能将宁沐叫醒,无奈只能自己起身将人抱着,脑海之中一片的疑惑,“前辈的意思是,那秘境是墓地?什么的墓地?”

他问出口的时候心中隐隐有了答案,只是看向朝砚时有几分难以置信:“莫非是雪凰。”

“恭喜你答对一题,加一分,”朝砚打了个响指道。

“那守墓的想来也是雪凰了,”宁澈苦笑了一下,“闯入雪凰族的墓地还能够平安出来,这次还真是运气好了。”

“差不多吧,”朝砚甩开了折扇道,“无事的话我们该出发了。”

“差不多?”宁澈不解。

“嗯,差不多,”朝砚认可了一下,却没有给他解释说明是什么差不多。

守墓的是雪凰又不是雪凰,那道虚影的确是雪凰的残魂,却并非一道残魂,而是被埋葬在那里的雪凰残魂长久形成的只用来守护墓地的存在,而非哪一只雪凰独立的魂魄,否则雪凰一族也不至于一只不剩。

宁澈察觉了朝砚的不想解释,默默跟随其后道:“我们要怎么从这里离开?”

能够守护墓地的存在绝对是他目前不可匹敌的,与其去想墓地之中有什么,倒不如赶紧将这烫手山芋交出去的好,一旦委托达成,他们身上的死契才算是消失。

“我看看,”朝砚目前也不知道自己是窜到了哪里,只能打开地图看看自己的位置,结果划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解锁的地图。

他的速度极快,不想让宁澈发现的时候,借由扇面掩藏,宁澈果然什么也没有发现。

“这里应该也没有什么界阵,”宁澈抱着人四处眺望了一下,“前辈,我们进了雪凰的墓地,万一被凤凰族察觉了,会不会有所忌讳?”

“会吧,”朝砚继续刷地图,好容易找到了一个最近的有人修的星辰道,“你不说,我不说,他们应该发现不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哦,好,”宁澈连忙跟上。

朝砚飞离这颗星辰的时候却在想他要不要再孵个凤凰再去,有备无患,真被找茬的时候也得有只人质在手的好,但万一属火的鸟儿容易炸毛把他扣留下来了好像更加的完蛋。

朝砚思索着不自觉的飞的快了些,等到察觉的时候差点儿把宁澈给落到没影的地方去,待人到时直接袖中乾坤收起,默默赶路。

到最近一颗星辰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三天之前朝砚就已经将所有的蛋都丢进了溯时里面,长胖了好几倍又沉睡不醒的雪落也被丢进了溯时里面。

到了界阵之时将人放出来,朝砚设下禁制跟两人商量道:“要不我们过几年再去?”

宁沐在途中已经醒了,得知那秘境实则是墓地,又听了宁澈的猜测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进入雪凰的墓地换到人修这边基本上相当于他人进入了祖坟溜达了一圈还找了点儿宝贝一样的让人愤怒,凤凰一族若真的知道了,真的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但是晚几年去他们就不会知道了么?”宁沐问道。

朝砚看着这姑娘道:“晚几年去该知道还是会知道的。”

但是晚几年他可以多好几重的保障,虽然现在想想作用应该不大。

“那怎么办?”宁澈此时觉得这雪凰令真的是烫手山芋一样的存在了,而那么多的修士对于灵兽族忌讳颇深的缘故,或许也是因为灵兽族的不好惹,“我们将东西还回去还来得及么?”

“来不及了,”朝砚悠悠道,“你家祖坟被刨了别人再填回去你能原谅他么?”

宁澈觉得不能,但是故意者不能饶,误入者可以问清楚原委:“我们并未见到任何关于雪凰的东西也不行么?”

宁澈二人是真的有些着急了,这种事情处理不好得罪了整个凤凰一族,遭殃的很有可能包括宁家在内,康月府的势力并不算强大都能够查到他们的来路,更别说凤凰一族了。

朝砚见他真急了,笑道:“罢了,这凤凰族还欠我几个人情,到时候真被发现了要好好道歉。”

“是,前辈,”宁澈二人得了他的保证,对视后蓦然松了一口气,“前辈有恩,旧恩未还,如今却又是欠下了新的人情,实在惭愧。”

而且凤凰一族的人情哪里是那么好得的,如此使用也不知是何价值。

“没关系,记小师弟账上就好了,小师弟宅心仁厚,最是喜欢乐于助人,”朝砚笑道,“你们见了他以后就知道了,不过切记,在凤凰一族未曾问起之前,此事不仅对凤凰族,对任何人都不能说起,否则远水救不了近火,我也无能为力了。”

“是,晚辈知道了,”二人齐声应道。

朝砚踏入界阵,一行人再度朝着凤凰一族行了过去,千里送令牌,还要冒着生命危险,也是非常的闲。

倒也不是朝砚不想坦诚告知,主要是如果谁撅了自家的祖坟,大摇大摆的上门说:“对不起,我不小心刨了你家的坟。”

就朝砚个人而言,他会觉得那人不是来道歉的,而是来示威的,非常的欠收拾,所以既然守墓者都没有说什么,在没有发现之前,他们还是不要多此一举的好。

数日功夫,朝砚这边宁家欠下的账无数,宁旭那里打喷嚏几乎成了下意识的反应,还是连着打,根本停不下来,这种反应让刚开始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方知笙都有些于心不忍了:“朝师兄这是打算坑死你么?”

宁旭默默擦过鼻子,觉得不是坑死,而是玩死:“宁家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们真的不用去么?”

“我只知道与凤凰族有关,我们去了也没有用,”方知笙温柔说道,看他打喷嚏打的眼眶都有些微微濡湿,觉得可怜又可爱的很,摸了摸他的脸颊道,“好了,别担心,如果朝师兄太过分,我会帮忙阻拦的。”

“怎么阻拦?”宁旭急需取经。

方知笙勾了一下他的鼻子笑道:“这可是诀窍,不告诉你。”

毕竟如果失去了欺负道侣的乐趣,感觉是一件相当遗憾的事情。

宁旭:“……”

数日之后,纯狐玥那里又收到了朝砚的传音玉符,信中说他做了件可能会被一群凤凰围着暴打的事情,因为不具备涅盘重生的本领,急需之前凤凰族的人情救命,但是具体什么事情却没有说。

纯狐玥捏着那玉简,默默脑补了一番朝砚被暴打的场景,顿时笑的宛如清风明月拂过一般,那人总是运筹帷幄,聪明绝顶,难得见他求救也是真的稀奇,如果不给……

虽然很期待看到朝砚被人欺负,但若真与凤凰一族起了冲突,朝砚若出了什么事,后悔的是灵兽各族,从前的朝砚那是相当的宽宏大量,近些年因为结了道侣,越来越具有他道侣小心眼的毛病,还是不要轻易得罪的好。

信物准备了两件,送还火凤与雷鸟的人情足以让凤凰一族拼死帮助了,东西被人送去,也不过数日的功夫,两枚令牌,一枚火焰灼烧,一枚雷光缠绕,隐约有凤凰真威从上面传过来,弄虚作假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朝砚收起了信物心定了,将魂淡藏好,虽然只是说是吃了失魂,但是谁知道那上面能不能闻出什么味道,毕竟他用过龙骨的事情都被那虚影察觉了。

一切准备就绪,这次去往那处临近星域的路上没有再发生什么事情,如果忽略溯时之中那些悄无声息的变化的话。

离凤凰族最近的是九黎星域,一到这里朝砚目光所及感觉自己的眼睛分分钟被闪瞎,界阵在主城之中,而这主城色彩斑斓,华丽到那些垂下的风铃丝绦都是金色镶满宝石的模样,让朝砚从记忆深处挖掘出了那么一个家族,剑心学院的孔家。

以华丽着称的家族,连平时喝水用的杯子都要镶嵌上宝石,跟这座主城颇有异曲同工之妙,若是孔家人看见这里,说不定会跟这里的城主有共同语言。

朝砚被闪了两下后就已经恢复如常,身后的宁澈兄妹二人却是有几分的目瞪口呆,虽说金银玉器对于修士而言并不值钱,但是满城连门框上都镶嵌的瑰丽四射的时候,就让人觉得这里真的很华丽,很富有,很独特。

宁澈是真的有些欣赏不来的,宁家并非低调,但是崇尚的乃是那种低调的华丽,房屋自然是要用上上好的材料,却不必展露在外面让人人都看到,衣服自然是要做到舒服奢华不堕宁家人的颜面,金丝暗纹都可有,却是不必在衣服上镶嵌的都是宝石,让人觉得夺目不已。

奈何宁澈不喜欢,宁沐喜欢:“兄长,此处好漂亮啊。”

女人似乎天生喜欢亮晶晶夺目的东西,宁澈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说你开心就好了。

他二人对此处打量观摩,也是难得有几分少男少女的姿态,朝砚看了看纯狐玥给的指引,确定就是在这里了以后,在那能进入凤凰族的信物之中注入了灵气。

灵气牵引,一道若有似无的光芒从上飞逝而去,显然是去通知人了,朝砚想着这一时半会也急不来,没想到还未过半刻,就有威势从天空之中濒临,数人从空中降落,引的诸人纷纷围观赞叹。

这样的围观倒不是因为他们的修为,而是因为他们身上的衣服,花纹交织繁琐,层层宝石堆砌其上,本应该是喧宾夺主的存在,却不掩来人的容色,甚至更增添了几分光彩熠熠。

那些人对于那些围观赞美完全没有任何的不满,朝砚甚至觉得其中一个刻意的调整了自己的姿势,以展露更完美的自己,这样的举动也让迎接变得不像是迎接,而像是一场秀。

“哇塞,孔棋大人真是越来越美了。”

“这件衣服也太好看了吧……”

“我要晕过去了。”

大家围着那群人疯狂的赞美,那为首之人狭长的眸眼看着都要弯起来现场跳上一段了,看起来相当的……有病。

总之宁澈二人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的,比之前还要目瞪口呆。

不过虽然沉浸其中,那几人到底还知道自己是干嘛来的,为首之人动了动鼻翼,直接看向了朝砚的方向走了过来,声音有几分低沉的华丽之感:“是你发的求见?”

朝砚笑着点头:“是的,这位美丽的让日月失色的大人。”

他的语气仿佛在唱咏叹调一样,话语听起来仿佛是在调戏一样,让宁澈二人面色顿时颇为的复杂。

可是那刚刚到来还有几分冷漠的人顿时露出了冰雪融化的笑容:“真是一位受人欢迎的客人,这边请。”

宁澈:“……”

他们还是闭嘴不要说话好了。

被赞美过了一轮,那些衣着华丽之人领着朝砚离开了人群聚集的地方,在飞离此颗星辰之时抛出了一艘足以闪瞎人眼的飞舟,宝石夺目,美仑美奂,虽然看起来配饰很是繁琐,但是这样的东西搭配不好是土气,搭配好了的话是瑰丽难言,而这些衣着华丽的人虽然喜好这种亮晶晶的东西,但是明显还是有审美的。

“你真的觉得我的光芒与日月争辉么?”那为首之人对待朝砚有着别样的热情,他听过很多赞美的话,却从未听过如此有格调又符合鸟心的,没错,这一群衣着华丽的就是一群鸟儿。

凤生九雏,其中一支名为孔雀,那种一言不合就开屏争妍斗艳的鸟儿,爱美好像也是十分正常的。

“那只是谦虚低调的赞美,”朝砚笑眯眯道,“其实在下用话语实在难以描述您的美丽。”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既然他们喜欢美好,喜欢华丽,那么喜欢赞美的语言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朝砚所说并非讨好,而是让自己的路更好走一些。

“你们人类真是狡猾的生物,”那人捂着心口似乎平复了一下,恢复了之前有些平和的面容,但语气还是相当亲近的,“我叫孔棋,你来凤凰族有什么事情要做?”

朝砚拱手道:“晚辈只是护持,他二人受人之托前来交还一物,以免凤凰族的东西遗留在外面。”

眼前之人看似华丽爱美,却也是合体后期的修士,朝砚称一声前辈并不为过。

“是什么东西?”孔棋询问道。

朝砚示意,宁澈从那样咏叹调的话语之中清醒了过来,取出了令牌道:“就是此物。”

雪色令牌安静的躺在那双手之上,孔棋在看到的时候却是瞳孔收缩了一下,伸手拿过的一瞬间,宁澈二人莫名的觉得身上一阵的轻松之感传来,那种要命的誓言在雪凰令交到凤凰族人手中的一瞬间得以解除了。

“雪凰令,”孔棋看向了宁澈道,“你们是怎么得到此物的?”

宁澈将当日之事诉说了一遍,孔棋问什么他答什么,事无巨细,只是关于后来雪凰令开启的内容隐藏了。

“我族找此物许久,多谢诸位了,”孔棋将那雪凰令拿去,似乎多有感怀,“此物我会帮忙上交给族长,还请你们能够在族地之中等待几日。”

“不是交了就结束了么?”宁澈询问道。

“难得来了凤凰族一趟,不想看看里面是什么样子么?”孔棋看向了宁澈指责道,“你就不想欣赏孔雀美丽的羽毛么?”

宁澈抑制住唇角的抽动,点头道:“在下很想欣赏凤凰族的美丽,只是怕过于打扰,”万一被凤凰族发现他们进入过雪凰的墓地之中,现在的运气都会变成倒霉。

“不打扰,凤凰喜欢热闹,”孔棋看了他一眼道。

对比宁澈二人的略微僵硬,朝砚就显得悠闲自在的多了,与孔棋你来我往称赞的话语从头到尾没有一句重复的,让孔棋看着他的眼睛都有些星光,也让宁澈二人叹为观止。

宁澈:“……”

前辈哄人的本事真是厉害。

宁沐:“……”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么能说会道,真要骗取无知少女的心那真是没人扛得住。

他二人并不知道朝砚的确是知道这些赞美的话的,但能说的这么面不改色的完美,却是从朝纵身上练出来的,毕竟他家那位长的也很好看,并且只喜欢听他一个人的赞美。

睚眦都能够搞定,还搞不定一只孔雀,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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