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封锁
从上古洞府之中取得的东西一般都是无主之物,没有人会过分怀疑其中做了手脚, 可惜越是安全的东西, 其中才有可能动上一些手脚而不为人知。
“崖狞一族在十年前似乎得了一件能够转化时间力量的上品仙器,好像跟鸿蒙仙宗的一件仙器极为的相似, ”崖君捋着胡须道, “你是说那个?”
“有可能, ”朝砚抬眸笑道,“祖父在翻他们的储物戒指时有没有找到那件仙器?”
崖狞一族的星域破损, 那上品仙器若是外放, 自然能够寻觅到踪迹, 既然没有,那么一种可能是在崖狞他们的储物戒指之中, 另外一种可能是早就被人拿走了。
崖君咳了一声, 这翻储物戒指对他来说还有几分的不好意思:“都找了一遍, 没有发现那件东西。”
睚眦一族不会连一件上品仙器都没有, 但是类似于时间转换的仙器的确是没有寻觅到任何的踪迹。
若是提前拿走,说明那人早有准备,崖君面色微微凝重:“能确认那个人是谁么?”
“能, ”朝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凤栖梧也看了过来, “但是现在以我们的力量打不过他。”
不仅打不过,贸然行动还有可能损兵折将。
“以各灵兽族的力量也不能?”凤栖梧问道。
朝砚点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可能,但是灵兽族不会让自己付出那么大的代价的。”
在没有确认齐冕来自于何处时,目前的力量或许可行, 而目标确认,以朝砚现在的力量来说,死战都未必能够得胜。
即使想要避免一些东西,很多的东西也无法避免了,就像是水往低处流,或许一时能够凭借力量改变走向,但是大势所趋,很多的东西都是无可奈何的。
凤栖梧沉吟道:“看来实力很强,不能妄动。”
让自己的部族去送死这样的事情凤栖梧做不出来,但是就此放任也不是他的行事作风。
朝砚点头:“凤前辈无事可以与纯狐兄商讨一下,他知道的或许比晚辈更多。”
朝砚只是推测,他与纯狐玥之间的消息往来从来没有断过,以九尾狐族的消息脉络,再加上朝砚这里的,纯狐玥掌握的东西应该只多不少。
凤栖梧点了一下头,算是应了。
那人有那么大的能力算计睚眦半族的力量,朝砚虽然能力卓绝,牵扯甚广,凤栖梧却不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自己的事情还是要自己解决的,今日那人能够算计睚眦族,明日未必不会算计凤凰一族,不能不防。
“可有姓名?”凤栖梧问道。
朝砚笑道:“长海门齐冕,他的实力不容小觑,且算计人心之力极强,此时的身份未必是他的真身,不能打草惊蛇。”
“长海门,”凤栖梧印象之中并无这个名字的存在,但越是不为人所知,反而越是安全,能让朝砚如此谨慎的人,的确是不能够轻易打草惊蛇让人跑了。
“那现在要怎么办?”崖君叹了一口气道,“睚眦一族的尸体要怎么找回来?”
生前是仇人,死后却不能让他人拿去做了筏子,要不然就是在挑衅睚眦一族的威严。
“忍,”朝砚开口道,“目前只能忍,才能谋定而后动。”
小不忍则乱大谋,反正都杠上了,就只能杠死一方了。
“想来也只能如此了,”崖君深吸了一口气道。
“好了,正事说完,”朝砚腰背一垮,直接拉了朝纵当靠垫,毫无形象的靠了上去,“接下来要探讨的是,怎么躲过清长歌跑路。”
朝纵顺势将他搂住,免得他枕的不舒服。
凤栖梧还好,崖君被这种反差弄的一阵头疼,这家庭地位简直一目了然,看起来他的孙儿高冷了些,但是明显朝砚说了算的。
“你想如何?”崖君问道。
“要让他神不知,鬼不觉,需要祖父你的配合,”朝砚笑的懒洋洋的。
崖君看着他笑就觉得牙酸,心里替清长歌默哀了一下,他这孙媳妇绝对属于心黑手黑的那种,别人不招惹还好,招惹了绝对要看他的心情看情况:“要怎么做?”
“简单,”朝砚笑道。
睚眦族的星域自然不是闭上就不打开了,有出入之人,自然也有开合的时间,只是以往大家都从一个方向出,现在却皆是换了个地方,毕竟门口守着一条龙,还是龙族的族长,这血脉压制下来谁也受不了。
清长歌停留虚空之中并不留意那些出入之人,等待这种事情对于渡劫修士而言,三天和三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修炼到这个地步基本上已经到了坐等飞升的时候,估量的不过是时间问题,他有的是耐心和实力,也断定朝砚跑不了。
星域禁制再度打开,崖君的气息透出来了一点儿又收了回去,清长歌神识微动并不做声,那星域半晌后又关上了,显然是让人出来看看他还在不在。
又隔三日,崖君的气息又透出来了一点儿,却又很快收了回去。
三日复三日,刚开始还很频繁,到了后面却是直接连间距都拉长了。
清长歌:“……”
无聊,莫非他龙族还能够食言不成。
从打开的禁制之中传送是在崖君第二次打开禁制的时候,朝砚等人到了奉天剑宗星域外没多久,崖君的传音玉符就到了,清长歌并没有发现他们已经溜了,仍然在那里等候着。
凤栖梧同往,对于朝砚身上的力量又了解了一重,但即便如此,也觉得那条守在睚眦族外的龙有些蠢。
傻龙。
就这种事,凤栖梧觉得他可以当笑话传扬个几百年。
而朝砚之所以未回鸿蒙仙宗,而是到了奉天剑宗,为的则是览清阁的事情,卖宝器只是览清阁的副业,主业则是消息,如今什么消息最贵,自然是各族大战睚眦半族的事情。
此事非低阶修士可以窥探的到的,九尾狐族估计动手了,但是更多的心思还在他们的蛋上,那么览清阁就要负责将此消息卖出去,宣扬出去。
一是长览清阁的威势,同时带动剑心学院,二则是要让一些有心之人偃旗息鼓,动歪脑筋的下场已经摆在那里了,聪明一点儿的人都不会过来找麻烦的。
此事一出,修真界中就像是海平面掉落了一枚陨石一样,掀起的浪潮几乎能将陆地淹没。
“数百位渡劫修士齐出,这样大的阵仗谁敢争锋。”有人说道。
“那可不,之前动剑心学院歪心思的可得夹紧了尾巴,这要是被报复了,谁挡得住。”另外一人说道。
“听说当时数百位渡劫修士直接破碎了睚眦族的星域,可览清阁主不是合体初期修为么,怎么有本事调动那么大的力量?此事听起来未免太过于惊骇,”这种事情听起来仿佛吹牛一样,还是会有人不信的。
奈何相信的人更多,因为事实如此,无可辩驳:“合体初期,据说览清阁主的修为已然到达大乘期了,”那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看看人家这修行,就跟坐了仙器飞舟似的,咱们这样的,还真是没法比。”
“也不知是如何修炼的,鸿蒙仙宗便真的那样强大,之前出了个宗政徽,现在又出了览清阁主和其道侣,还真是让人连仰望都是不能,”世人多有感慨,明明都是人,可是人家的速度却让人望尘莫及。
“鸿蒙仙宗果然厉害,”有人接话道,“只是那等圣地,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去的,像是览清阁主,人家就能够一飞冲天,但是听说那个桂穹门主的儿子,你们知道吧,听说是从分神期掉到了金丹。”
“怎会如何,兄台怎么知道的?”这种小道的消息自然会有人感兴趣。
“这种消息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那人笑道,“黄列,桂穹门主的儿子,听说当初能有那样的修为乃是他的母亲临终前给灌输进去的,结果自己觉得自己很是厉害,后来因为鸿蒙仙宗的惩罚机制一落再落,在宗内或者在桂穹门内都还好,还有人护着,一旦没人护着还嚣张跋扈,可不就是得罪人被人杀了也活该,据说当时那杀人的修士全家就是被桂穹门主灭门的。”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听他说话的修士叹道,“有多大的能力吃多大碗的饭,那黄列掂不清自己的斤两,跟览清阁主比高低,死了也是活该。”
黄列之事倒并非览清阁传出的,但是有优就有劣,都是鸿蒙仙宗出来的,大多弟子便是比不上朝砚那样的,却也是佼佼之资,鸿蒙仙宗这些许年,就没有出过黄列那样的。
一件事情流传的速度极快,而一旦扩大,一些潜藏在水底下的东西便也被挖掘了出来,比如说黄列是怎么从鸿蒙仙宗出来的?
鸿蒙仙宗素来神秘,但是还是有不少人知道,此仙宗进去难,出来也难,需要花费极大的代价,黄列生平旧事,招惹之人着实不少,桂穹门惹不起的就赔,惹得起的灭门的也有,而此次事出,黄列是怎么从鸿蒙仙宗出来的也有了猜测。
“劫掠小宗门,桂穹门此举与魔修有什么区别?!”
“真是为正道所不耻,桂穹门主竟还有脸坐在那个位置上。”
“人心难测,谁让人家修为高呢,这修真界向来强者为尊,何时有我们说话的份?”
他们所说如此,却不知道墙倒众人推,在诸多修士皆是如此言说的时候,桂穹门主黄德也面临了一次长老会的审核,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摆出,黄德连反驳都难,从门主的位置上滚下去不过是可以预见的事情。
“黄江云应该活不了了,”朝砚说这话的时候并无半分的怜惜。
不是朝砚不救,而是一旦他出手,此事就会跟他联系起来,当日之事与他关系实在不大,作为一个无辜的人,给了一个并不无辜的人真相和明路,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至于黄江云会不会攀扯他?为了他的亲族好好生存,应该是不会的,但若是没了良心,也不是没有可能。
“黄江云真的有亲族在览清阁中?”朝纵也算是了解了事情来龙去脉,知道朝砚当时出手帮黄江云,不过是不想有更多的人在那样的手段之下遇害。
但那只是治标不治本,但说到治本之道,朝砚又与桂穹门主无冤无仇,闲没事干为他人惹上渡劫修士?又不是脑子有坑。
“真的有,有个妹妹在洛玉音的手下,”朝砚笑道,“你知道的,我从来不骗人的。”
“除非他不是人?”朝纵道。
朝砚笑道:“才没有,人家从来不撒谎的亲。”
朝纵默了一下,将人拉了过去:“你从哪儿学来的这种腔调?”
“这是一种神奇的语言,可以瞬间拉进彼此之间的距离,”朝砚手抵在他的胸口上道,“你不觉得听起来很亲切么?”
“不觉得,”朝纵答道。
听起来只觉得很欠揍。
“好的吧亲,您在做什么呢,我们都是正经人,卖艺不卖身的,”朝砚握住了他的手腕。
朝纵轻挣开他的手道:“我要做。”
“不行的亲,昨天已经差点儿精尽人亡了,”朝砚捂脸道,“腰断了就废了呢,不保修的。”
以前朝纵是半灵兽的时候那个体力就比朝砚要好,现在成了完全的睚眦,那个体力简直直接翻倍,瞬间逆天,朝砚刚开始还觉很享受,毕竟有变化的地方挺多的,有时候还能够新鲜刺激一把,朝纵的兽型也挺好看的,睚眦有龙的特征,虽有鳞片,但却生的极为威武的模样,朝砚则是属于那种下可撸猫咪兔子,上可骑凤凰,玩睚眦的人。
总而言之刚开始是新鲜刺激的,但是后来就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猫爪之下的老鼠,被玩了千百遍的破布娃娃,再玩分分钟废掉的那种。
“我给你按摩,”朝纵揉上了他的腰道。
朝砚反射性的激灵了一下:“真的?”
“我从来不骗人,”朝纵原话返还。
“嗯,我是人,”朝砚决定这个时候要坚定做人的理念。
“所以不骗你,”朝纵将他揽在了怀里,真的只是按摩,“这里的事情了了就回鸿蒙仙宗么?”
他们的课业到现在还不算终结,虽说朝纵现在变成了灵兽,但是没有人说灵兽族不能入鸿蒙仙宗之内。
“要等师父的道侣仪式结束了再说,”朝砚懒洋洋道,“好歹要把份子钱送一份,鸿蒙仙宗那边就算去了,清长歌真想要人,鸿蒙仙宗只怕会大动干戈,这件事情还是要想办法解决。”
“他未必会让步,”朝纵的手顿了一下道,“说来说去还是为了我的事情。”
若无他无关,朝砚也不会与龙族杠上,像现在这样的为难。
“他会让步的,”朝砚笑道,“听说凤凰族已经孵出的一批小凤凰,凤前辈都告假去看了,”朝砚的手覆上了朝纵的,“各族皆有新生,龙族必定着急,但我们不急,你不着急吧?”
“不急,”朝纵唇角微微勾了一下,有朝砚在身边,那种心慌就像是被挥去了一样,或许容颜真的没有那么的重要,至少对于朝砚来说。
“那可以给我看看么?”朝砚扶上了他的面具轻声问道。
朝纵的手僵了一下,朝砚的手已经拿了下去:“好了,不看了。”
朝砚不想让他觉得勉强,但是一直躲进面具下面,就跟不敢直视自己一样,心被遮挡在阴影的地方,普通人无事,修士却是有可能生出心魔的。
朝纵的兽型朝砚见过,兽型自然是无法戴面具的,那鳞片倒并非生的满脸都是,而是在右眼,赤色的鳞片丛生,就像是兽化后的龙目一样,放在睚眦身上只觉得虽有些许不协调,但是还算威武,只是放在人的身上乍然一见,的确是会把人吓一跳。
朝砚收手,却被朝纵蓦然拉住,他微微叹了一口气,伸手拂去了面具上的禁制,缓缓脱下之时瞳孔带着微微的颤动,这是一种妥协,也是一种尝试。
红色的龙鳞遍布了右眼旁边的皮肤,直接有蜿蜒入鬓角的趋势,大面积的覆盖让那里看起来有些像是烧伤的痕迹,对于本来完美的面容造成的几乎是毁灭性的损伤,一半的脸有多么的完美,另外一半就有多么的狰狞,唯一不变的是那双瞳孔之中的深情。
朝砚只是静静看着他,随即笑了一下伸手试探的碰了碰那里:“这样会疼么?”
“不会,”朝纵没有从他的眼睛中看出一丝一毫的嫌恶,提起的心就那么轻轻的归回了原位,“龙鳞生的坚硬,反而比其他地方更结实。”
朝纵不是没有做过将鳞片剜下来的举动,即便剜的时候就像是硬生生的剥自己的皮,但是这里长好以后仍然一如既往,并无任何的改变,而这种事却是不必告诉朝砚的。
“唔,摸起来有点儿凉,如果真的变成了龙,夏天睡起来一定很舒服,”朝砚笑了一下,手指覆上了他的脸道,“也没有很难看,”他凑上去亲了一下道,“可以接受,看久了说不定会更加喜欢现在的样子。”
虽然半脸有些狰狞,可又不是满脸的烂疮脓水,只是称得上整齐的鳞片罢了,对于朝砚而言真的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朝砚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没有半分的闪避,虽有调笑,却无谎言。
朝纵的唇角勾了起来,眸中的温柔几乎能够溢出来,额头相抵:“朝砚,可以吻你么?”
“只是吻么?”朝砚觉得这个需要确认一下。
“嗯,只是吻,”朝纵答他,这个时候他只是想吻他,怜惜一些的,温柔一些的,反而对于做点什么没有什么兴趣。
“好啊,”朝砚后退了一些闭上了眼睛,“来吧。”
轻吻缠绵,就像是相濡以沫的鱼一样,温情脉脉,一旦离了哪一个都无法继续生存下去。
桃林的流水都有几分的干涸,残红铺陈在岸边,几乎已经融进了泥土。落红化春泥,只是再也等不来此处桃花的盛开了。
琴声幽微等人来,待那人影靠近,修长的手指按住了琴弦看向了来人手中之物笑道:“崖狞的尸体保存的可还完好?”
“光阴直接收拢,睚眦族并未察觉是何人,”云霁将那宛如星空一般的屋舍捧到了他的面前,“魔主可要过目?”
齐冕并未伸手,反而指间轻拨,琴声又起,他轻声道:“睚眦族不知,朝砚会猜到的,东西到手了就拿去做准备吧,这么久了,也该收尾了。”
云霁颤了一下唇道:“可要做些什么误导一下朝砚的视线?”
“不必,”齐冕道,“他既然猜准了,你若多做,反而做贼心虚。”
云霁低头道:“凤栖梧已经回去了,清长歌还未有所察觉,待剑霜寒的道侣仪式过了,他们想必就会赶回鸿蒙仙宗。”
“是么,”齐冕笑了一下,继续弹拨着琴弦,本来的曼妙仙乐此时听起来却让人觉得刺耳至极,“一次在生死边缘徘徊,两次在生死边缘徘徊,就像是一根琴弦吊着一样,说不准什么时候也就断了。”
铮鸣一声,那琴弦蓦然弹断开来,云霁低头不语,齐冕轻轻起身道:“你且去吧。”
云霁退后数步,却见那本来起身之人已然从原地消失。
剑霜寒的道侣仪式比之朝砚他们的可要宏大的多了,之前数百渡劫修士集结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有点儿门路的都知道览清阁如今只能讨好,不能得罪,而剑霜寒作为朝砚的师父,千年的道侣仪式,此时不讨好更待何时。
小的门派献礼,大的门派也派来了人,连带着桂穹门都派人送来了礼物,比其他同样门派的礼物足足重了一倍有余。
那前来的桂穹门修士见了朝砚笑意满面:“如今桂穹门已然换了门主,黄德也得了惩罚,从前桂穹门得罪之处,还请前辈万勿见怪。”
“得罪?朝某不记得有何得罪之处,”朝砚笑道。
那人眸中划过了然,知道着算是揭过不提的,心中松了一口气道:“前辈大度。”
朝砚笑了一下请他进去,并没有说自己真的不太记得了,桂穹门主换了谁跟他有什么关系?
各门各派赠礼无数,奉天剑宗作为本宗门来讲几乎是每一位星主都来了,灵兽各族来人的送来了厚礼,因为不喜人修没有来人的礼物更厚,大家仿佛不是在送礼,倒像是在冲榜一样,一个比一个送的更厚,仿佛送礼第一的那个能够拿到冠军令牌一样。
在鸿蒙仙宗也有人送礼以后,剑霜寒觉得自己可能从此真的要摘掉贫困的帽子,彻底奔向富可敌国的康庄大道,徒弟除了修为跟他一样,现在真的是什么都比他强了。
“不好?”无暇眨了眨眼睛问他,有这些赠礼,日后想买什么剑就买什么剑,绝对不会有手头紧的情况存在了。
剑霜寒点头:“好。”
旁人想有这样的徒弟还没有,断没有觉得不好的意思。
剑霜寒与无暇的结缘果没有朝砚他们的大,但也红润剔透,看起来极为的喜人,吃下去的时候就剑师父僵硬的手指和无暇连连喝水的动作,朝砚觉得吃瓜子挺好。
而因为他在那里嗑瓜子,来往宾客竟是有样学样,纷纷开始嗑瓜子,整个场地仿佛一片瓜子的海洋。
“大家都这么喜欢吃瓜子的?”朝砚琢磨了一下道,“嗯,看来嗑瓜子的确有利于身心健康。”
一旁的方知笙呛了一下,虽然按照某种程度上来说,朝砚说的没有什么问题。
结契很顺利,想来这天道有感,总是愿意有情人终成眷属。
道侣仪式举行的盛大,结束的时候其盛景之说也传遍了整个修真界,爱看八卦真的不是只有凡人才有的习惯。
“……据说空璃珠都在那道侣仪式上出现了,唉,让人艳羡,做览清阁主的师父真是一件美事……还有……”有人艳羡道。
“灵兽各族贺礼,我就没有见过大乘期比这更加奢华的道侣仪式了,简直就是梦想中的道侣仪式,”说话的乃是一位女子。
“说的也是,也不知道览清阁主生的何许模样,想来也是英俊潇洒,风采出尘,”另外一位女子接话道,“听说他已经有道侣了,真是可惜……”
“可惜什么,这样的人就算为妾也是值得的,”女子接话道,“可惜,像你我这等连面都见不到。”
“就是说……”
“两位的拉面,多加了二十份肉,客官请慢用,”小二端来了两大碗的拉面放在了旁边的桌上,又附带一大叠切好的牛肉片。
话音打断,几位女子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只见隔壁一桌两个男子坐于那处,一人样貌端正,唇角自带一抹笑意,虽然气度上说不上什么,但是这样貌在这修真界中着实算不得出众,而另外一位虽然唇型姣好,但是面具却是让人窥伺不到。
“哪来的土老帽,点那么多肉跟没有吃过一样,”一个女子嘀咕了一声。
“好了,别说了,人家愿意怎么吃是人家的事,若得罪了人就不好了,”另外一位女子劝道。
在这弱肉强食的修真界中,一举一动都要注意,否则得罪了人都不自知。
“算了,我还是继续憧憬览清阁主吧,如果真的能够见上一面就好了,”女子憧憬道。
隔壁的桌上拉面香气扑鼻,红色的辣椒在上面微微漂浮,葱叶去了几不可察的油腥,朝砚尝了一口道:“味道真是不错,我的鼻子厉害吧。”
“嗯,厉害,”朝纵夹了肉片放在了他的碗里,层层堆积,看起来特别的有食欲。
朝砚捂住了碗道:“好了,一人一半。”
“我不爱吃肉,”朝纵笑道,“都归你。”
“那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朝砚笑着全部霸占,吃拉面的最高境界就是肉比面多,“夫君最好了。”
朝纵笑道:“你就算夸我,这事也不能轻易放过。”
“她们喜欢我跟我有什么关系?”朝砚顿时觉得肉都不香了,“那还有不少人喜欢你呢。”
“你可以吃醋,”朝纵敲了敲他的碗道,“快吃吧,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朝砚知道这茬是躲不过了,他怎么知道在这里吃个面也会碰到这种想要嫁他的人,委屈,超级委屈,面吃到嘴里都不……挺香的。
吃面最大,吃醋的事情都可以押后。
朝砚二人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也是参加完了剑霜寒的道侣仪式,打算在清长歌找过来之前赶紧开溜,谁想到在此中转就找到了一家新开的面馆,朝砚鼻子一动就这么找过来了。
至于为何跑的如此急切,一是因为剑师父结了道侣以后首先要做的就是夫夫恩爱的事情,朝砚怕自己没忍住去捣个乱,比如夜晚房顶掀个瓦片这种事,所以赶紧走人才能抑制,第二就是因为清长歌了,此次道侣仪式庆贺者众多,他们见过了朝砚,这消息自然也就传了出去,再加上凤栖梧回凤凰族的消息传去,那条龙自然知道他们跑了,不找才怪。
至于要精血却躲着那条龙,谈判这种事情他们属于有利的一方,多晾晾那龙,到时候条件才会好谈。
“丑人多作怪,还多少人喜欢呢,也不看看自己长的那个样子,”旁边的女子嘀咕道。
另外有女子阻拦:“燕儿,不可胡言,师父说了不可在外面乱说什么。”
“怕什么,若是辟谷哪里会在这里吃饭,”那女子反驳道。
朝纵的眸色厉了一下道:“要不要解决掉?”
祸从口出,她们得罪在先,这因果自然记在她们自己的头上。
“看你自己,”朝砚专心嗦面,他不太在意别人说什么,却不代表还要阻止朝纵,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人本来就要为自己做的事情承担应有的后果。
朝纵本有些许怒气,可那些怒气在看到对面的人专心致志吃东西的时候又皆是消失了,罢了,杀人影响吃饭的心情,他就当日行一善好了。
两碗拉面朝砚解决了大半,心满意足后便打算结账离开:“小二。”
旁边的几位女子似乎也有起身之意,金丹期的修为本不用吃什么,桌上的东西也未动太多,显然只是想找一个可以说话的地方。
那小二匆匆而来:“二位吃好了?收您……”
“小二,这边先给我们结,”那叫燕儿的女子说道,“他们那能值几个钱,快点,我们赶时间。”
“这……”小二不想得罪人,明显有些为难。
“你先去给她们结吧,”朝砚笑道,“我们不急。”
小二感激一笑,有女子在劝阻,奈何那叫燕儿的女子哼了一声,放下了一枚上品灵石:“这修真界就是力量强的有理,有灵石的是主子,你们敢说不是,小二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您说的对,”小二捧着那灵石看似喜笑颜开,因为除了酒菜钱剩下的都是他的,只是待几个女子起身离开,他低头的嘴角若有似无轻撇了一下后又恢复了笑容满面来到了朝砚这里,“一共十颗灵珠。”
朝砚给了他一枚下品灵石笑道:“不用找了。”
真给他找了灵珠大概只能当弹珠玩了。
小二得了额外收入,自然态度又客气了些:“您慢走,下次再来。”
“穷酸,一块下品灵石还……”那女子瞥了一眼。
旁边的女子皱眉:“燕儿!”
“有什么大不了的大小声的!”燕儿不满。
朝砚未曾入耳,与朝纵相携出门,刚刚跨出,却见一戴着面纱的女子从远处而来,那群女子皆是上前行礼:“前辈。”
那叫燕儿的女子更是雀跃,直接搀上了来人的衣袖:“娴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刚好来此有事,”那女子一身白衣温柔至极,正要再说什么,在看到朝砚二人的身影时顿时顿在了原处,“你们……”
“娴姐姐,这两个男人很讨厌的,别理他们,”燕儿搂着女子的胳膊道,“我们快走吧。”
那女子看了她一眼,轻轻抽出了自己的手臂朝朝砚二人行礼道:“朝前辈,朝公子。”
朝纵冷漠不言,朝砚却是笑道:“洛姑娘来此为主子办事?”
来人却是洛娴。洛娴是齐冕的人,当初算计的重要一环,不能轻易忘记,要不然马失前蹄可就不能怪别人了。
洛娴许久之前便被朝砚已然知道那时的阴谋,但此时未曾撕破脸,她仍然笑的温柔道:“是,不知二位前辈在此,有失远迎。”
多年未见,朝砚二人在这修真界中风起云涌,实力早已不是她能够仰望的,而当初恋慕的那个人,如今连看她一眼都是不屑。
“只是恰巧路过此处罢了,”朝砚笑道,“就此别过,有缘再见。”
他走的轻松,朝纵垂目跟上。
待两人离开,那叫做燕儿的女子小声道:“娴姐姐,那两个人是什么人呀?您怎么称呼前辈?”
她可是知道洛娴的修为在分神期的。
“他们就是你一直想见的览清阁主和他的道侣,”洛娴笑的温柔,如画如仙。
燕儿明显很是惊讶:“怎么会?他们看起来就像是低阶修士一样,吃面的时候颇为粗俗。”
可如今再看,却莫名觉得那人一举一动都是有着别样韵味的,谦让女子,有君子之风。
洛娴笑道:“先不说这个,你刚才也是这样同他们说话的?”
燕儿讪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是两位前辈,而且前辈未曾怪罪,不知者……啊!”
她的话未曾说完,却是被洛娴蓦然出的一巴掌给扇飞了出去。
燕儿从地上爬起的时候被扇的脸颊直接开始滴血,满目惊慌:“娴姐姐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洛娴仍然是那副温温柔柔的模样,如果不是从她手上滴下的血液,谁为不会认为那一巴掌是她打的,“府主都不敢得罪的人,你倒是胆子大的很呢。”
主人捧在掌心的人,怎么能容他人轻慢半句,她在意的人,自然也是不行。
在场女子从未见过她发怒,皆是缩起了脑袋,燕儿浑身有些颤抖,捂着脸颊上的伤口一边掉眼泪一边嘴硬道:“前辈都未曾在意。”
“他们若在意了,你现在连张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洛娴仍是那副轻声细语的模样,“给你一巴掌是让你记住今日的教训,你可知错?”
“知错了,”燕儿垂下了脑袋,嘴唇紧抿,眸中闪过了不甘。
洛娴笑着点了点头:“既然知错了就走吧。”
她话语之中毫无杀意,眸中却有一抹意味深长闪过。
朝砚带着朝纵离开了那处,本是前往界阵,却是蓦然拉着朝纵调转了方向道:“换个地方走。”
朝纵自然跟从,只是有几分不明:“怎么了?”
“洛娴会在这里出现绝对不是偶然,”朝砚与他登空道,“先离开此处禁制,然后……”
话语未尽已经终止。
从星辰禁制之中脱出不难,但是如果在行星辰禁制之外再加渡劫期的封锁呢?
系统的传送无法突破朝砚实力之上的禁制,即使进了秘境也不行,这也就是为何当初要让崖君打开禁制他们才能够传送的道理。
可现在……朝砚二人站在星空之中,一道强悍到无法匹敌的气息蓦然出现,随之出现在二人面前的是一个中年人的身影。
“晚辈不知前辈在此做事,打扰了,”朝砚笑了一下,心神一动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无法进入带着朝纵进入秘境之中。
糟了!
来人观他神色微动,蓦然哈哈大笑道:“果然这东西能够克制你的能力。”他手执一座玲珑宝塔,爱惜的摸了摸道,“真是不错的宝贝,朝砚,你可知道我是谁?”
朝砚无法进入空间,此界之中唯一有可能抑制他能力的只有一个人,既然无法挣脱,那就不能慌了心神,落了下风:“桂穹门主远道而来,不知这是什么礼节?桂穹门特有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