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揭开真相
有人类在靠近。
负责在屋檐上巡逻的加州清光传递的消息, 久违的震动到了这一座本丸。
要知道，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过人类的消息了，自从那个女人死掉之后……
因为没有灵力的补充，整个本丸的环境已经非常糟糕, 虽然在刀剑们的努力下不至于脏乱差, 但是没有了灵力的补充，庭院的植物都已经枯萎，土地干裂无法栽种植物，水源停了，动物当然也死掉了, 整个本丸唯一保持整洁的只有付丧神们的起居室。
但奇怪的是, 那么久没有得到灵力的补充, 付丧神并没有消失, 甚至逐渐没有了饥饿感，一如以往照常能够活动。
只不过, 因为上一次的浩劫，现在本丸内还存在着三日月宗近、小狐丸、烛台切光宗、江雪左文字、鹤丸国永等十三柄刀而已。
对于曾经高等级的本丸来说，实在是少到有些异常。
太刀们久违的从各自的区域走出来，聚在会议室里商量对策。
“怎么办, 杀掉么？”
“我们现在根本不需要审神者, 人类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我说为了避免走漏消息，干脆杀掉吧！”
“可是如果他不进来怎么办？”
刀剑男士们各执一言，争论不休, 坐在主位的三日月宗近一脸漠然地喝着茶，时不时赞叹几句茶的味道。
“三日月阁下还真是悠闲啊~”头发是黑色的鹤丸国广笑眯眯地凑了过来，“一点也不担心这个路过的人类的嘛。”
“这不是有你们在讨论吗，老人家听就好了。”三日月宗近乐呵呵地道。
鹤丸撇了撇嘴，瞟了一眼三日月宗近茶杯里的清澈汤水：“都被泡得没有味道了，亏你还能每天喝茶。”
“哈哈哈，没办法，毕竟不喝点什么感觉时间过的太容易了。”三日月宗近微微睁开鎏金色的眼睛，眼眸里的月亮暗淡了不少，“总感觉自己陷入另一个不会醒的噩梦，时间和空间都变得没有意义了。”
“大家不都是这样吗。”
在房间里的付丧神，大部分还是维持着原本的样貌，顶多是眼睛的颜色变成红色，或者像鹤丸一样头发变成黑色，但是更进一步的暗堕却没有了。
简直像是时间永远停留在他们暗堕刚开始的时候一样。
永远停留在他们弑主的晚上。
“正因为是这样，你不好奇嘛，这可是难得见到的人类，就算我们不知道现在外面变成什么样子了，但在联系断掉之前人类已经大幅度减少了。”鹤丸，“你就不好奇这个人类的来历吗？”
三日月宗近淡淡的道：“知道了有什么意义？我们已经不需要审神者了，在这个本丸里再也没有饥饿和人类，不是正符合我们的意愿吗？”
鹤丸失望地摇摇头：“三日月宗近，时间已经让你的仇恨淡忘了，你忘记当初那个女人是怎么对待我们的吗？”
“人类已经付出代价了，不仅仅是那个女人。”三日月宗近不为所动。
“你不动手就算了，反正我可要把他抓过来问个清楚……”
鹤丸的话语刚落下，本丸的大门轰然打开，所有付丧神的目光看了过来，眼睛里带着深深的恶意。
“啊，抱歉我家的狗不懂事，撞坏了你们的门。”少年清朗的声音像是许久不见的阳光，强势进入了这座被遗忘的本丸。
足足有两三层楼高的大狗昂首挺胸走进本丸，锐利的犬牙暴露在外，喘着粗气盯着一众付丧神。
而刚才出声的少年正站在狗子的腿边，笑盈盈的看着他们，脸上丝毫没有恐惧，眼底有着强烈的好奇和探究。
刚才还在热烈讨论的付丧神顿时没了声音，彼此默契的对视一眼，统一的拔出了手中的刀剑。
不管来人是有什么打算，只要走进这座本丸，那么他们就是敌人。
在场的付丧神逐渐包围了黑树悠斗，切断了他逃出去的后路。
奈落严肃的吐了个泡泡：“你要怎么办，先说好我可不能战斗。”
“放心，不会让你用你的小触手打刀的。”黑树悠斗哭笑不得地道。
在他低头和奈落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付丧神按耐不住提着刀砍了过去，这仿佛是个信号，无数锋利的刀身齐齐向黑树悠斗砍来，而少年还低着头，像是被吓傻了的样子。
看来等会要拦着点其他付丧神，别一下把人干掉了。
并没有参与攻击的鹤丸右手搭在刀柄上，有些无聊地想到。
他们这些付丧神，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有暗堕，但实际上骨子里已经和那些溯行军差不到哪里去，对见血有一种深深的渴望，甚至有个别一看见人类的血就会陷入疯狂的状态。
倒是越来越像传说中的鬼怪了。
然而，他刚这么想着，心里滋生的那一点阴暗的小心思就被一阵佛光消弭，他吃惊地抬头，就看见已经沦为妖魔之地的本丸内出现了一尊金色的佛像！
所有参与攻击付丧神都被以相同的力道撞了回来，剩下没有参与进来的付丧神也从自己的居所里走出来，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数珠丸恒次紧了紧手里断掉的佛珠，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清冷的面容上竟然划过一行泪水：“我佛终于降临了吗？”
不远处传来一声佛号，数珠丸恒次偏过头，发现是一头白发的江雪左文字，作为极少数活下来，又是同为厌恶杀戮的刀，他向这位同好点头示意。
然后，两刀一起静待事情发展。
被击退的几位付丧神自然是难以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并且坚定的认为这一定是这个人类搞出来糊弄刀的东西，加上最近付丧神们一旦进入战斗状态就变得不见血誓不罢休，根本没有犹豫多久，这群付丧神就再次朝少年发起进攻。
黑树悠斗自然是来者不拒，嘱咐面板把他们的身体数据记录下来，就暂时放开手脚和这些付丧神较量较量。
原本想要扑咬的大白看到黑树悠斗身后的大佛就停住了，好奇地歪着头围观金佛打刀，奈落更是震惊到说不出说话来。
在他的世界也是有秃驴这一职业的，只不过他们的势力远没有本地神道来的强大，虽然某些秃驴是有些本事，可还从来没有听说过真佛降临的事迹。
难道，黑树悠斗是佛祖转世？
奈落不由得猜测到。
战斗逐渐陷入白热化，但是至今没有刀子阵亡，其他刀也逐渐猜到不杀之佛的能力。无论变成什么形态都不免好奇心旺盛的鹤丸也加入其中，被打得不亦乐乎，至今都没有刀能够碰到黑树悠斗的衣角。
于是，原本因为进入战斗状态而疯狂的刀剑们，都在毒打中逐渐冷静下来，不少人已经退出了战斗，选择在一边旁观。
将最后一个铁憨憨按在地上摩擦，黑树悠斗抬头，对上不知何时站出来的三日月宗近的视线，两双色系相近的眸子对视在一起。
随后，一老一小狐狸确认了眼神，彼此都是不怀好意的人/刀，黑树悠斗收起了不杀之佛，三日月宗近也出生制止了其他刀剑的动作。
“你们好，初来此地多有冒犯。”黑树悠斗这才补上迟来的打招呼。
确实是‘多有冒犯啊’
三日月宗近笑眯眯地道：“哪的话，倒是我们待客不周，多有得罪。”
这倒是，实力弱的直接血溅当场了。
一人一刀心有灵犀的客气一番，在在场刀剑的默认下，黑树悠斗成功凭借实力安然走进了这座暗堕的本丸。
黑树悠斗跟着刀剑们一起从走廊走到了会客厅，一点也没有在意被刚才还敌对的刀剑们包围在中间，毫无戒备心地露出了背后的命门。
包围的加州清光几次想要拔刀，和其他刀剑一样目光死死盯着黑树悠斗的背后，几经挣扎，还是按耐住动手的冲动。
刚才他们已经试验过少年的攻击有多快，已经没有勇气对他动手。
虽然不会受伤，但是说实话到现在，拿刀的手都在疼得发抖。
黑树悠斗慢悠悠的走进了会客厅，三日月宗近在他面前坐下。
“不知阁下来此地有何贵干？”三日月宗近直接发问，“如你所见，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一群疯魔的付丧神在这里苟且度日。”
“时之政府已经没有了。”黑树悠斗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你们应该知道了吧？”
“有所猜测。”三日月宗近眼眸低垂，又长又翘的睫毛像是翩飞的蝴蝶，掩住了眼里的情绪。
虽然隐约猜到了，始终没有工作人员来这里调查的真相，但是在被确认之后，还是不免感到了轻松。
长久以来约束他们刀剑付丧神的存在，终于没有了。
再也没有审神者，再无束缚之物。
虽然面前的刀剑掩饰得很好，但黑树悠斗还是观察到三日月宗近脸上的轻松之色，嗤笑道：“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你们大概以为人类消失对你们来说是大好事吧，可是再过不久或许连你们也要消失了。”
“……那便消失吧。”三日月宗近淡然的声音如同陶瓷的茶杯轻触托盘的响起，语气中似有着浅浅的悲伤和说不出的恨意，证明他也是暗堕的一员，“我们自诞生起，所有美好如同镜花水月，被人类毫不留情地打破、践踏，余生里只剩下如潮水般的恨意，还有滔滔不绝地杀戮和绝望，如此的刀生，不如从未醒来。”
在场所有的刀剑们也都统一低着头，紧扭着手指或是握着刀柄，禁用这微小的动作来宣泄被伤害后对人类产生的恨意。
黑树悠斗扫视一圈，看着他们脸上浮现的的仇恨和残忍，似是发现了什么，恍然道：“说起来你们还不知道啊。”
“什么？”
“促使人类消失的不是什么内斗或者溯行军，是一场扩散的病毒。”黑树悠斗看向三日月，目光中有些许叹息，“人类是最佳的病毒携带体，他们会突然产生凌虐、杀戮和残忍的趋向，导致性格大变，这种直接作用于情绪的病毒最不容易被发现，前期的征兆只有嗜睡、突然忧郁，控制不住的发怒。”
三日月随着黑树悠斗的话语回忆起什么，脸色逐渐苍白。
“如果出现以上病症，那么就说明，他们不是想要这样对你们，只是他们病了，无法控制自己，就跟狂躁症的病人控制不住暴力的冲动，自闭症病人无法沟通一样，是一种精神类疾病。”
黑树悠斗不管在场的刀剑们不敢置信的脸，淡然地把这个残忍的真相抛出来：“而且不仅是人会生病，你们付丧神也被感染了，你们身上的不是暗堕现象，而是黑化病毒中期的症状。”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