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这个问题就像是问一个男人,“你是喜欢现任还是前任”一样,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得罪一方。只是在苏玛和百里骁这里,情况稍微有点不同,前任、前前任、前前……任都是她,回答哪一个都会得罪她,所以这个问题无论怎么回答都是个“死”。
苏玛期待地看着他,眼睛亮晶晶地。
百里骁看着她,沉默。
苏玛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她去扒他的薄唇:“你为什么不说话?这个问题有那么难回答吗?”
他想了想,刚欲启唇,她就又捂住他的嘴巴:“事先说明,不许说每个都喜欢!”
百里骁无奈地看着她:“你饿了吧,我去给你买糕点。”
苏玛赶紧掰正他的脸:“百里公子,请你不要逃避问题,说,你到底最喜欢谁?”
他顿了一下,最后轻轻一叹,将她捞在自己身上,向后一靠。
“其实我也不知道……”
苏玛拧起眉。
他缓缓地说:“我也曾问过自己,在小桌子、小梨和苏夭之间,到底最喜欢谁。这几个人,怜惜有之,心动有之,心疼也有之。但若说哪一个是最喜欢……”
他苦笑一声:“我也是说不清的。”
他说得低沉,好像对几个人的情感都真切地流进了她的心里,苏玛不由得一怔。
他抬手抚上她的脸:“我们因小桌子而相识,因小梨而心动,因苏夭而相爱,她们每一个都是你,却也不是全部的你。
但你若是真的想知道我最爱谁。我想,那应该是眼前的,完整的你。”
苏玛憋了瘪嘴,没忍住红了眼眶。
她吸了吸鼻子:“原来你也会花言巧语。”
百里骁抱着她,微微闭上眼:“我从不说谎。”
苏玛想了一下,突然神秘一笑:“你还没有见过真正的我吧,不过你要是见到了我的本体,恐怕会很惊讶。”
百里骁故意道:“难不成你长了三只眼睛?”
苏玛嘻嘻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打开船帘,此时日头已经微微偏西,春风送爽,有年轻的夫妇亲密地走在石桥上,孩童脱下了冬装,拿着小风车在人群之间疯跑,老人坐在桥边闲聊,河水潋滟,染上了暖黄的光,有游船缓缓经过,欢笑声不绝于耳。
两人相视一笑,默默地额头相抵。
苏玛的心第一次无比地安静。
此时她不是人见人爱的玛丽苏,也不是提心吊胆的攻略者,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名为苏玛的,百里骁的妻子。
她想,前几天纠结在心头的那个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她终于找到了用本体溜在这里的理由
那就是百里骁。
吃过了饭,天色已经擦黑。
两人相携走在护城河边。
苏玛看着水面上飘着的花灯,突然内心一动:“你还记不记得大半年以前,在我还是小梨的时候,那一晚我就站在这里,本来我就随便扯了红绳,没想到还真的把你‘扯’了出来。”
百里骁道:“我记得那句诗。‘我心悦你,不问朝夕’。”
苏玛和他握紧了手,轻声道:“我知道你不信命,只是我和你好像冥冥中自由注定。那句诗真的是你和我无意间一起得到的,我当时还很惊讶呢。”
百里骁将她小小的手包裹在掌心,道:“这一次,我信命。”
苏玛靠在他的肩膀,惬意地叹口气。
夜风徐徐,苏玛又开始困倦,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百里骁道:“困了?我带你回家。”
苏玛嘟囔:“可是时间还早,我还想再玩一会。”
百里骁道:“明天我们再出来。”
苏玛低下头,不说话。
百里骁一顿,他刚想抬起她的脸,突然看她猛地抬眼,双眉微蹙,一双长眸似水,委屈地用手比划着:
“公子,我不想回去……”
明明是清冷的长相,面上却浮现出另一个人的影子。
百里骁的瞳孔猛然放大,呼吸不由得一滞。
那是小梨。
一瞬间,似乎回到了一年前。
那个外柔内刚、温柔善良的小梨又回到了他的面前。
他的喉结动了动,半晌咽下口中的酸涩,无奈地点头:“好吧。但是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苏玛的眼中闪过得意。但还是委屈巴巴地点了一下头。
汴城的夜里,灯火阑珊。
两人走在街上,苏玛难得扮了一次小梨,看百里骁很吃这一套,于是开始频频扮可怜,不顾自己已经吃得滚圆的肚子,让百里骁给她买了很多的甜糕。
最后,她撑得实在是走不动了,百里骁于是蹲下来,让她爬上去。
她自动搂住他的脖子,打了一个嗝。
百里骁道:“时间到了,回去吧。”
苏玛刚想拒绝,他就道:“你现在是小梨,不能说话。”
苏玛:“……”
她气哼哼地扯了扯他的耳朵,还是抵不住困倦趴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背着她,缓缓地走过汴城的长街。
斑斓的灯光在苏玛的眼前晃过,她的视线变得朦胧起来,耳边也传来了河水流淌过的微声。
他的背很是宽阔,她心安无比,终于坠入梦乡。
在若有似无的颠簸和马蹄声中,两人回到了溪水村。
苏玛感觉自己被人放进了软被里,她舒服地哼唧了一声。
然后眼前有人挡住了烛光,她下意识地想起昨夜的事,于是皱着眉嘟囔:“今晚不要你‘补偿’了,我要睡觉。”
补偿,是她身为苏夭的时候,对百里骁提的要求。
她不说还好,一说百里骁就想起了这件事。
本来看见小梨“回来”他的心绪就难平,听她提起苏夭的事更是起伏。
于是一挥手熄灭了蜡烛了,缓缓覆了上来:
“我曾说过,日后会补偿你。我从不食言,现在就是我兑现承诺的时候……”
苏玛即使半睡半醒也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她下意识地睁开眼。
她想控诉对方对自己食言了很多次了,不差这一次,百里骁就猛地堵住了她的嘴。
苏玛的呼吸猛地急i促了起来,在幽暗里,她揪紧了他的领口。
半晌,艰难地喘口气:“我、我要睡觉qaq。”
百里骁放在床幔,室内终于变得一片昏暗。
百里骁哑声道:“你刚才已经睡过了。”
百里骁喂饱了她,让她养足了精神,终于又可以“开吃”了。
苏玛:“……”
又一个不平静的夜,低低的哭泣回荡在这小小的木屋里。
“我不、不要了……”
“嘘,小梨可不会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