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倒霉蛋卓青
万煦落地之后活动了一下手腕，眉头紧皱。
这具身体太弱了。
“小伙子！快逃！”旁边路人扯着嗓子尖叫，男男女女都变成了高音炮，快听不出性别的差异了。
万煦看见轿车转弯，立刻往人行道上跑，那轿车居然朝着人行道直接冲了过来！
万煦正准备换个方向，躲人行道的绿化树后面，但他面前有个壮硕的大妈似乎惊吓过度腿软了，只知道原地捧着脸尖叫，一步也不挪。
万煦咬牙再次调动神魂中仅存不多的灵力，一把将大妈公主抱了起来，腿一蹬往绿化树附近一跳，单膝跪地，膝盖在地板上磕出一声巨响。
卓黑喵：喵嗷嗷嗷嗷我的膝盖Σ(っ°Д°;)っ！
大妈：“啊啊啊啊啊啊！！！！！”抱着万煦的脖子继续尖叫。
万煦无视大妈的尖叫声，回头观察。轿车紧跟着万煦冲向人行道，车头撞在了绿化树上。
他刚刚松了一口气，司机居然拎着一把柴刀从车上跑了下来，还要朝着他冲过来。
万煦：“！！！”卓小青你到底干了什么让人这么追杀你？！
万煦刚想忍着膝盖和手腕的痛楚继续逃跑，突然听到摩托轰鸣声。一个交警骑着警用摩托直接撞上了挥着刀朝万煦跑过来的司机，司机和摩托车上的交警都飞了出去。
万煦道：“阿姨，松手。”
大妈猛地缩回手，满脸通红，连尖叫声都止住了。
万煦摇摇晃晃站起来，拎起路边乱停的共享单车，狠狠砸在了试图爬起来的司机身上。
大妈这时候也鼓起了勇气，连滚带爬的冲过来，一把夺走暂时失去行动力的司机手中的刀，然后连滚带爬的躲远。
没刀看你怎么横！
路人们也终于回过神来，一部分人冲向司机，一部分人冲向万煦和受伤的交警，纷纷跑来帮忙。
“让让，让让，我是护士！”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一把扔掉遮阳伞，撤掉遮阳的口罩，跪坐在便是灰尘的地上，给交警查看伤势，“伤到头部了，大家离远一点！不要影响伤员呼吸！”
围观群众中立刻有人站出来维持秩序，把拿着手机好奇拍摄的吃瓜人往一旁赶。旁观者也很听话的退开，以伤员为中心，围成了一个大圈，阻碍了道路交通。
“来个人帮忙遮一下太阳！”自称护士的女孩子叫了一声，立刻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姐举着伞过来，还有一位看上去像是刚从公园锻炼身体回来的大爷贡献出毛巾和矿泉水，给交警擦拭额头，以免他中暑。
路人也朝着万煦围过来，万煦眉头一皱，立刻和卓青交换身体。
卓青刚回到自己身体，就感到一边膝盖和两边手腕一阵剧痛，忍不住往旁边一倒，被旁边路人一把扶住：“痛痛痛！”
“妹子！给这个小伙子看看！他好像也受伤了！”路人忙喊。
年轻女孩将自己的手提包垫在交警头下，让他保持一个不会再次受伤的姿势后，起身朝着卓青跑过来：“哪里疼？”
“双手和右边膝盖。”卓青眼泪狂飙，和刚才充满英雄其他的他判若两人——本来也不是同一个人。
“我看看……”年轻女孩轻轻捏了一下卓青的手腕，“虽然我对这方面没有经验，但你可能骨折了。你也先躺下等救护车。”
卓青流着泪原地躺下，被万煦救下的大妈一屁股坐在地上，奉献出她的大腿给卓青当枕头：“孩子啊，都是阿姨拖累了你，阿姨对不起你！”
“不，阿姨，是我拖累了你，那个疯子是冲着我来的。”卓青一边抽泣一边道，“我根本不认识他，什么仇什么怨啊。”
旁边八卦的群众使劲拍拍拍，网络上已经开始流传无数阴谋论。不过由于卓青在危机关头还公主抱勇救路人大妈，而且那个双手摁着车头三百六十度翻转落地实在是帅得没朋友，所以目前舆论都是倾向卓青。
很快救护车和警车同时到来，卓青和交警都被抬上担架送往医院诊治。
万煦在卓青口袋中换了个姿势抱着尾巴团作一团，全程没有人发现卓青外衣口袋里还有一只巴掌大的小黑猫。
.................
卓青被确证双手手腕骨折，还好膝盖那一跪虽然声音很大，但没有伤到骨头，不至于让他生活完全不能自理。
双手打着石膏的卓青躺在病床上被警察询问。
警察语气十分温和：“那个人进了警局情绪就崩溃，全部招了。他欠了高利贷，又有吸毒史。最近‘醒悟’了，想给妻儿父母留笔钱。有人找上了他，杀了你就帮他还掉高利贷，还给他家人一大笔钱。”
“他已经蹲守你几天了，只有今天才找到机会下手。和他联系的人只是当地的一个混混，那个混混还没抓到。我想问一下你，你和谁结过怨？”
“我一向与人为善，从不和人结怨。”卓青忙道。
卓青心中腹诽，醒悟？杀人叫醒悟？而且这人智商有问题吗？怎么知道杀了我对方就一定给他钱？果然是吸毒把脑子吸出无数坑了吗？！
他心里无比郁闷。今天若不是他昨晚喝了一大杯五粮液，脑袋还有些抽疼，才不会出门打车。如果他开车出门，那个小破车就算撞上来，谁的车被撞坏还不一定呢。
“我没和人结过什么大的仇怨……”见警察满脸不信，卓青补充道，“至少肯定没有会被人买凶杀人的仇怨。”
警察正准备再次询问的时候，卓青的电话铃音响了起来。
“抱歉，可以帮我接个电话吗？”卓青道，“我的手不方便。”
警察点头，帮卓青开了免提。
“阿青！那个视频上的人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爹或者那个你家那个私生子叫人干的！你现在在哪！”电话一接通，电话那边的人就急冲冲吼道，“我给你打几十个电话了你都没接！”
“我在102中心医院2号住院楼3-1房间。”卓青道，“只是双手骨折而已，小问题。别乱说，我正在病房做笔录呢。”
“除了他还会有谁？！”阿田怒吼，“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掉了。
卓青和警察面面相觑。
“私生子？”警察干咳了一声，问道。
虽然是家丑，但职责所在，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问了。
“……嗯。”卓青道。
见卓青满脸为难的模样，警察宽慰了卓青几句，没有继续问下去。他准备自己查。
“这里是大城市，现在又是打黑除恶期间，放心。”警察隐晦的安慰道，“我们会派人守在你的病房外，你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谢谢。”卓青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这时候，还团在卓青口袋里的万黑喵用爪子尖尖透过衣服戳了卓青一下。
卓青意识到万黑喵有话要和他说，便往后一靠，装作疲惫的样子，意识进入了微信家园。
“停！我知道你想问我这次追杀的事！说实话！我自己都一头雾水！”在家园中的卓青双手完好，做出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私生子？”万煦没放过卓青。
不是他喜欢追根究底，而是人身安全问题严重影响到两人卖货，必须坦白。
待他到了另一个世界，也会将自己处境一五一十的告诉卓青。
“好吧好吧，我说。”卓青盘坐在垫子上，讪讪道，“我外公外婆意外去世，小三和跟我差不多大的私生子找上门来，把我妈气得自杀了。外公外婆和老妈都有提前留下遗嘱，我拥有的秦光集团的股份比他还多。最近我想召开董事会把他赶下台。”
“嗯……得知患癌后我手段有点激进，准备把股份让给其他董事，生造一个最大的股东出来和他打擂台。他现在处境很不妙，也许大概可能狗急跳墙了吧。”
万煦沉默。他以为只是私生子，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抱歉……”
“别道歉，本就是我拖累你。这件事我已经没关系了。外公外婆的死的确是意外，我妈也的确是因为抑郁症自己跳楼，他没对我家人下手。但我还是不会放过他，仅此而已。”卓青打断偶了万煦的抱歉。
“我不和警察说这件事只是想占领舆论制高点，塑造一个善良无辜又孝顺，被渣爹逼迫还不忍怀疑的可怜孩子形象，争取掀起更大的谴责风暴，让他永远翻不了身罢了……”
“哦，其实这件事估计真不是渣爹做的，手段太粗糙了。应该是我那个私生子弟弟做的。他本身就是个混混，自诩是混黑帮的，要让我不好过。”
“我这么恶毒这么小心眼，是不是更加厌恶我了？”卓青开玩笑道。
“做得好。”万煦面无表情道，“加油。”
卓青嘴角一抽。以前真·善良的万煦变化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