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站在巨魂的肩膀上
陈瑜借着姚安易的关系成功进入书院之内，但他怎么样也想不到，全靠素未谋面的校长在暗地里替他撑腰，他才能安然呆在书院里，而不是被副校长拎着脖子丢出去。
一连三天。
他都把自己关在书院之内，不管是复古修炼系的主修课，还是时空穿梭旅行系的辅修课，一律给翘了。
一天二十四小时，他花费二十个小时看书，剩下那四个小时，也就脑子实在迷糊的时候，飘到书柜最上边躺一会，也顺便整理一下思绪。他用一天半时间，解决了灵能不稳态定理的算式难题，并验证了自己的第一幅淬体图解的可行性。
而后一天半时间，他进展迅猛的分别把第二幅和第三幅图解给画了出来。按照最开始的规划，他这个淬体方法，最多用七幅图解就能完全构成体系，眼下已经算是完成了将近二分之一。
第一幅图解是把灵体打通的具体方法，这基本上可以照抄越女的法子，只需要随便做些修改就行，其中的难点只在于构建打通灵体时灵能不稳态的规律算式。
第二幅图解，描述灵能在“打通的灵体”中运转规律与“封闭灵体”有何不同。
第三幅图解，则是关于如何让“打通的灵体”的灵能流动也像“封闭灵体”一样稳定。
第四幅图解，按照陈瑜的设想，需要让“打通的灵体”能够储存一定量的灵能，而不是单纯依靠魂剑来吸收灵能。
这是他淬体方法有别于越女的关键所在。
但也是最大的难题，因为从理论上来说，“打通的灵体”是无法再从天地间存储灵能的，「破罐子」储水会漏掉，这是个连想都不用想，便能明白的问题。
越女的解决方式是让魂剑吸纳大量灵能，无时不刻往「破罐子」内灌入大量的水，从而达到「罐子」里的水还没漏完，又有新水灌进来的动态平衡——「罐子」里就像时时刻刻都有用不完的水。
陈瑜第四幅图解的构思，违背了灵体灵能储存的基本原理，可谓离经叛道，以致于他完全找不到可以借鉴的相关资料。
两千余年的灵能修炼史上，从未有魂提出类似的想法，前三幅图解，他还可以借鉴一下越女的方法或是书院里的资料，相当于摸着石头过河，虽然辛苦，但至少有落脚点。而现在连石头都没了，他必须凭借一己之力游过河去。
虽然他相信河对岸就是通天坦途，但是眼前河水湍急，他却没有任何办法渡河的工具。
“按照越女的方法，灵体在打通前不能有太大的扩张，因为「罐子」如果被撑得太大再打通，那么很可能出现魂剑吸进「罐子」的灵能还没有「罐子」漏得快的情况。”
陈瑜越发摸透了越女的法子，同时也相当于在吸取前辈的教训。
他研究灵体灵能存储的基本原理，先后看了三四本相关书籍，努力一整天时间，足足画出了十余张第四幅图解的初稿，但是这些想法在最后的验证环节中，全部都被否定，丢弃。
违背基本原理的想法，仿佛就跟现实世界违背了热力学定律的永动机一样，永远不可能实现，被牢牢的钉在了死刑架上。
“怎么样才能让破罐子存住水？”
“或者说，怎么样让破罐子很大，大到可以使用消耗灵能巨大的必杀剑招，却又能时时刻刻处于有水的状态？”
陈瑜不停的问自己，背靠着书架，身边散落着七八本看过的书。
这已经是他把自己关在书院内的第五天。
但是关于第四幅图解，还是没有丝毫进展。
他长叹了一口气，飘到半空中准备先收拾了一些杂乱的周围，把那些散落在地上的书先放回书架上去。
当他俯身去捡第一本书时，无意间看到它的书名，叫《深海灵兽图录》。
陈瑜回想起来，这是他昨天脑子一团浆糊时，随手拿来看着解乏的书，里面记载了很多他闻所未闻的奇异深海生物。
“深海……”
“海？”
陈瑜灵光一闪，扔下，唤来指南。
海。
这一个字，点亮了他脑海中的一根弦。
“天地之间，到处充斥着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灵能，它就像一片汪洋大海，而所有的灵体，都是漂浮于海中的「罐子」。原来从一开始，修炼原理就出错了。”陈瑜微微笑着，带着一种胸有成竹的淡定，继续在指南的草稿页上写下，“创立修炼体系的前辈们，只想着怎么样把汪洋大海的水装进「罐子」里，甚至为了装更多的水，而不停锤炼扩张「罐子」。却从没有谁想过，让罐子沉到海里去，罐子里便无时不刻拥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水。”
举个最简单的栗子。
从沉在游泳池的盆里向外舀水，能把盆子里的水舀干吗？
不能。
不仅舀不干，甚至一瓢都舀不掉。
因为水是流动的，在你还未舀出去之前，它就会再次灌满盆子。
灵能也一样。
打通灵体，就相当于打破「罐子」，漂浮在海中的「罐子」就会失去浮力，向下沉。
“前辈们没有想到这一点，甚至于想到了这一点的越女，也没做到最后一步，她不知道干脆让「罐子」沉下去，而是选择仍然让「罐子」飘在水面上，抽取大量的水往里灌。”
陈瑜记下这些感悟，然后按照自己的想法开始绘制第四幅图解。
短短两个多小时，他便将初稿画了出来。
陈瑜把描述灵能运转规律的三大基本公式代入图解中，理论全部验证成功。
他终于画出了最关键的，描述了让“打通的灵体”与天地融为一体，也就是怎么样让「破罐子」沉下去的第四幅图解！
短暂的欣喜过后。
陈瑜压住内心的激动，不停告诫自己还不能得意忘形，并决定一鼓作气把剩余的三幅图解全部画出来。
完成第四幅图解，仿佛打开了某种开关，让他接下来的研究进程如有神助，一路高歌猛进。
第五幅图解，他构建出一个体系，用于解释“打通的灵体”怎样调动灵能并激发普通剑招。用时两小时，理论验证成功。
第六幅图解，特别用来解释绝杀剑招，因为陈瑜发现，绝杀剑招巨大的耗能会在一瞬间抽空灵体内的灵能，随后将产生不可抗拒的灵能漩涡效应。
这就相当于把一个放在海底的「破罐子」瞬间抽成真空，海水会从「破罐子」的所有缺口倒灌进入，并形成混乱而强大的旋涡。
这是灵能漩涡效应首次被发现，与陈瑜的淬体理论同时诞生。
他终于站在越女这个巨魂的肩膀上，走出了自己属于的路。
陈瑜推开守藏书院后院大门，感觉空气都变得香甜迷魂，他陶醉的深吸了一口，向外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