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我是一座山
来到八号病房，唐泽扫了一眼满脸通红的女护工，心中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情绪。
二院的护工，有男有女，女的要多一些，不过她们都有一个共性，身宽体胖，身材魁梧！
唐泽旁边的这位女护工也是如此，此刻她的这番表现让唐泽有点尴尬，刚刚真不应该走神的。
但也不能怪自己走神，是她正好站在了十二号病房前，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女护工都是这般体型，还是有很少一部分身材属于正常的。
不过，唐泽并不喜欢用那些娇弱的护工，有些特殊情况，还得劲大的上！
洁白无瑕的病房中，女护工跟唐泽站在病床旁边，患者胡全正蹲坐病床上，姿势诡异，双腿蜷缩着，双手抱在头顶，一动不动，就这样静止着。
“患者从住院开始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已经一天一夜了，就算把他控制住，等放开以后又会恢复成原样。”
唐泽点头道：“嗯，你先出去，我尝试着看能不能跟他沟通。”
女护工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担心，不过想了想，幻想症又不是狂暴症，应该没什么问题。
“好的，唐医生，有事你叫我。”
待女护工离开，唐泽去卫生间洗了把手，走出来拉了把椅子坐到胡全面前。
胡全也好，别的患者也好，能住进来，就意味着精神世界与正常人不同，思维逻辑也奇异。
唐泽接触过很多奇怪的患者，永远都在叠被子的患者，不停向别人借打火机的患者，以及眼前这位把自己当成一座山的患者，等等……
颠覆的认知，识别的障碍，都在折磨着患者的精神世界。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世界都是奇妙且无限怪异的。
唐泽坐了一会，冲胡全轻声细语道：“你不累吗？”
胡全是二十六岁的男人，身材均称，长相普通。
“不累，山是不会累的！”
原本，唐泽还想着用什么办法让他开口，没想到他这个山当的这么敷衍，随随便便的就回答了自己。
“山也不会说话吧？”
胡全眼睛中闪过一丝迷茫，沉默了一会，他坚定道：“会的，山会说话！”
唐泽语气温和道：“下雨天，它会说什么？”
“它不会轻易说话，下雨天不会说话的，它只会跟同类说话，也只有同类才听得懂它在说什么。”
唐泽点了点头，心想，胡全的回答是有逻辑存在的，这代表他病的不算严重，只是认知障碍，或者说是精神逃避。
许多患者，患上各种病症，大部分原因是在逃避，人类的精神是非常强大的。
有些人，在遇到无法承受沉重的伤害时，潜意识中就会出现一些奇异的思维，来规避这些伤害。
就像胡全，虽然不知道他受到了什么压力，但唐泽分析，可能是跟坚硬，巨大有关系。
也许，他遇到过泥石流，可能在这个灾害中，失去了亲人，以至于走不出来，直到崩溃。
崩溃以后，精神思维找的平衡点，就是山，他把自己化为一座山，这样就会不存在出现泥石流，更不用承受丧失亲人的痛苦。
当然都是猜测，唐泽问下雨天山会不会说话，就是在测试胡全的反应，看看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他的回答并没什么异样，这让唐泽有些头疼。
“你跟我说话，这代表着我也是山吗？”唐泽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问道。
“对！”
“我是一座什么样的山？”
“千疮百孔，腐烂，巨臭！满山都是巨大的窟窿，摇摇可危，随时都可能要倒，你是坏掉的山！”
听到第一句唐泽还觉得有些恶心，但是他后面的话，却让唐泽脸上挂满了惊愕！
“腐烂，巨臭，坏掉的山……”
渐冻症？
倘若把自己比作一座山，那这些形容词就是在形容渐冻症？！
但是，患有渐冻症这个病，自己并没有跟任何人透露过，胡全这个患者，又怎么会知道？！
感觉到手心中渗出的汗水，唐泽喘了口气，起身准备去洗把手，刚站起来双腿突然失重。
“扑通”
瘦弱的身体趴倒在地上。
“嘿嘿……哈哈……怪山倒了……咦？好像还可以站起来？”
闻言，唐泽顿了一下，你又知道？
胡全的话透露的信息很奇异，完全颠覆了唐泽对精神病患者的认知，难道说精神病患者能看穿人的身体？
在地上歇了一会，感觉腿上的力量逐渐回来，唐泽双手撑地站起了身。
目光中，白色病床上的胡全好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扇漆黑的门，散发着赫人的幽光！
唐泽愣了一秒，甩了甩脑袋，再次看去，胡全怪异的姿势回到眼中。
“呼～”
“渐冻症会影响视力……渐冻症……”唐泽喃喃自语，拳头紧紧握住。
“病魔……再给我一些时间……”
迈着沉重的步子来到洗手间，唐泽精细的搓着双手，一遍又一遍。
“吱嘎”
推开洗手间的们，唐泽整理好思绪，准备好好跟这座山聊一聊。
然而再次看去，胡全又化成了漆黑的门！
一次可能是幻觉，但不能总出现同样的幻觉吧？
唐泽揉了揉眼睛走了过去，漆黑的门依旧存在哪里，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中传来。
唐泽一脸惊愕，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这股吸力给吸进去。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震的唐泽脑袋发胀，待声音消失不见，怪异的喃咦紧接着响起，犹如一群苍蝇在唐泽耳边飞舞。
“呼～呼～”
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唐泽有些茫然，冷静下来，迅速的调整着混乱的思绪。
漆黑的世界仿佛生出了些许光亮，唐泽观察了一下周围，入眼，昏暗的世界中满是猩红的虫！
除此之外便是无尽的废墟，废墟之上矗立许许多多的山头，更加诡异的是每座山，山顶都顶着一张人脸！！
他们的眼神空洞无神，挂着各种诡异的表情，搭配在一起显得怪异无比。
“这……这是胡全的精神世界？！”
唐泽惊讶的抬起头看向天空，原本应该满是星星的天空，此刻倒映着猩红的山头，废墟……
颠覆扭曲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