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砒霜
马麻子父子前去验尸。
过程就不用多说…
不多时，马麻子前来禀报：“回老爷，三爷，尸检结果已经出来了，银针入喉入胃，皆变黑色，说明死者是中毒身亡，尸体上并无明显伤痕，也无骨折迹象，死亡时间在六个时辰左右。”
“知道了。”
这和李谷雨预想的差不多。
其实正常验毒，银针入喉就行了，但因为白莲被吊了起来，所以要多一个步骤，那就是银针入胃，如果胃里没有毒药，那就说明死者确实是上吊而死，死后被灌毒制造假象，如果有毒就是反过来…
死者中毒而死，结果被人吊起来，制造了上吊的现场。
而尸体上没有明显伤痕，也并无骨折迹象，这说明死者在临死前，并未与人发生过搏斗。
至于死亡时间在六个时辰左右…
那就是十二个小时了。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一点左右，也就是说白莲的死亡时间，是在今早的凌晨子时，而白莲丫鬟说离开白莲房间的时间，是在三更天，同样是在子时，而且是在子时四刻，因为三更天是凌晨准点！
而子时，指得是二十三点到一点之间！
也就是说，小丫鬟离开，和白莲死亡，中间相差不到一个小时！
而砒霜发作同样是需要时间的，快的在15到30分钟，慢的在一个小时左右…
“那就先取一个中间值，如果按照半个小时来计算，也就是说从小丫鬟离开房间，到白莲体内毒发，最多不会超过三十分钟，而在这三十分钟内，还包括白莲服毒的过程，也就是时间更短…”
如果小丫鬟不是那种，躺在床上秒睡，而且睡觉特别死的，那就说明小丫鬟在说谎，因为砒霜发作的过程，可是极为痛苦的，会造成胃粘膜溃烂，出血，腹泻，呕吐等症状，绝对不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
李谷雨看了小丫鬟一眼…
后者正低着头，身体在颤抖。
有武艺在身的李谷雨看得出来，小丫鬟的身体显得很僵硬，这说明她现在非常的紧张，尤其是在马麻子做出汇报，说出死亡时间之后，小丫鬟的身体开始颤抖，仅仅从这一点上来看…
李谷雨已经断定小丫鬟有问题了！
但李谷雨并未着急审问，因为他觉得这案子，明显还有值得深究的地方，于是在马麻子禀报过后，李谷雨便扭头对身旁的捕快说：“赵阳，你带两个兄弟，到城中药铺问问，最近谁买过砒霜。”
砒霜虽为剧毒，也有入药之用，所以都在药铺中出售，但是和寻常药物不同，药店出售砒霜是要进行详细记录的，什么时候卖的，卖了多少，卖给谁了，都得记录在案，属于古代的“购买实名制”了。
所以从砒霜这条线进行调查，还是比较靠谱的。
赵阳应了一声，刚要离开…
“且慢。”
出声的竟然是二夫人安容，她轻咳了两声，对李谷雨说道：“这位大人…”
“阁下为蔡师夫人，亦为我长辈，唤我润民就是了。”
“润民，咳咳，不用查了，我知道毒杀白莲的砒霜，是从而来的。”
“哦？”李谷雨闻言一怔。
安容面露苦笑，解释说：“实不相瞒，我身有上气之症，需有虎狼之药治疗，药方内有砒霜，所以府中会备上一点。”
上气，说的可不是李谷雨前世的超级英雄…
上气之症，实际上指得就是哮喘！
前面就已经说过了，砒霜是有药用价值的，尤其是对付一些顽固性的疾病，比如痔疮，痢疾，杀虫等有奇效，这在很多古代医经当中都有明确的记载，比如《本草蒙筌》《开宝本草》等等…
所以安容备砒霜来治疗哮喘，这是十分合情合理的说法，一旁的蔡颐见状，也出声佐证道：“确实如此，安容患有上气之症，久病难愈，尤其春秋之际，病情没必加重，是以府内常备砒霜少许…”
“原来如此。”
李谷雨点了点头，试探问：“二夫人的意思是，砒霜丢了？”
“嗯。”
安容点了点头，说：“现在正值春季，上气严重，所以药便服得勤了些，前儿打算再烧制一批，却隐约觉得砒霜的数量少了些，本以为是自己记错了，便也没往心里去，正打算这几日再买些，却不想应在了这里…”
砒霜入药须佐，较为常见的做法，是用砒霜混精肉，裹上泥土烧制，然后磨碎碾成粉服用，而且服用需有定数，毕竟是虎狼之药，多了可是要命的！
“原来是这样…”
李谷雨点了点头，问：“二夫人是何事发现砒霜数量少了的？”
“就在前日。”
得，这时间还对上了！
李谷雨点了点头，却仍是说道：“虽然这样，但也还是要问问，难保不是二夫人记错了，问了踏实。”
“倒也是这个道理…”
众人也觉此为应有之谨慎。
照样便匆匆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了没几分钟，后脚张龙等人便搜查而归，径自来到李谷雨面前禀报：“回三爷话，蔡府内外皆已搜查完毕。”
“可有发现？”
“有。”
张龙应了一声，身后便走出一名捕快，手中捧着一件在脏衣服，上面沾满了泥土，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张龙解释说：“当时我等搜查到后花园，发现在花园的花坛中，有一处泥土似有动过的迹象，便挖出来了这件衣服…”
“辛苦了。”毫无疑问这件沾满了泥土，呕吐物和排泄物的衣服，就是白莲临死前穿着的，李谷雨顺手抄起了那件衣服，踱步走到了小丫鬟面前，故意问她，“你可认识这件衣服吗？”
“这…这个…”
小丫鬟此时已经面无血色，身体颤抖得好像是筛糠一般，听闻李谷雨发问，磕磕绊绊的回答说：“这件衣服…就…就是三夫人临死前…穿着的！”
“临死前？”
李谷雨笑了笑，问：“你怎么知道…
这是白莲临死前的穿着？”
“啊？”
丫鬟诧异的发现自己的失言…
而其他人也纷纷面色一变，把目光汇聚到了丫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