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王之殇
巴达克消失在原地，再度出现，已经漂浮在这座防御建筑上空。
国王并未逃远，他在几百名军人的簇拥下登上飞机。奢华的白色长衫掉落在地，可见他对赛亚人颇为恐惧。
“快走，快！”国王对驾驶飞机的飞行员大喝。
形状古怪的黑色飞机发出一阵轰鸣声，弧形的螺旋桨飞速转动，并不锋利却足以将巨石瞬间劈成齑粉。
巴达克面露戏谑，好似玩弄老鼠的猫。他任由国王远去，宛如雕像般纹丝不动。唯有头上被微风刮起的红色头巾迎风飘舞，浓重的血腥味弥漫而出。
它本是白色的，被血染红。
“那个恶魔没追上来吗？”国王向飞机后方的窗外眺望，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该死的老东西，居然把那些恶魔引到这里，我早就该杀了他！”
军人们默然无声，无人理会这位‘孝顺’的国王。
左圣国以孝治天下，国王的忠孝被载入史册，是整个左圣国民众心中的榜样。只有很少的人知道，这个榜样其实是个没有瞳孔的饿狼。它隐匿在黑暗中，身上披着一张羊皮。
讽刺，这是莫大的讽刺。但无人敢揭晓事实，因为谁揭晓了它谁就会死。
机舱内部的指示灯突然发出刺目红光，接踵而至的是令人牙酸的声响。窗外到处都是火花，一块坚硬的弧形铁板扭曲变形自空中掉落。
巴达克漂浮在螺旋桨正上方，他把手臂探进高速旋转的螺旋桨内，用血肉之躯从冰冷铁板内扯出电线。就像一只狮子，用锋利的獠牙扯烂羚羊的喉咙。
“恶魔，他是恶魔！你们这群该死的臭蟑螂，快保护我！”国王惊恐的呼嚎。
军人们立刻围拢到国王身旁。飞机即将坠毁，他们即将死亡，却仍旧训练有素，对国王的命令奉若圭臬。
“我听见有人在说臭蟑螂。”巴达克砸烂坚硬的防弹玻璃，锋利的玻璃碎碴划过他的皮肤，却连一道划痕都不曾留下。他轻笑，笑容仿若索命的死神。
“打死他，快开枪打死他！”国王一声令下，数百杆四孔多发火枪开火，向巴达克的面门扫射。
巴达克无聊地打了个哈欠，鬼魅般消失。再度出现，已经站在国王背后。粗糙的手掌锁住国王的咽喉，稍微用力国王就会一命呜呼。
“饶命…饶了我…我有钱，我给你金矿！”国王瘫软，脸上浮现出恐惧、谄媚交融的复杂神情。
军人们互相对视，默契地放下火枪。他们怕误伤国王，也知道火枪根本威胁不到巴达克。
“尊贵的国王，你的父亲要见你。”巴达克拎小鸡般将国王提起，笑着调侃。语罢他突然消失在原地，只在坚硬的合金地板上留下两个脚印。
国王昏庸无能蛮横粗暴，对待自己的父亲尚且寡情，可想而知他对外人是怎样的霸道。可军人们对着玻璃破碎的地方跪倒，以这个国家最高贵的礼节为国王送行，气氛略显压抑。
愚忠吗？或许吧…
……
战争之岛的尽头，被轰烂一角的防御建筑内。
布兰克教授在卡卡特么的搀扶下坐在皮质沙发上，这个曾经无所不知的老家伙像稚童一样左顾右盼。七年暗无天日的生活，让他看见什么都感到新奇。
“布兰克教授，能否帮我研制一种可以隐匿自己战斗力的便携装置？”卡卡特么坐在布兰克旁边。
巴达克的长子拉蒂兹还在弗利萨行星，与赛亚王子贝吉塔、出身名门的拿巴住在一起。巴达克的逃亡已经引起弗利萨的注意，他们要想办法把拉蒂兹救出来。在弗利萨的眼皮底下救人，隐匿自己的战斗力必不可缺。
“我已经老了，无法研制那么高端的东西。”布兰克摆摆手，一副年老体衰的模样。
“这个东西对我们很重要！”卡卡特么一脸严肃：“你连能打败赛亚人的恐怖战争武器都能研制出来，一个能隐匿自己战斗力的干扰装置又算什么？”
“那根本不是一个概念。”布兰克轻声说：“制造核爆炸远比干扰弗利萨军的探测器容易，弗利萨军的科学家比我先进一千年，也或许是一万年。”
北银河的科学家几乎都在库尔德王、克维拉王、弗利萨王麾下效命，布兰克是卡卡特么这些年发现最有潜质的科学家。如果连布兰克也无法研制出干扰探测器的装置，卡卡特么根本别想救回拉蒂兹。
卡卡特么有些为难，眉头紧锁。
“小特么，我虽然造不出那种装置，却知道谁能造出那种装置。”布兰克突然拍了拍卡卡特么的肩膀：“那个人是我族的骄傲，与古尔多并称为双圣。”
“古尔多？”卡卡特么眉头一挑。
“基纽特战队的名字，你应该有所耳闻。我族的古尔多，就是基纽特战队的一员。”布兰克笑笑，也不知是苦笑还是自豪：“基纽特战队无恶不作，他们到处侵略别的星球。特别是基纽队长，传说他曾在一天内摧毁三颗星球，残忍到极致。”
“我当然知道，基纽队长的战斗力高达12万，是个难缠的家伙。”
左圣国的人都长着四个眼睛，看起来有些面熟，却怎也辨别不出。听完布兰克的话，卡卡特么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原著中古尔多那么肥胖，相反左圣国的军人身材很魁梧，制式军服被健硕的肌肉撑出优美线条。
就在这个时候，巴达克提着国王沿长廊走来。他丢垃圾般把国王甩到地上，然后双手环抱，斜靠在墙面。
“父亲…我错了…我错了！王位是您的…我马上把王位还给您！”国王叩头如捣蒜，苦苦哀求。
“快起来，我亲爱的孩子。”布兰克起身托住国王的手肘，满脸慈祥：“没事的，囚禁我七年而已，我原谅你。”
“父亲…呜呜呜呜…”国王把头埋进布兰克散发着酸臭味的怀中，哭的像个孩子，狡黠的眸中却极为隐晦地掠过一抹森冷。
“孩子，我原谅你，但你的兄长们不能原谅你啊。”布兰克轻笑，他捏起国王的下颌掏出左轮手枪，把冰冷的枪管塞进国王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