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诡异频率
中央白塔的最高层。
摇摇晃晃的烛火在桌上维持一圈的光明，桌面上是一个造型奇特的木雕人像，旁边摆放着几碟血红色的液体。
玛尔林坐在桌前，嘴里念诵着未知的咒语，伸手将各种动物的血液涂抹在雕像上面。昏暗的灯光让光与影交织在一起，气氛变得森然又诡异。
半个小时之后，白塔下方的大门忽然打开，随后又轻轻关上。
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从中央白塔走了出来。
......
第二天的早晨，阳光透过塔身的窗户投进了房间，直直晒在了厄里斯的脸上。
即便是紧闭着眼睛，眼皮上也被映的一片通红。
慵懒地翻了个身，将脸埋进了被子中，正对着太阳的后脑上暖呼呼的，在这落叶历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难受。
“不对！”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厄里斯猛地从床上撑起来，睡意瞬间消失。
抓着有点杂乱的头发，将它们勉强抚平，厄里斯在心里呼唤出模板系统，看着新增加的‘拨挡飞矢’松了口气。
昨晚刚抽完模板就睡过去了，还以为是梦呢。
“好像没有增强什么动态视力，单纯的身体经验或者叫手感吗？”厄里斯伸手在眼前晃动着。
“哈哈，怎么可能去挡弩箭？”
用弓射出来的箭矢和用弩射出来的弩矢那是两种东西，甚至有的弩矢比婴儿手臂还粗，只要还有脑子就不会想着去挡那玩意。
在布衣外面套上干净的大衣，厄里斯处理好个人卫生向着一楼走去。
重新开张的酒馆哪怕是早晨也极为热闹，特别是那些熟悉的酒客在看见莫雷之后，一米八的大个子变成了两米四的小巨人，这可真是件新鲜事了。
没有节操和底线的酒鬼们揪着这点闹到了现在，每加入一名新的酒客，这份欢乐就会再往后延续一大段时间。
早就习惯的莫雷微笑着，在酒水涨价的威胁下压住了那群吵吵嚷嚷的酒鬼。
厄里斯打着哈气从后台取走了几枚金币，在莫雷殷勤的目光中穿过分布不均的酒鬼们，向外面走去。
既然自家开的是酒馆，他就不会抵触这份喧嚷。
落叶历的太阳升起的时间已经不早了，出门逛一圈，备齐晚上聚餐的食材，时间匆匆地就到了中午。等厄里斯重新从外面回来，酒馆后台那边出现了莉莉丝和托宾的身影。
之前，他们应该是在说亚南的故事。
此刻的莉莉丝和托宾面前堆着好几瓶酒水，不光有廉价的麦酒和啤酒，就连出自北方王都的好酒也有几瓶。
看来酒鬼们对故事很满意，出于对小英雄们的敬意，合资请了不少酒水。
厄里斯穿过挤在一块谈笑的客人，看着摇摇欲坠的莉莉丝和托宾，好笑道：“你们又给了一个新的故事，不能喝酒就少喝点！”
那些酒鬼怎么会放过‘灌醉贤者学徒’这么好的谈资？
别人请多少，你们就喝多少，果然莉莉丝和托宾还是太耿直了。
没好气地敲敲桌子，让莫雷看着点他们，厄里斯提着一堆食物走入自己专属的厨房......莫雷准备点面包牛奶熏肉不需要厨房。
价值八个银币的牛肉被切块，率先炖了起来，要等很久。
主食准备了米饭，因为准备将土豆炖牛肉浇在上面，所以先做好，晾凉减少水分会更加好吃。
三文鱼切片和香肠一起简单的熏制，鸡肉搅烂做成鸡肉泥，这是他在这世界学会的菜点。味道不是很好，但入乡随俗是个好习惯。
可以生吃的蔬菜和水果装盘，腌制的小黄瓜单独放在一个碟子上，这东西特别配油腻的食物。
水煮的大虾，黄油炒的口蘑、菠菜和豌豆，时间在食物的熟制过程中悄悄流逝。
抽空看了眼窗外，太阳的光芒已经不再那么亮眼，厄里斯把握这个时间准备需要油炸的食物。油炸的东西，还是趁热吃比较好，不然容易拉肚子。
在这个世界，绝对不能小看那些小病小痛！
切片的茄子夹住肉泥，在外表裹上面糊和面包糠，旁边入浴的还有南瓜饼。注意着滚滚热油里的食物，厄里斯顺手压榨了一大罐柠檬汁。
“嗯？”
察觉到什么，厄里斯手上动作一顿，歪着脑袋看向厨房门口。
一大两小三个脑袋堆叠着在偷望，可惜玛尔林还没有到，他们出于礼貌不能进来偷吃。
“过来帮忙端出去吧，我想贤者一定会准点到的！”厄里斯招招手，右手不停地将茄夹子和南瓜饼沥干，摆在盘子上。
“来了来了！”
莉莉丝三人欢呼着冲进来，看到什么端什么。
天色将晚，酒馆里的酒客们早已散去，将一层的两个木桌拼在一起，各种餐具和食物错落有致。
莫雷将酒杯洗干净，一手抱着陶罐，往里面倒入酸甜清爽的柠檬汁。
等厄里斯最终将土豆炖牛肉浇在每一盘的米饭上后，玛尔林正巧迈了进来。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入座吧！”厄里斯看着桌子上自己的作品，带着点骄傲一挥手。
勺子和刀叉撞击餐具的叮叮当当响成一片，原本精致的菜肴开始向着一片狼藉发展，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主食和主菜就被他们糟蹋光了。
这也是厄里斯不是那么情愿下厨的原因......忙忙碌碌一整天，结果在他们的嘴下还坚持不到十分钟！
让人侧目的还是大贤者，为了不影响动作，白袍的长袖被推到了手肘的位置。
看着那娴熟的刺击和挑斩，刀叉、勺子被他用的出神入化。
这么看来，莫雷爆料的，玛尔林少年时的梦想是成为一名英雄说不定是真的。
“太好吃了！”
玛尔林用叉子挑起一片南瓜饼，吃完后喝了一口酸甜的柠檬汁，嘴里的油腻顿时消去，保持着战斗力。
莫雷吃着鸡肉泥解释道：“玛尔林平时只吃面包和清水，所以，很正常。”
“为什么？”厄里斯喝着柠檬汁奇怪地问道。
虽然玛尔林有贤者之名，但这里的贤者更多是因为他们身上的特质，能够吸收留痕、成为人族砥柱而获得的尊称。
清心寡欲这种天赋，贤者们应该还没有点亮吧。
“因为人是经不住考验的，从来只有零和沉沦这两种结果，我不敢！”玛尔林放下了餐具，同样端起柠檬汁喝着。
“当然，今天是你们请我的，不算。”
大贤者哈哈笑着，让人很轻易地就能感受到他内心的喜悦。
贤者并不深沉，反而更‘单纯’。
厄里斯连柠檬汁都喝光了，放下后忍不住询问道：“亚南的怪病，已经治好了吗？”
“当然，我连夜去了一趟，回来还正好参加聚餐。怪病不是什么大事，在他们今早睡醒后就已经发现，自己痊愈了。”玛尔林点着头笑道。
“那就好！”
不仅是厄里斯松了口气，莫雷、莉莉丝和托宾同样像是放下了什么重担。
或许，现在才算真正的结束吧。
“但你们的任务还没结束！”玛尔林放下酒杯，歉意地看着他们道：“北方王都需要你们，我很抱歉，孩子们，但我不能让你们继续在白塔城享受安宁的生活。”
转录语言的发现，让恩赐有了更多的继承者，人类的力量也开始飞速增长。
这种关头，必须要把一部分人逼上这个绝路！
“我没意见！”厄里斯淡定地点头道，他不仅早就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况且模板系统也需要留痕和诡异去触发。
“我也是！”
莉莉丝紧接其后。
托宾也坚定地点点头，环顾了一眼莫雷、厄里斯和莉莉丝。
“但北方王都出了什么事吗？”厄里斯忍不住开口问道，那里不仅有着尤萨王、王都贤者，还有一直在口中流传的英雄们。
什么样的诡异让他们这种新兵也需要急忙赶赴战场？
玛尔林还没开口，莫雷却接过了话题，沉声开口道：“你们一直生活在白塔城，从未去过北方王都，但白塔城的很多居民都是从北方来的。厄里斯你接触过不少商队，为什么他们穿越了西格山、塔兰河、赫启森林后，会毫不犹豫地定居白塔城？”
“因为北方和南方的诡异出现的频率不同，在白塔城的周围，类似这次连续爆发两次诡异的事情几乎从未有过。最正常的频率不过是一年或数年一次，甚至有可能好几年都不会爆发诡异。”
“而北方，从鲜花历到霜雪历，每历九十天，诡异爆发的次数大概在四次或五次。一年的时间，几乎要爆发十五到二十次！”
“贤者、英雄，甚至算上剑士，也远远不够，来不及赶过去！”
莫雷低着头，用双手在脸上用力地搓了搓。
他从小在北方王都长大，如果不是十五年前捡到厄里斯，他绝不会到白塔城定居。因为这里安全，而他这个‘快慢剑’阶段的剑士也是战力之一。
“为什么？”
厄里斯懵懂地看向玛尔林，但没等神色黯淡的贤者说什么，他却忽然振奋起来：“这，真的是太好了！”
莉莉丝和托宾同时想到了什么，赞同地点点头。
北方王都的诡异爆发频繁，在以前毫无疑问是悲剧的。但随着转录语言的流传，这份悲剧中无疑带着人类的希望，大量的诡异同样是大量的恩赐，大量的、涌现的人类战力。
这也是玛尔林要将他们赶去北方的原因。
在白塔城，可能几年都不会爆发诡异，没有恩赐怎么增长战力？而北方，机会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