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决裂
还剩下一名夜人，但老六背上却留下触目惊心的伤口。
活着的人捡起地上的戈与枪，或刺或扫杀向最后一名夜人。
赵暮看准时机，手中戈从夜人后背刺到心房。
夜人倒下，其坐骑也让众人杀了，盆地就安静了。
好一会，柳云雪拿起老六的剑，递与赵暮，“多谢郎君相救之恩，这剑，郎君就拿着吧。”
赵暮手木在那里，看着地上老六，一动不动，也不听喘息叫痛声。
老六，大概就这么走了吧。
柳云雪把剑塞在他手里，众人看着，但都没说话。
“拿了剑就走吧。”
“滚吧。”
赵暮愣住了。
他看向柳云雪，只见她蹲在老六身旁，不说话。
“不是你，我们会有这么大伤亡，老六会死？”
“既有这样的本事，为何不早点救人，要是你早点来，老六会死？”
赵暮话冲到嘴边，又没说出来，因为真的没意义，就看着柳云雪，她好像没有听见这一切，自顾说道：“老六他走了。”
赵暮以为她会为自己说几句，但是一句都没有，把剑往地一插，头也不回走了。
爬上丘陵，只见北面黑压压一片冲过来，乍见以为是夜人，想起李信候，这黑压压的一片，该是江湖各派子弟。
师妹，赵暮望着人群，差些脱口喊出来，便要冲下去去找梁上燕，但想还没有拜别老六，回过头只见柳云雪一行人在挖坑，就地坐下等。
等她们埋好老六等人，这一大片人已经走近了，赵暮在这群人中看见了熟人，但人群熙攘，找一个人也不容易。
柳云雪等人走过来，她一面看着丘陵下人，一面不时看他，赵暮只当做没看见。
“赵郎君。”柳云雪走过来，赵暮别过头。
柳云雪蹲下来，“赵郎君，对不住了，你别往心里去。”
“云雪，你跟他说什么话？”柳十七道。
“你闭嘴。”
“大娘子，这种人不值得交，咱们曾救他过，而今他也帮过我们，这笔账就算一笔勾销了。”一位年纪大的道。
其他几人也道。
柳云雪面色变化，却没有反驳，她把老六的剑放在赵暮身前，柔声道：“郎君，这里处处凶险，这剑你还是拿着防身吧。”
赵暮还是不理。
柳云雪指着剑柄图案道：“郎君，你看见这剑柄上的蛇首没有，祖上有记载，太阴界的兵器分九品，一首是一品，这柄剑就属一品剑，虽说是一品，但是有品级的剑却是不容易得了。”
“云雪，你同他说这做什么？”柳十七道。
“大娘子，对一个外人，还是不要说的太多。”另一人道。
“大娘子，咱们走吧，跟这些人后面看看的。”
柳云雪又说一句歉语，这才起身，赵暮仍没看她，只道：“把剑拿走。”
柳云雪没有拿，倒是柳十七过来把剑拿走了。
等他们走远，赵暮才转头看这伙人。
背着两把剑，人手一把削去一截木杆的枪或戈。
远处的大队人已走到丘陵下，有人惊道，“那人好像缥缈帮的大师兄。”
“怎么可能，那家伙不是死在林子里面了吗？”
“对，这我倒是亲眼所见。”
“这个缥缈帮大师兄是谁，听你们说起来好像名声很大啊。”
“我也是，缥缈帮的人我只听过方声河，天赋极高，据说与一些大派世家弟子都有交情。”
“方声河再厉害，也一定比不过他的大师兄。”
“额，这人修为还要更高？”
这一群人中不少人大笑。
一人捂着肚子道：“他们这位大师兄，修炼七年仍然丹田未劈。”
“这……天下这样的人大有人在，只不过作为一派首席大弟子却是有些说不过去了，但这好像也不好笑啊，最多也就说明缥缈帮掌门没眼光。”
“我说与你听啊，他们这位大师兄本来是没有资格下太阴界的，他不甘心啊，就去求他们掌门，死皮赖脸要来这次机会，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这人进鬼林拉屎，被蛇咬死了。”
“哈哈哈哈。”
“那这人就是长得像了。”
赵暮遥望地下人一眼，站起身，向老六埋骨处去。
坟头只有一座，看来几具是埋在一起了。
坟头矮矮的，赵暮想要给上面添一点土，但却发现，这附近竟然没有一把兵器。
他们只带走两把剑，以及三杆戈与一杆枪，剩下的兵器不在这里，显然被他们藏起来了。
赵暮怒气冲上。
这些人做事好绝，他记得当时地下尚有几柄断剑，但就这些也让藏起来了。
拜一拜老六，在坟头坐一会儿，见有人爬上丘陵看向这里，这些人走后，丘陵那面的声音渐渐小了，直到没有。
去剑矿。
赵暮霍站起来，观摩剑纹，画出神符第三段，而后就去找孙处。
前仇旧恨，也该算一算了。
这一大队人好像知道剑矿所在，赵暮站到丘陵最高处看向峡谷时候，只见众人差不多已经全部进入峡谷了。
赵暮走到峡谷时候，想起老六，走到当时插剑的地方，地上的痕迹已经让走过人群的脚印踩没了。
“还有比我们还慢的人？”
赵暮抬头看说话人。
峡谷弯曲，视野所及之内，空荡荡，只有两个年轻人正回过头看他。
“你是夜人还是活人，哎，先说一句话，不说话往前走一步，别怪我们无情。”
说话的是个女子，年纪与他差不多大。
“哎，听见没有啊。”站在少女旁边的少年人道。
这大概是故意走在人后，偷偷幽会的，赵暮想，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哦”一声。
少女向他招招手，赵暮走过去。
“一个人？”
“是啊。”
“那就跟着我们吧。”
“哦，好。”
“告诉你，在这太阴界一定要抱团，不然不知哪里蹦出一个夜人就会杀了你，还有啊，就是活人也会欺负你的。”
“欺负是小事，你要是有什么宝贝，别人说不定就会杀了你，夺了你的宝贝。”
“哦。”
赵暮这样的应答，让这名想充当前辈的少年人，顿时没了兴趣。到是少女问道，“看你样子，不像是一个来的啊，刚刚那山坡上坐着有人，是不是你啊。”
“是。”
“你就是那个缥缈帮的大师兄？”少女惊道。
“师妹，你没听说那个人被蛇咬死了吗？哎，当时山坡上还站有几人，你认识不认识啊。”
“认识。”
“你们是一伙的是不是？”少女道。
赵暮想了想，“是又不是。”
“那你就是被赶出来的了喽？”少年人道。
赵暮点点头。
“哈哈哈。”两人大笑。
“我看那几个人，个个背着一把兵器，还有两人一人背了两样，他们一样没给你留啊。”
赵暮有点点头。
少女看着赵暮叹一口气，拍拍赵暮肩道：“可怜人啦，本来也是有门有派的人，现如今被撵出去成了光杆。”
加上自己正好五个，看来这两人把他与柳云雪等人当成是某一门派的人了。
自己与她们毫无瓜葛，但此时赵暮心中黯然，也不想多说话。
“在这里被撵出去，你的师兄师姐们还真狠，不过也算你命好，刚刚被赶出去就碰上我们俩，不要怕，你安全了。”
“哦。”
看赵暮半死不活的样子，少女道，“怎么，看不起我们散修？果然你们这些门派中人都有一个通病，瞧不起人。哼，我们俩不是很厉害，但是我们的散修统领可是很厉害的。”
“散修的统领？那是谁？还有，怎么会有散修进来，你们从哪里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