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结伴绿林道
铁衣独坐与驿站之中，静静等待贼人来袭。
贼人其实不是邪魔中人，反而很大可能是“天水阁”“流天剑派”“正气堂”这个坐镇泰州的正道三宗，特别是前二者。
这件封印物强悍异常，代价又不是太难承受，而且特别契合“天水阁”“流天剑派”的功法。
铁衣已经委托五人前往益州，让人真假难辨，总归可以分散一些追兵，而且追兵的功夫多半远高于接受委托之人，又是自诩正派，多半不会伤人性命。
铁衣想要看看到底哪一派是真正的黑手。他自负凭借蜕凡三境中凝罡境的修为，加上修行20年的横炼功夫不难远走。
啪~啪~。
掌声响起，驿站门口走入三人，皆头戴斗笠以灰布蒙面。
当中之人左手握于剑鞘，走动之间左臂并不摆动，似是多年习惯于此。
这样的习惯可以提高兵器出鞘的速度，所以江湖中许多刀客剑客刻意保持，只是少有人做如此自然。
沙哑的声音从此人口中传出，似是故意不让人听出其原本声音，半嘲讽半赞叹道：
“铁衣铁衣名不虚传，竟然独自一人坐等，实在够铁，哈哈哈。”
“不如此，如何看清追了我三洲之地，让我折损九位弟兄的真凶？”
“你有命看，可没命带走这个消息。”
来人话语刚落，驿站楼顶，二楼客房，一楼四周，蓦然出现众多蒙面斗笠客。
“铁兄，交出东西，你可径直离开，你不知我等真貌，犯不着为此杀你。”沙哑声音再起。
铁衣放声大笑，一掌拍在桌上，桌子不伤分毫，震动却传入地面四周摇晃，众多斗笠客难以站稳，唯有他面前三人稳站如松。
“战！”铁衣短促呵斥，整个人如猛虎出山林扑向正前方。
…………
湛然运起轻功向着小荷渡而去，时不时切换成“捕风捉影”凝聚气劲之后来上一腿“风中劲草”，然后又用普通轻功默默回气。
是的，经过之前血战，他熟练掌握“捕风捉影”后，现在运转普通轻功时居然不耗费气劲，反而可以缓慢回气。也许这不仅是【山海玄元录】的功劳，更是他自己从六岁开始日夜不断习练轻功所得到的回报。
一路上，十几里路，湛然每一里路踢出一招“风中劲草”，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喜爱上拳脚功夫，因为《风神腿》在他理解起来每一式都是轻功的变种，而对于轻功他是来者不拒，恨不得学会天下轻功。
湛然畅快奔行，忽而飘然御风，忽而草上飞舞，忽而蹦跳闪转，漫长的路途变得愉快而短暂。
他带着愉快的笑意跳下树梢，准备走近小荷渡，但是此处眺望而去，总觉得渡口行人不若平常之多。
由于之前出泰州城被袭击一次，他至今还担忧杀手追杀，对于靠近此类貌似安全的地方都心有余悸。
毕竟他并不知道听风楼主动取消自己的追杀悬赏，至于冷寰是否有请其他组织代劳就是后话。
越看越是可疑，总觉得就连渡口上的客人似乎都在游荡，莫不是整个渡口都是敌人吧！
湛然换了三处位置，以不同视野观察，船家的确是常年涉水之人，只是看神态并不显得辛劳苦累，似乎贴近水泽是中畅快事情。
这...这好像是天水阁门人特点，难道铁衣前辈所谓的贼人是他们吗？不对，这太明显了，而且天水阁确实有弟子喜欢隐于渡口修行。也许是自己思考太多，疑心病有点重。
湛然仍是不敢拿自己性命去赌，毕竟若是到了河面，凭借自己仅仅引灵境的修为是不可能以轻功渡江的。
“算了，还是走陆路吧。就算遇到危险，好歹可以跑，”湛然摇头轻叹自语，“两次靠近官道都摊上事，我可不想试试第三次。”
…………
绿林道口，有间客栈，名字简单好记，就叫“林口客栈”。
客栈是绿林道中匪徒们共同承认的安全位置，不论是江湖侠客，还是公门中人，或者平常百姓，即使你手无缚鸡之力，只要在客栈方圆三里之内，绿林道中的匪徒们绝对不会劫财越货，更不会杀人。
而三里内还可以穿到官道之上，所以这个林口客栈还常常有些公子小姐来此游玩一番。
绿林道联通泰州与益州，而且几乎可以直通两府，算是要道之一，可是其中地形复杂蜿蜒，多有山林庇护，匪徒藏于其中安营搭寨都难被找到。
渐渐的来此的匪徒也多起来，一股股汇聚，形成绿林道五大势力。
五大势力，流沙、无血、林鸟、黑斧、白楼共同把持绿林道，一势力一关，若要走镖经过此处，其实简单，沿着绿林主道而行，一路上交够五家钱财自然能通五关而去。
林口客栈背后就是五大势力，轮流执手，每年一换。
这种种规则为的就是不让绿林道人烟绝迹。
盗亦有道，才能细水长流。
不过，阎王好说话，小鬼最难缠。
绿林道中最危险是其他不知名盗匪，毫无道义，杀人越货坏事做绝。
他们不敢劫持绿林主道，但是总有各种套路引诱他人进入小道，或者有些不愿花费钱财之人就会走绿林小道赌赌运气。
湛然没想到自己找这个绿林道口居然迷路了，本来最多三刻钟的路，硬是给他走到接近午时才抵达林口客栈。
他家里是行镖的，自然与绿林道打过交道，不过他武功低微，还从未出过镖，只是以前听老爹说过此地规矩，知晓林口客栈算的上绝对安全。
进入客栈，他向小二递出碎银，要了一份酱牛肉、一碟爽口时蔬、一壶凉茶。
小二手脚麻利，后厨师父速度超绝，半刻钟不到，东西上桌。
湛然暗叹一声，果然不愧是绿林好汉开的客栈，上菜速度都比城里云间楼、悅阳酒家迅捷许多。
一口清茶洗净口中干渴，湛然用筷子捻起牛肉，一片，一片，偶尔穿插着一口时蔬，嚼碎咽下，又来一口清茶。
吃到大半，旁边过来一个青年男子。
他身着淡蓝衣袍，黑色中长发披过肩膀，三分清秀、三分阳刚、三分洒脱，眸子显露一分沧桑。
“这位小兄弟可是要通往绿林道。”
湛然口中饱满，不宜说话，随即颔首示意。
此人笑了笑，挥手指着另外一桌说道：
“在下肖云天，那边还有三位萍水相逢的朋友，我们既然都入绿林道，不若大家一起联手，这样安全许多。”
突然来请，有点方啊……不过，确实多人而行更安全。......湛然脑筋一转，咽下口中食物，回答道：“好啊，我马上吃完，稍等一会哦。”
“不急不急。”肖云天笑着表示自己过去回复。
湛然三下扒拉完桌上菜肴，猛地仰头喝完凉茶，朝着四人走了过去。
肖云天看见湛然走来，直接站起来，朝着客栈门口挥手说道：
“走吧，我们边走边互相介绍。”
不是说不急不急的吗？怎么自己才吃完菜立刻就走。......湛然有点愕然，心中准备好的客套话卡在喉咙没有说出。
湛然跟着四人走出林口客栈，向着绿林道里行去。
正好，林口客栈三里之内勉强可算绝对安全，湛然主动向几人介绍自己：
“在下湛然，擅长轻功。”
走在前方的剑客少年“啧”了一声没有后句。
湛然身旁，穿鹅黄色衣裙的少女露出浅浅的笑容：
“你好，我叫唐笑笑。”
中规中矩，友好客气中显露着疏离，湛然不以为意，大家才认识这个反应比较正常，只是不知道那个剑客少年为啥要“啧”那一声。
另外一个女子，很有大姐头气质，大红色的衣裙，下摆岔开，腿部在裙中裹着劲装，见湛然望向自己，自然地开口道：“柳翠花。”
“你也是来体验绿林道的吗？”
“啊，”湛然摆手，疑惑问道，“体验绿林道是什么意思？”
柳翠花呵呵一笑：“很多公子小姐都从这走，反正只要走绿林主道，五大势力把持，比较守规矩，所以府城之中常有人来此‘游历’一番。”
听到‘游历’二字加重的口气，湛然颔首，露出会心的笑容。
柳翠花见湛然如此反应，露了个白眼，不再说话。
湛然一脸懵逼，咋个意思，不太理解为什么要翻个白眼啊。这四个人中也就肖云天看起来最正常。
默然无语走了两里路，快进入真正的绿林道，最前面的肖云天停下脚步。
他转过身来，朝着众人说道：
“各位，我们互相了解一下吧，免得待会真出了事情，不好应对。”
言下之意是相互说说自己的功夫路数，擅长什么，待会搭配起来才不至于太乱。
肖云天潇洒一笑：
“我先来吧，我一身功夫都在腰间这把软剑。”说话间，他抖手，软剑出鞘，一抹亮丽光华亮起，接着三连剑花，刷，软剑已入腰间暗鞘。
剑客少年正准备展示自己，唐笑笑浅笑一声，右手一抬，叮、叮、叮，三连飞针，同时穿扎在五丈外的树干，而且是同一个点。
柳翠花手掌直接印在身旁树干，深入其中，然后，五指握紧以蛮力扯碎树干。
剑客少年克制自己的动作，示意湛然先说。
湛然摊手道：“轻功。”他并不想展示自己的身法。
剑客少年眉毛一挑：“我名赵天剑，不能打的话就别说话，浪费时间。”
说罢，赵天剑怀中三尺青峰出鞘，刷刷刷，剑出剑回，四周三颗树木缓缓倾倒。
确实功夫不错，这修为应该有知玄境了吧，自己十七还是引灵，虽然快突破圆满抵达奥秘，但此刻差距确实蛮大。......湛然略微一想，心中有些汗颜地自语道：“随意展露实力，多半没有走过江湖吧。”
“不对，看赵天剑施展招式之后，眼神不住向唐笑笑看去，总不是想要追求别人吧。”
肖云天拍拍手掌夸赞道：
“好功夫好功夫，诸位成名江湖，指日可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