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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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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鸣远见苏慕羽神情凝重,故作轻松的道:“小霄,你年龄还小,有些事急不得,你要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他顿了顿又道:“唉,老夫也是糊涂了,如此惊天大事,却交给你一个还没长成的少年。”

苏慕羽听他这样说,目光炯炯的道:“舒爷爷,您放心,我一定会查明真相,还兰心父母一个公道的。”

舒鸣远却又问他道:“你打算怎么办?”

苏慕羽想了想道:“舒爷爷,您记不记得我问过您幽冥山庄的事?”

舒鸣远想了想,突然神情一变道:“你是说……?”

苏慕羽道:“对,他们就是幽冥山庄的杀手,都用刀,悍不畏死,还有哨声,都是他们的特点,晚辈的家人也是死在他们手上,所以晚辈一定会查清楚他们的底细。”

舒鸣远并没有详细询问苏慕羽的家世,也许他已经猜出来了,但他并没有点破,因为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有共同的敌人———幽冥山庄。

“你打算从哪入手?幽冥山庄在哪没人知道呀,而且那只是一群收钱杀人的杀手而已,幕后主谋是谁?这才是最重要的。”舒鸣远问道。

苏慕羽想过这个问题无数遍,他淡淡的道:“一定有人知道他们在哪,或者怎么联系他们,这是肯定的。而且,舒爷爷,您想一想,一般的杀手敢对掌管千军万马的将军府动手吗?所以晚辈肯定他们不是一般的杀手。至于主谋,很简单,谁获利最大,谁即便不是主谋,也肯定脱不了关系,所以成王肯定和这件事有关系。”

但是,仁王府被灭门谁获利最大呢?苏慕羽不知道,好像谁都没获利,这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事。

舒鸣远见苏慕羽对事情分析的头头是道,对他能查清楚真相又增加了几分信心,他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一般杀手连官府的小兵都不会动,更别说我这个大将军了,看来幽冥山庄真的不是一般的杀手组织。可是,就算是这件事和成王有关系,他现在是堂堂回纥国皇帝,要在他身上查清楚十年前的那场灭门惨案,谈何容易呀。”

苏慕羽道:“所以,突破口还得放在幽冥山庄身上,他们在怎么说也只是一个江湖组织。”

舒鸣远想了想道:“小霄,凭你现在的力量誰也对付不了,弄不好还要陪上性命,所以这件事不要急,而且,舒爷爷觉得,并不是所有事都是靠武功能解决的,你还要有自己的力量,不管是对付幽冥山庄,还是成王,都不是一个人的力量能做到的,哪怕这个人的武功天下无敌。”

苏慕羽觉得舒鸣远说的很有道理,看着他道:“舒爷爷,怎么才能培养自己的力量呢?”

舒鸣远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还年轻,人又聪明,舒爷爷相信你一定会有办法的,但舒爷爷知道一个最简单的道理就是,要培养自己的力量,首先得有钱,有很多钱。”

苏慕羽喃喃的道:“很多钱?在哪弄很多钱呀?”

舒鸣远笑了笑道:“不是弄,是赚,你已经走出了第一步,舒爷爷相信你肯定能做好,也肯定能培养出自己的力量,查明真相。”接着他拿起手中的刀递给苏慕羽道:“这把刀也算的上是把好刀了,我知道你刀法也不错,却没有一把像样的刀,这刀也给你了,如果有一天你到了回纥,遇到困难了,带着这把刀去找北军的一个千夫长,他叫王百战,以前是老夫的部下,老夫救过他的命,他见到这把刀就会尽力帮你的。”

苏慕羽并未推辞,接在手中道:“谢谢舒爷爷。”

舒鸣远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夫没多少日子了,明天你就别让兰心去卖画了,让他多陪陪老夫吧,唉,把她托付给你,老夫也算了了一个心愿了,以后见到他爹娘也能安心了。”一瞬间这百战疆场的老人好像突然间又老了十岁。

经过和舒鸣远的这场谈话,苏慕羽确定幽冥山庄不是普通的杀手组织,应该也不会是大哥苏慕峥请来的,可是,是谁请来的呢?那三个拿剑的人明显和幽冥山庄的人不是一伙的,他们又是什么人?父王本身武功就很高,又有亲兵护卫,真的是幽冥山庄的刺客杀的吗?这些问题他一个也回答不了。

但是,他有了新的目标,那就是要组建自己的力量。舒鸣远说的没错,靠自己一个人,就算武功在高,也不可能对付的了幽冥山庄,更对付不了隠在后面的人。

要组建自己的力量就得有钱,而且是很多的钱,靠苏慕羽每天出去给人家画几张扇面,赚个三五两银子,什么时候才能成功。不过什么事情也不能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第二天苏慕羽早早就出摊了,舒兰心留在了家中陪舒鸣远。他的画功不错,价格也合理,不光有富家的少爷小姐来画个扇面,也有殷实人家来求个挂画。最多的还是不识字的穷苦人家让代他写书信的,因为苏慕羽不仅不收钱,而且连信纸也倒贴了,所以没过多久他也有了小小的善名。

日子如此过了月余,苏慕羽每天也能赚个六七两银子,好的时候能赚个十两,这已经是很高的收入了。但是,苏慕羽感念李家的恩情,几乎隔天就往李家送东西,周氏看上的那个“玉麟轩”的镯子苏慕羽也买了送给她,这让周氏高兴坏了,专成跑到画摊来感谢他,说了许多的吉祥话。在加上舒鸣远的伤也越来越重,用的药也越来越多。所以,这一个多月下来苏慕羽几乎没剩下银子。

这天上午,苏慕羽正给一个肥头大耳的富家公子画一幅墨菊,李明哲在旁帮他研磨,画基本作完了的时候,就见舒兰心哭着跑了过来,苏慕羽心中一惊,心想大概是舒鸣远不行了吧。

那肥公子见一个天仙般的少女哭着跑了过来,刚想开口调戏一下,就觉得身旁一道寒气袭来。扭头一看,见苏慕羽正用看死人一样冰冷的眼光看着自己,他激淋淋的打了个寒颤,到了嘴边的调笑话也赶紧咽进肚子里,他不明白,这个十四五岁还残了一条胳膊的少年,怎么会有这么凌厉冰冷的眼神。

苏慕羽拉住舒兰心的手,柔声道:“兰心,怎么了?”

舒兰心泪水直流,哭着道:“爷爷,爷爷不行了,叫你回去了。”

苏慕羽心道果然,看了李明哲一眼,拉起舒兰心的手就往回跑。

来到舒鸣远的床边,见舒鸣远脸色红润,精神好像也没有那么差,舒兰心一愣,以为爷爷变好了,苏慕羽却知道这是回光返照。

舒鸣远拉着舒兰心的手郑重的交到了苏慕羽手中,看着他的眼睛道:“兰心交给你了,好好待她。”

苏慕羽也看着舒鸣远的眼睛道:“爷爷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兰心的。”

舒鸣远脸上的红润慢慢的消退着,他拉着苏慕羽的手继续道:“那,那件事,别,别太勉强,最,最重要的,的,的是性命,你,你还要,还要照顾兰,兰心。”

舒鸣远也握住他的手道:“晚辈明白,您一切放心。”

舒鸣远似乎真的放心了,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脸色也变成了死灰色,抓着苏慕羽的手也慢慢的松开了,苏慕羽知道舒鸣远走了,走的很放心。

舒兰心见爷爷不说话了,脸色也变了,颤抖着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然后就痛哭了起来。

苏慕羽却没有哭,不是他不难过,是因为他知道,现在他就是舒兰心的主心骨,他必须坚强,何况他的眼泪已经流的够多了,剩下的就是努力完成舒鸣远的遗愿。

苏慕羽也没有劝舒兰心,他知道哭出来总比憋着的好。没过多久,李明哲先过来了,见舒兰心哭的伤心,知道是舒鸣远走了,他看着苏慕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苏慕羽将他带到院中,给他手里塞了俩片金叶子道:“李大哥,去买一口上好的棺木,然后找城里懂得婚丧礼仪的人,让他们尽快按排祭奠,坟地,如果可能的话,尽量安排的风光些。”舒鸣远死的时候就只剩三片金叶子了,苏慕羽不知道这点钱能给舒鸣远的后事安排的多体面,但舒鸣远生前是回纥的定武大将军,苏慕羽还是想尽量的让他走的风光些。

李明哲道:“小霄,我知道了,你别太难过。”

苏慕羽点了点头道:“把芳姐叫过来吧,让她陪陪兰心。还有什么不懂的,你就问李伯父吧。”

李明哲应了声是就出去了,舒兰心还在哭,苏慕羽回屋劝道:“兰心,别哭坏了身子。”舒兰心却猛的扑在他的怀里,哭的更伤心了,苏慕羽也只能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没过多久,李卫带着李家几兄弟就过来了,李卫到底是长辈,见过的事情也多,没多久就把所有事情都安顿下去了。

舒鸣远的棺材在家中停了七天,葬在了一个靠山面水的好地方。这场丧事李家出力最大,舒鸣远走的也算风光,待一切都处理完后,苏慕羽带着舒兰心回到了那冷冷清清的小院。

舒鸣远的死对舒兰心的打击很大,她这几天都几乎没吃什么东西,人也清瘦了不少,还是每天不停的哭,苏慕羽只得让李明芳过来陪她几天,李家几兄弟也天天过来陪着二人,如此过了一个月,舒兰心脸上才重新露出了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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