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俗人
天空悠悠，没有任何一丝活力。
几多云彩在半空中挣扎，扭曲成一团，天渐渐阴沉下来。
布鲁斯韦恩说的不错，今天会将是他和小丑决斗的一天，这一天，和小丑的决斗将会分出胜负。
可谁曾想啊，明明这场决斗才刚刚开始，徐莫他就败了，至少现在看起来是这样。
失败的方式很难堪，足以让任何一个心智正常的人崩溃。
他还穿着引以为傲的蝙蝠侠装备，但是此刻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他看到，挂着菲丽丝的那根绳子在晃来晃去，她是在挣扎，可他究竟能怎样？只能是在这里站着，去等待救援？
别闹了，小丑开了信号屏蔽器，他在这儿没有信号。
可菲丽丝这样的姿势能撑得了多久？
这是一种挖心的痛。
而这一切，都还只是小丑的开胃菜而已。
在哥谭的另一边，小丑正在布置着一出人性的考验，谁知道他对那辆火车做了什么手脚......
徐莫真的很想力挽狂澜，但是他现在被小丑压制地死死的，又怎么可能有翻身的余地？
不行，不行。
只有现在才有机会...翻盘，如果再等下去的话全都晚了。
徐莫怔怔地盯着悬挂着的那根绳子，他看不到菲丽丝现在的样子，但只看见这根绳子就非常难过。
蝙蝠侠.....蝙蝠侠不就是应该去完成使命吗！
在以完成使命为目的的路途上，怎样的改变与牺牲的不足挂齿，因为他是蝙蝠侠啊！
徐莫看了看他脚底下踩的东西，那应该是一个重量感应装置.....如果他抬起脚的话，装置感应感应不到重量，连着菲丽丝的绳子就会断掉......这应该是小丑的设计理念。
蝙蝠侠身上有什么重量足够大的东西呢？
他的盔甲，可惜不容易穿戴，是一体的，而在不抬起脚的情况把连着一身的盔甲脱下更是不容易。
还有一样，那就是他的头盔，也有人愿称为是蝙蝠侠的面具。
这面具的质量足够大了，当时为了增加蝙蝠侠盔甲的防御力特地换得特殊材料，而这特殊材料有一个缺点就是质量过大。
现在，反而成了优点了。
只是，这面具不应该被摘下.....至少布鲁斯韦恩都是那样做的，他不能让别人看到面具下的人是谁。
但是....
对不起，这一刻，他想做一个俗人了。
徐莫摘下了他的蝙蝠侠面具，把自己脚移开了一小部分，让机关依旧处于被踩下的部分。
接着，徐莫小心翼翼地把他的面具盔甲放在了机关上，这重量足以压住机关了。
可这样的徐莫，只是空穿着一身盔甲，并没有戴上面具.....不戴蝙蝠侠面具的蝙蝠侠还是蝙蝠侠吗？
可徐莫真的顾不上这么多，他奔向了天台边上，奋力去拽那条绳子！
那一头连得是菲丽丝！
菲丽丝闭着眼睛，她太害怕了，一个人孤苦伶仃悬在四十几楼的高度，好似末日就在身边一样。
她.....真的撑不下去了，失去了全部勇气。
她被封着嘴，根本发布出声音......连在绝望中呼救的权利都不曾有。
就在这个时候，绳子上出现了一股力量在向上抬。
你能理解这种惊喜的感觉吗？
她不由自主地向上看，看到了徐莫的脸。
泪直接就流了下来。
而且这泪不附带任何情绪，就像是本应该流下来似的。
菲丽丝的眼泪从眼眶转移到眼角，又从眼角划过额头，顺着额头又离开，从四十几楼的高度掉到了地面上。
那是纯粹的眼泪，就好像他来了，本应该流下眼泪一般。
徐莫就一点一点地拉着绳子上来，菲丽丝就一直一直地看着徐莫拉绳子。
当最后一点绳子都被拉上来的时候，算是功德圆满了。
而徐莫最先揭开，是菲丽丝的耳塞和嘴上的胶布。
菲丽丝看着徐莫的眼睛，她咬着嘴唇流泪，眼泪一直在流，可就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或者是太激动？或者是太感动？或者是....总之徐莫现在流露的感情一定一定很复杂。
这样被小小姑娘近距离盯着哭，徐莫还有些不好意思的。
但他很快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自己穿着蝙蝠侠的盔甲啊，可从来没有给菲丽丝一个解释，这真的说的过去吗？
“抱歉，其实离我成为蝙蝠侠也没几天的日子.....”徐莫一时语塞，几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菲丽丝二话没说，抱住了徐莫的头。
她哭的更厉害了，她一定有什么说不完的话，可就是一句都没有说出来。
这种感情太复杂了，不是当局者真的就无法完全的感同身受。
如果可以，徐莫也真的想让这一刻留的久一些。
可太抱歉了，他还有别的重要的事情。
今天不是其他的一天，今天就是今天，不是平常的约会，也不是一次轻松地邂逅。
今天，是要跟小丑决出胜负的一天。
小丑现在手上还有一张王牌呢----那就是他所说的失控的火车，他不知道在火车那里布下了怎样的考验。
但是总之，如果徐莫不及时赶去的话，情况会更加糟糕。
徐莫很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声“抱歉”。
“抱歉，我现在就要走，今天一切都必须要了断了。”
说罢，徐莫从机关上拿起了他的蝙蝠侠头盔，连着机关的绳子也应声断掉，可是此时没有什么用了----菲丽丝早就已经获救。
徐莫戴上了头盔，他此刻又成了蝙蝠侠，没有人能认出他来......
他又看了一眼菲丽丝，她还是在哭。
可是，他必须要走了。
如果现在就是大结局，如果现在小丑已经被抓获，他一定会留下来陪着菲丽丝，他发誓一定会的。
可惜现在不是，现在是和小丑最后的决战阶段了。
他不能过多的留下来，若留，他便不是蝙蝠侠了。
既然戴上了头盔，就要肩负起应该属于他的使命。
蝙蝠侠上了蝙蝠车（飞行形态），一番操控，他可以离开这里了。
在离开前的最后一刻，他又看向了菲丽丝。
菲丽丝还是坐在那里，身体在发抖，但是没有说一句话。
徐莫虽然心疼，但他没有理会。
他操控着蝙蝠飞车向哥谭北部飞去，那里有长长的一条铁路。
他也相信，他会在那里跟小丑相遇，那里也会成为他们最后决战的地方。
所有的一切，都会在那个地方了断的，虽然他不知道小丑设了什么陷阱。
不过，其实到最后，徐莫都没有明白一件事情。
菲丽丝为什么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
哪怕是震惊徐莫就是蝙蝠侠也好啊，可是菲丽丝偏偏没有反应。
那一定是一种很复杂的情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