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死是天齐的……gui
来吧!我不怕。
礼越一身湿透了,他站在枯死的草上。
那群骑着马的凶神恶煞的蛮子,挥舞着长满倒刺的鞭子。
还有那狗,仿佛恶鬼身旁的食人魔鬼一般,长着獠牙,随时要将人撕碎。
礼越就这么一个人,孤零零的立在枯死的草上。
“你跑啊,怎么不跑了?”戈台的手下大声的叫嚣着。礼越不理会他,而是迅速捡起地上的衣裳,胡乱的套在身上。方才胖子的,他也套在身上了。
鞭子无情的落下,打在礼越肩膀上,一直刺拉到了手臂。
礼越不说话,一连着落下了三鞭,礼越只是皱了皱眉头。伤口已经渗血,他的身体仿佛已经被冰冷的河水冻的麻木,除了有些刺痛,没有任何感觉。
现在他满脑子都在想着,这么冷,胖墩能否从水里活着出去?
“住手,我倒是挺欣赏这小子的,给我押回去。”戈台朝天一挥手,立刻就有人将礼越拖到了马背上。
礼越浑身都湿透了,有人拽住了他,他才感受到了冰冷。
回到帐篷,那些人将礼越扔进了一个柴堆里,眼见的夜晚就要来临,越来越冷。
在这方圆几十里荒无人烟的地方,礼越一个受了伤又着了凉的小孩儿注定跑不远,并且北蛮人又不是傻子,如何能让他跑出去第二次。
天寒地冻的,那个跑掉的胖子绝不可能活下来,没有人能够在冬天从赤水里活下来,那是违背神的意愿的。
“冷。”
草堆里,礼越抱紧自己的双臂,缩成一团,身上湿透的衣裳在温度下降的同时开始结起了霜。
他又冷又饿,身上没有一点儿力气了。
可是夜才刚刚开始。
“哟呵!狂神乱舞的草原哟哟哟,雄鹰矫健的身姿噢~女神挥洒着她的甘露哟嚯,降下福泽呵~”
夜晚的草原居然比白天还热闹,一群北蛮人,男女老少皆有,围绕着巨大的火堆开始载歌载舞。
火把照亮了一片草地,周围的一切都寂静无比,比起篝火来说,安静是完颜扎拉最爱的东西。
她是北蛮的公主,这片土地是她的封地。前几日她自请来治理封地,而今日的热闹是子民们对她的欢迎仪式。
只可惜,她不喜欢。
她按照月亮女神的指引来到一片草料场,只听得杂草中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本以为是来偷食的小动物,没想到竟是一个人儿。
既然是女神的指引,那么她便与这个男孩有缘分。
完颜扎拉走近一看,却发现这男孩受了鞭刑,浑身都浸了水,已经病得不轻了。
“来人啊!”完颜扎拉跑到有人处大喊,她是一个人出来的,并没有带随侍。
“公主,有何吩咐?”戈台半臂放在xiōng前朝完颜扎拉一礼。
完颜扎拉指着礼越道:“救他。”
“这……”戈台为难道:“这是臣捉到的奴隶,他不听话才被罚的,成了如今这模样完全是他咎由自取,请公主不要管他。”
“本公主受女神指引来此,与他有缘,救他。”完颜扎拉见戈台作为臣子如此不听命令,有些气愤。
待她回去,定要禀明可汗阿爸,打压这戈台。
“可是……”
“救他。”完颜扎拉丝毫不做退让,最后不得不bī着戈台妥协。
“去请巫医,前来救他。”戈台对身边的人说道。
“算你识相。”
完颜扎拉莞尔一笑,戈台摸着鼻子想着:要不是你金枝玉叶的jīng贵,老子早就把这扫把星小子给扔出去喂狼了。
为了防止这些人食言,完颜扎拉一直等着礼越醒来。礼越身上最厉害的伤是鞭伤,又落了水,造成了现在病情上的雪上加霜。
巫医很快就到了,他们草原上的大夫统称巫医,他们的医术十分高明,会医术的同时也会巫术,在百姓看来,起死回生也不为过。
“巫医,救他。”完颜扎拉道。
“是。”
礼越被挪到了帐篷里,身上的衣裳尽数拔去。他有意识,只是动弹不得。依稀感觉有人在救了他,还是个有地位的女孩。
完颜扎拉的侍女在帐篷里点燃了炭火,冰冷的地方总算有了一股子热气。
“还请公主回避,我要给他施针,bī出热毒。”巫医对完颜扎拉道。
“本公主就在此处,我们北蛮人哪里来的那么多规矩?”完颜扎拉说完,不知是否是错觉,她仿佛看到礼越的眉头皱了一下。
一股偷窥的羞耻感从她脚底升腾,完颜扎拉施施然走出帐篷,侍女立刻跟上。
“公主,我们为何要救一个天齐人?要是被大汗知道了,还不得罚你。”侍女担忧道。
“不怕,母亲会让爹爹乖的。”完颜扎拉勾chún笑道。母亲最是宠爱她了,不过是救了个和她一般大的天齐人,又不是什么祸国殃民的坏事,谁会怪罪她呀。
何况国师对天齐人最是宽容,说不定会褒奖她呢。
天齐是他们北蛮的摇钱树,每当北蛮过不下去,或者是铁骑初的刀磨好了,就去边境厮杀一番。
然后就会有源源不断财货物资运送而来,得到的简直不要太轻松。
天齐人实在是太好欺负了。
等那个人病好了,就tiáo到自己身边做奴隶,她还没有使唤过天齐人呢。
想着马上就有的玩儿了,她还有点小激动呢。
礼越的意识被几根针给拉了回来,他睁开了双眼,盯着面前这个正在给他退热的老头子,眼神幽深而复杂。
不要以为救了他,他就会对北蛮产生好感了。
王礼越生是天齐的人,死了也是天齐的鬼。既然让他活了下来,那么他就好好活着,争取给天齐带回去更多情报。
兵家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从小就定下的此生志向,绝不会覆灭。
北蛮这个国家迟早会对天齐动兵……礼越的脑子里装的全是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巫医面带复杂的看了一眼这个少年。他也不多言,世事如常,未来的一切全看造化。他只是一个巫医罢了。
包扎好伤口之后,礼越被巫医qiáng行塞了几颗黑黢黢的药丸子。
那药丸子诡异的很,礼越不肯吃,但是他现在浑身乏力,反抗不得,只能被qiáng行喂了药。
“吃药,才能好。”巫医抛下这句话,提着药箱子转身而出。
锤子!明明是吃饭才能好!
礼越肚子咕噜噜的直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