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以前的同学你有联系过吗？”吃饭间，我对婉莹说。

“几乎是没有。不过，一个月前我在起开广场看见了李兵。他和一个女孩在一起。那女孩应该是他女朋友吧，两个人似乎闹了什么别扭，好像是因为什么事情而发生了争执。怎么，你和他没有联系过吗？你们初中时不老黏在一起吗？”

“没有。”我回答，“自从我没有上学了以后，就没怎么联系过以前的同学，他们也不曾有联系过我。一年前，马海宝托我在暑假的时候给他找份临时工干。工作我给他找好了，可暑假的时候他并没有来。之后，也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想对婉莹说，她是我辍学后唯一联系过得女同学，可话到嘴边，我又咽了回去。

“现在初中的同学，有好多我连名字都快记不起来。如果不见面的话，我估计我连咱们班一半同学的名字都叫不出来。现在别说是初中同学，就连我的高中同学，我都没怎么联系过。你是咱们班第三个和我有联系还主动约我出来吃饭的同学。”婉莹的这段话讲的非常的坦然，这也就表明我只是第三个和她有联系的同学。除此之外，便再没有任何原因而让我们坐到一起。

“那另外两个是谁？”我以为这么久一来，就只有我一人一直惦记着婉莹。看来，我还是太过于天真了。

“赫赛雷和李鹏军。赫赛雷是前年暑假来的市里，当时听说我也在市里，就问我可不可以出来一起吃个饭。我本以为就我们两个人，还打算拒绝来着，可他说他是带着女朋友来的，而他的女朋友想必我也认识。见了面以后，我才知道他的女朋友就是我奶奶家的邻居女儿李在晴。小学和初中我们都是早上一起去上学，晚上一块回家的。李鹏军是我半年前和同学一起去一家餐厅吃饭是遇见的。他当时也和一个同学进去没多久，打了招呼之后，就坐到了一起。吃完饭以后，我们四个还看了场电影。从那以后，也就再没有见过面了。”

婉莹叹了一口长气之后又说：“时间可是过得真快，我现在连好多同学的样子都想不起来了。如果不见你的话，我应该也不记得你以前长什么样子了。”

“这很正常，”我说，“我现在连咱们班柯老师长什么样子都有点模糊了。”

“你自不上学以后，再没有见过她吗？”

“没有。”我摇头说，“我那时从学校出来，当了一年网管之后，就去酒店上班了。根本就没有见到柯老师的机会，也没有脸见她。”

“我倒是见过她两次。第一次是高一的时候。她那天过生日，基本叫了初三时的所有同学，结果去的包括我在内也只有九个。第二次见她的时候，是我大一假期去奶奶家时，在公交车上遇见了她。虽然我和柯老师差不多也有三年没见，但她却依旧的很热情，我一点也感觉不到陌生。我们聊了很久，从她刚出生的小女儿聊到她的大儿子，然后又聊到我。当她得知我念的并不是本科而是专科之后，瞬时眉头就变得紧锁了起来，似乎还有点小生气。”婉莹说到这时，神情上瞬时就涌上了一股忧愁。那是怎样的忧愁呢，也许只有她自己最为清楚！

“柯老师可能是希望你能读本科吧！况且以你的学习成绩，念本科的话也根本不存在什么问题。”

“那也不一定。”婉莹的情绪越来越失落。我不知道这时因为什么。

见婉莹不再说话，我也不知道此时自己该说些什么，才能打破这个僵局。

我点了一根烟，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婉莹。同时也在想，我们接下来该聊些什么。

我烟抽到一半，婉莹出乎意料的从我的烟盒里拿出一支烟来，将其点着，抽了起来。

我有点惊讶，不过什么也没有说。

“是不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婉莹架着腿，手夹着香烟，非常平静的对我说。

“没有。”我回答，“我在酒店里经常见到吸烟的女孩子......这没什么。”

“其实我抽不惯你抽的这种烟的。一般我都抽煊赫门。只不过，我前面去超市买这个烟，可惜早就卖完了。刚才看见你抽，突然也想抽一支了。”

“女孩子都喜欢抽这种烟。”所有我见过抽烟的女孩子当中，十个里面有九个是抽这种细烟的。或许也是因为抽烟的女孩越来越多，这种细烟的品种也就越来越多。我记得在我刚开始抽烟的时候，细烟也就那么一两个品种，现在恐怕用十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了吧！

七点左右，我们就餐也接近尾声了。不过对我来说，现在属实还早，这么快就要和婉莹说再见，我是十分不舍的。

“现在还有电影可看吗？”我问婉莹说。

“有啊！晚上十二点都有，现在才几点。”

“那我们去看电影吧？”

“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看的电影。”

“你没看怎么知道不好看呢？有些电影名字虽然听起来不怎样，但剧情说不定还真不错呢！”

婉莹低头抿嘴而笑，然后说：“电影院里大部分的电影我都看过了。况且现在在电影院看电影，多半都是奔着特效去的，奔着剧情去的人是少之又少。”

“你是在电脑上看的吗？”我天真的说，“不是说电影院播完了以后，app上才会播放的吗？”

婉莹又笑了，“我就是在电影院看的啊！”

我低下头，为自己的无知而感到可笑。我笑的是，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每天下班基本都是一两点钟；一年的休息时间顶多也就是个30天左右；平均一个月两天半的休息；谈及游玩，看电影，是真的没有什么闲情逸致。那点休息的时间，说实话，连用来补觉都不够，根本别说是什么阳光灿烂的生活了。你也别跟我说什么节假日，节假日对别人来说是天堂，对我们来说就是地狱。干我们这行的，多多少少都是有点憎恨节假日的。

最后，在我的多次请求下，婉莹才答应与我一同去看电影。

婉莹说先在手机上看看能不能订上电影票。原因便是，手机上订电影票，要比去电影院直接购买便宜。

婉莹看了半天手机之后说：“现在买不了，已经过了时间段了。”

“那我们就直接去电影院买不就完了。”

“这样一来，一人差不多就要多花10块钱，有点不划算。”

“没事。我们去就是了。”

婉莹见我如此坚定，便也再没有说什么。

我买了单，和婉莹下了楼梯，朝旁边的万达影院走去。

快到万达影院的时候，婉莹停住了脚步，突然对我说“这里几家烟酒店好像可以买电影票，价格要比影院便宜的多。我们去看看。”

“不必了吧？”我跟在婉莹的身后对她说。

婉莹转过身，停住脚步对我说：“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

我害怕她会因此而变得不开心，就跟着她走进了烟酒店。

去了第一家，有票，但是婉莹一问价格之后，便扭头就走了。我也只好跟着她一起走。

到了第二家之后，婉莹问了票价以后，沉默的点了点头，便掏出钱要买。我阻止了她，随即就掏出一百元给了柜台上的那位女士。

那位女士给我找了钱以后，我们走出烟酒店，这时婉莹对我说：

“你一向都是这么对待女孩子的吗？”

“什么意思？”我没明白她的话。

“就是，不管男女双方干什么，你都是主动掏钱的吗？”

“差不多是这样，”我说，“不过我很少和女孩子接触，也没怎么因为女孩子而花过钱。”其实，我想说的是，除了晓华以为，也就是她能让我心甘情愿的花钱了。至于别的女生，我几乎是没有在她们身上花过钱的，因为我从来都不去招惹她们，所以也就没有为她们花钱的理由。

“你没有和女生看过电影吗？”婉莹看着我的眼睛说。

“没有。”

婉莹斜视着我，显然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我们去了电影院，看了一部名为《巴霍巴利王》的印度电影。听婉莹说，这电影还有第一部，我们现在看的是第二部。还说她前天的时候，看过这部电影。只不过看到中途的时候，因为前一天晚上睡的太晚，在电影开播之后没到20分钟的时间就睡着了，直到电影将近结束才醒来。

我想问她，她那天是一个人看的这部电影，还是有人陪同———我觉的我有点幼稚了，有多少女孩子是愿意一个人出来看电影的呢。那个陪她看电影的人有可能是她的同学，也有可能是她新交的男朋友。她那么优秀，又那么细心周到；况且，她还是那么的漂亮，怎会没有男人追她呢。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又有些自卑了。我口袋里钱，最多也只能让我们过上两天这样的生活。如果说长期来往，这样的生活我是维持不住的；再者我也不会有充足的时间享受这美好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