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真是没想到,沈文豪现在还真像那么会事了!”张风来手夹着一支香烟,大拇指扶着下巴说,“我妈说他现在家里圈着的就有三十多头牛,还在镇上买了楼房。我是怎么都想不明白,这小子怎么突然一下就不再鬼混了,还做起人做的事情来的。而且还他妈的做的不错。更气人的是,我妈还让我跟人家学学,怎样发家致富。小时候,她可是对我说,要离沈文豪远一点。一看到我和他在一起玩,就揪着我的耳朵让我跟她回家。现在倒好,都恨不得沈文豪是他的儿子。”
“你们或许还不知道,他现在虽有这些家产,但在外面却背了三十多万的欠款。坦白的来说,只要要债的人向他张口要钱,就算是他把所有的家底都买了,也未必还的清。”我表示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说。
“但这也是人家的本事。现在的大老板都不是这样,家里面有着几亿甚至几十亿的家产,在银行里欠的比这还要多好几倍。不管怎么说,人家有这个胆识,也有这个魄力。从这两点上说,我们还真是不如人家。就别的不说,你我现在如果结婚的话,需要考虑的问题,人家根本就不用考虑。”表哥难得对人有这样的赞许。
“这倒也是事实,”张风来接着表哥的话说,“现在的女孩子都看表面,根本就不在乎男方身后是怎样的处境。只要生活过的体面,就算是男方以卖血为生,只要不亏待女方,我想大多数女生都不会有所怨言。”
“这话说的就有点不合情理了,”表哥反驳说,“你说这男方都卖血为生了,这女方还能毫无感触?你说现在大多数女生物质,这个我相信,但你说她们毫无人性,这个根本就不切实际。那你说,你爸要是为了你们卖血维持生活,你妈还会无动于衷吗?”
“我说的是啥,你说的是啥?怎么又扯到我妈的身上了?我说的是当下的某些女人,又说的不是我妈那一辈的人。”
“你妈不是女人吗?按我来说,不管是做事,还是说话,不要把什么都看死。就现在社会上这一点点的风波,你就就把多数的罪责都推到女性身上。那你怎么不想想,古代的女性是怎样的境遇,我们这些所谓的男性又是怎样祸害青春少女的。没本事就说自己没本事,还扯什么女的毫无人性———难道人家就必须怜悯你的自甘堕落与无能吗?”
“你这不是明显在和我抬杠吗?”张风来摊开双手,无奈的说,“那如果按你的说法来说,那女的都认为,自己向往的美好的生活条件并没有错,都希望自己的丈夫家财万怪玉树临风。但这个世界对人一直以来都是有等级划分的。那么既然说人都分三六九等,那么婚姻也是一样的。倘若是一个女性她本身嫁给的就是一个贫寒的农民,她就不应该抱有太多的幻想,因为事实已经摆在眼前,想改变是很困难的,除非是这个男的不甘平庸,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那么现在,可怕的是,一个男人因为家境贫寒而想办法满足了某些女性的结婚要求,并且娶了对方为妻子。结婚后,这女的还是要欲求满满,幻想连篇,不满于当下的生活的,因而提出离婚,那么也要算是男人的错吗?”
“那么你想说明些是什么呢?”表哥靠在椅子上,右手上夹着一根烟,左手扶在后劲上,神情懒散的说。
“我想说明的是,既然男女双方都已结了婚,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应该摆正自己的位置。动不动就拿离婚说事。那也清楚,现在离婚,大多数都是女生提出来的,原因大都大相径庭。不是厌倦了男方容貌,就是生活条件无法满足自己的欲求。我之所以会说,女人为了体面的生活而不顾男人的死活,因为我老婆也是这一类货色。”
“那你还真是可以,因为一颗食人草而烧毁了整片森林。那你怎么不怪自己当初色迷心窍,为了一时的荷尔蒙效应而蒙蔽了双眼。现在倒好,什么事都推到你老婆身上了。”
表哥这番话后,张风来便陷入了沉默。他开开三瓶酒,自己拿起一瓶,仰起头就喝掉了大半瓶。
“你也不是一样,”一瓶酒喝完以后,张风来看着表哥说,“你还不是因为晓霞对你既不专一也不体谅你的处境,才不和她结婚的吗?你不是也埋怨她对你的要求过高,说她是一个丫头的长相,却要小姐的待遇。”
“那我最起码没有精虫上脑,为了结婚什么事都不想。我是想明白了,那你想明白了吗?你结婚的时候,有像我一样深思熟虑了吗?”
“就算深思熟虑又能怎样,像我们这样的条件,又能找上什么好女孩呢。当初结婚都是一波三折,差点连现在的老婆都错过了。女方的条件一个比一个高———哎,现在想想,要是我还没有结婚,又该为其他的事情所发愁了。”
“你现在过的不是挺好?老婆有了,孩子也有了。生活虽然平平淡淡,不也挺好的吗?”我不禁的对张风来说。
“说实话,自从我老婆上次回来了以后,是消停了许多。也不逼着我们去吃她做的饭了,各方面也收敛了许多。可这生活啊,过了这个坎,还有下一个坎等着。那么我现在的坎就是,我小舅子马上就要结婚了。”
“他结婚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就算是随礼,也应该用不了太多吧!”
“要是只是随礼的钱,那就好了。”
“总不至于,让你来掏你小舅子的彩礼钱吧?”
“虽然不是,但也差不多。”张风来耸拉着脑袋,脸上充满了哀愁。
“她丈母娘张口向他借十万块钱,说是和他们的积蓄攒到一起,给他小舅子当彩礼。”表哥解开了张风来脸上显现出哀愁的缘由。
“那女方要了多少彩礼呢?”
张风来举起右手,竖起了两根手指。
“二十万?”
张风来点头。
“二十万也不应该由你承担十万啊!”
“除了二十万彩礼还有一辆车,房子我老丈人早都买好了,但是人家看不上,说是卖了从新买一套新的。说原来的那个小区的楼房有些陈旧。说还要在酒店里摆酒席。我初步算了一下,大概需要四十万才能结起这个婚。要是他们家有三十万,这婚还不那么难结,问题是他们家连十万都没有,剩下的钱都要问别人借。这不,给我就分配了十万,给她姐夫分配了十万。这样下来,他们家只要再凑上十万,这个婚事就有望了。可是,他姐夫是做生意的,虽然没有什么存款,但是找人应应急还是能凑的出来。可我,现在家里现在只有两万块钱。就那钱,我爸妈平时有个小毛病还要等着用。我儿子现在一天花的钱都是我的好几倍。奶粉要牌子的,纸尿裤要牌子的,就连穿衣服也要牌子的。前些天,我堂姐出于好心,把她儿子曾经穿过的一些衣服给我妈送了过来,说是给我儿子穿。我和我爸妈都乐意,就我媳妇不乐意。她一个劲的说,就一个儿子我还这么吝啬,不给穿好的,跟个乞丐似的穿别人剩下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