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梁兴攻山
尽最大可能的人尽其力,物尽其用,是刘云目前的现状。
人少,事儿多,是完全无可奈何的事情。
在这出云山上,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想闲着。
当然,除了那些稚子小儿。
大兴土木,锻造兵甲,兵士训练,等一系列,具都是问题。
这还不包括,采矿制黑火药,开荒等已经安排上的事情。
自黄昏一直到深夜,这一堆的事情,刘云四人说了个口干舌燥,终于算是理出了眉目。
征服和治理,是两个相伴生的,几近永恒的问题。
拿下一块土地,并将它治理好,才能算得上是成功。
只知用铁骑征服,却不施仁政,不知如何管理,那就是霍乱。
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利,荼毒戕害百姓而已。
在这个小小的,只有两千多人的山头。
刘云现在就开始考虑这些事情,其实是挺搞笑的。
让那些豪门大族听见,绝对会笑掉大牙的。
山匪都开始搞山头建设了?
但刘云觉得这是非常有必要的,因为,他的目标是沃野千里,广袤山河。
从小处着手,才能更加清晰的看到问题所在,并及时加以纠正。
在目前,刘云还有犯错的机会和改正的余地。
在后世,一个两千多人的公司,算得上是一个大公司。
为了管那两千人,各种条条框框,都足够装好几箩筐了。
而如今的出云山,相比于同等规模的公司,更要复杂数倍。
……
经过这大半晚上的探讨,出云山的组织架构,初步有了清晰的分工。
内政全权交由公孙禄负责,兵马归王治,赵登领将作监。
这三个方面,都做了一个精准到位的细化,力争做到各司其职,不混不乱。
由此,刘云不得不启用了大量的新人,具是公孙禄三人所推荐的。
对于这些人,刘云只有一个要求,品行和能力并重。
依着刘云的性格,丑话自然是讲在了前面,赏罚并行。
至于其他的大部分事情,刘云基本都听了公孙禄三人的意见。
毕竟土著管土著,这是最靠谱的方式。
对于东汉而言,刘云目前还是一个陌生人。
他脑子里那些先进的思想和想法,暂时根本没有可实施的根基。
在众多事情之外,刘云只重点要求了一件事,情报刺探。
这个时代,在这一点上,是一个巨大的漏洞。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蒋干那种拙劣的刺探手法,实在难以堪用。
出云山独立的情报机构九宫司,也由此而产生。
王治从兄王廷,兼任此职。
“明主,对百姓不收徭役,赋税,小老儿有几言,实是不吐不快。”
一切事情都敲定之后,公孙禄欲言又止的说道。
刘云看了一眼王治和赵登,发现他们两人的意思,显然也如公孙禄一般。
手指敲打在冰凉的石桌上,刘云叹道:“我的本意是,尽最大力度的调动百姓劳作的积极性。人类聚居而成社会,当每个人的积极性都调动起来,经济复苏便有望。小圈子的经济,终会蔓延成大趋势。割韭菜,总该是要给韭菜生长的空间和机会的。”
公孙禄、王治、赵登三人听了个大眼瞪小眼。
这……
每个字他们是可以理解其意的,可这连起来之后,为何这般的难以理解?
刘云颇为无奈的看着三人,语言不通,真是天大的难题。
他只好接着说道:“不若如此吧,先尝试一段时间。若不行,我们可随时调整,到时跟百姓们诉诉苦吧,我们活不下去了,他们总该交一点吧。”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刘云的这个馊主意,在公孙禄三人看来,那就是彻底的不靠谱。
刘云也便只好妥协了,本身他所做的这些,都是尝试。
这出云山就是他实验一切的试验田。
“如此,也好!”公孙禄终于开心了。
赵登和王治也总算是放心了!
刘云怅然看着漫天繁星,这日子可真是艰难。
……
当曙光普照大地,一骑人马快马加鞭离开了张氏坞,直奔南边而去。
片刻后,一普通百姓打扮的男子,急匆匆闯进了出云山下一处宅院。
没多时,便有两人相携而出,绕过阡陌纵横的田野,钻进了出云山中。
“报!”
响亮的呼喝声,自山腰一直蜿蜒上了山上各峰。
一个健硕敏捷的男子,一路快跑上山,到了刘云的小院。
“启禀主公,张氏坞于今晨突练兵马,并派出了一队二十人的哨探,奔南而去,看其行踪,应是直奔冀县。”
正在琢磨连弩的刘云,放下手中的木头,面色突然沉了下来,喝道:“去请王将军!”
“明公,治已到了!听闻有紧急军情,治不敢怠慢,便连忙过来了。”王治的声音自外边传了进来,紧随随后,他壮硕如熊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院中。
刘云招手让王治先坐下,而后说道:“张岭自称与梁兴关系匪浅,他为我之近邻,山上发生什么事,定很难瞒得过他的耳目。”
“明公,你的意思是我等劫了阿阳城之事,已被他所知了?”王治问道。
刘云轻笑一声,说道:“此事一定瞒不过他的,他要知道那是迟早的事!我所担忧的,而是我等掳了马文鹭之事,马腾只此一女,马氏父子可是爱之如一呐!”
王治的脸色变了又变,这个消息可真的是够糟糕的。
“若马腾大军亲临,明公,我等这小小的出云山,恐难以支撑!”王治喃喃说道。
那个结果,王治有些不敢去想象。
他虽鲁莽好战,但并非莽夫,这些事情也是能想通的。
以出云山之力,去撼如今风头正盛的马腾,那不是找死嘛!
马腾如今领着三十六部叛军,聚众数十万,声势浩大,八方震动。
就连董卓也要掂量一二,何况出云山。
虽有传闻,他和韩遂如今矛盾重重,可那毕竟是传闻,当不得真。
若真战事爆发,出云山定会像那朽木一样,在转瞬间就灰飞烟灭的。
“支撑?此事就别想了,我们连反抗的机会恐怕都不会有。阴差阳错的抓了个马文鹭,真的是最狗血的事情。”刘云有些烦闷的说道。
如今马文鹭这个女人杀不得,放不得,着实是把刘云给难住了。
放了,她定会领兵来攻,这女人明显相当记仇。
若是杀了,那就更加的完蛋了,马腾肯定会带着大军踏平出云山的。
到时候摆在刘云面前的路,恐怕只有逃往中原了。
“且不管如何,传令下去,即可备战!上山的山道务必多置据马,陷坑。铁蒺藜,黑火药也不要吝啬,多置于山道险要处,这是生死一战。”刘云沉声喝道。
“喏!”王治站了起来,大声喝道。
刘云沉思片刻,又说道:“另外,立刻派出一支人马去往冀县,昼伏夜出,将冀县的底细给我摸清楚!还有,盯紧张岭那边的动静。”
如今局势很分明,张岭突然操练兵马,又派人去了冀县,他肯定是望风而动了。
这一站,无可避免!
刘云原本以为,张岭怎么也会苟一段时间,先观望观望。
没想到,只是劫了个阿阳城,就动了这狗东西的神经。
那次会面,尽管双方聊的都挺愉快的。
但不论是刘云还是张岭,主意可都没往正儿八经的租赁田地和合作上去打。
张岭想着纳出云山山匪为自己的部曲,刘云则想着借而不还。
现在,看样子都不需要等到明年开春了,这一仗已经拉开序幕了。
“喏!”
王治躬身领命,快步离开了刘云的小院。
在王治走后,刘云的心绪禁不住有些忐忑。
一个蝼蚁的求生之路,总是荆棘密布!
大战,来的实在是有些太早了,他还有很多的工作没有做。
出了小院,刘云漫无目的的走着,一不小心便走到了关押马文鹭的窑洞。
“住的,还习惯吗?”刘云看着盘膝坐在墙角的马文鹭,问道。
马文鹭冷笑一声,抬了抬眼皮,“你是在羞辱我吗?”
“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山上条件有限,也只能让你住这里。”刘云蹲在窑洞口,隔着木栏对马文鹭说道。
马文鹭黑白分明的眼睛,定神看了刘云几秒,忽然笑了起来。
“想来定是家兄发兵平襄了吧?现如今倒想起来与我好生说话了!”马文鹭讥诮说道。
刘云不置可否,喃喃说道:“令尊乃一代枭雄,但奈何目光短浅,他意图东结董卓,以图中原,可不知董卓非有此愿,只是虚与委蛇之计。不日之后,曹孟德、袁绍将号召天下诸侯并起,合兵讨伐董卓。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待那时凉州危矣!”
马文鹭仔细打量着刘云,神情有点懵,她问道:“你与我说这番话是何意?家父如今手握三十六部重兵,镇守凉州大地,那等跳梁小丑妄图染指凉州?痴人说梦罢了。”
“三十六部?文鹭将军怕是在说笑吧。阎忠身故,内乱已起,你父亲与韩遂争锋夺利,已是自顾不暇。待元气耗尽,关东诸侯兵锋西指,你以为就凭这些乌合之众,挡得住?”刘云冷笑了一声,说道。
马文鹭忽然沉默了下来,刘云所说的这番话,她承认,确实一点都不虚。
内乱已经起了!
近日来更是摩擦频频,她出走冀县,也是为了后路做打算。
“你为何会知晓这么多?”马文鹭忽然问道。
这个人所说的很多事情,她都有些听不太懂。
但有些事情,也不应该是他这种山上草寇就能知晓的。
刘云笑了,“天下大势,在我心中!我想知道便能知道。”
欺骗女人,其实是不太好的,但这个女人,不能当作寻常女人对待。
马文鹭嗤笑了一声,什么狗屁。
“你与我说这番话,到底何意?”马文鹭不耐烦的问道。
她觉得这个人更像是个神经病。
刘云缓慢站了起来,说道:“我可保你性命无虞,甚至于放你离去。并且,若你有需要,我可以帮你除掉梁兴,让你独占汉阳!”
马文鹭忽然间有些动心了,这个条件,凭心而论,很诱人。
但她依旧保持着极度的警惕,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的探哨来报,梁兴已占了阿阳城。这出云山下张岭,手握部曲千人,与那梁兴有莫逆之交。若他知晓,你如今在这出云山上,你觉得会如何?……梁兴定会发兵来攻。杀了你,栽赃在我的头上,然后再杀了我,是不是一条很完美的计划?相较而言,如今,梁兴是你我二人,共同的敌人!”刘云徐徐说道。
为了拉拢马文鹭,刘云扔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谎言,良心颇为不安。
他在赌,赌马文鹭和那梁兴真的不和。
史料所记载的凉州大势在如今的确是如此,可谁他娘的知道,这些下面的将军关系如何。
有一个两个的不尊主帅之令,暗通款曲,在这个战乱年代太稀松平常了。
马文鹭一把掰折了手中木棍,怒喝道:“梁兴鼠辈,欺人太甚!”
刘云静静的看着,没有再说话。
话说到这个地步,已经差不多了,若再说下去,就不免有些多余了。
片刻后,马文鹭喝问道:“你打算与我如何合作?”
刘云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说道:“合力擒贼,平分汉阳!我仅要平襄、阿阳、成纪此三县之地!”
“不可能!你倒是好大的胃口,汉阳仅十二县之地,你张口就要三县!此事,绝无可能!”马文鹭气咻咻的喝道。
刘云轻笑一声,说道:“未曾想,你竟还是一守财奴,十二县之地,我只拿三县?仅仅四成之地,还多吗?那恐怕就没得谈喽。我也不杀你,你就在此地安生呆着吧,等梁兴兵马上山,看他如何处置你!我等本为山匪,四海为家,此地不成,另寻他处便是。”
三县之地,马文鹭都不想让,这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赵云媳妇倒是挺会持家的。
就在刘云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马文鹭在纠结了一番之后,忽然喊道:“行行行,我依你便是!”
“明智!”刘云停下脚步,脸上一片笑意。
……
“报!”
刘云刚回到小院,甲士便冲了进来。
“启禀主公,冀县梁兴领兵八千,已列阵山下,正在叫阵!”
刘云大吃一惊,这么快?!
还他娘的带了八千人马,可真的是够看得起他的。
这阵势不是来救人,就是来掳人,肯定不是奔着杀他来的。
不是刘云看不起自己,这阵势,真的是杀鸡用牛刀,过分的有些厉害了。
一个小小的出云山,肯定还入不了这些人的法眼,这一点,刘云多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刘云急声问道:“张岭有何动静?”
“启禀主公,张岭率领部曲两千策应梁兴。”甲士躬身回道。
刘云一巴掌拍在了额头上,千算万算,始终没有算到这狗东西来的这么快。
这不过半日时间,竟已兵临山下。
跟马文鹭叨叨半天,现在一看,纯粹是浪费时间了。
“着令,备战!”
刘云断喝一声,拿过长刀,大步出了院门。
校场上,王治已集结起了人马。
看到刘云前来,立马快步迎了上来,“明公,此战当如何?我一千兵马对阵梁兴一万人马,实力相差太过悬殊!”
“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的如何了?”刘云问道。
实力相差悬殊又如何,这一战,是必须要打的。
王治回道:“明公,都已准备妥当了,上山要道如今密布铁蒺藜,据马,陷坑。山道紧俏处,已埋好了黑火药。”
“很好!你带三百人马下山,袭扰梁兴军,不可正面硬攻,务必诱敌深入,引他们入出云山中。这座出云山,山峰近百,易守难攻,乃是我们天然的屏障。”刘云吩咐道。
王治颔首,旋即问道:“可是,梁兴如今列阵山下,正在叫阵,又当如何?”
“那就让他叫去!我就你这么一员大将,被人家一刀砍了,还他吗玩个锤子!不是我不相信你的实力,而是,我们势单力薄,要时刻谨记保存实力。诱敌深入,在丛林之中,用袭扰之术,遛死他们。”刘云面色沉穆,喝道。
两军对阵,大将捉对厮杀,这在刘云看来绝对是一件非常煞笔的打法。
王治面露难色,实在是刘云这打法,像极了小人。
“这么死瞅着我干嘛?兵法在诡,不在匹夫之勇!”刘云没好气的喝道。
侠士主义,真的是害死人。
王治愧疚点头,喝道:“喏!”
“剩下的人马,由我亲率,我带他们出云山一日游,一万兵马就牛比了是吧!我让他们见识见识黑火药的威力。”刘云冷笑着说道。
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刘云是真有点怂,一比十的兵力差距,这个差的实在是有些离谱。
但现在,刘云心中只有战意。
未战先怯,兵家大忌!
“明公,你是在骂人?”王治侧耳,低声问道。
刘云瞥了一眼王治,喝道:“耳朵倒挺好,出发!”
“喏!”
……
出云山在经过这段时间的大肆扩张之后,如今兵力也仅仅是一千两百余人。
就在上午,还派出去了一百余人,奔赴冀县了。
而且,这其中,还有部分是昨日的阿阳城降兵。
用这些人本就是一件担风险的事情,但刘云没有办法。
实在是他们的人太少了!
刘云与王治一起下了山,两队人马具偃旗息鼓,没有造出任何的声势。
王治率人在山脚下迎上了梁兴的人马。
而刘云则带人潜伏在了山道一侧茂密的灌木丛中,并分兵数股,分守上山要道。
三百人马和一万人马对阵,两下之间的差距,好比巨树与蝼蚁之别。
梁兴阵中,旗幡如云,刀枪明亮,战马嘶鸣。
一万兵马,仅骑兵目测就有五千之众。
阵前当先一将,身高七尺,唇红面白还留着红胡子,若不是有那胡子,便像极了宫中小黄门,又像是得了白血病。
他端详着出现在山下的那三百人马,不由放声大笑了起来。
“真是笑煞老夫也,三百人马?螳臂当车而已!”
他振臂猛提手中长枪,冲王治大喝道:“汝就是那腌瓒小儿刘云?交出云禄将军,否则某家大军踏平你这破寨子!”
王治叉腰战于阵前,解开衣带,微闭着眼舒舒服服的撒了一泡尿。
随后,这才慢悠悠的说道:“本将乃王治王子罕,就你这不知仁义道德,罔顾国家礼法,不事父母,不尊长兄,秽乱家族的废物,竖子小人,不配见我家主公。”
梁兴顿时被气的七窍生烟,哇哇怪叫。
“来人呐,与我捉了这厮!某家要拿他头颅为凳。”梁兴须发皆张怒声吼道。
王治佯作大惊,一手抓着衣服,着急忙慌就往回跑,大叫道:“快快快,给我射死他们!”
三百兵士张弓引箭,但这么点箭,飞入一万人中,也就挠挠痒的作用。
箭阵只轮了两番,敌方骑兵便已到了阵前不足百步。
王治一看时机恰好,立刻大吼大声,“兄弟们,撤!”
于是,三百多人丢盔弃甲,仓皇而退,急慌慌如丧家之犬,毫无阵型的钻入了山林。
梁兴率人追至山下,勒马停军。
“留五百人屯守此地,其余人等,弃马!张公,你率五千人马上山!某家要此地鸡犬不留!”梁兴沉声喝道。
张岭纵马向前,低声问道:“梁将军,那……云禄将军?”
“某家说的还不够清楚吗?鸡犬不留。”梁兴恍若牛眼一般的眼睛一瞪,煞气四溢。
张岭被吓了一跳,连忙点头,“喏,在下明白了!”
梁兴手提长枪,纵身下马,“其余众将,随我杀贼!”
刘云埋伏在树丛之间,瞧着梁兴骑兵变步兵,兵分三路,立刻对左右吩咐道:“把领头那个穿绿袄子的给我盯仔细了,善射者,把手中箭给我统统往他身上招呼!”
“喏!”
张岭领了梁兴的令,神色却格外的轻松。
带着五千人马像是郊游一般,慢悠悠的往山上去。
护佑左右的家将,忍不住问道:“主公,我等这般,可不像是去行军打仗的。”
“打什么仗?”张岭驻足反问,“这茫茫群山间,仅有山匪三五百,你没瞧见已被梁将军撵的如那丧家之犬!近五千人马追四五百人马,滑天下之大稽尔。还要我等作甚?只不过是上山去杀那马文鹭罢了,倒可惜了一个小美人儿。”
一旁的家将不由笑了起来,连声称道:“还是主公智谋过人,兵不血刃便拿一天大功劳。”
张岭冷笑了起来,“刘云狗贼,倒当的好谋划,领几百人马直取阿阳。可他那晓得,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欲图我田园,这种雕虫小技,当我瞧不出来?”
“主公高谋!高谋!”家将连声赞道。
然而话音未落,头顶忽传来极速破空之声。
众人一惊,仰头看去,只见数箭并至,幽光闪烁的箭矢,直奔张岭而来。
家将一把护住张岭,大声喝道:“快!保护主公!”
数千人马在狭窄的山道上,顿时乱作一片。
推搡间,地面忽然一片片塌陷开来,露出下方尖锐的木桩。
兵士无路可退,顿如那倾倒的多米诺骨牌,前仆后继的跌入了土坑之中。
哭喊之声顿时此起彼伏,响成一片。
前军堵塞,后军根本难以通行。
就在众兵士抵足张望前军动静之时,忽然接连不断的轰鸣响起。
山道右侧悬崖,巨石翻滚,连绵成片坍塌而下,恍若地龙翻身。
数千兵马在这狭窄的山道上拥堵成了一条长龙,根本无处可避,巨石落地便带走一大片。
整个队伍顿时一片骚乱,你推我搡,乱哄哄往山下奔去。
刘云定睛一看,顿时满脸喜色,这一波炸的很有水准,正好令其收尾不得相顾。
如今张岭身边所带人马,仅千余人。
“走!我们去给张岭送惊喜。”刘云起身喊道。
一群人绕着灌木丛生的小道,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张岭阵前。
“呀!张兄,你怎么来了?我听闻梁兴率兵来攻打我,你可是来支援我的?”刘云冲出来,故作大惊的叫道。
胳膊上插着一根箭的张岭,盯着突然出现的刘云,顿时仿若见了鬼。
“你竟然在此处?”张岭用气息不平的声音喝道。
刘云提刀上前,微叹了口气,说道:“我不在这里还能在哪呢,只有在这里才能砍死你这个不忠不义的王八蛋啊!老子视你为兄长,你他吗竟然带人来杀我?真乃狼心狗肺之辈啊!算我瞎了眼。”
张岭被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喷涌而出。
“交出马文鹭,老夫可以替你在将军面前美言两句,留你一命。”张岭硬生生的压制住怒气,对刘云喝道。
刘云不耐烦的一摆手,“你个狗东西,你可拉倒吧!还要叫我信你?那是不可能的!兄弟们,动手!”
刘云话音落地,一个个闪烁着火花的陶瓮,就从一众将士的手中飞了出去。
虽说人手一个陶瓮,看着确实怪异了一些,可效果出众啊!
一个个的坛子怦然炸裂,顿时尘土喧嚣,火焰翻滚。
凉州军马何曾见过这种阵仗,他们往日所用的陶瓮竟然变成了如此骇人听闻的武器,一下子无数人,具被吓破了胆。
刘云待轰鸣过去,尘烟遮天之时,悍然拔刀,大喝道:“杀!”
“杀啊!”
“杀啊!”
……
数百人齐声呐喊,举刀冲进了滚滚尘烟之中。
数百个陶瓮炸裂的后果,死了多少人,刘云暂时还不清楚。
但能见度,只有一米左右。
这仗到如今,打成了摸着黑打仗。
四处杀声四起,可却难辨踪迹。
约莫半柱香之后,尘烟终于彻底的散尽。
刘云一看周围的情形,不由愣住了。
他的身边,他吗的,围了足足数十西凉兵。
这就……稍微有点尴尬了。
“你们觉着……我们能不能谈一谈?”
刘云口齿间有些发干,咽了一口唾沫,试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