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骚扰
这一夜，无数人彻夜无眠。
刘备营寨内，刘关张三兄弟和刘晔根本一直都没有休息，聚集在一起站在营寨最高的瞭望台上，眺望着潼关的方向。
听着那遥远低沉而又连绵不绝的喊杀声，望着那刺目的火光，刘备心中火热。
“袁公路可以啊！没想到他竟然趁夜主动发起进攻，俺老张真的小看他了。”张飞面色兴奋的笑着道。
“这一战双方参与的人员总共加起来约有三四万，损伤绝对超过两千，袁公路这次是真的出血了。”刘晔望着潼关方向的动静，心中略微估计一下，冷静道。
“若是袁公路与我们这样打下去，恐怕要不了半个月，七日之内这潼关就足以拿下。”刘备笑着道。
“袁术这应该不过是次试探而已，袁公路可不是易于之人，主公还是不要太指望他。”刘晔倒不似刘备这样乐观，白天与袁术的交锋让他彻底看轻了袁术的本性。这就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想要他无偿替自己拼命，做梦吧。
......
在潘凤的呼喝之下，其麾下的大军如潮水一般缓缓向后退去，即使是撤退也是保持着阵型，时不时地防守反击着，不给曹军任何机会。江东军对于阵型的训练都深深刻入到潜意识中了，在战场上孤军奋战是不可取的，三五人组成小型的战阵可能就足以战胜数倍的敌人。一加一在战阵中的发挥的作用可远大于二。
整支大军很快的就从潼关撤了出来，纷纷退往远在后方的营寨。曹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潘凤大军撤退，丝毫没有追击的勇气。别说对方可能会有的埋伏，就是没有埋伏他也没信心在失去潼关天险的情况下，正面战胜这支作战疯狂的大军。
“回来了？战况如何？”法正说道。
潘凤回营后，立刻赶到营寨中央的大帐中向在此等待已久的军师法正汇报。至于袁术，此时的他早已舒舒服服的陷入梦乡了，反正有法正在，不需要他亲自在场，舒舒服服的睡个觉，当个甩手掌柜多好。
“我军战死四百余，轻重伤五百余，杀伤敌一千三百余。”潘凤略带兴奋道。在攻城的情况下打出近乎二比三的战损，尽管是借助了黑夜袭击的出其不意，潘凤也足以自豪了。
法正微微点了点头：“不错，无双你果然不亏是曾经的冀州第一大将。恐怕我军之中论起攻城战，你应该算是第一人了吧。”
潘凤谦虚道：“不敢当。末将麾下大军别无它用，也就只能做这些不需要太强战力的活。”
“无双，你的战绩在那里明摆着，无需谦虚。这种情况下换作江东任何一支大军恐怕都不敢说能做的比你好。”
“多谢军师赞誉。”
“不过，这次试探一下曹军守军战力也就算了，下次就不要再和对方硬碰硬了。”安慰赞赏完了，法正也敲打道。
潘凤闻言，低声稽首道：“某知道了。”
“等过一个时辰，你再派兵前去骚扰一下。不要攻城，放几支冷箭，敲锣打鼓搅得他们不得安生就行。”法正淡淡道。
“诺！”潘凤点头道。
很快，时隔一个时辰后，潘凤带着大军又悄悄猫到了潼关附近，不过这次大军没有携带云梯，只不过架着两座井阑。一路猫到潼关之下，潘凤一声令下后，井阑上的弓箭手纷纷向着潼关齐射而去。
与此同时，潘凤让麾下的士卒又吹起了号角、敲锣打鼓。让潼关之内刚刚才从之前的动荡中恢复过来，陷入沉睡中的曹军士卒再次惊醒。
站在城墙上的曹休已有了心理准备，十分镇静道：“不要慌，按照之前的安排，弓箭手射火箭探明敌情，步卒准备巨盾守护。”
然而还不待曹休将大军铺开，在弓箭手射出的火箭光芒照耀之下，他忽然发现潘凤的大军根本没有上前，反而缓缓的向后方退去。
“这是怎么一回事？”曹休皱眉道。
“将军，对方好像撤军了，并没有打算攻城。”守城的校尉赶来汇报道。
“这我知道，对方明显没有进攻潼关的意图，不过是骚扰罢了。”曹休不假思索道，话一出口他瞬间明白了法正的计谋，面色顿时黑了下去，咬牙切齿的说道：“原来如此。”
“将军，怎么了？”校尉不解道。
“对方这是疲兵之计，并非是要攻城。他是打算让我们不得安生，消耗我们的体力和精力。”曹休说道。
“那我们怎么办？将军。”校尉闻言焦急的说道。他虽然不过是个普通的校尉，但也知道这么下去他们会面临的不利局面。本就人少，要是再休息不好，他们麾下的将士能在袁刘大军的进攻下守上几天？心中焦急的他只能将希冀的目光放在了曹休身上。
曹休面色阴沉如水，他手中士卒稀少，对方兵力数倍于他，就是发现了对方的阴谋他也不知该如何对付。本身这就属于阳谋，除了以力破之基本别无他法。他敢肯定，自己要是置之不理，过两天后迎接自己的就不是佯攻骚扰，而是真正惨烈的攻城战。
“我暂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现在只能通知休息的士卒，让他们尽量不要受周围的环境所影响，对方打不进来。除非得到我的命令，否则任何轮班休息的士卒都不许出屋。”曹休一时想不出办法，只得暂时应付道。
“将军，妙计啊！”校尉倒是天真，颇为兴奋道。
曹休轻轻摇了摇头：“这办法治标不治本。对方率军骚扰弄出的动静这么大，就是某强行下令，恐怕士卒们也无法好好休息。不过暂时应付这些天应该没问题了，过几日后方就会有援兵派来，我们只要再撑上几日即可。”
“将军，主公已经派援军了？”校尉十分激动道。
曹休轻轻地点点头，颇为淡然道：“不错，主公数日前已经命荀刺史派军前来支援我军，几天后估计就到了。传令下去，让兄弟们一定要撑住。”
“是！”校尉笑着大声道：“末将这就去激励将士。”
随后校尉就兴奋着离开了。面对着城下浩浩荡荡十余万大军，潼关的守军心中一直都有些惶恐不安，最关键的是孤木难支的担忧，若是有援军能够到来，对于他们的士气激励是不可估计的。
然而，兴奋离去的校尉却没有发现，在他转身的那一霎那，看似自信的曹休眼中的担忧和嘴角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