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十四章 每次总是很有想法的徐光头
贺新上辈子就是一俗人,就喜欢看武打、武打、喜剧片之类的。本来文化程度不高,加之生活的压力,根本享受不来小资的文艺片。
《泰囧》作为一部当年特火的现象级的喜剧片,他看过不止一遍,记忆很清晰,虽然不能全部还原全部的剧情和台词,但大致的情节和经典的台词印象还是相当深刻的。
比如王宝在给高博按摩时做葱油饼的手法,徐朗被老外和两个shemale一顿狠k,电梯里遇到美女误以为是shemale,然后美女接电话用一口流利的京片子骂:“遇上俩2b……”等等。
如今在贺新在圈内浸yín多年,还是科班出身,当然知道偶然性是构成戏剧性的必要因素之一,在喜剧中更是占据着重要的地位,是喜剧产生的条件。必然性作为偶然性的源头,是偶然性发生的原因所在。
比如在《囧途》中李成功过年回家,牛耿去要债,两人在飞机上相遇,这就是必然性。《泰囧》也同样如此,徐朗因为要与对手高博争夺“油霸”的授权,第一时间飞往泰国。王宝是个卖葱油饼的乐观孝顺小伙,为实现生病母亲的愿望飞往泰国。
于是在必然性的戏剧情境之下,徐朗和王宝在飞机上结识。在随后的旅程中,因为一个丢了护照,一个丢了钱包的偶然性,两人结伴而行,因此产生了联系。也为随后不断发生的偶然性事件埋下伏笔,剧情就是通过这些不断发生的偶然性事件、偶然性动作串联完成,人物在这些偶然性事件中不断产生误会、巧合,也由此形成了一系列的笑料。
《囧途》中零八年的那场雪灾是所有偶然性产生的一种必要因素。《泰囧》中徐朗与高博之间的利益争夺同样也是一种必然因素,由于高博的紧追不舍,导致了徐朗利用与王宝之间的各种偶然事件来摆脱高博的追踪。
于是乎,后面的剧情便是:
在去清迈的火车上,徐朗发现王宝竟然有他之前下载失败、公司董事长所在寺庙照片的明信片。王宝说这是自己的一个愿望——在那个寺庙种一棵健康树。
王宝为兑现愿望清单,总是耽误时间,流连于各种风土人情之间。到一处温泉,他又要做鱼疗,这让一脑门子官司的徐朗没了耐心。
他偷偷甩掉了王宝,自己前往寺庙。结果到了目的地,徐朗撞上黑帮在进行非法文物交易——这里压根不是他要找的地方。此时高博押着王宝出现,黑帮误将三人当成警察,混乱之中徐朗、王宝仓皇逃跑,黑帮扣住高博,勒索了一大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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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到半路,汽车抛锚,徐朗怪王宝带错路,一对冤家又吵起来。两人步行来到一个小村庄,热心的当地人帮徐朗找到了寺庙的正确地址。正值泰历泼水节,村里一派祥和景象。
轻松、欢乐的氛围也感染了徐朗,他开始反思自己的生活,给女儿打电话。女儿却对他屡次失信已经很失望,他很内疚,于是在佛像前许愿,希望弥补自己的过失。
看到这里,之前一直笑的很欢乐,都忘了吃饭的徐光头变的若有所思起来,他内心期盼的那种元素有,但似乎还不够。
他扒着已经凉了的盒饭,一边继续往下看。
徐朗第二天醒来,发现高博又yīn魂不散地追了上来,徐朗想不通为什么高博每次都能找到自己。为躲避高博,徐朗和王宝不幸落水,被河流冲到杳无人烟的原始森林。
落魄到极点的徐朗终于崩溃了,他和王宝大吵起来,甚至动了手。冷静下来后,两人在波光粼粼的河边生起篝火,在世外桃源般的美景中,徐朗一洗心中尘埃,开始回顾自己的生活。这些年来忙于“油霸”项目,疏远了孩子,和妻子裂痕越来越深,高博本来是最好的朋友,现在居然成了死对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误入歧途。
走出森林,泰北的田园风光宁静祥和,朴实的泰国人民安居乐业。徐朗感受到一份宁静,领悟了“舍”与“得”的道理。离寺庙越来越近,徐朗心中升起禅意,一个念头逐渐清晰。
“啧!”
徐光头砸吧着嘴,同时他自己心里也逐渐清晰起来,这就对了,人的转变就应该是个渐进的过程。就象《囧途》中李成功对牛耿印象的改变同样也是一个渐进的过程。
但是相比《囧途》,《泰囧》中的这种改变,更来自于徐朗对自己的一种认识和改变,从境界上来讲无疑又上了一个档次。
“重利”如何被“重情”所感染、所转化,从世俗的成功到回归家庭,让一个低端的角sè通过自己的思想和语言潜移默化地改造一个高端的角sè。
更高级了!
他迫不及待的往下看。
这时,徐朗却发现王宝装愿望清单的盒子里有一个追踪器。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高博能一路追踪自己——王宝被收买了。他轰走了王宝,独自前往寺庙,心情糟透了。
在寺庙里,徐朗见到了高博,从高博口中得知王宝是被冤枉的,追踪器是高博在酒店时偷放的,王宝并不知情。
眼看合约要落入高博之手,王宝出现,帮助徐朗对付高博。徐朗无意中发现王宝来泰国的真相:母亲患了老年痴呆症,他编造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对母亲说带女友范小胖来泰国度蜜月,实际上一路上拍照和写日记,都是给母亲准备的礼物。
这里又回到了《囧途》中的所谓的理解和感动,于是徐朗为帮王宝完成心愿,放弃了授权书的争夺。
高博当然也如愿以偿,却发现授权书需要他和徐朗两人签字。徐朗告诉高博,他放弃“油霸”项目,要重新规划人生,找回亲情、爱情和友情。
最后的结局当然是happy??ending。
回国后,徐朗抽出时间陪伴孩子,原本闹离婚的妻子观察到了他细微的变化,也改变了初衷。
而王宝继续在自己的葱油饼店兢兢业业,徐朗出现,给他了一份惊喜大礼——邀请范范小胖和他拍一组情侣写真,给母亲看。面对自己心目中的女神,王宝都傻了,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一口气,通篇看完,徐光头靠着椅背上望着天花板,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一开始无疑是惊喜的,这种惊喜比他之前第一次从宁皓口中听到《囧途》的故事更甚。
一如既往的城乡差异、阶级差异,同时还嵌入主角的中年危机。旅途的经过逐渐改变和感化,结束时能想明白一些事情,心结打开,纠结释怀,当然过程是搞笑的。
他惊讶于贺新的创意,会从这么一个角度来讲这样一个故事,但同时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好象自己脑子里也曾灵光一现,出现过类似这样的故事。
但惊喜过后他却又难免有些遗憾,跟《囧途》一样,他试图在这个故事里面加入一些属于自己的感悟或者符号。比如更走心一点,再放大一些中年危机的元素,让人笑过之后再多一点思考。又比如致敬一下伍迪.艾伦或者亚历山大.佩恩,因为在他们的作品中,对中年危机的思考是充满讽刺的、或自省的又或是贱痞诙谐的。
徐光头之所以跟宁皓、程二、贺新,包括黄博能合作到一块儿,说穿了就是物以类聚,他们都是一类人,骨子里都是文艺青年或者中年。
同时作为喜剧演员,他也是一位有追求的喜剧演员。在他的心目中喜剧的内核就是悲剧。他始终排斥那种屎niàopì纯搞笑的喜剧电影,认为这种没有一点艺术价值。就象冯晓刚一开始被主流电影圈所排斥,就是因为他早期的所谓贺岁片其实就是小品、段子合集,直到拍出了《一声叹息》,然后紧接着又拍出《手机》、《天下无贼》这两部真正有内容的喜剧,前者揭露了人性的欲望和虚伪,后者又描述了人性的矛盾,才被主流所接受。
同样,只有《大话西游》和《喜剧之王》之后的周星星才能被称之为喜剧大师。
想到这些,徐光头不再犹豫了,拿起桌上的电话就拨通了贺新的手机。
……
张进没有说谎,他确实不太会喝酒,或者说酒量比贺新都不如,二两白酒下肚,那张本来就不白的脸显得更黑了,一扫之前的拘束和木讷,变的侃侃而谈。
谈的当然是他的专业领域,曾经作为运动员的荣光,也有武替时的种种趣闻。细心的贺新注意到他很少谈及曾经令人不愉快的事情,至少说明他是乐观的人,或者是一个积极向上的人,把曾经的挫折作为自己努力的动力。
说好了学武就从明天开始,地点就在公司的排练厅。
“你住哪儿?明天我派车去接你。”
张进忙摆手道:“不用麻烦了,我现在跟我老婆就住在剧组,打了车过来很方便的。”
贺新笑道:“那正好,回头我跟吕潇说一声,直接让他派辆车就行了。”
正是因为一顿酒让两人的关系迅速拉近,贺新还开玩笑道:“看来进哥也是一位模范丈夫啊,老婆拍戏还陪着呢!”
“一来主要是闲着也没什么事,二来是因为……”
张进挠挠头皮,带着些许羞涩和欢喜道:“二来是我老婆怀孕了,一个人在这边拍戏实在是有点不放心。”
“真的?恭喜啊,进哥!”
贺新很意外,因为上回开机仪式上看到叉烧芬,好象并无异样。
“也是不巧,才两个月,开机前刚刚查出来,然后她又不想放弃这次机会,我也不放心……”
出于同理心,贺新又不由关心道:“那跟导演打过招呼没有,现在才两个月,要特别注意啊!”
“哦,过来就跟郑导说了,郑导很照顾我们的。”张进忙道。
贺新点点头,正要张口跟张进分享一些自己的经验之谈时,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一瞧是自己办公室的号码。
“我接个电话啊!”
他拿起手机改口跟张进打了声招呼,刚刚接通:“喂……”
电话那头就传来徐光头急促的声音:“你在哪儿呢?我有些想法想跟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