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壁画好多
电梯的楼层显示上已经完全熄掉了,夏悯只能感觉到电梯正不断地下行。
“释靈协会又叫做鼹鼠协会,他们喜欢把工作场所建立在黑暗的地穴中,越深越好,他们的选址常见于写字楼地下,煤矿深处以及海底…”
“你他妈能不能少说两句,你好歹也加入了我们,能不能不要那么埋汰?”王明亮忍不住恶龙咆哮。
“抱歉。”夏悯站得笔直,眼睛盯着电梯门目不转睛:“我有点紧张…你知道,我紧张以后可能话会有点多…”
这倒不是夏悯在随便瞎掰,他确实有点紧张,在听过释靈协会的历史和起源后,他对其的了解不再仅限于“抓鬼的公务员”,而是自动脑补出一场两个神秘势力延续近千年的争斗与对抗的史诗大戏。
而释靈协会,在夏悯心中的地位也拔高了不少,从民间组织变成了国际组织,逼格高了不止一筹。
终于,电梯门开了,但是夏悯却一动不动。
王明亮皱着眉头催促道:“走啊,愣在这干嘛?”
“主任啊…”夏悯表情严肃。
“干啥?”
“我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
“……有区别吗?”
“我怕你们有规定,如果迈错了会有人一枪把我崩了。”
王明亮一脸无语:“你上哪看的那么多沙雕影片,脑子里才这么多奇怪的剧情。”
“算了。”王明亮摇摇头:“你跟着我吧。”
说罢,王明亮便先走出电梯,夏悯确定没有危险后也跟着走了出去,一边跟在王明亮身后一边打量着周围。
电梯出来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顶部每隔十米就有一盏盛放数十根蜡烛的吊灯。
走廊约三米宽,脚下是黑色的大理石砖,两侧每隔十米便有一根石柱,石柱上有着奇异兽首装饰的灯盏,并且有着华美的雕花。
而石柱间的墙壁上,一幅幅壁画,画得是美艳绝伦,不过夏悯是一副都看不懂。
“这画的什么吉尔,奇奇怪怪的,这么抽象的吗,你看这副画,主任,这个是画了个大吉吉的女孩儿吗?”
夏悯指着其中一幅画,转头询问着已经处在爆发边缘的王明亮。
王明亮再次没有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你说话能不能有点水平!你真的上过大学?这是什么大吉吉女孩,这就是画的神巫一人面对猎魔人千军万马,那是她的坐骑独角兽!”
夏悯还是有些不服:“那是独角兽?独角我看见了,那兽呢?我看她就骑了个角啊…”
王明亮没有再跟夏悯多说,而是深吸了一口气,眼皮都不由自主地颤了颤:“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多说话,你再多说一句废话,马上安排你洗脑!”
夏悯见王明亮动了真怒,这才讪讪道:“知道了,你这个人,嗨呀,怎么玩不起嘛。”
接下来,夏悯的确是没有再多说话,而是扫视着两边的每幅壁画。
他发现除了王明亮所说的那些大事件,还有很多不同的场景,里边出现的人不一定一样,但是毫无例外的,人类的对面是一种黑色的扭曲物体,或许这就是释靈协会对恶靈的一种抽象表达。
一个企业,一个学校,它的每一幅照片都记录着一个成就,都记录着一个故事,古时候没有相机,便是用文章或者壁画来记录。
光是看这条不到百米的走廊便有如此多的壁画,根本无法想到在历史长河中,释靈协会到底有多少丰功伟绩,而且这只是中国的总部,如果世界上没个地方的总部都是这些壁画还好,如果没个总部里记录下的事件都不同…
“看来释靈协会的历史,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啊…”夏悯在心里默默地想,同时心里也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没底的情绪。
他并没有想到,被他一开始视作可以利用的释靈协会,竟是如此的庞然大物,他能不能利用暂且不说,现在反而是要小心被释靈协会利用。
光是不经意间透露出的一星半点力量,已经足以让夏悯感到胆战心惊,如果有一天自己的秘密暴露了,世界上所有释靈协会的人都起了歹意,那自己岂不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吗?
“感觉这波…好像不赚啊…”夏悯权衡利弊一番,甚至觉得有点小亏。
“到了。”王明亮的声音传来。
百米的走廊,一分多钟也就差不多走完,夏悯抬头,发现走廊的尽头是一间空旷的大殿。
大殿是圆柱形的模样,直径约五十米,高度大约十五米。
大殿内没有灯光,而是由四周五个几乎顶到了大殿顶部的巨大蓝色光门,发出幽蓝色的光。
整个大殿内都是黑色的无论是屋顶还是地板或是墙壁,都覆盖了黑色的大理石,不过与走廊里平整光滑的大理石地砖不同,这里的大理石更像是未经雕琢打磨一般,整个空间都像是从一个巨型大理石中间挖出来的。
而大殿中间有一张孤零零的西式书桌,一名穿着紫色长袍,戴着眼镜的微胖白发老人,正低头在纸上写着什么。
一个无比空旷的巨大空间,和一个不到两米宽的书桌相比,就像是狮子的山洞里住进了一只蚂蚁。
不过,这并没有让夏悯感觉那老人的渺小,相反的,一切都让夏悯感到无比的自然,老人坐在那好像理所当然,他一个人就足矣填满整个大殿。
紧接着,夏悯的目光被那五扇大门所吸引,大门中覆盖了一层光膜,看不见门那边的模样,但是光膜上偶尔泛起的一丝涟漪,都在吸引这夏悯的心神。
王明亮带着夏悯走向老人,在老人面前,王明亮行了一个夏悯看不太明白的礼,两只手的指尖相碰,小臂朝两边叉开,手掌放到心脏前,微微鞠躬。
“去哪里?”
老人头也没抬。
王明亮恭敬地说:“长老会。”
老人点点头,递给了王明亮一个牌子,挥了挥手。
王明亮退后两步,这才招呼夏悯跟上,走向其中一扇门。
在走向光门的路上,夏悯忍不住碰碰王明亮的手肘:“这位…谁啊?”
王明亮没有跟夏悯嬉皮笑脸,而是一脸的认真和恭敬:“前任会长。”
……
天空中下起了雷雨,天色渐暗。
冯老在落地窗前,一手托着茶托,一手端着茶,轻轻抿了一口。
“真嗣啊,下雨了,你看这天色,不太好哦。”
赵真嗣站在老人身边,看着站起来已经没有过去挺拔,好像一座高山,反而显露出暮年疲态的冯老,恭敬地说:
“会长,您现在身体没有过去那么好了,医生也说建议您多休息。”
冯老乐呵呵地道:“医生说得对啊,是该好好休息了。”
赵真嗣总是板着的国字脸上闪过一丝喜色,顿了顿,继续说:“会长,奕臻哥走了以后,我跟你这么多年,也学了不少,以后这些不大的事情就干脆交给我来做吧。”
冯老不置可否,反而爽朗地笑着:“前会长比我大二十岁,如今近九十岁高领,看着比我还要年轻,人家都老当益壮,我又怎么能轻易服老呢?”
赵真嗣低下头,附和道:“会长心气不减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