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会流水的乘客
我扶住监控室则桌子，才能勉强的站住，监控屏幕上，一个穿着黑色衣服，带着黑色帽子的人，正蹲在那里烧纸。
本来应该是黄色的火苗，在他的手里，变成了蓝色，幽幽的发着冷光。
大爷指着屏幕批评我：“你看看，还跟我撒谎，我告诉你，今天你别想进去，我这就去把他赶走，我老头子的眼睛里从来不揉沙子。”
我一把抓住大爷的胳膊：“大，大爷对不起，我，我错了，您别生气，毕竟死者为大嘛……”
大爷不轻不重的在我头上敲了一下：“不去？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不去也得去。”
说着大爷就抓着我的胳膊，非要带着我去抓人，我死命的抓住门框：“大爷，大爷，我还要出车赚钱，你放了我吧，我不敢了。”
大爷这才满意的松开我：“我看那个小伙子比你靠谱，快走吧。”
我走在灯火通明的殡仪馆，还是一步三回头，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我，而我每次回头都是空空荡荡的，只是一阵阵凉风从我的脖子里灌进去，明明是八月的天气，让我冷的打哆嗦。
这一路走的如同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看到了我那辆红色的车，打开车门钻进去，坐在驾驶位生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感觉什么东西硌着我的屁.股，用手一摸，是一部手机，应该是柳师傅留下的。
也不知道我是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打开手机，居然没有锁屏，通讯录里面也只有我一个人的电话号码，还备注这李灵雨，通话记录也只有我一个人，相册里也是我滴滴软件上的照片，其他什么都没有。
我拿着手机的手开始发抖，难道柳师傅就是冲着我来的？不行，这车怎么都不能再开了，不能为了一点钱连命都搭上了。
电话铃声吓得我把手里的电话直接扔在了地上，才发现是我的电话，看见胖子的名字，才有了些许安全感。
“哥们，你咋样了？一个人害不？要不要哥们去陪你？”
“不，不用，胖子，这车我不打算开了，你陪我去一趟吴海家。”
胖子听完我的话，沉默了几秒钟才回答：“行，你说不干了咱就不干，我在他家楼下等你，你过来吧。”
我犹豫着启动了车，一路上都感觉到车里面越来越冷，那冷是从车座下面透上来的，空调开到了二十八度，我还是冷的发抖。
终于看到了胖子，把车停在了胖子面前，忽然车里的温度变得正常了，胖子拉开车门：“我说你是不是被吓傻了？这么热的天你还开热空调？这车你是不能开了，再开命都搭进去了。”
走到门口我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辆车，恍惚中车里有一个白色的影子：“胖子，你看车里有人吗？”
胖子看了一眼：“哪有人啊？你车里有没有人你自己不知道啊？灵雨，你真的被吓到了？”
我怕说出来把胖子也吓到，摇摇头：“没事，可能是看错了。”
说着我又看了一眼，那个白影还是在车里飘忽不懂，胖子不耐烦的拉了我一下，我才跟着他上楼。
吴海看见我出现在他家里，好像一点都不奇怪，倒了茶给我和胖子：“这么？不想干了？”
我点点头：“昨天我……”
“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如果是觉得钱少的话，我可以加。”吴海打断了我的话。
胖子欲言又止：“灵雨，要不……”
我看了一眼胖子，刚才实在是太害怕了，忽略了胖子，现在才感觉到他好像心事重重：“胖子，你是不是有事？”
胖子低下头，狠狠的抽了一口烟：“灵雨，是我这么做哥们的没用，刚才我去了医院，医生已经下了最后的通知，后天做手术，如果明天交不上手术费的话，就要再等半年，咱爸的身体已经坚持不了半年了。”
我无奈的拍了一下胖子的肩膀：“没事，谢谢你，胖子。”
“手术费需要多少？”吴海一边给我和胖子倒茶一边问。
“我今天凑了十多万，还差二十多万。”胖子说话的时候抹了一把眼泪，把我看得也忍不住湿了眼睛。
吴海拿出钱包，把一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推到我面前：“这里有二十五万，只要你给我继续开车，我可以先拿给你，干满一年，这钱我就不要了。”
如果不是出了柳师傅的事情，我一定会跪在地上给吴海磕个头，但是现在我仍旧心有余悸：“吴老板，昨天的事情，我实在是……”
“小李，我知道柳师傅死了，你害怕，我也承认这车是有问题，但是你还活着，说明这车已经认下你这个主人了，你不开不管任何一个司机都得死。”
我听着吴海的话，抓起银行卡就仍在了吴海的脸上：“你特么的早就知道车有问题，不是让我去送死吗？钱是好东西，老子也需要钱，但是老子不想死。”
胖子看我发飙，跳起来把我拉住：“灵雨，你冷静点，吴老板不是一般人，你听他说完。”
吴海捡起银行卡放在我的面前，然后又拿出两万块钱放在桌子上：“年轻人，消消气，你想继续干就把卡拿走，不想干，这两万块钱就当是我给你压惊的，你拿走，从此我们死生不相见。”
我真特么的像把钱和卡都仍在他身上，然后再揍他一顿走人，但是想着医院里的爸，是我剩下不多的亲人了：“我现在被鬼缠上了，你能保证我不会死吗？”
“只要你按照我的要求去开车，就不会死。”
我咬着牙把银行卡揣进兜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胖子追上来，把那两万块钱也放在我手里：“吴老板给你的，灵雨，你真打算干？”
我把银行卡和钱都交给胖子：“你去医院把钱交了，告诉我妈我跟着朋友去做生意了，短时间不会回来。”
胖子沉重的点点头：“好，你一个人小心点，有事打我电话。”
我没有回头，背对着胖子摆了摆手，我听见了胖子的抽泣声。
坐在车里，打开手机的滴滴软件，立刻就跳出一个单子：尹小慧，到铂金公馆。
死就死吧，我把音乐声放的大大的，在路边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姑娘，拨了她的号码，小姑娘拿着手机，认真的看着我的车牌，然后挂断电话，直接上了车，坐在我身边。
“铂金公馆？”
“对。”小姑娘长得到是白白净净的，但是说话的声音可是不敢恭维，总好像是嘴里喊着一口水一样。
我调好导航，算了一下路线，想好在什么地方停车，才能满七次，然后踩下油门，小姑娘皱着眉头：“师傅，音乐声能小一点吗？”
“哦，对不起。”我把音乐关掉，尴尬的笑笑。
“师傅，你看见过死人吗？”我第一次停车之后，小姑娘突然问了一句。
我最近对死人的事情非常敏.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见，见过。”
“那你怕吗？”我从镜子里看了一眼身边的姑娘，她每一次说话嘴里都能流出以口水，滴在衣服上，她的衣服也是湿哒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