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一百九十三章 超出常识的方法
“编号3105——十立方米a3合金！”
答桉出现之时，格劳瑞亚高扬的声音在舞台白光中响起，
而在看到这件拍品瞬间，包厢中几方势力的科技者顿时都是身形一动。
作为打造最顶级科技装备所需要的材料，a3的冶炼与提纯需要专门的工厂级设施，且工序复杂耗时不短，
出处极少的同时，往往都是少量出现很快就被人买走，因此无论是自己使用还是当做资源筹码，
a3合金在夜战世界中都是绝对的硬通货。
但包厢之中看到这件炙手可热的拍品之时，方然只是出于本能的神色一怔，
“怎么，你对这件东西有兴趣么？”
注意到了他的异样，维罗妮卡偏过头的巧笑发问，
“没....只是突然想起了些肌肉性记忆。”
而在听到她话时默默出声，方然看着舞台中央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事物，回想起那个有关两千亿美元的浩大工程，
在子夜的那段时间，他每天要弄出上百块这样的a3合金。
摇了摇头，将那段恍如穿越般超然世外的仙山记忆放回心底，提醒着自己今晚之所以来到这里的主要目的，
将注意力集中回拍卖本身，方然看到又一件新的拍品出现，
今晚的第一件神秘物品，起拍价——1亿8000万，
编号2047——【暴风信纸】！
神秘物品的来源只有两个，场景奖励和可以将能力在某种程度上‘独立固化’到物体的神秘侧参加者，
前者概率很低，后者更是只能靠天赋异禀，
所以相比各式科技装备，夜战世界里的神秘物品数量一直很少，因此价格往往贵出同等科技装备不少，
但即使这样也是往往有价无市，能力强大或奇异特殊的更是稍露风声就会引发一场暗流汹涌的事件，
毕竟，即便是有使用次数的消耗品，某种程度上也不亚于一件夜器。
看着展示的虚拟投影中，一张撕下来的信纸变成一阵暴风吹飞数只漆黑编号，大约b级水准的威力，
方然看着此刻全场包厢再度展开一场激烈的竞争。
然后就在这时，仿佛已经集齐所有必要的信息，
方然听到身边维罗妮卡一声轻笑：
“呵呵，看起来比我想象的还要简单。”
在听到她这么说时转过目光，听着这有些突兀的话语一瞬莫名，但联想到她刚才所说的‘另一种方法’，
方然灿金眼童里闪过讶然地看向维罗妮卡：
“你找到了？”
这句话脱口时充满不可思议，哪怕准备了必定找出那件拍品的手段，但在十七件拍品才刚刚过半的此刻，
就连自己都还没等到藏着特洛尹位置的那一件出场，她又是怎么未卜先知的...
“哼哼....”
听到青年惊讶时，发出一声灵动轻哼的笑，
“把发动能力的媒介藏进一件拍品，让拍到的人避开不夜宫封锁的带他离开黑市，”
随手不断滑着包厢内的投影界面，说着结社所用的方法，她倚在沙发扶手的轻撑侧脸嫣然笑着：
“想这么做首先要确保一点，就是那个人的行动可控，”
“为了确保他拍到后立刻离开纽约，最后拍到那件东西的人绝对不会是不知真相的无关者，而一定会是结社安排好的人，”
“所以换言之这并不是从十七件拍品中找出其中某一件的问题，而是....”
手指这时按住全场包厢分布的那个界面，维罗妮卡微微一笑地看向方然。
“从全场49名竞拍者中找出某个人的游戏。”
听到这句话时神情一愣，方然一瞬间感到了一股恍悟，
而在这么说完后发出一阵清脆的轻笑，
“至于换成人的问题那就简单了。”
维罗妮卡那双银灰带笑地看着眼前所有包厢位置的投影界面，
“人会思考、会有动机、会有基于利害关系的行为模式，”
“今晚的事黑市不可能不知道，那为了协助结社完成计划，拍卖行一定不会把那件拍品放在全场关注度正高的开场，”
“而今晚来执行任务的那个人绝不会引人瞩目的去拍那一件以外的拍品。”
这么说着的同时，她纤白的手指轻动，
以12号为首在开场就竞拍成功的包厢被一一按灭，
“同理，他也绝不会在我的价格或市场估价之上出价，因为无人跟价的风险太高，极有可能导致他一不小心拍到了另外一件。”
这句话落下之时，所有曾在维罗妮卡出价后跟价或竞拍到最后阶段，
换言之，真心想拍到那些拍品的包厢也被按灭。
这一刻终于明白刚才她那胡闹一般的出价究竟是为了什么，方然看着在进行过两次排除之后，
投影界面上的包厢数顿时只剩下不到一半！
“但他也不可能一直都不出价，对其他所有拍品全程旁观，只出价竞拍特定某件拍品的行为简直太过容易被不夜宫盯上，”
“那他会怎么做呢？”
像是猎人剖析猎物的心理一样，维罗妮卡勾着一抹无暇笑意地看着眼前投影，
“他会在我的出价之下的‘安全价位’里，象征性的出价几次以示存在，然后一直等到那一件藏着‘信标’的拍品出现，”
“在剩下的包厢里符合这个标准的是....”
又一批包厢被按灭之时，投影之上只剩下最后八个数字！
“而最后，在我不止一次抛出高价却不竞拍到最后，任谁都应该猜到我在试探什么的情况下，”
“这之中突然不再出价的，”
指尖停留在最后一个数字之上，仿佛是在装作运气很好一样，
维罗妮卡一脸笑眯眯的看向方然：
“啊啦，刚好只剩下最后一个。”
而在这一刻看着投影界面上最后的那个‘35’的数字，
方然一时间眼眸出神的无言。
不是直接观察寻找哪一件拍品有问题，而是从会拍到这件拍品的人身上入手，通过综合各种信息、手段层层筛选出那个人的所在，
这完全是超出了方然想象的方法。
不，或许根本不是想象不想象得到的问题，
虽然好像只是简单的排除法，那个人就仿佛无处遁形一样，
但即使听过了维罗妮卡的方法，回到刚才方然也不觉得自己能做到同样的事，
哪怕不谈分析各方利害关系，具体判断哪些包厢是象征性出价、而不是战略性放弃等种种既需洞察力又需要经验、专业知识的睿智，
光是记清全场几十间包厢出价的记忆力就不是常人能为...
说到底能从出价的犹豫时间这种东西来确认一个人的心理与行为逻辑，完全就是另一种超出常人认知的深奥层面，
虽然早已清楚商业帝国的女皇有着种种超人之处，
但方然此刻再一次感受到了这一点。
“你确定这间包厢里的人？”
虽然早在听到‘人的问题’时，潜意识里就已经相信，但强烈的不可思议还是让方然这么忍不住出声，
而对此只是哼哼的轻声一笑，
“究竟是不是你应该很快就能确认了，开场带来的激烈气氛已经差不多结束，”
维罗妮卡眼眸有趣的望向舞台之上的格劳瑞亚：
“那位经验丰富的拍卖师小姐一定会趁着气氛平缓让那件拍品出场，到时他一定会压下所有对手的真正出价。”
听着她的话眼底奇异，但也正如维罗妮卡所说一样，似乎是为了炒热竞拍氛围的开场已经过去，
方然看到继【暴风信纸】后，数件拍品开始都以相同水准的起拍价格出现，竞争的激烈程度也有所缓和。
然后就在这样已经进入拍卖中途的氛围里，随着一件新的拍品起拍价出现之时，
拍卖会场漆黑的观众台上，35号包厢突然一马当先的率先亮起，
“35号，1亿9000万！”
舞台白光之中，格劳瑞亚高声报出一个直接抬高了两千万的出价！
看到35号有所动作之时，右眼灿金的童孔望向舞台中央的那件拍品，诸神之王的能力生效之时，
【...钢铁、钛合金、硅晶光路、能量反应装置、导能轨道...】
一连串构成拍品的材料之中一条信息格外显眼！
-【具备依附联结性的能力媒介】-
在看到这一行文字瞬间，像是终于放下了今晚最后一道悬念，
方然缓缓的轻呼出了口气。
“看你的表情，我应该是猜对了。”
而甚至都不需要回答，像是答对了一个猜谜游戏般开心一笑，维罗妮卡这时看向身边童孔灿金的青年：
“话说你现在要怎么办，已经接近两亿美金的价格...”
说到这，她一脸微笑的出声询问。
“要我借钱给你么？”
“不用了。”
先不提拍下来只会让对方放弃计划，和拍卖行串通一气对方可能根本不用付钱，
看着维罗妮卡只是一脸故意想这么说的模样，方然眼神沉静的出声谢绝。
而在听到他这么说后轻巧一笑，维罗妮卡不知从哪拿出一把泛着幽蓝的小型手枪，又重新挂起刚才那副跃跃欲试的神情：
“那果然还是要动手么，我们要在路上埋伏他么？”
看着那柄貌似也能放到这拍卖的幽能手枪，无语她这总期待弄出些刺激的玩乐心态，
方然这一刻看着眼前的女皇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在空气中凭空一抓，
【创牌】激活刹那！一颗诡异结晶在他手中直接出现！
而在看到这一幕瞬间，
维罗妮卡银灰色的眼眸闪过难以言喻的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