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怎么长残了？
冬夜的风，刺寒无比。
齐胜缩着身子，走进了一家网吧，对着吧台说道：“网管，开台机子。”
“这个人是你吗？”网管说道，表示质疑。
齐胜递给他的身份证上的人像照片与齐胜本人是极其不符的。
身份证里的齐胜，留着精神的寸头，一脸的阳光，看起来就是个精神小伙。
面前的齐胜，杂乱的长发遮住双眼，一脸的阴霾，看着就是个气虚小伙。
“当然是我了。”齐胜说道。
虽然自己的身份证是三年前还是个高中生时拍的，但是不至于和现在的自己有太大的变化吧。
难道是变得更帅了，才让网管怀疑？
“你把头发撩起来，露出眼睛下。”网管还是保持怀疑地说道。
现在社会抓未成年上网吧可严格的，他们可是正规网吧，得严谨。
齐胜并不知道网管的心思，将自己遮住双眼的长发撩起，露出额头与双眼。
他的自我感觉是网管肯定没有见过他这么帅气的小伙，所以想要好好瞧瞧。
露出五官，网管较对了下他与身份证上的照片，确认是本人后才刷卡开机，才将身份证递还给自我感觉良好的齐胜。
这家网吧挺大的，分为上下两层，一层的是大厅，二层的是包厢。
齐胜在一层大厅的吸烟区找了个没什么人的位置，较为僻静的角落坐下。
他启动了电脑主机，第一件事情就是点开名为企鹅扣扣的社交软件。
熟练地输入了账号与密码，登陆成功。
“你好，你的泡面和香烟。”
网吧的打工妹端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桶密封的泡面和一包香烟，来到齐胜的身旁，将物品放在他的桌上。
“谢谢。”齐胜礼貌的回应。
打工妹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点了个头就转身离开。
齐胜松开了握着鼠标与键盘的双手，拿起香烟，没有急着拆开包装。
香烟盒尾部朝上，头部朝下，在齐胜的掌心上下敲击了几下才被拆开包装。
一根中指般长的香烟叼在嘴中，齐胜熟练的“咔哧”一声，用火机点燃了起来。
“真是久违的味道呀。”齐胜口吐烟雾，感受着抽烟的快感。
“嘀嘀嘀……”
耳机传出声音，是他登陆的扣扣帐号来了新信息而发出的提示音。
刚才他发了好几条信息给自己的好友，终于有人回复了。
徐家杰：“在。”
这是齐胜高中时的同班同学，也是自己在普都中最好的朋友。
他手指飞速敲击着键盘上的按键，给徐家杰发去了一条信息。
齐胜：“你在哪里？还在普都吗？”
信息刚发过去，齐胜就焦急等待着回复。
徐家杰：“在的。”
徐家杰：“你是本人吗？”
那边徐家杰的信息回复很快，而且还是一口气回复两条。
齐胜：“是的，我醒过来了，现在在普都的一家网吧。”
齐胜也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询问自己是不是本人，毕竟被雷劈了，成为植物人的事情，肯定早就在校园中传开了。
徐家杰：“我靠，这么牛的吗？怎么做到的？”
“……”
再度传来的信息，让齐胜没有办法接话，只能回复六个小点点。
“要不要出来见一面，我们好好聊一聊？”徐家杰信息再来，在另一头的他已经激动的不得了。
“行，没有问题，我们去哪儿见面先说好，我现在没有手机。”齐胜没有拒绝，向对方询问了地址。
徐家杰：“你在哪个网吧？”
齐胜：“奇迹网吧，你知道吗？”
这是最后一条信息，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电脑屏幕显示的聊天框中，好友徐家杰没有再回复信息。
或许是对方突然改变主意，不想再过来寻找自己了吧。
也是，毕竟三年的时间，当初校园内的感情可能早已经淡化。
齐胜关闭了聊天窗口，打开网页，点了一部最近爆火的古装电视剧。
听说还是由小说改编的，口碑极佳。
一边拿叉子吃着桶装泡面，一边戴着耳机看着屏幕里播放的电视剧。
差不多过去二十分钟，齐胜也被这部古装电视剧的情节深深吸引。
他一边抽着烟，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剧。
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个人在不断地靠近自己，嘴上还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嘿，大胜！”
突然有两只手含着力从后边拍在自己的双肩上，同时还有着激动的话语传入耳中。
这给齐胜吓了一大跳，手指间夹着的烟都掉落在了地上。
“谁呀这是？”齐胜有些火大，就要转身看向来者。
来者是一名男子，年纪看起来与齐胜相仿，长相平庸，身材健壮，穿着一身灰色的休闲服。
“你是……徐家杰？”齐胜求证道，看着来者，与记忆里的好友相差不大。
“当然是我了，大胜你变了好多呀，我刚才差点都没认出来你。”徐家杰一把手搭在了齐胜的肩上，很是亲密。
原来徐家杰刚才没有在扣扣上回复齐胜的信息，并不是因为感情淡化，而是直接按照齐胜提供的网吧地址过来了。
性子和齐胜原来所认识的他一样，还是那么的急。
“在医院躺了三年，当然有变化了，倒是你，又长壮了呀。”齐胜说道，见到老友，他的心情很不错。
“哈哈，吸收力好，没得办法。”徐家杰哈哈大笑，显得他的嘴巴很大，他继续说道：“大胜，这么久没见，咱们找个地方整点儿？”
整点儿的意思就是喝酒，齐胜自然听得明白。
想当初在酒桌上，他们两个人可是黄金搭档，拥有仅凭两个人就能放倒一桌人后，还能安稳回家的荣耀战绩。
换做曾经，齐胜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拉着徐家杰就找个地儿大战三百回合。
现在的话，裤兜里有点难呀。
喝酒是需要钱的，齐胜没有的，也是钱。
“怎么了，大胜，为什么不说话？”徐家杰看齐胜面露难色，疑惑问道。
齐胜欲言又止。
“我……没钱。”齐胜还是鼓起勇气，说出了问题。
他是个好面子的人，也怕徐家杰会鄙视他。
齐胜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徐家杰的眼神，内心有点不是滋味。
“我还以为啥事呢，原来就这小事，大胜你实话实说，是不是看不起兄弟我呢？”徐家杰故作生气道。
在校园时，齐胜挺有钱的，他家里是为了做生意才来到普都的。
身为家中独子的他，零花钱自然不少，时常请他们这帮好友吃喝玩乐。
身为齐胜在普都最好的朋友，徐家杰也知道能让面子等于一切的齐胜说出刚才那句话，是有多么的不容易。
“我没有，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齐胜解释道，就自己现在这个德行，还能看不起谁呢。
“那就别逼逼赖赖的，走，我请客，今夜不醉不归！”徐家杰说道，豪气冲天。
人高马大的他，直接把齐胜从位置上拉了起来，关掉还亮着屏幕，播放着那古装连续剧的机子，然后就往门外走。
……
……
夜幕之下，霓虹闪烁。
炭烤架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肉串，升起浓浓熏烟，将食物的香气传递在整条街道中。
烧烤店门脸不大，味道却极好。
齐胜和徐家杰两个人坐在刚腾出的一个空桌上，上家顾客吃完的残羹都还没有收拾干净呢。
“没想到这一家烧烤店还开着呢。”齐胜看着周边，心怀回忆。
这家烧烤店，他们可是常客，甚至都吃出vip来了。
对于齐胜来说，这只是一睁眼，一闭眼的事情，毕竟人家沉睡了三年。
可是今天独自走在普都，他都觉得自己完全不认识这个地方是自己曾经所生活的地方了。
熟悉的街道与熟悉的门脸都换了，不由感慨社会的发展和变化实在是太快了。
“哟，小杰，好久没看见你来了呢，今晚这么会有空过来？”店老板上来收拾桌面时，认出了徐家杰，有些惊讶。
“哈哈，最近上班忙，所以就少来了，叔，这里还有个更久没来的人呢。”徐志杰笑着说道。
“谁呀？”店老板有些疑惑，将目光投向了与徐家杰坐在同一桌的齐胜。
身材瘦弱，气色偏虚，被头发遮住了双眼，五官也不敢看清。
店老板上下打量了齐胜许久，也没能认出来他的身份。
感觉记忆里，好像有这么一个人，又好像没有吧。
“叔，你还没有认出来？”徐志杰说道，他觉得齐胜虽然三年过去了，有些变化，可是并不大呀，在网吧的时候，他可是迅速就认出来了齐胜。
当然，他觉得只是他觉得。
齐胜的变化还是特别明显的，第一时间还真不好将他与三年前的他重叠在一起。
“叔，我是齐胜。”齐胜说道。
店老板的眉间的皱纹都快皱成一个难字了，齐胜要再不开口说明自己的身份，店老板可能就真得难死了。
“齐胜，你是齐胜的话，那不就是……大胜？真是好几年没看见你了啊！”店老板突然情绪激动地说道。
曾经贵为他们烧烤店的vip，他要是忘记，那就是罪过了。
“呵呵，这几年有点事情，所以没能来光顾。”齐胜见老板认出自己，轻轻一笑，隐瞒了在医院里沉睡三年的事情。
被雷劈成植物人，沉睡了三年，那是光荣的事情吗？那是丢人的事情！
爱面子的齐胜，是绝对不可能说出口的。
齐胜和徐志杰两个人点了十几个肉串，几个素菜，外加一箱啤酒，就让店老板准备去了。
店老板拍着胸脯保证先烤他们的串串，并且结账的时候给他们打个大折扣。
临走时，店老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停住脚步，转身道：“大胜，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叔，什么事？”齐胜说道。
“几年没见，你怎么……长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