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诗歌源于心灵对生命历程的深刻记忆
当阳光洒在恬静的乡村,吴勇才发觉竟然不见了雾的踪影,这是一个温暖的冬天。
吴勇发动汽车预热,丁琳像只白鸽飘然而至,这份默契,让吴勇好生感动。
“这就进城了,还是继续走访?”清脆声音带着一丝甜美,干脆得省去了称呼。
“是呀,去找那个叫李可的孩子,谁让我是她的帮扶人。”吴勇笑着说道,脸上长出了两颗微笑的绿芽。
二人上了车,车子在太阳的光幕中穿梭,时明时暗,忽出忽沒。
这么长的车程,免不了要聊天,从哪开始呢?丁琳在心底想了一下,找到了话题的切入点。
“吴哥,我拜读过您的诗,很美!”这种一来就吹捧套近乎的开始,让吴勇感到了丁琳的聪明。
“我不觉得有多好,也没去在意,那只是心灵之花的瞬间绽放。”吴勇实话实说,他的所谓的诗,源于瞬间的灵感,不事雕琢,好和坏他全然不在乎,都一样是他孕育生出的孩子。
“都说说你读了那首?”既然眼前这妹子想要找个聊天的话题,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吴勇心想继而问道。
“你看我时/我没在意/我想起你时/你已经远去。”丁琳随口念出,“这叫《错过》的小诗,好像在说一个缘分,她在乎你时你在乎别人,你想起她时她已爱上的别人。就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却表达出了一种人生缘分的无奈。”
“可以这么理解,但不仅仅于爱情,还有很多具有相同感受的情怀,都可以如此表达。”吴勇对丁琳的理解表示赞成,并补充道。
“知道你要来/演练了一万个见面的场景/恐慌仍不能见证彼此的心境/索性不见吧/也许不见的缺憾/才是情感的最好选择。”丁琳脱口又念出了一首小诗。
“这首《知道你要来》的小诗,表达的是一个就别的,曾经发生过故事的人就要重逢,她想了许多如何见面的方式,但怕对方不满意或者出现尴尬局面,于是痛苦地选择不见,留住彼此对对方既定的认知和情感。”吴勇解说到,“人世间有些重逢,不见也罢,给对方留一个美好的记忆,想念的空间,或者避免了一次本来对方就不愿的相见。”
“这首《再见你时》有点悲凉:再见你时/我身已残破/外装没变/你看不见。如果你还要/心还在/如初的鲜艳/守候你的诺言。最好别要/残缺的我/已无法再登上/你旧梦的船。”丁琳表情悲伤,轻轻念完。
这首诗吴勇自己也觉得有些沧桑,岁月的风霜,坎坷的生活,使曾经的最爱遍体鳞伤,再见面时,物是人非,人非情浓,好想再续前缘,可是自卑的她害怕自己已配不上昔日的旧情,于是发出谨慎委婉的试探,继而自我否定,算了吧,就让这份情感成一种永恒的缺憾。
“吴哥,我有个惊奇的发现,这三首诗连在一起,好像讲述一个爱情故事,两个人,有缘无分,一个有心一个无意,一个有意一个却又爱上了别人,就这样错过了一生,但心境并没有随时间的流逝而平静。
有一天,她知道他要来,心中激动万分,终于可以想见,但又害怕场景选得不合适,惹他不高兴,或者他根本就没有想见她的意思,通过艰难的思想斗争,最后选择不见面,而把情感留给自己独自煎熬。
可阴错阳差,他们相见了,她泪流满面,向他倾诉了自己的悲惨遭遇,坦诚自己已不是从前的自己,但爱他的心却没有改变,进而发出心还在,如初的鲜艳,守候你的诺言的试探。此时的她思绪万千,在她的眼里,他还是原来的样子,她怕自己配不上他,或者怕他拒绝,所以自我否定,发出残缺的我,已无法再登上/你旧梦的船的感慨,这其中有无奈,也有无奈之中的祝福。”
丁琳感觉就是故事中的自己,并且就在此时此刻,她完全忘记了自己在行驶的车上,在婉转的行程中。
“只是,不知这故事最后是什么结局。”丁玲常常的叹了口气。
“别太投入了,这个是你自己编写的爱情故事。”吴勇安慰道。
丁琳笑了笑,“对呀,我这不还在车里吗?很好呀!”
“还有一首《这就跟你走》,把心装进行囊/这就跟你走/拍一拍身上的尘土/什么也不带走/挥一挥衣袖/云卷云舒/撸一撸船舷/千里烟波/遥遥征途/只要你开心/我就快乐。
什么也没有/这就跟你走/就剩这颗属于你的心/陪你到天涯海角/狂风暴雨/久违的沐浴/万里飞雪/春日梨花朵朵/荆棘凡尘/只要您安好/我就幸福。”
丁琳动情的咏诵着,好像自己又进入了诗的世界。
“如果世间真有如此的爱情,那无疑是幸福无比的。”丁琳发出感慨,“一个志在远方的人,走上了有爱人相伴的漫漫征途,虽然一路艰辛,但有爱人相伴,所有的苦难都变成了快乐,想想都幸福。”
“纯情的少女读出的是爱情,像我悟出的还会有相濡以沫的知音,并非仅是爱情。”吴勇说道,“这就是诗的力量,不同的人可以体会到不同的味道,寄托不同的情怀。”
“你居东南海角/我住西北天涯/你寄来春夏的快乐/
我随风回复秋冬的感悟。”丁琳接着念到,“人世间最不愿的就是离别,可离别却又无法避免,于是就有了相思,只是虽天各一方,仍此情难移,虽不能相守,却可以传递彼此深情。这首诗好像没有了刚才的低落,明快了一些。”
“有一缕阳光照进了心房,经过了许多阅历,终于知道,不能改变环境,却可以改变心境。所以说,诗歌源于心灵对生命历程的深刻记忆。”吴勇有感而发。
“拿什么给你呀/我这么卑微/只能把生命写成日历/在情怀变化时/让你偶尔翻起。”丁琳继续念到,“这好像已经上升到思考人生价值了。”
“这首诗,确实是体现对自己人生价值的思考,在浩瀚的宇宙间,地球犹如一缕尘埃,而我们仅是尘埃中的一个接近于虚无的存在,但是我们虽然卑微,也要用生命绽放一朵昙花,化为尘埃后,给还活着的人留下一些启迪。”吴勇说道,其实也是讲述此诗抒写的意义——人该怎样活着。
“可我读出的是,一个人对爱人的依依不舍,生命将尽,害怕爱人孤独伤心,于是把生命化成日历,陪伴相爱之人。”丁琳幽幽地说。
“于是,我向佛祖跪求/愿化作一树菩提/开一朵智慧的花/让你心明如镜/做个百灵,自由飞翔/再结一只忘情的果/让你忘却相思/像个孩子,快乐生活。
而我只想作树菩提/静静地,等待你疲倦归来/然后化作一双蝴蝶/飞向西方净土,成一对蝶蛹/修行万年后/获得重生/再续这,未了的尘缘。”
丁琳念完,“这份爱,真的好美!不知道世间之人,有谁那么幸运。”
“我感觉这又是一个绝美的爱情故事,一对情人,畅游江湖人生,虽有离别,但身在天涯,心却靠的很近,在生离死别间,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对方,是对情的忠实,是对情的坚守,是对情的期盼。”丁琳充分发挥着自己的想象,构筑着一个爱情故事。
“您的诗让我沉迷,你说说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丁琳突然问吴勇。
“你是一只百灵/心被一场雨潮湿/阳光已晒干你的眼泪/你就要飞过/另一片茂密的丛林。”吴勇联系最近丁琳的心境,随口而出写了丁琳。
“谢谢您!吴哥,真的很美!”
“哦!到县城了,还真快。”看到县城的高楼大厦,吴勇感慨道。
其实两人沉溺于诗歌的讨论中,车行得很慢,平时一个小时的路程,今早走了将近两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