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无尽勇气
“你试着能不能从水里逃走，我给你再拖一点时间。”
妓夫太郎神色黯淡，目光一凝，在水中凭借着双生共体，传达思绪。
“我......”
堕姬难以置信的愣住，妓夫太郎的身形已经消失，重新窜上湖面。
哧！
如猩红触手般的血澨棘，编织成盛大的赤色烈焰，缠绕在怒秽身的两侧，如同由金色神焰组建的双刀，恢宏而瑰丽，衬得其如真正的死亡天使降临。
“世界在愈发接近巅峰，以及肉身的加持下，看来已逐渐能够压制上弦了呢。”
迪奥满意的从空中坠落，站立在一块巨型的漂浮木板上，俯瞰着浮出的妓夫太郎，高傲的说道。
“上肆我是依靠特殊击杀，将其击毙，而长期战斗下去，大抵不能战赢那少年鬼。上弦间的差距，有这么大么？”
迪奥皱眉，如若上肆同上陆的差距，有这般巨大，那么上壹和最后的鬼的统治者又是如何实力，想着想着目光越来越嗨。
血能的数量大致是源于血鬼术，以及进食的血食量，余留下来的血能。强大意味着血能更多，血能更多意味着能够进步更多。
“噗通。”
堕姬如人鱼般姣好的身躯从湖面挣出，无比憎恨的看着迪奥。
“嚯嚯，明明是个只会哭的蠢货，居然没有逃走么？”
迪奥戏谑的看着两人。
“我才不会丢弃哥哥逃走呢！！！”
堕姬高声的反驳道。
妓夫太郎沉默，将冷冽憎恶的目光看向迪奥，他的模样很狼狈，黑绿相间的头发散乱，不仅驼背，腰部同有肋骨支撑的胸膛不同，纤细如柴。
但是心腔中却仿佛有烈焰在熊熊燃烧般，炽热得能驱散所有，对这位邪恶至极气息的恐惧。
“只要有你在，无论面对什么，我的心里都有无尽的勇气冒出.......”
.............
罗生门河岸，在花街最底层的贫民窟，我们的出生，就是一场莫大的错误。
是活着就要浪费粮食，浪费钱财的累赘。
出生之前就数次险些被堕，出生之后也只会碍事数次险些被杀。
即便如此我们还是活了下来，即使身体如枯枝败叶一般虚弱，我们还是残喘长大。
..........
“蝼蚁！”
“废物！”
“没用的东西！”
每天形形色色，模样大相径庭的人，都在那里做一样的事，大声的唾骂，朝我丢粗糙的石子。
丑陋的声容，备受嘲讽，形貌肮脏，如过街老鼠般的我，仿佛这世间所有的污言秽语，全都是为我而编纂的。
我丑陋又肮脏，满身污垢油脂，伴随着跳蚤和恶臭，到了以美貌为全部价值的花街，更是遭人厌恶，被人视作怪物。
肚子饿了，就吃老鼠虫娥，玩具，是客人落下的镰刀。
梅的出生，似乎给我带来了，美好却短暂，在绝望里迂回希望，毫无意义的改变。
她，一直都是我的骄傲，年纪轻轻，就有足以气压成人的魅貌。
我开始发觉自己，很会打架，于是开始了收债的生活，谁看见我都怕，这感觉很好，梅的出现，让我开始为自己的丑陋而自豪。
有这么漂亮的妹妹，我也没有了劣等感，感觉我们今后的人生，会往好的方向，不断加速。
直到梅十三岁的那一年.......
在我外出工作的时候，梅作为游女时的老板娘，将一位武士引来了我的家中。
梅不愿意顺从，为了反抗，用发簪戳瞎了一位武士的眼睛。
工作回来的我，闻到院中令人心煌煌的焦味。
梅已经浑身焦黑，躺在火坑中，生死不知。
我惶然无措，六神无主，抱着她被烧成焦黑的躯体，像是败家之犬，毫无意义的悲嚎着。
被活活用大火焚烧，一定很痛很痛吧？
“我什么都还没有得到，还要被夺走吗？把我的妹妹还给我啊！！！”
嗤。
用绷带扎好伤口的武士，带着老板娘重新折回，用那武士刀噼来，我的背上当即裂开一道狭长的豁口。
“是这家伙没错吧？”武士询问道。
“对，没有错！”毒蝎般的声音应和道。“谢谢你帮我把麻烦的家伙收拾了，收钱的时候老是把对方打得重伤，最近已经劝都劝不动了，真的很凶暴。”
她谄媚的说道，声音比我吃过的娥，挤出来的汁水还要恶心。
“虽然可惜了梅，之后再找到漂亮孩子的话，我再介绍给您。请问...钱的事...”
“等一下...我杀了他再说...”
咔擦。
我将镰刀扎进老板娘的面门，清点着她的罪恶，又是一个不知饱暖，不知辛劳的家伙，她呀的一声，咽了气。
武士慌张的握着刀，想要说些什么。
梅已经很可怜了，我不能再让他用那污秽的嘴，去惊吓我妹妹那单纯的心灵。嗤，镰刀划过，从他的脸庞由下而上掠过，鲜血飈飞。
我抱着被烧成焦炭的妹妹，独身在大雪扑朔的雾天里踽踽独行。
“谁都不会救我们，总是这样，这就是我们的日常。”
“不管何时，都没有人，肯救我们。”
“雪越下越大，不管何时，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宽恕我们。”
“为什么？不是“福祸同在”吗？好事坏事，倒是轮番来啊！！！”
梅啊，你和我，是不一样的。
若是在更好的店，你会成为正经的花魁。若是生来有父母，你会成为普通的女儿，要是生在好人家，你会成为高鬼的大小姐。
“难道不该如此吗？你性格天真，容易受到影响，你只是被我带大成人，才成了那样。”
“因为我教你，在被剥夺，前去剥夺。在被索取，前去索取。”
“你刺穿了武士的眼球。”
“但如果你当时顺从他的话，或许之后会有不同的道路吧。”
“梅啊，我唯一的牵挂，就只有你了啊。”
妓夫太郎眼里光芒如针尖在跃动，感知仿佛在升华般，将深黑的夜空中，所有一举一动都敛尽脑海中。
极低极远的抽泣声，轻微的涟漪声，甚至是迪奥看来时的轻微扭头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每一个动作，仿佛按照轨迹般，预先呈现在眼前。
妓夫太郎，牵着梅的手。
“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就是最强的，寒冷也好，肚子饿也好，根本不算什么。”
“我们约好了，永远在一起，绝不分开，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