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黑液
幽冥。
黑暗，无垠，昏黑，凋零。
阴森，缥缈，无序，混沌......
迪奥心里陆续浮现大致意象的词。
但也难以阐述，现在在他心房里，如若虚无般咕溜打转的黑核，所散发出来的气息。
“九千缕的血能，换来了......”
一缕如灰色雾气般的事物，缠绕在迪奥的指间，邪光四溢。
“九缕这种东西？”
这些灰气，确实在啃噬着黑色粘液，且能够看到黑液星星点点少去。
但问题是这一点，和指尖宇宙论完全相反的，真的只是一点。
对于所覆盖的总面积来说，太少了！
“将这些黑液清理完毕，应该是几小时后的事情了。”
迪奥不愿意等待，哪怕少一只手，他的战斗力也不会下降多少。
“雪纱。”
“我在呢！”
千织雪纱急切的应道。
迪奥往日，从来都是从容而优雅，哪怕战斗中偶尔会表现出混乱感，但也从未如刚才那样狰狞，浑身是血，如若癫魔。
她非常紧张。
“已经没事了，还有我等会要把那个女孩给拆开，能习惯么？”
迪奥嗓音冰冷的说道。
“啊？早晚都要习惯的呢......”
千织雪纱先是一愣，随后迈着碎步，跟上迪奥的步伐。
..............
千织雪纱被嘱咐待在车外，但车门是敞开的，迪奥进入其中。
“时间开始流动。”
哗啦。
血液陡然溅射满车的内部，被横生出的血澨棘吸噬一空。
森上静子没有反应过来，便在时停里，被世界从头往下劈开，直至从心脏处，看到一些微白色的碎片状光粒。
奶酪色的光粒和灰气散发着同一种，极度强烈的感觉。
“嚯。”
迪奥屈指一弹，一缕灰气便劲射而出，嗤的划破空中，同那些微白色碎片狠狠碰撞起来，仿佛发生极其剧烈的化学反应，一股浓烟冒出，焦黑从她的半边心口中浮现。
待浓烟散去，她的半颗心脏，呈现出半弧形的模样。
那其他的那部分血肉，赫然泯灭不见！
“有些许疲惫的感觉。”
迪奥细细的体会着，灰气同白光微粒争斗时，给他带来的细微变化。
灵魂上感觉到丝丝的疲倦，难得产生了想要休息的感觉。
但迪奥认为这只是一种错觉，只是因为太久没有产生过这种感觉，身体本能的在向往，因为友人的身体还未彻底融合。
“从性质上来说，呈现着截然相反的气息，但所能造成的，几乎一样。”
这些灰气不会消散，也不会在碰撞中，失去能量，仿佛永恒存在。
所消耗的只有他的精神力。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乳白色的微光碎片，能被灰气给侵蚀同化。
“因为是离体的么？又或者和她本人没有关系。”
迪奥不会傻到因为这单单一次的现象，就以为自己的‘灰气’一定高人一等，可以纵横睥睨，不用再思考了。
将所有的乳白色微光碎片，给侵吞殆尽后。
灰气稍有壮大，但收效甚微。迪奥没有停下动作，将被黑液附着的手臂，贴上还在不断被侵吞的森山静子残躯上。
那些黑液仿佛嗅到了腥味的鲨鱼，当即扑腾跃起，朝着迪奥涌来。
嗤嗤。
灰气劲射而出，如同一道光幕推去，非常艰难的，将其压回原地。
“啊啊啊啊。”
忽然间，被植入过肉芽的司机，发出一声大叫。
他的身躯竟然诡异的漂浮在空中！
只见得世界只手拉着司机，将他的手往森山静子身上的黑液上靠近。
灰气则在迪奥的操纵下，如同一道碗口，将灰液盛起来，往司机的手上泼去。
那些灰液，在一开始，于空中还想向迪奥扑来，但被包裹成圆球，挣扎不得。
圆球在触碰到司机手掌时散开，有一部分依附其上，另一部分执着的像是有着萝卜钓竿引诱的猪一样，朝着迪奥向上扑来。
迪奥闪身，跳出车门，九缕灰气持续噬咬而去，将其撞回。
黑液没有跟着出来，就像是日日夜夜梦寐以求的女神，在会所相遇时，那样的令人觉得索然无味，生活黯淡。
“我好像弄明白了......”
迪奥手指微屈，杵着下巴，陷入沉思中。
黑液在森山静子的两截残躯上，呈着一比一的比例分布。
而在那司机身上所附着的，则大约是二。
“如若是生命的话，那她不应该再受到吞噬，而这些灰液所需要的也绝非血肉这种低廉的事物。”
“与其说我非常的吸引它，不如说我的气息在吸引着它。”
“我尝试过用血能抵抗，这些能量并没有被吞噬，它想要的还是我的‘本身’。”
“世界上所呈现出来的，更像是我的一部分，彻彻底底消失在世界上。”
“真的会有什么东西，是以‘存在’为食的？”
迪奥蹙眉，这点剂量黑液，并没有淡蓝色眸子女孩身上的那种感觉，其所蕴含的信息，绝非是直观体现而出的‘侵蚀力’那般简单的。
“雪纱，将我的气息给修正。”
迪奥说道。
“好。”
白色泪滴浮出，绫带如虚无般飘进迪奥的脑袋。
甫一进入，便听到迪奥急促的声音响起。
“快点解除！”
在空中，那些黑色的絮状微粒，一点点凝聚起来，变成狰狞的小团黑液，朝着千织雪纱扑去。
白色泪滴在修正后，会得到超出或低于平均值的那部分。
“哦！”
千织雪纱急忙应道，将白色泪滴的能力解除。
那一小团黑液，便在空中变向，朝迪奥扑来。
“也会从本能上察觉到，哪些事物好欺负么？认为它的‘存在’是不能被‘微粒的量’给吞噬，就不去发动攻击。而当被‘气息’吸引来，汇聚在一起时，“量”足够大，就露出爪牙。”
因为迪奥有灰气缠绕，即使也气息散出，这些稀薄的黑液也会像躲瘟神一样躲着他。
“这些黑液，有不断侵吞滋生的能力，哪怕被绞散，也会因为‘存在’的气息，而被吸引汇聚起来。”
“只有解决源头，才能将其根除。”
迪奥抱着千织雪纱，离开这里，跑到那片树林以外五百米处。
空气没漂浮着那些黑色絮状物体，距离也足够，能保证安全。
让其把自己的气息给修正成普通人以后，便再次回到那座车的内部。
黑液分出总量的三分之一，向迪奥扑来。
用灰气将其弹拨开去，迪奥将左手手腕划开，血液夹杂着血能，滴落在森山静子的断躯上。
獠牙增长，肌肤呈现着岩石般的白青色。
她的断口迅速的愈合着，发出一道哀嚎后，被迪奥植入肉芽。
嗤。
迪奥将手指嵌入司机的脖颈，将灰气留非常一小撮在那里。
没有攻击性的灰气，有着极其强烈的‘存在’感。
所有的黑液纷纷涌向司机。
迪奥将森山静子带出，关上车门，随即吩咐道。
“去那座村庄。”